?第九十五章急疫
半年的日子过去了，祥云虽说是身子不好、不过瑾妃与皇后轮番照顾倒也让这个小子健康了许多。这半年来除了被絮一事再没生了其他事端，天河总算是有点安心了，想熬过了这半年兴许不会出什么大事了。
只是天河没有预料到的是，事要么没出、要出便是大事，这场围绕着帝位的争斗总算是拉开了序幕。
这是秋风吹尽的暴雨夜，天已经渐渐寒冷了起来，天河贪睡、已经早早地睡下了。正当子时过、还在梦乡中游荡的时间，孙邑便是将天河叫醒了。
“什么事、如此晚了唤醒我？”天河晕乎地醒过来，立马将自己的精神全部调整过来，他知道孙邑定不会无事叫醒他。
“不好了王爷，小皇子他突发高烧，还哮喘咳嗽不止、脸都咳红了。”孙邑回道。
天河听此，脸色便是一变，立即道：“替我更衣。”
这天凉飕飕的，都能感觉到风从屋外面窜进来，有些怕冷的宫中都已经点起了碳盆。天河穿上了衣，带着孙邑向东宫那便的武台殿赶去；一路上雨势很大，淋湿了他的衣裳，只是天河此刻的心急如焚，希望孩子不要出了什么事好。
“臣侄参见皇后娘娘、淑妃娘娘。”皇后和淑妃等人都已经在武台殿等了，天河见了此二人的脸色亦是不好，可想况态不太好。
皇后走过了前，说道：“祥云夜中突发高烧、痛哭不止，朱太医已经在里面看治了，瑾妃不肯离开、留在里面陪侍着。本宫已经派人去通知皇上了，其他人想着来了也会吵闹，便没有再通知。”
“如此真是让娘娘烦心了。”皇后到了关键时候，也能够将事情处理地如此妥当，天河倒也慰藉了。
皇后摇了摇头，说道：“本宫身为祥云的母后，见着孩子受苦不能为其分担半分、心中急躁得很，只能希望菩萨保佑，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姐姐放心，祥云是个孩子、有个发烧咳嗽也是有的，再加上这天突骤冷，定是下人们照顾不周；朱太医已经在里面看治，相信定会没事。”淑妃走到了皇后的身边，扶着她说道。
“但愿如此。”皇后口中如此说着，天河心中也是如此想着。
不久后，皇帝便现身武台殿。毕竟是主心骨，他来了也是让众人心中有些许安定，坐在了案旁，却甚至是要比皇后更加焦急的。
顿时间，内殿进进出出的太医丫鬟们多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如此意味着什么，真是让人越看越着急。只听见瑾妃哭念着“祥云，祥云！”后便是淘淘大哭了起来。
皇帝听此，冲进了内殿，一起进来的皇后淑妃与天河见到瑾妃一人倒在了地上，已然是泣不成声。皇帝快走过去抱起了床上的祥云，轻轻拿指头去碰他的鼻，只见皇帝闭上了眼神、将落寞的眼神一同收在紧闭的眼中。
皇后过去扶起了瑾妃，让她坐了下来；只是此刻的瑾妃泪已经流干、已然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愣是天河在一旁说什么她都没有听见。
“卑职无能，不能救小皇子，请皇上责罚！”朱太医与辅助的陆太医双双跪了下来，等着皇帝惩戒。
皇帝轻轻地将已经离去的祥云放回了小床上，无力地走过去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水，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祥云虽是身子不好，怎么可能轻易地离世！”话音刚落听到的便是茶杯砸地的声音，可见皇帝是真真生了大怒的。
看着如此勃然大怒的皇帝，天河也是亦是被惊吓了。这是他现存唯一的皇子，又一次生生地离开了人世，这让身为人父的皇帝如何能够承受得了？他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不仅仅是一个富主有千贯家产等着儿子继承、也不仅仅是一个坊主有几所集市等着儿子振兴。他是天下之主，他的江山等着一个儿子去继承、为他振兴，但是他的儿子却是一个一个相继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痛天河怎么体会得了。
“皇上息怒，小皇子急症突发，并且来势汹汹，依臣等看不仅仅是偶然风寒那般简单。”朱太医是宫中的老太医，又是皇帝的御用太医、深得其信任，他说出来的话定不会假。
“自然，偶然风寒怎么可能连命都丢了，你们若是找不到原因，本宫便将你们打发了去永巷！”帝身边的皇后也终是大怒，说的话让两位太医不寒而栗。
朱太医与陆太医相互看着，朱太医又对皇帝说道：“这种急症实属罕见，卑职与陈太医一时无法给出准确答复，望皇上皇后娘娘宽限一日。”
自然了，这普通的风寒顶多发些烧、咳两天，怎么可能让一个孩子三个时辰内便送了性命？朱太医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但不敢说出来给皇帝听，还需要时间反复斟酌一翻。
“先留着你们的命，下去！”皇帝闭着眼说了一句，不想再看这两个无用的太医。
朱太医与陆太医保住了小命，很快便消失去了。皇帝烦心、瑾妃心痛欲绝，皇后都不知道该安慰哪一个了。
“秋月，你说是不是上天不允许朕有儿子，要断了朕的江山？”不知为何，皇帝突然如此对皇后说了一句，这话让一旁的天河听了亦是心惊。
“不是的皇上，实则宫中也曾有过四个皇子，”皇后无奈地说着。
“是啊，皇上正当盛年、身子康健，定还会有皇子的。”淑妃走到了另一侧，握住了皇帝的手，姐妹俩一同贴心地诉着。
这一夜天河不知是怎么回到建始殿的，更不知道皇帝和瑾妃是如何熬过的。皇帝心灰，生了四个儿子皆是活不长久；瑾妃更是凄凉，孩子还未满岁，便已夭折，可想其难过了。
翌日，风雨总算是过去，本该是个晴朗的天；只是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弄得人心不安的，宫人们生怕不小心便是弄到了自己身上。皇太后在长乐宫听到了祥云去的消息，不仅是伤心、更是大怒，不想再听那些人的搪塞话，便是将皇帝叫到了跟前，要他一定查出祥云去的真相，并让德妃代她去追查。
从前宫里面发生过很多事，太后从不露面、皇帝也是息事宁人。这回出了这么大的事，可见太后是真真发怒了，宫中之人更是惶恐。
这当祥云过世一日，一直照顾他、给他喂奶的乳母也倒了过去。这一事又是惊起了千层浪，皆知宫中必有大事要发生。
朱太医给乳母诊治了许久，在外面等候的帝后、淑妃德妃瑾妃萱妃，还有天河云权楚子涵楚靖等人，皆是表面上不耐烦、心里面不快活。
朱太医很快走了出来，让人将乳母隔离了起来。正当所有人不明为何要此般做时，朱太医给了一个惊人的答案，“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前日给小皇子诊治时卑职不敢肯定，但是给乳母看后现下是肯定了，他们皆是得了同样的病——瘴疫。”
瘴疫！这个词在宫中已经是多少年没有听过。想当年瘴疫事件一出，宫中死了多少宫人，就连婉珂都牵累其中，幸亏当时贾宣和他的师父王太医得出了药方，这才免了宫中与宫外的一场大难。天河心中也是泛起了浪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风浪平了多少年，难道又要卷土重来了？
“宫中怎么会又有瘴疫，当时不是得到遏制了吗？”皇帝大惊，他犹记得当年婉珂得了瘴疫的事，如今却又到了祥云身上。
朱太医便是道：“启禀皇上，当年的瘴疫确实得到了遏制、且宫外也未有生瘴疫之事，本不该发生的。这瘴疫来势汹汹，易而便能取人性命；小皇子才不到满岁、抵抗力弱，哪里经得起这瘴疫大病？”
“去将祥云的衣物、还有乳母的衣物都拿来，看看可有什么是不妥的？”皇后名意，便让云绣跟着玄歌去取那些东西了。
云绣与玄歌将东西都取了来，朱太医仔细、便是查出了乳母身上穿的衣裳是瘴疫的传染源，这便是让众人一下子闹开了。事情显而易见了，定是乳母穿了不知道怎么染了瘴疫的衣裳、染上了瘴疫，又将这大疫传给了祥云；祥云身子弱，只有三个时辰便是被这来势汹汹的大疫夺去了生命。
瑾妃听了朱太医的话，又是哭泣了起来，“可怜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说父皇母妃便离开了人世；可是母妃无用，竟然无法找出害你的凶手。”说着说着，瑾妃便是将头转向了淑妃。在这些人中，只有淑妃最为可疑，当年她初怀上孩子时，淑妃不就是迫不及待地除了她腹中的骨肉？尽管后来的萱妃也做了糊涂事，又有谁知那谣言不是来自于淑妃。
“瑾妃为何这般看着本宫，皇子之死与本宫并无干系，你莫要冤枉了本宫。”淑妃见瑾妃看着她，意思很明显了；不管淑妃做与没做，她的冤枉是受定了。
瑾妃却是道：“淑妃娘娘，嫔妾知孩子之出身夺了您的宠爱，娘娘若是有不满尽管朝着嫔妾来，为何要对嫔妾的孩子下手？”瑾妃说得梨花带雨，让人看着也是三分的动容。
“瑾妃，你这么说可是有证据？莫要冤枉了淑妃！”尽管皇帝很是对瑾妃表以同情，但诬陷了淑妃可也不是小事。
“臣妾并无证据，只是臣妾初怀胎时被禁足，曾喝过一些流胎之药，那药便是淑妃娘娘派人送到武台殿的。”瑾妃不管一切了，便是将老账都算了进来。
皇帝皱了眉头，问淑妃：“可有此事？”
“臣妾并无知情，不知是谁人借了臣妾的名义，要将这祸害皇子的罪名安在臣妾身上，臣妾冤枉啊！”淑妃说着便是走到了皇帝的跟前，言辞诚恳地说。
这不知道是多久前的旧账了，谁知其中的原委，皇帝自然不会去追究这是事实还是空穴来风。只是眼前祥云之死，皇帝定是要查出真相的。
此时淑妃却是又对瑾妃说道：“只是瑾妃你好生想想：宫中难道只有本宫一人可能对皇子不利？难道躺在病榻上的柳嫔不可能吗？难道被失子之痛冲昏头的萱妃不可能吗？”听此，萱妃挤眉看淑妃，说了一声“你”，萱妃顿是发觉一失足成千古恨。只是淑妃没有管顾她，又对迷惑的瑾妃说道：“说句不好听的，能够自由出入武台殿的除了皇上，就只有皇后与恭王，他们的嫌疑才是最大。”
“休要胡言！”皇后怎么都没有想到淑妃会如此说，她们虽早已不睦、但淑妃明目张胆地扣她罪名还是头一回。
“臣妾只是就事论事。”淑妃又说，却看向了皇帝，道，“不过此话提醒了臣妾，当年瘴疫一事都是王太医师徒负责的、疫源也该他们留存的，臣妾记得恭王与两位太医亲得很啊！”
小建有话说：接下来的几章围绕四王的命运，很是精彩，为了这几章小建也还是蛮拼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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