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倒戈
这件事几日便就有了后文，皇帝半是听取了周鲲之言，不过修建堤坝的地方是在江东临口、当年徐达未完成的大工程，最令人惊奇的是这一重要差事竟落到了梁王身上。不过后来周鲲倒也安分多了、未在提过封王的事，皇帝也未计前嫌，周鲲仍是位高权重的大司马。
至于当日的史贵人，不、史常在，最近的日子可不怎么好受。史常在在还是贵人的时候在宫里面跋扈惯了，现在她被降级，当初那些被她压在下面的人可都不客气，纷纷招呼了过来。后来这事闹到了皇后和淑妃那，终是被淑妃按了下来，最终也不了了之了。
一段时日宫中无大事，直到年前大雪纷飞的时候。
天河云权等人都在椒房殿中，听着年前皇后对妃王的叮扰。皇后素来贤惠，皇帝甚是爱之、但却是更宠淑妃与杨嫔，杨嫔也在年前晋了从二品婕妤，现下是该唤杨婕妤了。依杨婕妤受宠的程度和中山王宫中的地位，封妃指日可待，不知作为死对头的淑妃做何感想？
皇帝也在大雪中赶来，这让众人欣慰了不少：皇帝终是重视后*宫的。看众人暖装焕然，阖宫之中倒也有了新年的新气象。
家常了许多之后，皇帝倒是看向了楚子涵，让他不知所措。
“你父王勤修水利、冬日亦不觉劳累，已将江东的堤坝修完五中有三，免除了百姓受涝之险，为大演立下了大功劳。”皇帝欣喜，对楚子涵说道。
楚子涵听后自是兴奋，起身回礼道：“爹爹一生致力水利，如今有报效朝廷的机会自是珍惜，亦是皇上明目圣恩。”
皇帝含笑点了点头。
“说起来，景阳王年后就弱冠了，到了该娶亲的时候了，”皇后对皇帝说，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了。
听此，楚子涵的脸煞是白了，弱冠之礼后娶亲，那便是要搬到宫外的京都城中住了。虽还能自由出入后*宫，但毕竟来回少了、与帝后见少生分了，争帝位的资格自然是悬了，就连往上晋封也难了。
楚子涵自然是不甘心的，他是首批入宫的，天河与云权入宫时他便是从二品侯王、而现在不过只升了一级，而天河云权都已经是亲王了，就连后面入宫的楚鹏也与他位列同级；楚子涵想着此生封亲王多半是指望不大了。
“又说起来，景阳王也已许久不加晋封了，不如趁着梁王立功的机会封亲王，皇上如何看？”正当楚子涵绝望之时，淑妃从旁一说，燃起了他的希望之火。
楚子涵看着皇帝、简直望眼欲穿。皇帝疑思不久，遂是点了点头，便是说道：“淑妃说的正是，也该考虑封亲王了；待过了年关、梁王大功而归，便让内务府寻个好封号，册立子涵为亲王。”
听此，楚子涵便是高兴地跪下叩头，“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这本该只是感谢帝后的，楚子涵更添加了淑妃，可见一斑了。
“恭喜景阳王了！”众人纷纷贺至，天河自然也不落下。
“有些人该封亲王，那有些人罪恶滔天、亲王之位是不是该废了！”正当众人恭贺、一团喜气之事，不知何人的声音如此破坏气氛。
这本是年下最喜气的时候，皇后自然不容许她的椒房殿有这样的叫嚣。皇后站起，怒斥史常在：“大胆史常在，怎敢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污秽圣听？”
皇帝紧紧皱了眉头，“朕看你久未出宫，怎敢在椒房殿放肆而言？”
“臣妾看史常在是在自己宫里闷坏了，出了宫便寻人多的地方、多言几句也让大家知道宫中还有她这号人。”杨婕妤在一侧笑道。
天河觉有一丝不妙，手中的拳头紧紧握住，不知她豁出身家性命是要闹哪翻？
“皇上，臣妾有本启奏，恭王他投敌卖国，该是杖刑的大罪！”史常在站了出来，跪在殿中最中央，看来是想要好好闹一回。
“简直是胡言乱语，回你的落霞殿呆着去！”天河自是皇帝最看好的世子，现被史常在如此污蔑，自然大怒。
天河的心遂是松了一些，但是这投敌卖国的衔头她史常在该是如何扣加，天河心中自要揣测一番。
淑妃在皇帝身侧，便是站起来对皇帝说道：“皇上，臣妾看史常在言不改色、多半是听闻到什么，若是各中有误会，解开来也好！”遂又对史常在说道，“恭王是庶一品亲王，你不过是正四品常在，你该知道污蔑恭王有何下场！”
“恭王在漠河期间，与匈奴暗生鬼胎已是喀什人尽皆知之事。臣妾句句属实，若有虚言、不得好死！”史贵人句句逼人，仅是看了一眼天河，硬是对帝后说之。
顿时间，椒房殿安静了起来，皇后的心悬了起来看着天河。天河至少还能保持冷静，至此他一言不发，仅是露出冷冷的眼神。
“皇上，恭王是臣侄亲弟、臣侄愿担保他不会做出投敌卖国的事；只是史常在言语好生难听，臣侄更是受不了她污秽了臣侄的亲弟弟。”此时间，云权站了出来，便是对着史常在怒言。
不明关系的人还以为云权护弟心切。天河自然不再是三年前那般天真，他知道云权的话外之意，便是要让史常在将事情说清楚，也是让史常在有机会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自己头上。天河看了云权一眼，想必这件事他也有份。
“呦，恭王回宫后顺王都没怎么去建始殿看望过，小王还以为顺王不会顾恭王的生死了，毕竟是兄弟情深、到了关键时候方显珍贵。”楚鹏坐在天河的身旁，对着云权一笑言之。
皇帝这个时候没有功夫理会他们两人之间的吵闹，便是看向了天河，问道：“朕信你，你也不会叫朕失望。”
天河听此，起身跪下，道：“臣侄自不会辜负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期望。”
“如此便好，”皇帝又看向史常在，又言，“你如此言，必是有证据，且让朕一瞧；你知道污蔑亲王的下场！”
史常在终是有了开口的机会，便是对帝后说道：“臣妾有人证，将恭王所犯下的罪行一一交代。”
天河皱眉，人证，何人？
“唤徐坚！”史常在一言后，一位穿大氅的男子遂走进了椒房殿。
“卑职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徐坚遂给帝后叩拜，得命起身后看到天河，言，“恭王殿下别来无恙？”
“托长卫的福，还健在！”天河心中早就波澜不惊，并没有因为徐坚的到来而感到意外和恐慌。
徐坚转过了头，又对皇帝说道：“启禀皇上，卑职是漠河喀什城的长卫徐坚。”徐坚虽是见过世面的，但在皇帝面前说话仍不免抖擞。
“史常在言你有本启奏，说与朕一听，若有半句虚言、你承担不了后果！”皇帝没有留一丝情面，天河听了倒也放大心了。
“卑职不敢欺君。在恭王还是轩和王的时候曾在喀什为王，这本是喀什城的大喜事；只是卑职识破了恭王勾结匈奴的事，一怕恭王灭口、二是想此事干系重大，卑职不敢不报。”徐坚字字清晰，众人也是听得清楚。
一旁的杨婕妤笑了声，说道：“终究没有说到实在的。恭王回宫都快半年了，这么久才上报；史常在，你确定不是因为自己被降位、迁怒于恭王？私放男子入后*宫是重罪，不知可得了皇后娘娘应许了？”
“嫔妾都已经立下毒誓，婕妤娘娘为何还步步紧逼？”史常在果是怒了，对杨婕妤都敢如此言。
杨婕妤终没再言，不过她与楚鹏的好心天河还算念在心上。皇帝又对徐坚说道：“指证亲王，没有十足的证据怎敢来？”
“卑职自然未说完，待卑职慢慢道来。”徐坚又言，“当日匈奴进犯，要漠河六成粮和冬棉，我们都没了办法；谁知恭王善辩，去了匈奴帐一日，匈奴人便甘愿三成粮便可。卑职素知匈奴人的厉害，说六是万万变不得三的，岂问恭王如何劝得匈奴人；再言，恭王在匈奴整整一日，更不可思议的是恭王回喀什后这半年竟是一丝战乱未起，城中之人遂言恭王是漠河的大福星、出宫来便是君临天下了。卑职虽知这是好事，但也不敢不居安思危，得听一匈奴人才知恭王是归顺了匈奴、还得匈奴公主的礼遇。”
徐坚的话让在场之人都觉不可思议，连天河都差点要鼓手称好，这说辞……
“恭王该不是想与匈奴里应外合……”天河看向了说话的楚子涵，他一语就说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卑职虽未见十足的证据，但这八成的可能卑职已是不敢怠慢！恭王若是长久留在了漠河卑职已是惶惶不安，不料恭王还回了宫，真有投敌卖国之嫌后果岂能预料？”徐坚又言，势必是要让皇帝尽信。
皇帝自不会相信他的话，但也不敢将此事轻易怠慢。看向了天河，问：“可有此事？”这表情是天河从未见过的严肃，即便是当日天河被不敬诗所冤亦是不能比拟的。
天河起身，向皇帝行礼，言：“臣侄有罪！”
天河竟然真的认罪了，众人当真是瞠目结舌天河竟然认了这投敌卖国的大死罪，即便是楚鹏那般定力都不敢相信，连皇帝听了都皱紧眉头、皇后更是手中握出了冷汗。
在旁一直紧张的史常在便是指着天河对皇帝言道：“皇上，恭王他果真是通敌卖国，臣妾所言非虚。”
天河看了史常在一眼，后对皇帝言：“臣侄身为大演子民、怎会出卖故土于敌国，自不会承认莫须有的通敌卖国罪；臣侄认的是另一道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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