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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长思

  那纠缠了天河许久的事,太史尉终是查到了一些。当日天河命太史尉想法子混入楚凌出事那一带的山贼土匪中,太史尉是有武艺傍身的、自然不难,再言那些匪贼已被朝廷搅得翻天覆地、仅剩了一些乌合之众。太史尉在匪窝中打听,再得知当日那些土匪头子都带人去外地与他郡的头子们喝花酒去了,谁知道等他们回来老窝都被朝廷端了;他们虽怒却不敢言,只能再回到几十年前的生活了。如此天河便是得知,楚凌出事却与当地匪贼没有一点干系,看来还是出事在宫中;正值这个日子,天河准备干些什么。

  “臣孙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长乐未央。”天河今日去到了长乐宫,太后刚起,正是碰的巧。

  “起来吧;芳芷,看座。”太后今日看起来似有愁思,说起话来都不痛快。

  天河对着一旁的云阳公主和楚鹏笑道:“多年不见皇姐了,皇姐别来无恙;鹏弟弟也在此处,怪不得今日皇祖母显得年轻许多,是因为鹏弟弟博皇祖母欢心吧?”

  “皇祖母?”楚鹏心中如是而想,连他都只能唤皇太后为“太后娘娘”,阖宫之中也只有云阳公主能唤“皇祖母”了,可见天河得太后欢心。楚鹏未露出一丝怪异,只是笑道:“今日天气爽朗,小王来向太后娘娘请安便遇上皇姐了;不想恭王哥哥也孝心如此,怪不得太后娘娘总是牵挂恭哥哥了。”

  太后点了点头,笑道:“你们都有孝心,在哀家心里是一样的,不分亲疏里外。”

  “弟弟在外两年,过得可好?总是叫为姐的担心的。”云阳一直未语,等到现在才说上一句话。

  “多谢皇姐记挂了,天河一切安然。”天河亦是淡然一笑,如此回应。

  云阳听此,眼中竟是有感动的泪水,急促而言:“那就好,那就好!”

  见着这两人似有些异样,一旁的楚鹏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有着欣然的微笑,看着眼前继续发生的。

  太后见这对姐弟俩感情好,也是欣慰地点点头,又向天河问道:“你可记得今日是何日子?”

  “自然不会忘的,今日是父王离世百日之岁,”天河如是而曰。

  “记得就好,凌儿走得早,有儿子尽孝心是件好事,可别忘了烧些经文了。”太后又说着。

  “皇祖母放心,早已抄录许多,已经交由长陵寺焚烧祝祷。”天河如是恭敬而言。

  太后点了点头,再一次露出了欣然的微笑。

  云阳和楚鹏先一步离开了长信殿,天河与太后说了一些贴己话也就离开了。正当要离开长信宫的时候,看到一位着侯王装的少年背对着自己,折下了才露花苞的冬梅,轻轻一嗅。

  天河看了看身后的孙邑,孙邑便明其意,退了下去。

  “花开堪折直须折,只是这寒梅才露出芽胞便被鹏弟弟摘了下来,不免犹显可怜!”天河走到了楚鹏的身边,亦是看着这含苞的寒梅,如是如说。

  楚鹏淡然一笑,转头看向了天河,说道:“恭王此言差矣,小王不过是一叶落而知秋,一梅香方觉冬罢了。”

  “那结果呢?”

  “已有了淡淡的香气,可见冬日真的要来了。”楚鹏笑着看向了远处,又说,“果有一话曰花无百日红,终要越隆冬,小王即便身居幽宫也知有些人的春日走远,踏入了漫漫无边的隆冬了。”

  楚鹏的话说得隐约不明意,天河知他有所指,却不知他指的是什么、他究竟是友是敌。“鹏弟弟话露玄机,做哥哥的竟猜不出弟弟的言外之意。”

  “恭王哥哥天生聪慧,哪是小王这种榆木脑袋可比的?”楚鹏笑着一说,将手中的梅枝远远地甩了出去,又言,“既然恭王哥哥喜欢有话直言,小王也不是喜欢蜿蜒迂回之人。小王本在封地中逍遥,过惯了宫外的快活日子,一入宫竟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恭王的哥哥顺王。小王虽一身傲气、却也知这皇位并非是小王可染指的;只是小王怕顺王容不下我,淑妃娘娘更是视我为肉中刺、欲拔出而快之,小王只不过是个小小侯王、哪敢跟他们斗啊,只能是厚着脸皮求恭王哥哥的庇佑了。”

  楚鹏滔滔不绝一席话,天河哪里敢信多少?楚鹏向他伸出橄榄枝,谁知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天河更是不敢让他当自己的盟友。

  “鹏弟弟此言差矣,叔父贵为正一品亲王、又握有兵权在手,谁人敢得罪弟弟呢?弟弟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天河笑着说,“再言了,顺王是本王的亲哥哥,本王怎可背地里做得害事,对哥哥不利呢?”

  楚鹏看着天河,不知为何、露出奇怪的笑容,说道:“是么,亲哥哥?不过皇位在眼前,即便是亲兄弟亦是会反目成仇的。小王无所庇佑,不像恭王哥哥得皇上太后宠爱、又有皇后皇姐照料,比起来真是孤零得可怜;日后恭王哥哥若想通了,需要小王了,小王唯恭王哥哥马首是瞻。”说完,楚鹏头慢慢伸向天河,在他耳边低声地说,“我不日曾见到建始殿的守玉出入昭阳殿两次,哥哥可得当心了!”

  天河面无改色,只是说了句:“放心!这是淑妃的惯用伎俩、本王不是第一回受教,自会自如应付。”

  楚鹏侧身而说:“小王眼神依旧犀利,恭王哥哥不是池中物。对了,小王初晋正二品,多谢恭王哥哥的礼物了;恭王出手就是大气、不像顺王,连个打赏都不愿。”笑着说完,他便不等天河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天河看着这个少年离开时的背影,不过十六的年纪就有如此心计,也不知是这后*宫的大幸或不幸。

  “王爷,中山王离开时似乎很高兴呢!”孙邑来到了天河的面前,对天河说道。

  天河也笑一下,说道:“许是年轻的缘故、没的烦恼,不像我竟生三千烦恼丝。”

  “王爷,今天就是晋王老爷离世百日了。”不知为何,孙邑特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一切依计划行事。”天河对孙邑说道、又感叹,“用爹爹的百日祭想扳淑妃一回、虽是为了大计想,每每想起来,仍是觉着对不起爹爹。”

  孙邑见此,便是劝着,“晋王老爷如在天有灵,不但不会怪王爷、亦会帮着王爷的。”

  天河叹了一声气,“但愿如此,走吧!这一回必须将淑妃在建始殿的眼线一次性拔除干净。”

  夜色降临,天河身穿着下人的衣束,孙邑手中捧着一篮,在建始殿外殿的众人面前走了出去。下人多是当作没看见,不过是零星几个你看我、我看你,又继续了手中的工作。

  天河出门便又从侧门走回了建始殿、换回了亲王装,手握一根长箫,一个人潇洒地从侧门又走了出去,将孙邑留在了建始殿中。

  面前是天河曾经与太后初遇时的那片湖,宫中众人总是喜欢在此向家乡的方向叩拜以寄相思。天河亦是来到了湖边,朝向南边向楚鹏叩了三个响头,希望他能安然地离去;天河自不会让楚凌死得不明不白、让婉珂死得不明不白,他回到宫中的目的自是查出杀害他们的凶手,让他们去也瞑目。

  孙邑听玉长石说,皇帝这个时辰会去长乐宫看望太后、必经此地;见时间差不多,天河轻轻一跃便爬上了那棵老树,拿出了身上的长箫,吹奏了起来。

  长相思,在长安;长相思,催心肝。

  天河一曲婉转却让得离人肝肠寸断、路人纷纷而泣,不知何人竟将箫吹得这般萧萧瑟瑟、如隆冬之歌。

  “这是谁在吹箫?”皇帝的御驾经过了此地,听到了这箫声、皇帝自然有发此问。

  玉长石看着湖边、摇了摇头,说道:“兴许是哪位宫人思念家乡,慰藉一曲吧!”

  皇帝轻闭双眼、聆听这一曲,“这是《长相思》!”

  玉长石虽在皇帝身边多年,但素只要服侍皇上便可、对音律却是一知不知的,“奴才不善音律,不过太后娘娘在长乐宫中等着呢,皇上……?”

  “看看不妨!”皇帝下了轿,让他们在一旁等候,自己慢走到了湖边。听着树上那人的吹奏,自己竟然也痴醉了起来。

  “谁人吹奏得如此忧伤,仿佛宫中尽不得心!”皇帝说了一话,天河听之、自然停止了吹奏。

  天河睁眼见到那身穿帝王装的男子竟然在树旁,如此威风凛凛、气宇轩昂,自是宫中谁人都不及的,除了皇帝还有何人乎?

  天河又轻轻一下从树上跳了下来,给皇帝行礼,“臣侄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这才看清楚,“原是天河啊,起来吧!怎有心在此吹奏《长相思》?”

  “谢皇上!”天河起身说道:“臣侄不知皇上经此、一曲污圣耳,还望皇上恕罪!只是今日是父王的百日祭,臣侄甚是思念,便在此吹起了相思曲。”

  “是了,今日是凌弟百日祭。”不知为何,皇帝似乎特别有感伤,天河看在眼中、感觉意味深长。皇帝伸出了手,说道:“长箫给朕瞧瞧。”

  天河恭敬地将长箫递给了皇帝。皇帝仔细地打量了一翻,淡笑而说:“果是朕赠与凌弟的,没想到到了你身上。”

  “臣侄从小与父亲学音律,父王对这长箫宝贝、从不予臣侄一瞧,原是皇上亲赠的缘故。”天河说着,又言,“臣侄初入宫时,父王知臣侄喜此箫,便赠与臣侄以寄相思。”

  也不知道皇帝有没有听进去,他触着长箫似乎格外有感触,又交回了给天河。

  “说着,凌弟百日祭,朕竟然都未去长陵寺祝祷一翻。”看皇帝的神情,颇有落寞。

  “无妨,臣侄早早抄录了《金刚经》许多,亦是以皇上与太后娘娘的名义焚烧,相信父王亦知皇上与太后娘娘的心意。”

  皇帝宽心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自是周到的。”

  天河又行小礼,言:“臣侄欲求一恩准:听闻民间常在湖中放还愿灯来寄托相思,臣侄敢求灯几盏,望皇上准许。”

  皇帝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不失为寄托哀思的好方法,凌弟早走、朕亦心痛,还愿灯几盏许能叫得凌弟见着!”

  说着皇帝命侍卫下人弄十二盏还愿灯,与天河一同放在湖面上。见着这还愿灯明亮、慢慢飘向远方,犹似天国的阶梯、送亡灵安息。气氛原本融洽,此时竟是听到有奴才的声音“竟有人在宫中烧纸钱,简直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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