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禁足
见此情况，众人都站了起来，不知眼前这一幕究竟所为何；尤其是本与柳美人同行的李婕妤，遂感到一阵不妙。天河深知谁人又按耐不住，对得宠的柳美人下手了，但是究竟是谁呢？
“太医！”侍卫们将落马的柳美人抱在了一旁，只见她下身流了许多血，倒还有一丝气息尚存、却虚弱无比。
此时的楚鹏与云权对视了一翻。云权对楚鹏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便是走到了一旁去了。
太医赶紧给柳美人看了下，让她服了一些止血的药物，这才勉强保住了命。不久后，太医起身对帝后说道：“启禀皇上，柳美人摔得过重，卑职能勉强保住她的性命，待回宫后好好医治方得已恢复；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淑妃见太医如此慢条斯理，是要磨光皇帝的耐性。
“只是卑职医术有限，怕是保不住柳美人的双腿、恐怕柳美人下半生都要在床上度过了。卑职想着刘太医与王太医医术高明，也许有法子能让柳美人恢复也说不定。”太医如实而说。四下人听着都是为晕迷的美人感到可惜，不知若真让柳美人听到如此噩耗，会伤心哭闹成什么样了。
皇帝听此，简直荒唐。柳美人虽不是最得宠的，但倒也颇得皇帝的喜欢，如此一个好端端的人竟被一匹训练有素的马活活摔成这样，如何不荒唐？“让宫苑养马的过来，好好给朕解释一翻！”皇帝究竟还是生气的，也不能让柳美人摔得不明不白。
这些苑里养马的人哪见过皇帝龙颜大怒的样子，个个都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小的也不知啊，这紫鬓马一直是最温顺的，不知它怎么狂性大发，癫痫不止。”
“你们这些养马之人竟然连马都管不好，还摔伤了朕的爱妃。朕看你们也不要命了，拉去充当马奴、这紫鬓马也立刻杖杀了！”皇帝说的决绝，能留这些人的性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众小厮听此，皆是泪颜哭拜，这充当马奴是何其痛苦，他们这些养马的人是最了解的。
“若是有人成心使坏，这些养马之人何辜、紫鬓马又何辜？”皇帝听到身边一清亮声嗓，侧目一眼原是云权在说话。
“权儿的意思是，这马撒疯，竟是有人暗地里搞鬼？”皇帝明意，问之。
众人听到云权如此说，皆是面面相觑、深怕这不祥之事落到自己身上去。
云权点了点头，对皇帝说道：“臣侄不才，虽知无范雎、韩信之才，却也知事有蹊跷、不能冤枉了无辜之人。臣侄在柳美人落马之后，亲检查了紫鬓马一翻，发现它的粪便与其他马群的不一样，望皇上明鉴。”
皇帝看了一眼太医，太医自然是知该如何做了。
太医过去检查了一翻，立刻便回来了，恭礼而言：“启禀皇上，遂如顺王所言，这紫鬓马的排泄物中有残留的酒液、茶渣和麻黄、牵牛子等损伤神经的中草药，马匹服用后会变得兴奋而失本性，卑职约莫这才是导致紫鬓马狂性大发的原因。”
“可有此事，竟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是要摔断柳美人的腿还是要摔死朕哪！”皇帝听完太医的解释，顿时怒气高涨。
众人听之，皆跪倒在地、一声不吭。
皇帝坐了下来，“都起来吧！”
都站了起来却依然战战兢兢，谁都不知道这祸事会落到谁人头上去。云权却走到了皇帝面前，说道：“臣侄虽不知谁人在紫鬓马的食草中下了这些东西，但只要叫来柳美人的侍婢过来一问究竟便可。”
听此，柳美人的侍婢玲儿跪倒在皇帝的面前，哭颜道：“皇上替我们小主做主啊！”
“好好说话！”皇后见玲儿如此哭泣，怎可将事情的真相说明白。
玲儿擦掉了脸上的泪水，说道：“奴婢原陪着小主，但是小主在和李婕妤娘娘说完话后，便撇下了奴婢去骑马去了。婕妤娘娘似说，皇上最是喜欢骑马的巾帼女子；我们小主信以为真，便是骑上了马，不想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众人皆是将目光聚焦在了李婕妤的身上，谁人敢相信平日里宽宏大量的李婕妤竟暗地里做这种事。
“婕妤，可是像玲儿所说，是你怂恿柳美人去骑马的？”皇帝亦知李婕妤向来温顺而聪慧，也不敢信她竟做出此事来。
李婕妤遂是跪倒在地，说道：“禀皇上，确是臣妾向柳美人所说的；但是臣妾是好心，让柳美人博皇上一笑，臣妾亦是不知这紫鬓马会狂性大发，望皇上相信臣妾！”
“是啊皇上，臣侄愿是担保，表姐她不会害人，这食马草中的东西定是他人下的。”楚靖见自己的表姐受了不白，亦是跪下来求情。
天河总觉事情并非看起来这么简单，但又拿不出什么确凿证据、再言这李婕妤与他非亲非故，倒也不愿替她求情。他只是低声问了句：“那些东西确实能让马匹发狂性吗？”
“太医所言不虚，那些东西放在马匹的食草中确有让马匹兴奋的作用。王爷是否也与属下一样看到了？”太史尉亦低声与天河说。
天河点了点头，说道：“实则刚刚紫鬓马狂性大发是分了两步，先是无比兴奋、在马场中狂奔不止，后是怒气上心、似是……”
“似是如锥入股！”天河说不上来，太史尉便很好地补充了一句。
“你的眼睛果然比我尖，看来这其中确有蹊跷，”天河沉声而说，“去问问那个看紫鬓马的，可有什么他未禀报的？”
太史尉应了一声，便是从天河身边离开去了。天河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看着眼前的戏码。
“皇上素知，臣妾并非是害人之人，再言臣妾并无预知的能力，怎知柳美人会去骑那匹被下了药的紫鬓马。”李婕妤似乎如何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因为证据显示正是她怂恿柳美人骑马而摔，至于是否真是她下的药又是另说的事。
“柳美人素爱鲜艳之物，这整个马场中便只有紫鬓马独独鲜色无比，娘娘恐怕用的是这个心理吧？”此时的楚子涵说了一句，让众人茅塞顿开。
李婕妤没想到，楚靖更是没想到平日里称兄为弟的楚子涵竟在此时落水欺人。
皇后与淑妃便是看着皇帝，“事实兴许正如顺王和景阳王所言，不知皇上要如何发落李婕妤？”
皇帝叹了一口气，对一旁的侍卫一挥手而言：“将李婕妤在武台殿好好待着吧，没有朕的旨意莫再出来！”
这无疑是禁足，皇帝并未发怒将她打入冷宫，或是因为柳美人未亡、或是看在楚靖的面子上、或是皇帝对她还残存些许的宠意。
楚靖依然无力地求情，不过根本是苍白无用了。李婕妤此时定也是心灰无比，受了冤、竟连个抱打不平的人都没有；这兴许是因为她在宫中审时度势、左右摇摆的下场吧。
“哥哥眼光锐利，如范雎再世！”天河对云权笑道。
云权看向天河，亦是说道：“弟弟若是腿脚灵便，定会先为兄一步查出真相。”
两人的话在众人眼中似是互相恭维，落在了楚鹏眼里，倒是件实打实的好事。楚鹏一笑，亦是散开了。
今日的狩猎竟是如此不欢而散，真是不痛快；皇帝这样想着，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怎么样，可查出了什么？”天河因腿脚不便，皇帝命人给他备了马车；他在马车中掀开了帘子，问一旁骑马的太史尉。
太史尉谨慎无比，看淑妃的人并无盯着他，便是从帘中递进了一只哨子。
“这是何意？”天河接过哨子，自然不解太史尉查了半日，竟只拿到了个哨子。
“王爷莫小看了这哨子，你一吹这哨子，兴许载您的马儿也会发怒狂奔起来。”太史尉如此而言，天河自然是有所知觉了。
天河看了看这哨子，竟还有这用场。
太史尉笑道：“属下听养马的小厮说，只要一吹这哨子，马场的马儿皆会兴奋起来，而本就狂奔不止的紫鬓马会怎样、王爷一想便知，就犹如针锥入股，自然将背上的人甩了下来。小厮说今日有同样一只哨子丢失，看来这设计之人处心积虑，早就算好将柳美人、不、杨嫔娘娘从马上摔下来。”
正当孙邑正在纠结摔柳美人、摔杨嫔，不解太史尉是何意。“看来太史查到的不止这些！”天河一语而出，镇定不已。
“果如王爷猜测，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养马的小厮说，那匹紫鬓马是杨嫔娘娘昨日便让人定好的，今日设计之人想要害的人并非是柳美人、而是杨嫔娘娘，柳美人替杨嫔娘娘受了苦、而李婕妤替凶手受了冤。”太史尉如此而分析，却又言，“只是属下想不通的是，杨嫔娘娘应是知晓那匹马是她将要骑的，不过是被柳美人抢走，她却未禀告皇上，难道是她暗害柳美人嫁祸李婕妤？”
天河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是杨嫔所为，她并不知李婕妤会教唆柳美人去骑马，也无法肯定柳美人会牵那匹颜色艳丽的紫鬓马；若无人上计，那她便是白设计一场。确实是有人要取杨嫔的命。”
“但杨嫔娘娘为何？”天河欲言不说，着实让孙邑纠结。
“看来我从前也小觑杨嫔了，还以为她只不过是个有姿色无计谋的木头美人，”天河说道，“她知有人要取她性命而未禀告皇上博得庇佑，一来并没有明显的证据证明是谁下的手；二来她并不想惊动凶手、假装不知，让凶手掉以轻心，才可在暗中给与致命一击，毕竟就连我们也看不出是谁人藏在暗中。”说完了天河又补了一句“或许也是我想太多、高看她了，兴许她根本就不知。杨嫔出身高贵、是中山王的表姑，又受皇上宠爱、短短一年便晋嫔，封妃指日可待，在宫中自然树敌颇多，但是有能力、有心计的敌人倒没几个。”
太史尉听此也是点点头，便问道：“那王爷还要追查此事下去么？”
“我与杨嫔、李婕妤本无利益纠葛，为何要帮她们查真相置自己险境？”天河如是而说，“皇后帮我回宫、我还不曾报答，我现下倒是很想帮皇后将淑妃手中的大权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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