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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夜。雨,细雨。
人在高楼,高高在上,高不胜寒。
房内一片幽暗,黑子静静的站在窗前,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喜欢高处,平时他总是喜欢站在这里,看着有如蝼蚁般的人流在他脚下穿梭,这让他觉得自己永远都高高在上,高不可及。
他喜欢黑暗,因为黑暗不但象征着神秘,还象征着死亡,他的人就像这无法触及的黑暗,不但神秘,而且随时都会带来死亡。
死亡是一种权力,恒古以来唯有帝王贵胄才拥有的权利。
窗外细雨迷蒙,看着窗外的雨帘,他的眼中忽然透露出一种如同见了臭虫般的厌恶。
他不喜欢雨,就像他不喜欢阳光,在他看来,只有卑贱的人才会在雨水中奔跑,在烈日下流汗。
有些人生来便是极少流汗的,因为他们的汗远比血更珍贵,黑子生来就是这一种人。
轻柔的叩门声陡然响起,打破了夜的沉寂,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黑子没有回头,也没有动,他只是漠然道:“进来。”
门缓缓开启,柔和的光线撒入,驱散了门内的幽暗,一道笔直的身影立于门前,向着黑子的方向鞠了个躬,“您等的人到了。”
黑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飘曳的细雨,仿佛陷入了苦思。
门外的人不说,不动,不看,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般垂首静立。
“备车。”过了很久,黑子冷漠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是。”门外的人又鞠一躬,躬身退去。
(二)
雨,细雨,细雨如幕。
细雨打湿了他的发梢,也打湿了他的衣衫。
叶风却并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他喜欢雨,就像他喜爱阳光,在他看来,雨是上苍对人类的众多恩惠之一,不但可以滋润万物,还可以洗去你满身的疲惫。
所以他满不在乎的漫步前行,任由细雨冲去他满身的倦意,洗尽他心中的烦忧。
(三)
都市的夜,闪耀而奢华,霓虹闪烁间流出着犹如梦境般旖旎的光芒,仿佛勾住你的心,勾住你的魂,勾出了你心中最深最浓的欲望。
边城国际,只是这繁华夜市中万千夜店之一,却也是其中最为奢华最为闪耀的存在。
看着那些犹如长龙盘踞般的人群,叶风不禁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并不清楚这里究竟有怎样的魔力,竟可以让数以百计的人在这样冰冷的雨夜中苦候,幸好他不用去等,因为修远给了他一张卡,一张象征着名声与地位的卡。
他也不清楚这张卡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竟可以在一瞬间令那几个满目鄙夷之色的保全变得肃然起敬。
他不清楚,一点也不清楚,却又什么都没想,因为他的心已容不下任何事、任何人。
四楼,会员酒吧的入口处,叶风无声的望着眼前如梦境般绚丽的场景,许久许久,才缓缓的迈出了脚步。
叶风走进去,就看见了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人,但却又有一点是完全相同的,这里每一个人看来都是那么的华贵,那么的出色。
和这些人相比,他简直就像一个乞丐,一个小丑。
开始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但随着他的深入,注意到他的人也就渐渐多了,最后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盯着他。
每一双眼睛中都充满了讶异与鄙夷。
“这人是谁?”
“不知道,可能是黑少的客人。”
“胡说,黑少怎会认识这样的人,我看他一定是闯进来的。”
“你们有谁见过这个人?”
“没有……”
“怎么办?”
“还是叫警卫好了,天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这样岂不是太无趣了。”
“难道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就算天塌下来,先砸着的也一定不会是我。”
“不错,有黑少在你怕什么。”
“这样的事可不是天天都有,你就等着看乐子吧。”
“……”
议论声虽小,叶风却还是可以听见,每一个字都听的很清楚,但他却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
因为他明白,一个人只有先学会尊重自己,才能懂得如何尊重别人,最终方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所以他既没有在意那些轻蔑的目光,也没有在意那些讥诮的话语,只是慢慢的,一步接着一步的向前走去,仿佛这个世上已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令他停下脚步。
但他却忽然间停了下来,因为他忽然看到了一个人,美得令人窒息的女人。
(四)
心连托腮侧坐在吧台前,就像是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世界里。
她穿的并不是什么特别华丽的衣服,但不论是怎样的衣服,一旦穿在她的身上都会显得格外的艳丽。
她的身上也并没有什么名贵的首饰,无论是多么珍贵的首饰,都无法再为她增添一分光彩,因为她美的不可方物,无法形容。
花是人类自古以来对于美最好的形容,然而不论是怎样的娇艳花儿,与她相比都必然会黯然失色。
她的美已不食人间烟火,她的美已近乎神话,世上又怎会有这样的美人?
在见到她的这一瞬间,没有了语言,没有了动作,仿佛就连呼吸都已停顿,整间酒吧安静的有如坟墓。
叶风也在看着她,平静的眼眸中忽然涌起了一种强烈的,复杂的,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清的情感。
她像是并没有察觉着突如其来的沉默,依旧静静的坐着,似在想一件甜蜜而悲伤的往事,在想一个想忘却又忘不掉的人。
脚步声陡然响起,打破了沉默,也打破了所有人的遐思,一道道怨毒的视线有如尖刀般落在叶风的身上。
是轻蔑、是讥诮、是憎恶,还是嫉妒。
叶风却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他的眼里只有她,他再次停下脚步时,已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的张着嘴,喉结不停嚅动,似想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本是有许多话要说的,这些话早已在他的脑海中演练过几千几万次,他甚至想象过无数种可能以及应对的法子。
可现在他却什么都忘了,不论是他本该要说的话,还是他所想过的每一种可能,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舌头短了三寸的呆鸟。
他痴痴的望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扬起了一丝苦笑。他不停的摸着鼻子,摸得鼻头又开始酸疼。
“心连……”他终于还是发出了声音,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是微不可闻的细雨,但只要是听见的人,都必然可以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
心连慢慢的抬起头,刚好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眸。
她春水般柔和的眼波忽然变了,就像是一池春水忽然凝结成冰,冷的近乎无情,冷的足以将一切冻结,“是你。”
她的视线就像是一把冷锐的尖刀,仿佛刺进了叶风的心里。
“是我……”
“我不想见你。”
“我知道……”
心连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看着他,冷冷的说:“你走。”
叶风还是在笑,但他的笑容却已变得说不出的痛苦,“我不能走。”
“好。”心连忽然冷冷一笑:“你不走,我走。”
她竟真的走了,不但走的很快,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叶风本可以拉住她,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他知道,这么做只会令心连更恨他,所以他只能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从他的视线中远去。
过了很久,究竟过了多久,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仿佛就连时间的概念也因他心中的痛苦而模糊,他缓缓在吧台前坐下,接着用一种异常空洞的声音说:“给我酒,最烈的酒。”
酒保没有一点反应,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要求,怔怔的看着他。
“给我酒!”他忽然咆哮了起来。
酒很快就摆在了吧台上,满满一杯,他喝的很快,甚至比酒保倒酒的速度更快。
就在他仰面饮尽第四杯的同时,一只有力手忽然按住了他的肩头,他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高大、魁梧、又异常冷静的人。
“你是谁?”叶风死死的盯着这人,眼睛已变得赤红,看来不但已有了几分醉意,而且还危险。
“我是谁并不重要。”这人淡淡一笑:“重要的是这里的酒不好。”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
“不好的酒也一样可以喝,一样可以醉。”
“有好酒可以喝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喝劣酒?”
“你想请我喝酒?”
“是。”这人愉快的笑着:“我知道有个地方的酒很不错。”
“远不远?”
“就在附近。”
“好。”叶风忽然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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