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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凄迷,细雨朦胧。
这人在前面走着,叶风就在后面跟着,穿过两条长街,走过一条短巷,已是一条深不见底暗巷。
暗巷寂寂,无人无声也无光。
这人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叶风也只好停下脚步,好一会才皱着眉头问他:“你要带我来的就是这鬼地方?”
这人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叶风眉头皱的的更紧,他实在想不通这连一处灯火都没有的鬼地方怎会有酒?
这人忽然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没有。”
叶风瞪大眼睛看着他,看了很久,才叹息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
这人忽然笑了笑:“喝酒之前,我想请你吃点东西。”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解释,叶风的声音听来已有所缓和:“这鬼地方也有东西吃?”
“当然有。”
叶风忍不住有些好奇:“在哪?”
“就在地上。”
叶风真的低头看了看,可这冷风冷雨中的冷泥里却什么也没有。
“我怎么看不见?”
“你岂非已经看到了?”这人笑着说。
叶风怔住,过了很久他突然似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冷冷的盯着这人:“你想请我吃泥?”
这人带着一种奇特的笑意看着他,“你不喜欢?”
不喜欢!当然不喜欢。
“也许他现在还不喜欢,可过一会说不定就会很喜欢。”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从叶风的身后传来。
叶风竟然没有感到惊愕,非但没有感到惊愕,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因为几乎就在这个声音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整个人也犹如一头矫健的猎豹般向他眼前的这人冲了过去。
没有人能想到这种变化,绝没有!
因为他的思维已超越了人类的范畴,他的常人也超越了凡人的想象。
这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冰冷坚硬像是铁锤般的拳头已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只感到了一种凿碎头骨,刺穿脑髓的冲击,甚至连痛苦和恐惧他都没有感觉到,整个人就已飞了出去。
叶风冲去、挥拳、收手、转身,一连串动作只在眨眼之间便已完成,快的令人难以想象。
现在他正静静的看着刚刚在他背后说话的人,说话的虽只有一个人,但在他对面的却有五个人。
五个同样强壮、魁梧、勇猛的人,五张同样惊愕、僵硬的脸。
没有声音,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有这千丝万缕怎么剪也剪不断的冷风冷雨。
风是冷风,雨是冷雨,只有血才是热的,可当这炙热的血落在这足以冷死冷风冷雨的冷泥里,却也变成了冷的,冷的就像倒在了泥里的人。
叶风的拳锋还在滴着血,有别人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不论是谁的血都一样鲜艳,炙热。
他冷冷的看着这五个人,忽然用一种极冷极静的声音问:“过一会是多久?”
现在他们都已看出他没有醉,绝没有!也都已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来绝不会为了喝酒,而是为了流血,流他自己的血,流血岂非也是一种发泄?
现在血刚开始流!
自己的血总是比别人的血更珍贵,这个道理就像别人的命永远比不上自己的命那么简单。所以这五个人本是不该说话,更不该动手的。
可这五个人偏偏却动了,“动手。”就在居中的一人大吼出这两个字的同时,五个人五把刀已像一面网将墨简团团围住。
只可惜叶风不是鱼,绝不是!
他忽然箭一般的向正前方的一人冲去,一拳打碎了这人的鼻子,这人甚至连惨叫都没发出就晕了过去。
另外四把刀已在这一瞬间从四个不同的角度向他袭来,几乎没有人能在这种距离下避开这样的四把刀,可是他们遇见的是叶风。然而叶风根本没有闪避。
第一刀迎面砍在他身上的同时,他也一脚踢在了这人的裤裆上,这人立即抽搐着倒在了地上,眼泪、鼻涕、口水、冷汗、小便一起流了出来。
第二刀砍在他肩头时,他已反手一拳打在了左侧一人的喉结上,第三刀还没有落下时,他已揪住了这人的头,抡在了第三人的脸上,血花四溅,两张脸已变得血肉模糊。
五人一瞬间已只剩下一人,这人就举着刀站在叶风的背后,似已忘了手中的刀是可以杀人的,只是满脸恐惧的看着眼前那道已被鲜血染红的背影。
接着他只觉得“嗡”的一声,就再也无法听见任何的声音。
因为他的耳膜已被一拳打穿,他整个人也被这一击打的飞了出去,摔在了足以冷死冷风冷雨的冷泥里。
天地寂寂,天地间仿佛已只剩下叶风一人。
他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冰冷的雨滴打在他的伤口上,火辣辣的痛,可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一共挨了两刀,这两刀不论砍在谁的身上,这个人都一定不会觉得太愉快。
可是叶风很愉快。
因为刀砍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心里的悲痛仿佛也都随着血液流了出来。
现在他还想找个人继续“拼一拼”,只不过这一次他要拼的不是命,是酒,不论是烈酒、淡酒、浊酒、浓酒、好酒、劣酒,只要是酒,他都照喝不误。
他很少会有喝酒的冲动,就像他很少会找人拼命一样。
可就在他准备离开这个什么都没有的鬼地方时,却忽然听到了一种奇妙的声音。
他忽然听到了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这样的一个凄凉的雨夜,有谁会来这样一条死寂的暗巷?
叶风想不通,幸好他不用去想。
他很快就看见了一群人,一群身着黑西装,手持黑雨伞,犹如黑色的洪流般出现在暗巷出口处的人。
叶风第一眼就从这群人中看见了黑子。
他并不认识黑子,也从没有见过黑子。但他却知道,如果这人不是黑子,这个世上也就没有人会是黑子。
因为他比任何人看起来都要黑。
黑子也在看着叶风,他也不认识叶风,也从没有见过叶风,但他只看了一眼,就已发现这个人的身上有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
可究竟有哪里不同,他也说不出。
他冷漠的扫视着倒在泥里的六个人,只一眼,已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盯着叶风,“是你做的?”
叶风不答,反问:“你就是黑子?”
黑子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叶风仿佛知道他一定不会回答,忽然笑了笑:“难道你也想请我喝酒?”
黑子还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用一种冷漠无情的声音问:“你就是那个让心连不开心的人?”
叶风的瞳孔骤然收缩,听到她的名字,他的心又开始痛,又有了想要流血的冲动,但他却没有冲动,因为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死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所以他不但忍了下来,居然还笑了出来,“你很喜欢她?”
黑子没有否认,不否认就是承认。
叶风静静的看着他,看了很久,忽然扬起一丝神秘的笑意,“但你却似乎一点也不了解她。”他眼中的那股神秘的笑意更浓,看来近乎是在挑衅,“如果她不喜欢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只剩你一个,他也绝不会多看你一眼。”
“你似乎很了解她?”黑子的视线犹如刀锋般盯在他的脸上。
叶风只觉的脸上的肌肉已僵硬。
黑子冷冷道:“可你似乎并不知道,她一点也不想见你?”
叶风直视着他刀锋般锐利的眼睛,过了很久,一字一字缓缓道:“这与你无关。”
黑子用一种冷的近乎残酷的眼神凝视着他,缓缓地说:“只要是她想要的,我一定会让她得到,若是她不想见的,不论是什么,都一定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眼前。”
若要一个人永远不再出现的法子往往只有一种,让他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叶风的拳头已在暗中紧握,但他的声音听来还是有如流水般平静:“你想要我消失?”
黑子没有回答。
“既然如此,你还在等什么?”
“因为我并不着急。”黑子淡淡的说:“只有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人才会着急。”
叶风的掌心已有冷汗沁出,就在不久之前他曾对熊二说过类似的话,当时他已有了必胜的把握,而现在黑子是不是就像当时的他一样?
他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不论如何他都不能着急,某种时候,急就是死,越是着急,死的也就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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