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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先上来了?”周凌霄正和北笙说着话,听见大厅香案下有声音,便起身出去查看,见着卜鸿一人上来,便寒暄招呼道。
“嗯。”卜鸿神色冷峻,吱了一声,待到出了密道,方才问了句:“左子阳还没醒吗?”
“嗯,还没醒。”卜鸿虽从未为难过周凌霄,但自他们从营山回来,周凌霄就意识到自家小姐一直对这位公子多有避讳,自己也跟着打心底里不愿与其亲近。因此,和卜鸿之间,除了必要的问答之外,并不与他多言。
二人进到耳室后,周凌霄环顾耳室,见内只有梳妆桌上前只有一个凳子,便端了交与卜鸿,自己则栖身坐在左子阳的床沿。
自坐下之后,三人间又进入诡异的静默。
见着卜鸿进来,北笙终于平静的内心又泛起波澜,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她自是不愿开口自找麻烦。
殊不知,卜鸿心头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也正矛盾的厉害。一方面,最近一段时间,他总觉得北笙身上像有磁石一般,但凡想起关于她,那磁力就开始作用,自己手啊脚啊,连带着整个人整颗心都不住的想向她靠近。离她近一点,躁动的心情就不自觉的平静一点。只要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就觉得很窝心很温暖,浑身上下都很舒服。另一方面,今儿也不知怎的,北笙跌进自己怀中的那一刻,为何情绪交杂间会有一丝不安?且自那之后,一旦离她太近,就莫名的感到紧张,更别说开口和她搭话了。这离得远了也不是,离的近了也不是。不说话吧,他感到尴尬;说话吧,自己总感觉着提不起勇气开口。
周凌霄就不必多说,北笙和卜鸿双双佛像一样的拘谨的搁那儿坐着,他也就只能跟着在那儿立地成佛,闭口不言。
这样的寂静持续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终于被“咳咳咳......”的接连的几声咳嗽声终结。三人注意力皆被这声音吸引,紧接着就见着床铺的被褥蠕动两下--左子阳抻了抻身子,终于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睡眼,左子阳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床上。一个咕噜爬起来,见着其他三人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而且大家表情都有几分五味杂陈的意思。
“左大哥,你终于醒了。”北笙说话时笑意盈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嗯。”左子阳点了点头,心里一直寻思着到底是怎么回事。目光一转,扫了卜鸿一眼,他即刻恍然大悟,瞬间想起事情的始末:卜鸿的派遣、北笙的失踪、黑衣人的突袭......对了,黑衣人!自被那黑衣人用暗器击中后,自己的记忆就被终结了。
“胡姑娘,你方才去哪儿了?”左子阳问完这句,突然意识到北笙也和自己一样,窝在锦被里,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心想别也是也着了黑衣人的道儿:“有没有遇见黑衣人?”
“嗯,遇到了,我就是被他们救出来的。”北笙答道。
“你认识那黑衣人?”左子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嘟囔道:“我还以为你是校尉救出来的呢......”
先前一直忙乱着,卜鸿也没来的及细想黑衣人之事,这番说起,到让他重视起来:
能救北笙的,还有这般本事的,能有谁呢?他的第一反应是北笙的本家——将军府的人。
难道这这黑衣人是叶将军派来保护北笙的?
左子阳一路跟着过来都没找着北笙,他们却能找到,说明这些日子,那黑衣人一直跟着北笙才对。
如果一直跟着她,那他就应该知道左子阳和北笙是一起的,而且是自己手下。这么一来,他为何又要与左子阳过招呢?
不待卜鸿这头理清事情原委,却见北笙那边轻轻摇了摇头,答道:“我并不认识他们,救出我后,我问及他们来历,那人只说并非为救我而来,让我不要记挂。说毕,便离开了。”
“你将自遇到黑衣人之后的过程细细说与我们听听,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啊......”正事面前,卜鸿不好再纠结于内心的那点小矛盾,一本正经的说道。
北笙配合的将卜鸿所问之事一一说了个清楚,包括黑衣人如何出现,如何救了自己,如何处置雪霁二人,一直到离开。期间,点点滴滴一字不落,说的仔细。
“不对啊……”卜鸿兀自摇了摇头,解释道:“他既没取财也未取物,还按你的吩咐将雪霁二人捆了个结实。出来时,还问及你的打算。他说并非为救你而来,那你说说他做此事是为了什么?他将你救出后,得到了什么?”
北笙听完,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她当时是被困在密室之中,而非身处大街闹市,可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来作解释。可就自己而言,确实不认识那两人,也从未见过他们使的菩提形状的暗器。
想到暗器,北笙感觉到一丝希望,她向卜鸿说道:“那人使的暗器我当时看的清楚,是菩提形状,一头应该被丝线之类的东西所系,因为暗器飞出后还会被他们收回。而且飞出时,只是单单的菩提形状,待回收时,系丝线的另一头比却多出女子小指大小的利刃。不知你可知道此暗器出自何处?”
卜鸿摇了摇头,略叹一口气,道:“恕我孤陋寡闻,之前并知道你所说的那种暗器。”
其实也怪卜鸿不知那暗器原由,虽说他精通武学,又少年成名,但他生活的重心一直军中,接触到的师父也都是些名门正派,所以本身就对暗器一路不甚了解。何况暗器这种东西千变万化,今儿它是菩提型,指不定明天就成了核桃或是金刚子。
“校尉谦虚了,暗器本就属旁门左道,你有所不知也实属正常。“北笙客气的回敬一句后,又道:“左子阳和雪霁中了那暗器之后很快便昏睡过去,可定是那暗器多出的利刃上有什么迷药。待薛大夫处理完下面的事,可以找他看看,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端倪。”
卜鸿一众点了点头,时下那暗器并没留下,也没别的办法再探寻此事,看来也只有等薛大夫那边了。
说起薛大夫,卜鸿想着他们也进去好一段时间了,便扭头对左子阳道:“你现在也醒了,没什么事的话,就下去密道走一遭,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左子阳此时身体已无大碍,便利索的下了床,临行前听见卜鸿不屑的嘀咕着:“要不是那老薛头执意撵我出来,这会儿我只怕是已经将事情问的八a九不离十了。我走了,祝源在那儿能帮上什么忙……”
“薛大夫留下祝源却把你撵出来了?为什么啊?”左子阳不知卜鸿之前提剑逼迫雷霆之事,所以这会儿愣头愣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北笙虽未见着卜鸿发飙的一幕,但心思缜密的她一想便知,肯定是薛大夫怕他压抑不住的自己的情绪,再把事态搅和乱了。
至于卜鸿为何情绪失控,她却不愿意多想。
早在北笙入伍之前,便被大哥二哥灌输了卜鸿为人喜怒无常这一思想,因此每每遇到探究这种事情缘由时,她都会戛然而止,生怕自己多想,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嫌隙。当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她还没意识到,其实她的止步,从某时某刻起,已经是在潜意识里保护自己了。她在害怕,怕自己多想了会使得自己有所奢望,也怕这种奢望落空时,自己无法面对……
当着北笙的面,卜鸿自然不能坦然承认自己之前所作所为。可不明言的话,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解释。窘迫之际,北笙在一侧柔声说道:“你进密道便知,里面气闷的很。薛大夫肯定是记挂校尉身子尚未康健,不愿他在那环境里呆太久。”
左子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点羡慕道:“校尉真是有福之人呐……”
灯火迷蒙,暖阁耳室内重回了静谧。周凌霄虽是男子,却偏偏像个姑娘家一样酷爱爱整洁。坐在床边,看着左子阳留下的凌乱的床铺,碍眼也碍心,忍了几忍,还是耐不住起身收拾起来。
“周兄弟收拾床铺倒是利索,当时若是将你分配给我做内务官,想来也是个好手。”为了打破沉寂,卜鸿没话找话。
“校尉过奖了,在下笨手笨脚的。当初要是我去军营,您哪能在一众人中发现我啊……”周凌霄讪讪一笑带过,就这简单一语,却勾起了卜鸿回忆的思潮。
当初买酒归来,遥遥望见义妹孙翊馨一袭红裙站在营外与一清秀少年依依话别,心下好奇,便第一次留意到了北笙。
本想查个究竟的卜鸿,进了军营被父亲的老友——现为大军副将的沈稼学沈伯父撞个正着,待爷俩喝完酒后,数几万人的大军中,哪还能找着那少年。有些微醺的卜鸿有些失望,晃晃悠悠的踱步走回自己的越骑营。进入营帐时,却和从里出来的人差点撞了个满怀。闪身一看,只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时北笙面色微嗔,想起来只觉得煞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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