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庶女逆袭 > 第四十九节 无酒亦醉人

???

  

      营山这日万里无云晴方好,因此一早起来寒风冷的刺骨,回城办事的汪广域在马背上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银炭之事虽可以去拜托岳丈的商行,但现在正是用碳的时候,不知他那儿的存货够不够。为求稳妥,还是赶紧将能配的药材在更家药坊药铺里去配一些,低调起见还得派人分批采买。至于加派人手之事,派谁去才合适呢?

  

      一想到今天诸多需要处理的事务,汪广域不得不暂时忘却寒意,一扬马鞭,加速前行。

  

      晌午过后,储药的小院外四名大汉各守一方,时刻关注周围的动向。院内一溜十几个大笸箩架在矮凳上,下面铺着价格不菲的银炭熏烤,其间来回穿梭着五六人照看,连早已习惯颐使气指手下的汪广成也加入其中。照看炭火的照看炭火,翻药的翻药,打包装药的打包装药,无一不是脚不停手不住的忙活着。

  

      相隔十数里外的农家小院儿里却显得清闲多了,栏檐下的坐在鼎炉上的砂锅上正凝聚着一团袅袅飘散的白烟,弥散出略带苦涩的药味。北笙蹲坐在鼎炉前照看着锅里不住向外铺散的药汁,薛大夫则坐在她一旁,将十数个小瓷瓶中的药末估摸着分量倒入一只碗内搅拌调和,二人不时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卜鸿坐在不远处,因为身体原因他早已将酒袋收归薛大夫处,此时只能以茶代酒,一边吃茶一边翻着手中已有些破旧的书卷。

  

      随着日头从天际中央向西滑落,原本娴静的三人开始有点坐不住了,薛大夫也边攒制药丸边嘟嘟囔囔的絮叨抱怨,先是嫌左子阳购置食物手脚慢,接着又怪卜鸿夜里起身频繁扰了他休息,正怪着祝源夜里回来吃完他的点心时,祝源便牵着马进了院子。

  

      “薛大夫,您就这么稀罕我啊,刚出去半天就念叨上啦~”祝源一进院子便腆着脸打趣道。

  

      “稀罕你?你倒是说说我能稀罕你什么?”薛大夫胡子一吹,露出不屑的神色,说道:“念叨也念叨的是昨儿个你吃完的那些点心,别再那儿自作多情了!”

  

      薛大夫这人也是,饿的刚才都感觉有点脑子发晕了,这会儿拌起嘴来倒是字正腔圆底气十足的样子。不过祝源有一张好嘴皮子,连说带笑的互相挤兑一阵儿,薛大夫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便迁怒到卜鸿身上,嚷道:“臭小子,都怪你,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怀疑没大没小,不知谦让就是你带兵的作风!”

  

      卜鸿早就被薛大夫的老婆婆嘴吵得头皮发麻了,这会儿得着话把儿,自然不忘帮衬着祝源回了他几句。本来肚子饿了人就烦躁,这会儿斗嘴又没捞着好处的薛大夫将药碗往地上一搁,气道:“你们能,你们能就别麻烦我这糟老头子!”说罢,便气鼓鼓的往外走去。北笙放心不下,也跟着出去宽慰。

  

      出门走了不多远,便看见驾着马车的左子阳。薛大夫赌气拦下马车,提下食盒和几个包着点心烧鸡的纸封,说是要在外面吃完,饿死里面两个坏嘴巴。比起祝源,左子阳相对老实一些,嘴巴没有那么会说,眼看着薛大夫将食物在路边的枯草地上一一摆开,不知如何应对这个难缠的老顽童。

  

      北笙见此,只得给左子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请卜鸿和祝源出来。左子阳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以放马车为由,先行回去。

  

      “丫头,你给他出主意了?”薛大夫先取了一块还热乎着的红枣姜饼,边安抚着肚里的馋虫边搭话道。

  

      “是。”北笙答完后,见薛大夫面露被背叛的不悦表情,赶紧解释道:“刚刚祝源回来光顾着和您聊天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事儿成了没有,这会儿心还悬着呢!”

  

      “傻丫头,你没看他回来吹风得意的样子,肯定成了!赶紧吃吧!”薛大夫安慰的同时,递上一块自己觉得不错的红枣姜饼。

  

      北笙皱眉头的摇了摇头,故作烦心道:“没个准话儿,我吃不下。”

  

      二人说话时,卜鸿三人陆续出来了。虽然饭菜已凉,但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三人而言,即便眼前是粗茶淡饭那也是求之不得的,何况还有菜有肉甚是丰盛。看着外焦里嫩肥的流油的烧鸡,祝源眼睛都直了,伸手上前时却被眼明手快的薛大夫一筷子打个正着,继而斥道:“让你去打听消息,消息还没上报就想吃烧鸡,哪有这么好的事!”

  

      祝源吃了痛,委屈的向卜鸿投去求助的目光。卜鸿知道薛大夫余气未消,只好对那可怜巴巴的眼神视而不见。祝源只好将汪广成亲自率手下晒药的事大概说了一番,然后以哀怨的表情直勾勾的看着吃的正香的薛大夫。

  

      “好了好了,这下我们就好放心了,快坐下吃吧!不然菜该更凉了,吃了会拉肚子的。”北笙说话间赶紧孝敬给薛大夫一只又大又肥的鸡腿,以免他再出言为难几个后辈:“您劳苦功高,这个给您!”

  

      看着北笙喜气迎人的小脸,薛大夫心中的不痛快消了大半,再咬一口鸡腿,肥而不腻,中和着刚才姜饼的甜味,余气也跟着被挤了出去。这才斜眼一瞥,示意他们可以落座开吃。

  

      左子阳坐下后,率先扒下另一个鸡腿,正准备递给卜鸿,却被薛大夫一把抢过:“这么好的鸡腿干嘛给他,我机敏可人功劳卓越的菡丫头还没吃呢!”

  

      这一举动在场五人中的三人都感到面面相觑,尴尬不已。左子阳吃了一惊不说,再看已经伸手准备接鸡腿的卜鸿,当下也立感脸色无光,而坐在薛大夫身侧的北笙一点没有被抬举的喜悦,反倒是有些难堪。一旁脸大皮厚的祝源倒是没事儿人似得,大口的就着馒头吃着酱香十足的猪耳朵。

  

      北笙不忍局面这般僵持,只好谢过薛大夫后,接下鸡腿。薛大夫看着卜鸿烦闷的表情,心中无限得意:让你气我!可还没来得及嘚瑟够,却见北笙起身将鸡腿重新递回给卜鸿,言道:“我喜食素,这鸡腿太肥,我吃不下。校尉正在恢复身体,还是您吃的好。”

  

      “就是说,这次胡姑娘能顺顺利利的完成一切,咱校尉也没少操心铺垫!别的不说,昨儿个去镖局闹事那身儿衣裳还是咱校尉亲自给买的呢!”祝源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带筋的牛肉,又软又烂,好吃好吃,吃的正得意时,见薛大夫一脸嫌弃的嘚吧着嘴,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恭维道:“当然说起功绩,还是我们医术精湛德高望重的薛大夫独占鳌头,无人能及!佩服佩服!”

  

      “佩服个屁,别把你那馒头渣滓喷在菜上!”说完,回望又恢复农家打扮的北笙,回想起昨天那一身赫赤的裙衫,不由赞道:“不过话说卜鸿你小子倒是有眼光,那套衣服真是不错,配上我们菡丫头真是光艳夺目,好看的很!”

  

      不善言辞的左子阳也凑近言道:“就是说,胡姑娘穿上那身儿衣裳确实活脱脱变了个人似得,又大气又霸道,一点不像现在。”

  

      祝源接过话茬儿道:“换衣服换气质倒不奇怪,我倒是觉得胡姑娘女扮男装颇为难得。完全看不出你是女儿家不说,装小兵就像个身无长技的小兵,扮公子就像风度翩翩的公子。想当初见校尉对你关爱有加,我们私底下都还议论着是不是校尉口味变了,有断袖之癖呢!现在想来,私想校尉到底见多识广,技高一筹,是不是早先众人识出她是个姑娘了?”

  

      “祝源!”卜鸿低声的呵斥声音未落,一个鸡腿骨正中祝源的鬓角。惹得薛大夫大笑不止:“就他?还技高一筹?还见多识广?哈哈哈哈......要不是受伤找到我,他怕现在还将菡丫头当好兄弟呢吧!”

  

      这么一说,北笙不禁想到那晚油灯昏黄时分卜鸿对自己的越距之举,心下厌恶油然而生。薛大夫只顾和祝源二人调侃卜鸿,没有注意到北笙颜色微转,倒是木讷的左子阳看出端倪,赶紧打岔,将话题引到一边,问道:“昨天忙忙碌碌也没顾得向姑娘讨教,怎么得此妙计。”

  

      “左大哥言重了,哪谈的上是什么妙计,不过是全凭了薛大夫提点才勉强得出的一个应对计策罢了。”北笙娇而不作,谦逊大方的回答,让一侧的卜鸿心中再生异感,又想起昨天早上北笙补觉时,薛大夫和他说起他回屋后二人的交谈:

  

      “薛大夫,现在闲来无事,菡儿心下有一计,不如和您说说,您好帮忙看看行不行的通。”

  

      “说说看,我倒想听听你个小丫头片子琢磨一宿琢磨出什么了。”

  

      “我刚才在想,您以药水浸泡,通过烘焙炒制速干,再在户外风吹日晒透气来祛除椒叶的味道,是不是可以说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来改变了椒叶的某些习性。”

  

      “嗯......可以这么说。”

  

      “那我们以火蛇籽熬制无味的椒叶催动药性,再以此水浸泡水精也同样改变水精的药性。”

  

      “可以,但要想效果好还需让以火光热催之,以改变水精药性。可是,现在还需要悄无声息不惊动汪家和北狄人。这一点倒是着实难办。”

  

      “薛大夫此言差矣,此事不仅不难而且还是顺理成章的事。我们可以假意放火烧药,他们肯定会以水灭火。只要将泼水精的水换成火蛇籽和椒叶浸泡熬制过的水不就行了!”

  

      “丫头啊,放火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惊动他们?!”

  

      “我此来本就是为幽冥情花之事来汪家的,借此发挥,再烧些其他地方加以掩饰,他们定不会想到和药材有关。更何况他们对药材之事何等保密,怎会想到我们这些初到营山之人洞察了他们的不轨行为。”

  

      “等等,等等,容我老头串一串......”

  

      “我给您串,我给您串!到时候我带着杨浩然先去汪家质问幽冥情花之事,情毒那么下作的事他们肯定不会承认,借此我可顺理成章的大闹它一场。放下狠话后,留下杨浩然在汪家应对。晚上我先攻其不备,烧他们城里的库房,借以让他们误认为我要破坏他们财物泄气,再出城烧他们的药材,与他们打斗周旋之际让我们的人趁乱先进去以药汁将水精浇个底儿透。大火将至,搬药材肯定是来不及,人为保药材不被烧着,看守的人也会跟着将其他药材也浇湿,即便不做此举,反正灭火的时候会泼很多水,药材湿了也不会引起注意。药材湿了,不想黄了这单生意,您说一般人会怎么做?”

  

      “铺在太阳下晒,再想快干,需以火烤。”

  

      “这就对了!就算他们偷梁换柱重新买药顶替,可是水精他们买不到啊,想水精快干火光热这不就自动送上门儿了嘛!”

  

      “好好好,好啊,菡丫头你这小脑光子可比他们那几颗猪头好使多了!”

  

      “为今我只担心杨兄弟为人实诚,露出破绽难逃汪家人察觉啊......”

  

      “没关系,没关系,提前将他教好就是。能少说就少说,这边一成立即让他回平江,他爹不是什么协管镖头嘛!到时候让他说回去回禀他爹,不久顺顺利利脱身了。至于余下的事,卜鸿自会料理好的。到时候汪家拿事儿的人都乱作一团了,谁会管他个木头疙瘩啊!”

  

      ......

  

      冬天的日头虽不耀眼灼人,但向光而坐的北笙也背不住太阳久晒,小脸已经泛起霞色。斜坐一侧,光晕勾勒她的轮廓,一颦一笑,旖旎动人,不可方物。

  

      这种无酒亦醉的眩晕,卜鸿太久太久没有感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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