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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笙虽未与卜鸿一道附耳贴杯一探隔壁究竟,但这并不影响她了解隔壁的进度,并非她内力比卜鸿深厚,感知更为精进,毕竟那样的内力修为少了三四十年是练不成的。原因很简单,是隔壁自己把动静闹的更大了,除了瓷器碎裂,更兼有家具倒塌落地之声。期间夹杂男子喧哗,女子尖叫啼泣,嘈杂不堪,具体的内容北笙倒没听清。很快回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一些看热闹的人凑到回廊,使得北笙他们门口一直乱哄哄的,如同街边卖艺杂耍的摊位一般。
卜鸿此时也收起茶具,示意北笙同他出去,但他却没有在二楼停滞,直接领了北笙下了一楼。此时老鸨并不在大厅,卜鸿便自己找了间相对僻静的雅阁栖身。
“咱们为何下来?”坐定后,见卜鸿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北笙这才将心里的疑问道出。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留那做什么?”
“那咱们为何还要在此?”北笙觉得要洗澡也洗了,打探消息也打探了,而且花酒你也喝了,姑娘你也摸了,还在此何为。
“等他们下来!”卜鸿说罢出去唤了个丫头给沏了壶茶进来,那丫头领了赏钱正准备离开时,卜鸿叫住她道:“我与我兄弟大老远来是找乐子的,怎的也不见安排个唱曲儿的姑娘来?”
小丫头恭敬答说:“妈妈这会子在楼上处理事情,请公子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禀报妈妈安排。”
待小丫头离开后,因又想起刚刚二楼那一幕,北笙又不高兴在一旁沉这个脸,嘟囔道:“等人就等人,又要唱什么曲儿?”
“不叫姑娘,两个大男人来这种地方干嘛?”卜鸿白北笙一眼,但一想到他心念家中未婚娇妻,也觉得情理之中,便妥协安慰道:“哎呀,真拿你没办法。实话告诉你,你大可放心,人家唱曲儿的姑娘就单唱曲儿,不作别的。”
当晚,曲儿是没等到,却等到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十余个身穿蓝布长衫、手持粗木长棍的男子将刚刚那一群北狄人赶了下来,引得北笙有些好奇。一是刚刚一行五人此时变得只有三人,二是两个护卫任其中一人便可将那群看似凶神恶煞的长衫男子打个稀松,但他们却一直只求护得主子周全,只防不攻。
很快,三人被逼下一楼大堂,老鸨站在楼梯上,居高而下,喝道:“小兔崽子,竟敢在我烟雨阁撒野!你们把他给我丢出去!”
主子模样的少年仍是一脸傲色,站在两个护卫身后却并未有任何罢休的意思,回道:“收了爷的银子,雪霁竟连面都没露,现在还想撵爷走?!没那么容易!你们俩给我上!”
那两个护卫并未依言上前,反倒一人转身对少年低语两句,看起来应该是劝其算了。但那主子却并不领情,斥道:“你们不动,爷自己来!区区几个龟公而已,爷还怕了他们不成!”
言毕,一个空翻跃出,脚下如蜻蜓点水,踩着一众人顶,径直奔向老鸨而去。不待这些人反应过来,那少年已单手擒住老鸨颈部,眼里满满都是杀气,吓得老鸨手下那群人一时手足无措。护卫隔着人群喊了两句,但少年仍不松手,此时那老鸨已面红耳赤,眼里溢出泪花,双手死死的握住少年擒住他的那只手,想要在挣开,但结果可想而知。
北笙看看卜鸿,卜鸿却并没有要救人的意思,他似乎还在观望。正在老鸨已经渐渐无力挣扎时,一道白影忽闪飞向二人,那少年顿时惨叫一声送了手。老鸨已是昏厥状态,少年手一松便随即倒下,稍缓片刻才干咳几声,缓过神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齐刷刷的往白影飞来的门外望去。
“是他?”卜鸿小声讶异道。
北笙朝门口望去,进来的又是五名男子。其中两名曾在烟雨阁见过,其余三人都没新人。为首男子的约有二十七八的年纪,虽与卜鸿岁数相当,却深沉稳重许多。青丝高束,黛紫长衫,外罩玄色长袍。较之卜鸿清秀书生模样,这男子却是刀刻剑画,棱角分明,一双眸子极黑,像是探不见底的寒潭。
“卑职见过七爷!”两个护卫抱拳道。
“七叔......”刚刚那少年已经起身,许是刚刚伤的太重,其左手仍捏着右腕,右手则拿一块玉牌,正是刚刚击中他的暗器。
卜鸿心中也暗自惊叹,这人唤七爷的青年真乃习武奇才,这般年纪竟能达到这番境界。这玉佩飞旋而来,却能逃过两大护卫,隔着人群直直击中少年手腕,既使少年顿失力气,又没有伤其筋骨,力道拿捏恰到好处。若是此人存心暗害那少年,想必现在那两大护卫此时只能抚尸痛哭了。
“你们几个混账东西,我这才离开不到两个时辰,竟生出这么多事,还不给我滚出去!”七爷声音低沉,顾盼之际,霸气毕露,使人不敢反抗。
护卫听言,立即扶了那少年往外离去,少年虽面有不服,但终究没敢多说一字。而烟雨阁的人也就眼睁睁看着那少年砸了东西,伤了老板后安然无恙的出了门,皆是敢怒不敢言。
少年被侍卫扶出去后,那七爷却并不急着离开,默然扫视众人一番,冷颜道:“内侄顽劣,回家定当调教。今日烟雨阁之事,府上愿出黄金百两,就此作了。”说毕示意身后,其中一人立即从怀中掏出两锭五十两的黄金递上。七爷顺手将黄金放在楼梯扶手之上,也不等人家烟雨阁的人给出答复,便飘然离身。
卜鸿知道好戏就此结束,天色也已至子时,不便久留,结了账,带了北笙准备回营。刚出了烟雨阁不久,便见一大队人马举着火把朝着烟雨阁方向奔来。北笙还没看个明白,突然背后吃了一掌,整个人一下扑进小巷中,回身一看,却见卜鸿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即意会,整个人蜷缩起来,躲在一个上马石凳后。
马蹄声很快由远及近,北笙疑惑之余甚是紧张,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卜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很快马蹄声又朝远去,没有卜鸿的命令,北笙也不敢出来。
突然有对话声传来:
“属下参见将军!”
老天爷,难怪被卜鸿打进巷内,原来来者竟是叶义勇!谢天谢地,北笙庆幸之外,心不由的更加紧张起来。
“鸿儿,你不在军营,在此何为?”
鸿儿?叶义勇叫双生子时都只唤晟睿、晟智,为何对卜鸿这般亲热?
“回将军,属下只是想进城吃个饭。”
“吃饭吃到子时?”
卜鸿没有答话。
“你该不是刚从烟雨阁来吧?”
“是。”
“你可是去调查岱钦?你可看见他了?”
“没有。属下只是吃过饭后,顺便去放松了一下而已。期间听闻外面打闹,待属下出来时,只见下面乱糟糟的,并未见到什么岱钦。”
“你可知道刚刚探子得报,岱钦带了几个高手到了平江城,还在烟雨阁生事。你身为越骑营校尉,事发时又身在烟雨阁,竟这般错失良机!想你当年如何策马扬鞭,风姿绰约,小小年纪便立下赫赫战功。再看看你现在,终日嗜酒成性,留恋风尘,老夫想提拔你都提拔不了!你这烂泥样儿,如何对得起你泉下父母?”
“将军教训的是。”
“好自为之吧!”
言毕,马鞭一响,叶将军绝尘而去。
好一会儿,北笙才听见卜鸿唤他出来。回去的路上,北笙心中有好多疑惑,但卜鸿却眉头紧缩,一言不发,让北笙没有由头前去探寻。直到二人取了衣服进了军营,卜鸿才道一句:“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可。就连你家的两个少爷那儿,我也不想他们有所耳闻。”
“校尉放心,卑职只知自己是校尉的内务官。叶部率曾说军中无父子,与卑职而言,军中亦无主仆。”北笙慷慨陈词道。
“那就好。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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