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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伤逝

  百姓的饥荒没有缓解,更为恐怕的是瘟疫又开始肆虐,我们村也未得幸免,数月之间“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如此惨况,大夫束手无策,避之若浼,百姓坐以待毙。我也束缚大家尽量减少外出,饮食必须加热煮熟。不料母亲还是出现不适,浑身乏力,不思饮食,咳嗽,我亲自到母亲房中服侍数日,这天傍晚,母亲开始发烧,我大惊失色:恐母亲也染上了伤寒。

  我马上找来秦庸、赵云、环儿商量,三人皆无办法。伤寒一病,现代并不常见,我知之甚少,在汉末虽不是不治之症,死亡率却极高,而且很有传染性,人以瘟疫相称。

  我千小心万小心,却没想到母亲居然染病,我寻思何人可救我母。首先我想到华佗,如华佗未走,或许有些办法,可他一走杳无音讯,而且他四处行医,天下之大,何处寻找。伤寒伤寒......伤寒真的要要了母亲的命?这个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呀!突然,我想到一人:医圣张仲景,其著述《伤寒论》,《金匮要略》乃后世经典,我前世亦有耳闻。不由有些兴奋,脱口问道:“你们可知道张机,张仲景?”

  众人皆言不知,我心里一凉,仔细算来,张仲景可能也就三十多岁,可能还没成名。或者古代交通信息蔽塞,洛阳人不知道有张仲景此人。我依稀记得张是南阳郡人。我急切问道:“南阳郡距此多远,几日可到?”秦庸言:“早年做生意我曾随老爷去过,当年携带辎重,我和老爷走了有十余日,路程却极是好走,只需一直沿着官道南下即可。”

  我心里凉了半截,十来天,来回得小一个月,如何救得母亲,不由甚是焦躁,顷刻额头见汗。我道:“我闻南阳有张仲景,医术出神入化,欲望求知来救母亲,奈何如此之远,恐来不及”秦庸道:“南阳距此,不过六百里,如轻骑,三日足矣!来回六日,应该来得及”。我闻言精神一振,吩咐下人准备马匹干粮,赵云又道:“六百里,可携带两匹马,随时更换,不到两日即到,不若云前去求医。公子在家照顾夫人。”

  我道:“不可,张仲景此人,你我都未曾谋面,不知是否人在南郡,况路途遥远,见到也未必肯来。”赵云道:“公子放心,如其不来,我捆也把他捆来。”我道:“如此不不复多言,我和你同去。”心里也存了不来捆也要捆来的打算。

  随即吩咐环儿红儿悉心照顾母亲,多喂水,食稀粥,不可给予生冷之物,和母亲饮食要分开,每顿煮热碗筷,要多加小心,免得传染众人。同时吩咐秦庸打听华佗行踪,一有消息,可派人去请,我存个侥幸心理。在他们喂马准备清水干粮之时,我也和赵云慌忙吃了些干粮,此外还特意叫王斌把做好的马鞍马镫准备三套,以便张仲景能来乘坐。

  马匹一准备好,赵云和我立刻飞驰而去。我和赵云所选马匹,乃请父亲昔日在洛阳城里重金购得,原是好马,一曰“腾雾”,一曰“挟翼”,皆在八骏之列,随行两匹马虽不如我二人所乘神骏,也是百里挑一的好马,而且只带少许干粮清水细软,尽可跟的上。我和赵云马术颇精,又有马鞍方便乘坐。黑夜中奔行如飞,我但觉路旁树林犹如倒退一般,不住从眼边跃过,我心道:“如此快法,路又平整,或许不用两日,即可到达南阳。”

  不到一盏茶时分,便已驰出十余里之遥,黑夜中凉风习习,草木清气扑面而来,“良夜驰马,人生一乐。”我虽牵挂母亲病情,却也有心旷神怡之感。次日清晨,我两换过马匹,速度有所放缓,中途遇见路途一客栈,喂马进食,小憩片刻,复上马飞驰。

  第三天清晨,我二人已经赶到南阳,找人一打听,果然有人认得,张仲景却是涅阳县人,距此尚有数十里,问明道路,中午时分,我二人已经赶到涅阳县。我心情紧张,唯恐张仲景出外行医,忙问过路边一小哥:“张机张仲景可在家?”那位小哥似乎听不清楚,问道:“找谁?”我重复道:“特来找张机张仲景求医。”

  “你说的是张孝廉吧?我县有病大多找张孝廉,什么鸡什么景,我就不知道了,往前最大的那户人家就是”我闻言大喜,记得张仲景曾为孝廉,后期为长沙太守。忙招呼赵云驰马过去。

  张家为官宦人家,房子虽然有些破旧,却与众不同,十分好找,见到张仲景不过三十余岁,面目清秀,温文尔雅,和平时所见江湖郎中大相径庭。见我二人风尘仆仆,满脸劳累,张仲景问我二人从何而来所为何事?我直言洛阳瘟疫泛滥,我母得病,特来求医。

  “两位来的真巧,我出外访师寻药多日,昨日方归。然伤寒一病,却十分难治,我也曾亲身经历,虽绞尽脑汁,却常常徒劳无功。亲戚朋友多有丧生在我眼前,我实痛心不已。”,张仲景道:“余医术不精,恐有负两位盛望,况吾弟昨日才外出生意,家里需要人,如今黄巾作乱,兵荒马乱,路途又远,我实去不得,还请两位另请高明。”

  闻言我大感意外,这个就是后世传颂的医圣?万民爱戴的张仲景?我远道而来求医,不料他居然用言语拒绝。我失望之余,不由报以侥幸问道:“可有药方?我配药给母亲和百姓服用可否?”张仲景摇头道:“伤寒有风、寒、暑、湿、燥、火六淫之邪,岂能一概治之?”

  我道:“如此有劳先生随我等走一趟,我家颇有家资,如救得母亲,必倾家荡产以报。”实在没有办法,我诱之以利。果然张仲景轻蔑的看了我一眼:“仲景是爱财之人?”

  “然何以我等好说歹说,先生却坚决不行?”

  “我已说的清楚,一者仲景医术不精,对伤寒实无把握;二者路途遥远,家里实在离不开人,你等不复多言,请回吧。”

  赵云见状,也来劝说,但是张仲景就是不肯去。

  我听张仲景的言语,虽隐忍不发,心中实恼怒着急之极,赵云竟然对我使眼神,示意是否要捆绑强行带走,我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我闻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峻、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行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

  我刚才所言,乃出自唐朝孙思邈所著之《备急千金要方》,大意是:凡是品德医术俱优的医生治病,一定要安定神志,无欲念,无希求,首先表现出慈悲同情之心,决心拯救人类的痛苦。如果有患病苦来求医生救治的,不管他的贵贱贫富,老幼美丑,是仇人还是亲近的人,是交往密切的还是一般的朋友,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是愚笨的人还是聪明的人,一律同样看待,都存有对待最亲近的人一样的想法,也不能瞻前顾后,考虑自身的利弊得失,爱惜自己的身家性命。看到病人的烦恼,就像自己的烦恼一样,内心悲痛,不避忌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全心全意地去救护病人,不能产生推托和摆架子的想法,像这样才能称作百姓的好医生。与此相反的话,就是人民的大害。

  我前世喜欢读书,见此言颇为感慨所以记得,情急之下不由脱口而出。我见张仲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虽只是春天,但已汗水涔涔。我又道:“医者须有济世惠民的仁人之心,你空具一身医术,却这等见死不救,那又算得是甚么良医了?”

  “张某今日闻君所言,惭愧之极,君无复言,我收拾药材,这便起身,治与不治,实不知,然我尽力就是。”张仲景说完就吩咐童儿准备药材。赵云暗自对我言:“不想公子还有如此口才,我以为要坏事,不得已要缚之而归。”我连忙摆手摇头叫赵云先无言语,一同前去帮忙。

  张仲景其实为人学习刻苦钻研,对病人也有仁心,不贪财物,在当地颇有名望,今日我本有些强人所难,如此乱世,路途遥远,又有几个医生愿意前去。再者,如果张仲景不是良善之人,说什么恐怕也不会有用。张仲景牢记我今日所言,日后对待病人更加用心,其医术医德皆冠绝当世,为世人爱戴,终的“医圣”之名。

  张仲景竟然收拾了两大箱药,我见状大惊,如此几日可赶到洛阳,张却言,如去当博施济众,如今乱世,药物稀缺,如果缺药,人去有又何益?云曰:“可否带少量药物前行,云随后带药就来?”

  见张仲景点头,我松了口气,我本有此意,但刚才我大义凛然,如今只顾我母,如何说得?正自踌躇,赵云解了我的围。

  片刻,张仲景收拾好一包裹,我二人骑上马匹,药材干粮缚在另外一匹马上,留给赵云一匹,另外多留财物给赵云,请他县里租车带剩余药材赶来。张仲景年轻,也曾四处游览,自会骑马,而且又有马具,骑得甚为安稳,加之路程颇为熟悉。虽然不如来时速度,却也甚为快捷。不想不到一个时辰,赵云就策马赶来,言不放心我二人,已经雇的马匹,给以定金,说明地址,请人自送药而来。

  我三人快马而行,到晚间,到一客栈,料张仲景非习武之人,难得和我赵云二人可比,而且我二人也三天没睡,马匹虽然神骏,但也已经是困乏不堪。

  吃饭时候,张仲景问我:“你们所用马具如此安稳好用,为何以前我从未见过?”我还未搭话,赵云笑言:“此乃我家公子所创,你如何见得?”我接口道:“因为我见骑马不便,思索偶得之。先生既然喜欢,走时我打造一副好的给先生。”张仲景赞叹不已道:“汝年纪尚小,却如此见识如此孝心,况有此巧夺天工之作,真乃神童也,我外出行医,多步行而少骑马,马具其实用不到,问之不过好奇尔!”。

  闲谈时,我言昔日得华佗医治,我和华佗虽无师徒之名,但得其传授五禽戏,有师徒之实,问张仲景可知华佗行踪。张仲景道:“久闻华佗大名,曾数次求访而不得,如汝日后见得,务必告我,我必前往讨教。”张仲景为人最是好学,曾四处寻找名师取长补短。我不知道张华二人生平是否有过交集,但心想两位神医,一个外科之祖,一个内科之祖,如能交流,相互学习,必能擦出火花,对医学对百姓恐大有裨益。如有机会,必促成二人见面。

  当晚睡了两个时辰,我三人精神都为之一振,继续赶路,且喜一路无事。离家第五日晚,终于赶到家。

  刚进门,双儿哭道:“公子走后,夫人高烧不断,今日呼唤腹痛,已经便血数次,不醒人士,稍有清醒,只是吵着要见公子!”我闻言如五雷轰顶,急忙带张仲景入内。进门门见母亲几日不见,已经面色苍白,奄奄一息,见我进门而神色漠然,不由哽咽道:“母亲!”,张仲景上前号脉,良久,摇了摇头,出来对我言:“夫人脉搏细速,身子寒冷,此乃肠子大量出血之症状。若如此夫人恐不治也。”我闻言大哭道:“请先生尽力!”

  张仲景沉吟半响,叹道:“先人言:是故圣人不治已病冶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大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治未病,何其难矣?”张仲景摇了摇头又道:“且带我开一方药,姑且试之,聊尽人事。”

  熬好药后,我亲自喂母亲,只喂得数口,母亲突然呕吐起来,所喝的药水尽数吐出,还喷了一大口血,复又休克过去。我顿时六神无主,慌忙叫人再请张仲景。张仲景道:“夫人之病重也,恐肠道已经溃烂,药石无能为力,仲景无能.......”

  我伤心难忍,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众人皆落泪,我心中一着急,竟然突然昏迷。醒来时已是早上,双儿和张仲景在旁,张仲景正施于针灸,见我醒来,张仲景微笑道:“公子不碍事,不过劳累加上急火攻心,稍歇几日即可复原。我伤心道:“然则我母?”

  张仲景摇了摇头叹息道:“公子还可见夫人一面,看她有何后事交代。”在张仲景针灸以后,母亲终于醒来,环儿扶起母亲坐起,母亲看到我笑了笑,非常虚弱,还招呼我坐下,道:“智儿,今后母亲恐不能照顾于你了。”我忍住泪水强颜欢笑道:“母亲,你无多心,我请到的张先生乃当时神医,必能治好你。”

  母亲勉强笑了笑:“神医恐也难治必死之人,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汝已成人,娘虽死无憾也,娘有数事交代,你且听好,首先汝父生死不明,你长大后要悉心打探。”

  我哽咽着点点头。

  “秦庸随我多年,乃我心腹之人,你要重之,有事可以其商量。环儿也随我多年,如今年岁已大,汝当姐事之,如其愿嫁,汝不可阻拦。”环儿大哭道:“环儿不嫁人,环儿要一辈子跟着夫人。”

  母亲又看我道:“红儿自幼跟我,我不曾以佣人待之,你两年纪相仿,可算青梅竹马。且红儿美貌人也贤惠,待你甚为尽心,且我观你二人投缘,日后可结为夫妻,相互扶持,则我心愿得了。”我一愣,见红儿脸上闪过一丝红抹,复放声大哭。

  母亲一一叫答应秦庸环儿红儿道:“汝等随我多年,我带汝等如待亲人,我死后,汝等当待苏智儿如待我。”众人垂泪答应。

  母亲向我招了招手,我走上前去,母亲似乎要摸我脸,然而手再也没能抬起......

  我胸口如遭重击,想张嘴大叫,却一点声音也叫不出来。只觉自己四肢百骸再无半点力气,不由自主跪了下来。

  众人搀扶我送到卧室,我呆呆的坐在堂前,从早晨坐到午间,从午间又坐到了傍晚。环儿送来的饭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我自始始终没动过一筷子。

  我成为母亲的儿子不过五年时间,开始虽感其厚待,但仍然隐隐似隔了层东西,比寻常母子少了份亲昵。如今母亲没了,此前的母亲对我的种种好处又浮现在眼前。转眼间,我又成了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之人,心中充满了悲伤和懊恼。

  丧事秦庸一力操持,母亲在村里为善积德,颇受村民尊敬,发丧之日,众人挤满村道,无不为之垂泪。

  遵循当地风俗,我需守孝三年,虽言三年,实则村中风俗简单,一年即可。母亲死后,我悲伤之余,又有些无所适从,此前的种种准备,和所作所为似乎失去了意义。母亲在,家就在,母亲没有了,家似乎也不存在了。

  丧事后两个月,张仲景才来告别,这两个月我消极倦怠,不曾和其有过多接触,见其双眼通红,消瘦了很多,红儿言这段时间张仲景在村里四处行医,活人无数,被称为活神仙,走时百姓无不留恋哭泣。

  我叫秦庸多赠以金银,张仲景至死不收,只随人携带了些干粮。好说歹说才收下了一套马车,我特意嘱咐赵云护送,并赠其一套上好马具。赵云这一去,月余方归,原来一路兵荒马乱,黄巾和官兵互相厮杀,数次改道而行,所以耽搁了许多时日。

  赵云回来后也提出要回家从军,我百无聊赖,也不便挽留,母亲在时防这防那,最后母亲还是撒手人寰,所召集的二十武勇对于我顿时失去意思,但却是赵云心血,于是我召集习武的二十人名言:我母新丧,我万念俱灰,没法照顾大家,今赵云要从军,有愿意者可随赵云前去,我赠予路费,不愿意的就回家去吧,我给予遣散费。

  有十三人愿意随赵云前往投军,还有五人想回家,却有二人乃无牵无挂之人,又不愿意随赵云前往真定,称不要粮食,只要给口饭吃,愿意留在家中,乃石子和祥子二人。王斌一家我待之甚厚,况此灾荒之年,也不愿离去,声称也不要钱财,暂住家中,平时到外面打铁做些生意,如我有吩咐随时招呼。

  家中一切大小事,我吩咐秦庸一力操持,我吩咐秦庸为我找些书简,平日读书习武。

  母亲不在了,如何保家似乎失去了意义,此前对乱世的恐怖似乎也烟消云散,生在乱世,好多事情都不是我个人所能左右,我心想:以前忧心忡忡,患得患失不免过了。

  如此一来,除了哀思母亲外,有空我就读书习武,相比以往,我不再勉力为之,顺其自然。如此一来,心态甚为平和,我对古文典籍颇有心得,而且赵云所留心法,也进展神速,心法所写的种种,如同小溪在自己心中潺潺流过,清澈异常。

  虽然时日尚浅,功力未免不够深厚,但并无以前摸头不着脑的困惑,内力大成,不过尚待年月而已,而且身体中诸种气流,已得控制,如涓涓细流,得归大海。一日偶思,以前习不得法,一来对古文理解问题,二来心胸不够豁达之故。我自恃虽剑法枪法,不及赵云多也,但单纯就内功心法所言,似乎已达到赵云未曾到达之境界。

  忽忽二年有余,秦庸早就数次劝我守孝早满,不必每日闭关,我却觉得难得如此平静生活,不想打理俗世的生活。我守孝这些年,大物小事都是秦庸和环儿红儿儿商量着办,我绝少涉及,他们打理的很好,对百姓也有施舍。

  如果三人意见不同,往往由红儿咨询我,我经常不置可否,后面却往往听了红儿主意,一者母有遗嘱将红儿许配以我,二者红儿年纪虽轻,却有见识能担当,事务处理得体。秦庸等人和甚为钦佩。

  年龄越大,红儿越发漂亮,每每外出,竟然常常惹村人围观。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两人感情极好,或许年纪尚小,未及以私。母亲有此遗命,我虽未料到,但后来想来,却也觉得不无不可,她对我甚好,能娶到如此貌美贤惠的女子,实我莫大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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