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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常笑,眼波显得柔和许多。
“梁营主,这么巧,在这遇见您。”常笑是打心底感激她,对她自然尊重。
“谷营主已经答应收你,你进去吧。”梁茹轻轻叹了口气,“至于能不能学得‘青山不老决’,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梁营主。”常笑答谢道。
梁茹眉目紧锁,盯着常笑看了许久。常笑觉得被看得浑身不自然,便弱弱问道:“怎么了?”
“你真的叫常笑?”梁茹一时失神,这才反应来。
常笑先是一怔,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是。”
梁茹再细细看了眼常笑,才化作一道光束,朝北飞去。
“想不到,你还挺适合做小白脸的。”杨紫冰淡淡地说道。
常笑又是一怔。随后她也化作一道光束,御剑飞行远方。
常笑只能苦笑。
桓木营的大门之上,是一座崖顶,名为“青山崖”。青山崖上站立着一老一少。老的胡须飘飘,人如青松,看似年迈,却散发一股朝气。他双手负背,站起在前,少的侧身在旁,对他极为尊敬。
“父亲,这人专门冲‘青山不老决’而来,不会是外夷的细作吧?”少的名为谷青木,是桓木营的首席大弟子,也是下一任的营主。被他尊称为父亲的,当然是桓木营的营主谷绣田。
年过三十的谷青木才刚步入剑师境界,受其父宠爱,才有首席大弟子位置。他现在最怕别人抢走这个位置。而“青山不老决”只有下届的营主才有资格学习。
谷绣田看着崖下的常笑,对声旁的谷青木道:“你梁师叔很少替人说话,那少年恐怕不简单。”
谷青木随着他父亲的目光看向崖下的常笑,眼睛闪过一道狡黠光芒。
翌日,朝阳东升,万丈光芒破开云雾,照射大地。
这是一个晴天,令人觉得身心气爽的天气。
常笑可不好受,他还不时感觉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常师弟,你怎么了?”
一个面色黄润,扁鼻子的男子问候常笑。他与常笑同住寝室,以进剑派先后,自然而然是常笑的师兄。这人名为金有金,出生在贫瘠村庄,父母为他取名“有金”,希望他今后不要再跟他们受苦。
常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他忽然问道:“陈曜飞你知道吧?”
金有金摸着脑袋,想了想阵子,才道:“陈曜飞……是那位被营主遣送去汉中城管理仓库的陈师伯?”
陈师伯?
“是他。”常笑怔了怔,继续问道,“那他偷窥的那位师妹是谁?”
“我们要叫她师叔姐,这个辈分要分清楚。”金有金用教育的口吻对常笑道。
常笑快喷血了,他不过随口问问,想知道陈曜飞那二货朝思暮想的“师妹”。可不想到,探听到,在辈分上,竟然要叫陈曜飞师伯!这让常笑实在受不了。
那感情也要叫杨紫冰为师叔姐,叫梁玉为师叔祖了。
“算了,让他们占便宜吧,谁让咱在人的屋檐下。”常笑心里念叨着,叹了口气,笑了笑。
“你笑什么?”金有金告诫道,“你可不准迷恋上师叔姐,连看都不能看!”他小声地又道:“我偷偷告诉,我们这位未来的营主谷青木可小气的很,谁要是偷看了他未婚妻一眼,他就会派人整那人。”
“哦哦。”常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万万没想到,常笑还是被整了。
他虽然没有多看人家的未婚妻一眼,但他是经人介绍,冲那“青山不老决”而来。这让谷青山哪站得住脚。
“你就是常笑?”
练兵场上,众弟子列队。桓木营分有七个大队,一个大队有五个小队,每个小队十人到十五人,队长便是他们的师傅。谷青山例行每日检查,他今天哪个小队都没去,就先来常笑所在的这队。
常笑在队列中,回答:“是。”
“没吃饭吗?”谷青山就像一个审阅士兵的将官,在质问士兵。
这一小队的队长名为铁根。定军剑派是军事化修真门派,他们都以行伍队列、修炼。见常笑这“新兵蛋子”吊儿郎当,铁根提着鞭子过去就是一抽。
“首席问你有没有吃饭!”铁根声音浑厚,称谷青木为“首席”,即首席大弟子的意思。
常笑平白无故吃了一鞭子,只能笑了笑。这鞭子抽在他身上,皮开肉绽,可丝毫没有留情。
“笑什么笑!”铁根又是一鞭子。但这鞭子哪还打得打常笑身上。常笑轻功施展,整个人就滑到铁根手持鞭子的侧边薄弱位置。出手便扣住铁根的手腕,夺回鞭子。天生神力的常笑又是猛力推了一下铁根。铁根始料未及,被这推劲推了出去,退了三步。
这对他简直是莫大的侮辱。身为中阶剑士的他,竟然被一个没有任何剑气的新人给推出去。
“好小子,倒有几分性子。”铁根冷冷道,“你知道顶撞师傅,以下冒上,在剑派得定什么罪吗?”
常笑默不吭声。他现在必须得忍,也必须不能笑。
“常笑听令,绕大山跑一百圈,中午没跑完,没吃饭!”铁根指着金有金道,“你去监督,少跑一圈,你补跑十圈!其他弟子整齐列队,听首席训话!”
谷青木看了眼常笑,嘴唇轻轻一斜。
这一轻微的神情,让常笑捕捉到了。
这一切肯定谷青山唆使。常笑已经联想到那“青山不老决”的关系利害了。
幸好越野山林,对从小就在山中长大,又曾是苦练“蝠王功”的他而言,简直是家常便饭。但金有金可叫苦连天:“我去,一百圈大山丛林,别说午饭了,连晚饭都吃不到!”
常笑面对微笑,带着几分歉意,道:“连累师兄了。”
金有金摇了摇头,道:“少吃两顿饭倒无所谓,关键你绕山跑一百圈,恐怕得跑断腿。”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你竟然还笑得出来,等下有你哭的了。”
常笑忽然笑道:“其实你应该感谢我。”
金有金瞪大了眼睛,道:“我少吃两顿饭了,还得呆着丛林中喂虫蝇,让我怎么感激你?”
常笑道:“至少你不用操练,完全可以专心打坐在林中修炼心法,说不定就突然领悟了呢?”
金有金想了想,道:“你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常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什么时候骗过去你?”
金有金狐疑地看着他。常笑确实没骗过他,但他们认识还不到八个时辰。
“对了,我打坐了,谁监督你跑大山?”金有金忽然道。
常笑叹道:“师兄啊,你想,你不说,我不说,只要注意有没有人来检查,完全可以作弊的好不。”
“哦!原来如此。”金有金拍了下手,点了点头。
常笑真的会去跑大山?
那他就不是常笑。他要借这个机会溜出定军剑,去汉江边,去见血僧。
血僧让他进去桓木营,他现在做到了,是不是会放了莫小墨?
八成是不可能的。这点常笑当然想到过,但他必须确认莫小墨的安危。
这是他最想知道。只要人活着,才可以慢慢地营救。人若死了,那也无回天之术。
秋风染红枫林,汉江之水滚滚东流。
常笑沿江寻找,他只能去那老地方等血僧。从定军山到汉中城外的汉江有百里路程,常笑下山后,便在山下买了匹马,一路骑马狂奔。
可哪寻得到血僧的踪影。
常笑下马,舀口汉江水止渴。江水冰凉澈心,也压抑了他心中那团燥热的火。人只有在静下来的时候,神识才能如明镜。常笑本就在山中长大,猎户出生。他对潜伏在暗中的野兽本就有极强的洞察力。
但这林中潜藏的不是野兽,而是人。
常笑的猎弓放在乾坤袖中。从乾坤袖里取,以剑为箭,瞄准藏在暗中的“敌人”。
“出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你的神识倒是灵敏,我已经屏住呼吸了,融入山林中,你还能察觉到。”
那人出来了,射穿蓝色长袍,衣角绣着一个“麒”字。
是定军剑派麒金营的精英弟子。常笑似乎在哪见过。这人正是柳矢雨,常笑那日昏迷过去,隐约看过,只是记不起了。
柳矢雨本是不爱管闲事的人,但那日见常笑与杨紫冰两人“相拥”御剑飞行,他哪还坐得住。今日闲来无事,本要去桓木营看看那常笑有何三头六臂,那杨紫冰对他这般待遇。不巧,就看到常笑跑出定军山,便一路跟踪而来。
常笑见是定军剑派的人,便收了武器。他问道:“麒金营的人?”
“麒金营,柳矢雨。”
常笑见他颇有正派风范,也回道:“桓木营,常笑。”
“这届新入的第六代弟子,现在铁分队长旗下的常笑?”柳矢雨莫名其妙说了这些,最后才道,“论辈分,你应该称呼我柳师伯。”
常笑真想骂娘,眼下这个柳矢雨顶多年长自己大五岁,就以师伯自称。定军剑派自定无极、定成风、定乾坤,再到旗下的五营营主,若没有这些营主亲自收为弟子,自小亲自指点他们剑法,柳矢雨也无法成为常笑的师伯。桓木营的首席大弟子谷青木也是。在定军剑派中,五十岁的老人称呼二十来岁的后生为师叔也是正常。在修真中,本就没有年龄之分。
但常笑可不这么想,他只觉得进定军剑派桓木营后,短短一天,就矮人家好几个头。
这对任何人来说,确实都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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