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果然册封武臣为赵王,蒯通这次又对了。
在这之前,武臣大军已经占据赵国故都邯郸,当蒯通提出武信君称王建议时,陈余极力反对。
陈余:“我等起义的目的,是推翻暴秦,不是为了个人荣耀。武信君乃陈王麾下,割地称王,只会让天下英雄侧目。”
武臣点点头。
蒯通:“陈王分兵,目的就是要协助诸侯复国,以壮声势。武信君在赵地陈王,只会激起天下豪杰雄心。今武信君既达北伐战略效果,又可让天下英雄群起而效仿,对反秦大业有益而无害,何来天下英雄侧目?”
武臣再点点头。
张耳:“以今日之势,武信君称王亦非不可。只是武信君家眷尚在陈县,一旦陈王恼怒,恐有不测。”
蒯通:“有上柱国房君在,武信君家眷当安然无恙。上柱国是聪明人,不会让陈王做糊涂事。再者,以武信君与陈王的交情,陈王亦断断不会为难武信君家眷。”
陈余:“我等当日反对陈王称王,就是担心反秦义军四五分裂。若武信君今日在赵地割地称王,岂非有违我等初衷?”
蒯通:“此一时彼一时也。陈王首义之初,势单力薄,自当小心行事以图壮大。今田氏称雄齐地,项梁崛起江东,周市雄霸魏地,天下反秦之势已成。当此之时,宜速谋称王大计,以掠赵地全境。”
陈余:“当日你说使用招降计即可收服赵地全境,可如今尚有恒山、上党、太原大片赵地未服,你作何解释?”
张耳:“一事一议。余弟不可意气用事。”
陈余:“大哥!蒯通处处针对小弟,小弟不过据实而言。所谓招降之计,只有十余城垂手而得,余者皆为将士用命搏杀而来。儒生挑拨离间,逞其口舌,不过袖手以图功名。”
蒯通正色道:“陈将军此言差矣!蒯某确有功名之心,但以良策勤主,有何不可?既然将军如此质疑蒯某,蒯通今日即表明心迹,武信君称王之日,蒯某退居于溪涧。”
武臣:“蒯先生不必如此,陈将军心直口快,并无它意。”
后事果然如蒯通所料,陈王不仅册封了武臣为赵王,还封了张耳的儿子张傲为成都君。
蒯通依言离开邯郸,武臣百般挽留。
蒯通:“赵王无需挽留,蒯通去意已决。不过尚有一言临行前赠以赵王,陈余不可为大将军。非是蒯通与陈将军有隙方出此言,而是陈将军实乃有勇而无谋。无谋而有勇,非是大勇,无大勇之人掌管兵权,恐坏将军大业。”
武臣:“谢谢蒯先生!只是蒯先生这一去,让本王好生惆怅。”
蒯通:“蒯通或以闲散之身拜见赵王。”
武臣:“那就好!”
蒯通这一走,事后给武臣带来极大的麻烦。
这蒯通是个不错的谋士,但也仅是中上之才。战国时期,纵横家及各种辨士、谋士层出不穷。张良那种是定国安邦的大才,蒯通这种是玩小手腕的中才,还有一种武臣很快就要见识的拆烂污的下才。但无论哪种,都有滔滔雄辩之三寸不烂之舌。
武臣既称赵王,都邯郸,遂以邵骚为左丞相、张耳为右丞相、陈余为大将军。另封了朱丹、李良、张黡、韩广等十几位将军。
武臣原本打算封张耳为大将军,但张耳认为,陈余战功卓著,且在赵地颇有盛名,应由陈余任大将军。陈余很是感动:“小弟当恪尽职守!若不称职,小弟随时交出兵权。”
张耳:“兵权乃国之重器,怎可意气用事?我等尽心为赵王开疆扩土便是。”
陈余:“谢大哥!”
当此之时,义军南有张楚,陈涉为王;东有齐国,田儋为王;北有赵国,武臣为王。项梁虽未称王,疆土却不小于赵、齐。而周市已经平定魏地。
齐王田儋来书赵国,约赵国一同支持周市在魏地称王。
田儋也是自立为王,因此希望天下出现更多的诸侯。但田儋曾经和周市打过一仗,所以希望赵国牵头,齐赵两国一同支持周市称王,借机与周市修好。
没想到周市完全不领赵国的情,将赵国的使者骂退:“武臣分军击赵,并非赵氏宗亲,却自立为王,寡廉鲜耻!周市不能与此等不义之人为伍!”
但周市盛情接待了齐国来使,转告田儋,自己不能称王,要去王城接魏公子魏咎回邯郸称王复国。虽然没有接受田儋的美意,但双方总算冰释前嫌。
使者回报邯郸,武臣无语。陈余大怒:“赵国敬重他,他却不知好歹,还如此侮辱赵王。待我领军将周市擒来,让赵王发落。”
武臣叹了一口气:“看来他还是记恨我当年没有相助于他。”
张耳道:“周市为人憨直,但如此意气用事,恐难成大事。赵王无需理会他就是。”
随后,周市到王城请陈王册封魏咎为魏王。
陈王眼看着荥阳、曹阳两处军情吃紧,却无人发兵前往协助,本已对现状很是不满,周市却三番五次前来请求册封魏咎,当下大怒,欲斩周市。
周市:“大王在上!周市身为魏人,一生志在恢复魏国社稷。今已攻下魏地,只待大王让公子魏咎前往魏地复国。周市并无私心,请大王明察。大王若能让公子魏咎回大梁,周市虽死无憾。”
陈王:“要不是我张楚大军西征咸阳,假王在荥阳浴血奋战,就凭你能攻下魏地?现在荥阳、曹阳战事吃紧,你们一个个不出兵帮忙,反倒急着称王,还说没私心?斩了!”
上柱国蔡赐道:“周市虽然愚顽固执,但忠心可鉴,斩之不祥。可先令其助攻荥阳,拿下荥阳之日,就是魏王称王之时。”
陈王转而对周市叱道:“真是一个死脑筋!要是曹阳、荥阳兵败,你的魏国能保得住么?鼠目寸光!既然上柱国为你求情,且先饶你一命,赶紧回去派兵增援荥阳。”
军卒放开周市,周市谢恩退去。
周市回到大梁,立刻整军西进荥阳,打算协助吴广攻下荥阳之后,再回来接魏咎赴大梁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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