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来,戎饼告诉张耳:“外黄正在扩修城墙,以前都是直接征夫,没有工钱的,这次听说是楚国要打过来,军情紧急,外黄令用钱饷招募丁壮。也算是个好活了。文书是老街坊,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明早我就带你去报名。”
楚国打过来?不知道这个魏王在干什么。秦国虎视眈眈,现在又增强敌。
如果魏楚交恶,边关盘查将会更加严密,看来是彻底没希望去楚国了。
第二天上午,戎饼担着担子,领着张耳向县令府门走去。
“报上名来。”一个文书坐在府前凉棚的案台后。
“张耳。”
“好了。下一个!”文书高唱一声。
戎饼挑起担子:“张兄弟,你就在这里好好做工,积攒点钱,再做点小买卖。有空回来看我。”
张耳:“多谢戎大哥!”
戎饼挑着担子走了。
来到工地才知道,信陵君死后,魏王为讨好秦国,与秦国结盟,秦国转而攻楚。魏王的背信弃义惹恼了楚考烈王,楚考烈王声言要出兵惩罚魏国。魏王紧急下令南方各地修缮城墙备战。
魏王竟然昏庸到与虎狼结盟,谁都知道秦国一向远交近攻,这种结盟,无非又是骗骗魏王。
管不了那么多,自己还是个魏国逃犯,能藏身下来就不错了。
如果把劳动当做苦力,身心一定很累;如果把劳动当做健身,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本就体魄强健的张耳,将挑砖运土当成是日常练武,倒也不觉得十分辛劳。
孟夫子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这就算是磨练吧!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有二十多天,到了工地结算工钱的日子。
张耳领回了七十多个铜钱。晚上放工时,花了二十几个铜钱买了两大块卤肉和一陶罐麦酒,到街边找到戎饼一同回家。
“张兄弟你这就太破费了!钱要省着点使,你这无依无靠的,要打算好今后的日子。”
“大哥放心,小弟有的是力气,可以赚到钱。今天让小弟好好敬大哥一碗酒,以表谢意。”
回到茅屋,戎饼点上豆油灯,温了酒之后煮上一陶罐饼糊。两人就着案台席地而坐。
一碗酒过后,戎饼道:“张兄弟在工地还好吧?”戎饼担心张耳一下子适应不了工地的高强度劳作。
张耳抬起臂膀展示一下:“戎大哥放心,小弟健壮着呢!这点搬砖的活小意思。”
戎饼:“大丈夫就应当能屈能伸。我看啦,你日后会有大出息。”
张耳:“大哥说笑了。”
戎饼:“这次我戎饼倒不是说笑,我见得人多呢。张兄弟为人正派,这么年轻就做过信陵君门客,享得了荣华,也耐得住寂寞,是成大事的人。”
酒意正酣,张耳长身而起:“大哥,我有一想法,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戎饼抬头:“说来听听。”
张耳:“我与大哥都没有亲人了。大哥待小弟如同兄长,若大哥不嫌弃,我与大哥结拜为兄弟如何?”
戎饼也直起身:“好啊!能有你这样的兄弟,那是我的福分。”
当下两人找来木板,在上面刻上宗氏名号,摆在屋前的石凳上,行跪拜礼。
两人握拳拥抱,回到屋内继续痛饮。
夜已深,张耳辞别戎饼回到工地住地。
丁壮们嘻嘻哈哈,一反常态还没有人睡觉。
一个丁壮拍着张耳的肩膀:“刚才怎么没看到你呢?你找的小娘子怎样?开心吧!”
张耳:“什么啊?我到大哥家喝酒去了。”
丁壮:“呵呵!年轻人还不好意思说呢!”
第二天晚上收工,张耳和丁壮们正在排队领食物。两个地痞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你叫张耳?”
张耳:“嗯,有什么事?”
一个胖子地痞一脚踢在张耳肚子上:“什么事?你还真会装傻!领了工钱不去窑子里帮衬生意,好大的胆子!你知道这些窑子是谁开的?都尉大人的!你要不去帮衬生意,明天就滚蛋!”
一个丁壮:“大人,他是刚来的,不知道规矩。今晚他就会去。大人饶了他。”
胖子地痞再踢了张耳一脚:“识相点!”
两个地痞扬长而去。
张耳挨了两脚,身体无碍,但情绪不稳。
身边的丁壮说:“修城墙本来就是没有工钱的,外黄令见军情紧急,才不得已用钱饷招募丁壮。可这钱是不好拿的,你不去帮衬王都尉的生意,一定会被赶走。年轻人,吃了饭去窑子里玩一玩吧!不要把钱看得比命重。”
“一次要多少钱?”张耳问。
“二十个铜钱。”
“去一次就可以了?”
“当然不行。每个月至少要去三、四次。”
“那我们还有几个钱剩?”
“这没办法啊。你得罪不起王都尉。再说,在这里总能混口饭吃,多少还能赚下几个钱。”
吃完手里的大饼,喝了一碗稀薄的粟米粥,张耳盘算了一阵,出了工地,朝戎饼家的方向走去。
“明天不用上工啊?好啊!陪我去卖饼。”戎饼非常开心。
“不是。大哥,我想和你商量个事。你看能不能帮我租个房子,我摆个写信的摊。不去工地了。”
“哦?也好啊!你是读过书的人,帮人写信也是一门生意,还是一门长久的生意,比工地好。再说不用租房子啊,就住这里,明天我们把地铺垒高一点。”
“谢谢大哥!明天早上我就去将包袱取回来。”
第二天一早,张耳来到工地,打点了一下包袱,走出住地,迎面碰上殴打过张耳的胖子地痞。
“你拿着包袱去哪里?昨晚有没有去帮衬生意?”胖子地痞拦住张耳。
“帮衬什么?我不干了。”张耳回答。
“不干了?嘿嘿!就这样走吗?想的倒是挺美!给爷留下五十个铜钱,你就可以走。”
“我哪有五十个铜钱?二十个铜钱怎么样?”张耳不想闹出事来。
“二十个铜钱?呵呵!”胖子地痞欲动手,但眼前这人身体很结实,动起手来恐怕占不了多少便宜,有些犹豫。
张耳只希望能尽快脱身,看着胖子甲兵。
胖子地痞想了想:“这样吧,你从我*钻过去,就依你说的二十个铜钱。”胖子地痞叉开双腿,盯着张耳。
几个人见有热闹,围了过来。
张耳拎着包袱,胸膛激烈起伏。
远处走来一匹马,马后面跟着一队甲兵。马上的骑士看着这边,被张耳一闪而过的凌厉目光扫过,心头一动,催马靠近。
片刻,张耳低下头,催身下伏,要从胖子地痞的*钻过。
“慢!怎么回事?”骑马的人问。
胖子地痞赶忙收拢双腿:“报都尉大人,这个人领了工钱就想走,小人在和这个人打赌,看他敢不敢钻胯。”
“知道了。”王都尉挥了挥马鞭。
“站起来。”王都尉用马鞭指着张耳。
张耳站起身:“见过都尉大人!”
王都尉:“你是哪里人?”
张耳:“小人大梁人。”
王都尉:“大梁人?打开包袱看看。”
胖子地痞夺过张耳的包袱抖开,几件粗麻衣和两卷竹简。
王都尉:“把竹简拿来。”
胖子地痞递上竹简。
王都尉打开一看,是吴子兵法。
王都尉看着张耳:“你识字?”
张耳:“回都尉大人,小人读过几年书。”
王都尉走马围着张耳转了一圈:“没事了,你走吧!”
张耳从包袱中取出二十个铜钱递给胖子甲兵,对王都尉举手合一:“谢过都尉大人!”转身而去。
王都尉看着张耳的背影,叫来一个甲兵:“你去跟着他,看他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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