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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举世无依的他

  昂藏不屈首,行事尽轻狂。

  这是谦逸常常听哥哥念的一句,这刻想起哥哥的嘱咐便止住哭声,擦干眼泪,向着外面走去,心里想着哥哥腰上系着的黄石头没拿很是恼悔,暗骂着那个怪人,但自己却没发现身子周边有着一层淡淡的光幕护着他。

  待快点出口来时,谦逸远远的就看到殇那群人还站在出口,吓得他立即躲在树下,很是疑惑的自语道:“不对啊,明明那么大的脚印都没踩死他们?”

  在树下蹲了很久,才突然发现那群人一直都摆着个姿势不动。谦逸吸了口气,鼓起胆子慢慢的向着前面走去,发现自己已经离他们很进了他们都没有什么反应,便放下心,疑惑的放快了步子。

  “这是怎么了,呀——”谦逸走到殇的跟前,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身子,发现一碰到他,他整个人连手中的枪都化作齑粉,吓得谦逸跌坐在地上。

  平静心情,站起身来一一在其他人和马身上点了点,不出所料的都化成齑粉。

  谦逸瞪着大眼睛看着地上一堆粉末,吞了吞口水,暗道那脚丫子真真厉害,只把这些人踩成粉末没破坏其他地方。

  谦逸定下心在周围看了看,想着那人什么时候把哥哥治好,这时发现在茅屋旁的那座孤坟,走上前看着木碑上刻着“爱妻阿菱之墓”,刻痕很像哥哥的笔迹,于是张着小嘴喃喃道:“难不成她是我的嫂子,可为什么哥这么多年都不说呢?”

  于是恭敬的跪着坟前,对着磕了三个头:“你既然是我嫂子,我就该拜你,若嫂子地下有灵就保佑我哥早日康复。”

  谦逸拜了后看着四周,感觉心里空空的不知道要干什么,毕竟这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而且打记事起就没离开过雾隐村。

  这时谦逸突然想起雾隐村,那个自己生活了八年的村子,熟悉到那里的一花一草,一砖一瓦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那里还有淳朴的村民和伙伴。

  这无异于是黑夜里的一簇火光,立即让谦逸找到方向了,顾不得自己能不能找到回村的路,就已经踏步离开了这里。

  越往外走,天上的仙光渐渐淡了下去显露出原本外界的天色,此时已是白天了,太阳还缓缓爬向最高处。

  谦逸费力的走着,发现越走树木长得越高越壮,明明是冬天但还是枝叶茂盛,将阳光全遮挡住了,林子里幽寂昏暗让谦逸很是害怕,而且还时不时有着一些白骨,既有普通的人骨头也有一些很奇怪的骨头,甚至有一些骨头呈现着不同颜色,看得谦逸既害怕又奇怪。走了有些时间,自己只觉又冷又饿,脚下像踩着棉花一样。

  “不行,我根本就是胡走乱窜。”谦逸停下靠在一块巨石旁休息着,看着周围森森然的树林心里发慌的想着:“我该爬到树顶上看看。”

  心里一想就决定下来,随便找了棵树一点一点的爬,兴许每个小孩都是爬树的好手,又加上他一心只为爬上树顶,爬得顺溜的很,像个小猴子那般灵活,但就是不知怎么越爬树越高,明明已经爬了二十多丈了,往上看还有老长距离,谦逸心里发疹,就在一枝杈处停了下来。

  看着身下,此时自己离地面足足有着二十多丈,看得谦逸一阵头晕眼花差点就掉了下去,紧紧扶着树干稳定心神,谦逸才望向四周,发现这片长着巨树林子并不大,可不知为什么自己走了那么久。仰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已经微微偏西,估计出了林子就已经天黑了,突然想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雾隐村在那个方位,暗骂了自己又头热乱来,心里一顿难以言说的难受,人就在枝干上坐了起来。

  “咦,那座山——'谦逸四处望着,突然在南边看到一座高耸如云的高山,形如谦逸认得那是村子附近的五指峰,远远看来如掌心向上,五指抓天的样子。

  “没错,就是五指峰!”谦逸站起身非常兴奋,找到五指峰就能意味着能找到雾隐村,因为村子就在五指的掌心处。

  谦逸这下满是笑容,仿佛自己已经看到村里众人,像个小猴子一样灵活的爬下巨木,朝着南边走去。

  走到天黑,谦逸还是没有走出这个林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了这林子不大啊。”谦逸这时又冷又饿又累,天色已经黑不隆冬的,谦逸不得不坐靠在树下。

  其实谦逸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树林很是诡异,虽然在高出看不过数里却如同千万里,越走越大,在高处往外看却还是那般数里,进去的人或兽都很难出来,无论御气飞驰还是足步而行都走不出,纵然是那些在外面称霸一方的修士都无一幸免,生生困死在这,化作一堆白骨。

  数万年来,进去能出来的屈指可数,别人问及是怎么出来的,却个个闭口不言,推说是上古的禁忌,一旦说出无论自己还是听到的人都全是血爆而亡。

  久而久之那些想进禁地的人都躲开了这片林子,只有谦逸这啥不懂的毛孩子走了进来......

  自从遇到殇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这下子谦逸饿的发慌,在地上摸索捡了一些干柴却点不着火,谦逸想起自己哥哥他们点火就是伸手一指的事。自个砸石头转木头差点没把整个手掌弄残都没点起火。

  第一次,一个人待在这么黑的地方,而且还没火,自己一个劲的靠在棵脚下,生怕一个莫名的东西把自己抓起吃了,听陈三说过,越黑的地方就越有吃小孩的妖魔鬼怪,以前自己还不信的,现在却越发紧张害怕。

  人若饿便乏,若累便困,若冷便紧紧缩成一团。

  谦逸也是这样,身子紧紧缩成一团贴着树脚下睡着了,顺便还盖着一层叶子。

  似乎睡了些时间,谦逸隐约感觉自己被人一推一推的,努力睁开眼睛,发现一对赤红的眼珠子转溜溜的看着自己,而且那对眼睛还如灯一样散着光,顿时困意没了,啊的一声爬起身,也不管看不见看不见,没命的跑着。

  突然,谦逸只感觉一阵炎热如火的风刮来,身子一轻,人已经七转八转随风翻滚着,其中又磕又撞,最后猛地坠下砸到地面上人就昏了过去。

  “嘿嘿,看来以后只能一口气吹走,这和善的驮人法子不行啊。”林中响起一阵响若雷鸣的声音。

  “还不被你吓得,你这样子谁敢骑你身上。”随后回答的是一种闷沉声。

  “你还不是跟我一样,谁又敢和你坐一起。”

  “先不说这,你闻清楚那小子身上的气味是那人么?”

  林子里,那对血红的眼睛赤光大涨,将四周都微微照亮了,原来是一头高十几丈的的巨猪,只是原来有着三个头,中间和右边的头都破烂得只剩脖子吊着碎肉,不仅如此就剩下那颗头和全身都血肉模糊露出骨头,尤其是腹部都掏空了,只见那嘴巴张了张说:“是的,那人气味我到死都不会忘记,没那人我们早就死了,你说那人当年怎么会救下我们两个呢?”

  “我怎么知道”

  在那巨猪背上坐着一个人影,若被人看到他的样子会生生的吓死。只见他在右肩膀处出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直到腹部,全身也是皮肉尽无露出骨头,骨头还是青黑色,头也像被什么猛兽啃了个大半,心口上还被人掏了个大洞,整个左腿也被残忍扯断了,而且所有的伤口还滴着血,难怪那头猪会说没人敢和他坐,他这般惨烈的伤势是个活人都被吓死。

  这个人影低着头,声音低沉的传出:“那人可是拥有下这盘棋的资格,可我们......连他手下的棋子都不是......”

  “好了,如今万年过去那人又出现,恐怕上古下的那一局如今又重新现世......”

  巨猪叹了一口气,刹那间带着坐在背上的人影一起消失在这林间,周围又恢复了宁静。

  “嘶——”谦逸醒来时头痛得直抽冷气,爬起身发现自己已经出了那片诡异的林子,伸手摸了摸头沾了一些血,估计那阵风吹得自己撞到树上,把自己头磕了个口子。随后伸手蹬腿发现没啥伤势,心里庆幸着没有弄伤手脚的,要不然这一路上就麻烦了。

  突然想起自己出那片桃花林是被阵风吹得,昨晚出那片吓死人的林子也是一阵风,略有猜测会不会又是那个怪人,一想到这就嘟囔的骂了几句,不知道这时躲在桃林的怪人会不会打几个喷嚏......

  谦逸见太阳东挂天边,于是朝着南边走着,此时自己已经有三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都没力气叫了,加上自己头上流一趟血,这下脸色更煞白了,没走些时间就倒在地,

  这时,不知从何处走来一只白狼,毛色如雪在阳光下熠熠生光,绿莹莹的眸子,尤其是额间一竖红毛,看起来很是不凡,在身后还跟着一只小白狼,毛茸茸的很是可爱。

  那白狼绕着谦逸走了一圈,呜呜了一声,用着舌头舔舐着谦逸的脸,一旁的小白狼停止转圈咬自己的尾巴,到了白狼肚子下吸允着奶水。

  谦逸被白狼给舔醒了,见着小狼咬着奶,迷迷糊糊中凭着那股潜意识也含着吸着香甜的乳汁。那白狼见着谦逸喝着奶水,一动不动的站着,但那绿莹莹的眸子里闪烁着喜悦感。

  待谦逸喝饱了,人便趴在地上睡着了。

  小白狼似乎对着这个同吃一奶的人很是亲近,又是在他身边跳来跳去,又是在他脸色和手上舔来舔去的,最后在白狼的呜呜声中才不舍跟在白狼身后,一大一小的两狼离开谦逸身体没多远就一阵模糊的消失不见......

  谦逸这一觉睡的很舒服,因为在他身边留有白狼的气息,让其他猛兽精怪不敢靠近。

  等过了中午时分,谦逸才醒来。

  他觉得自己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喝着一只全身通白的母狼狼水,而且还有着一只小白狼和自己一起吃,母狼和小狼的额头上还有一个引人注目的红点。站起起身来,闻得嘴巴有着股香味,用舌头舔了舔竟真是奶香,发现那不是梦是真的,心里奇怪着那狼不吃自己反而喂自己奶,但还是心存感激。

  舒展自己身子,有了力气就是好事,向着南边那五指峰走去。

  虽然路程稍远足足走了有八天,但不知为什么这一路上谦逸不感觉到饿意,不禁砸吧嘴,想着那母狼的奶水又香又甜还这么神奇,吃一顿饱的管几天份。

  所幸雾隐村离禁地不远,想当初彭氏一族就是想到禁地避难,只是在刚走到雾隐村就被叛军追上杀了个干净。谦逸一路跋山涉水的,一路走来,早就已经衣衫褴褛,露出的地方满是刮痕,鞋子早就磨穿在路上丢掉了,光着的两脚丫子也伤痕累累不剩一处好皮,但却没蓬头垢面,直溜的黑发和白净的脸蛋看不出半点风尘扑扑。

  见着村子外面的雾,谦逸心里一顿欣喜,向着村子奔去,口里还呼喊着:“回来咯,我回来咯,我孙谦逸终于回来咯......”

  村长还是那般样子,雾气笼罩着整个村长,只有那修长的翠竹成片的线路在雾气中,清风吹过,白雾随之飘动,竹叶簌簌作响。

  看着这,整个人像是做了一梦。

  兴奋的向着村口走去,但越走脚步越慢,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谦逸感觉村子此时不同了,以往村子外边的田园土埂上全是劳作的村民,到了村门口也听得到村里的声音,并且还闻到股腥臭味......

  这是怎回事?

  谦逸一步一步的走着,当他踏入村子的那刻他吓住了。

  原本俨然的砖房茅屋变得破烂不堪,而且再屋里地上躺着的全是自己最最熟悉的村民,想来死去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尸体变得腐烂,烂肉凝血的,阵阵腥臭味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不不.......

  谦逸千辛万苦的回到村里,赫然见此恐怖景象,感到脑后一阵冰凉,身子如遭雷重重一劈的颓坐在地,瞪大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前面,脸色煞白,上下唇不住开合喃喃道着,整个人看起来惊恐又失魂落魄。

  “啊——”

  竭尽全力的吼叫声传响在村子上空,带着难以相信的悲伤与内心绞痛,也带着深深的愧疚。

  那刻谦逸觉得天地无光变得一片漆黑,身子像坠下无底的洞中,耳边没有呼啸的风,有的只有村民一声声的悲号,突然间四周伸出无数的手将他抓住,生生撕开他的皮肉,无尽的惨痛从脊骨传到头顶,夹着撕扯与血水滴落声音,一滴一滴......

  这刻想起哥哥为什么总是避免着谈及雾隐村,原来我们逃的那天就注定村民要为他而死——他是个不祥之人!

  这刻谦逸整个人颓靡得只剩下一副躯壳。

  全部都死了,雾隐村六十几户,近三百多个曾朝夕相处的人,这刻全躺在村子里,这种举世无依的孤独感,这种无穷无尽的悲切与自责,瞬间缠住了谦逸,重重的,紧紧地,只有低沉呜咽的哭声与地落在地的泪水。

  “桀桀......”

  哭着的谦逸突觉脖子一痛,定眼一看,眼中出现的是朽木老怪那狰狞的笑容。

  “正愁找不着东西,你就自个送上门来,说!你们法家相传的阴阳兵符和纵横剑在何处?”朽木老怪一手掐着谦逸的脖子,一脸狞笑的样子,只是见他此生恢复了年老形,只是身子干枯得更厉害。

  “咳咳.....”谦逸被那干得剩皮骨的手掐的喘不过气,翻起白眼,身子不住挣扎着。

  朽木老怪见谦逸被掐得快断气,便送了送手,哪知谦逸感到喉咙一松便将一口带着血的痰吐在他脸上,朽木勃然大怒,狠狠将谦逸甩出砸在墙上,又身子一晃,狠狠的向着谦逸胸膛出抓去,却又在最后一刻化爪为掌,轻拍而下。

  “噗——”

  谦逸虽然开了气海,但修为没有半点,连当个初级修士都不如,此时受朽木老怪这一掌,力道虽轻却如巨石砸在胸口,大口的吐着血。

  朽木老怪见谦逸吐着血,冷哼了一声,伸出左手抓着谦逸的右肩膀举起道:“快说,那兵符和剑被你们藏在哪里了?不说的话,老祖我让你这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来朽木老怪在血盾逃过死劫后,一路上吸允人精血和服用自己丹药也使伤势恢复了五六层,见孙景辰等人根本就没祭出法家两件至宝——阴阳兵符和纵横剑,于是心生贪念回到这雾隐村,想着他们在这藏身近八年说不定就把至宝藏在这里,结果找遍了都没找到,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听到谦逸的声音,真是天助自己。

  “啊——”谦逸被他这一抓,痛至骨髓,全身无力,可他就不知道什么是阴阳兵符和纵横剑,而且就算自己知道也不会说。虽然痛的额头满是冷汗却是强忍着痛,神色仍然倨傲的说道:“呸,我就算知道也不好告诉你这个老妖怪!”

  “你——”听到这话朽木老怪眼中凶光大振,手上的力道加紧了些:“你这小娃娃就真的不怕死吗!”

  “我不会告诉你......”谦逸紧咬着嘴唇都咬破了,流着鲜红的血,但此刻自己已经无牵无挂,索性一心求死道:“你杀了我吧!”

  “嘿嘿,我怎么会让你般死去,没听我说过,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朽木老怪脸上扬起一抹阴笑,右手掌上缓缓泛起浑浊的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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