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玲珑 > No.40 修行 二

?他这样子的确是有点吓人,先前还生龙活虎的,现在怎么弄成这样了?他脚腕上套着兽纹镯子,一直发着奇异的白光,像囚禁兽类的脚镣。舞月明白明白是这脚镯搞的鬼,不过前辈既然禁止她帮忙了,也只能在旁边远远看着。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她就在那里,但反正他只是迅速就爬了起来,连身上的泥土和苔藓都来不及擦,背影很快消失在河滩上。

  

  舞月后边目送,不过心里头算了一下,时间早就超过半个时辰了,他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情要做,不“精简”一下的话大概今天都完不成了吧?见他跑得还是挺快,舞月打算在终点等他。

  

  栾子吟的太阳真火在冷空气里挥舞得像朵风中的木棉花。风太猛,雪又大,那么团火焰摇晃得都快被风撕裂,或是被雪湮灭。大姐只能先在后面调息一下,却又不甘心一直缩在后面,索性拉开弓来试着朝雪中放箭,奈何风太强,一连射了二十多支箭,最后都给卷到天上去了。栾子吟着急吼道:“阳大锤婆你在搞什么呀!还不快给我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快撑不住了!”

  

  大姐也顺着吼回去,“吵吵吵!你给老子瞪大你狗眼好好看看,这里连块石头都没有,躲得到哪去?”

  

  这时子吟君已经完全没有心思讲话了,心里急得跟火烧似的,却也只能一门心思应付那暴风雪。那些雪风鼠不仅个头大,本事还不小,竟然把他们欺压成这样!

  

  暴风雪一下子吹灭了太阳真火,栾子吟法术撤去。幸好大姐眼疾手快,捞了子吟就一个劲逃,竟被一群耗子赶得抱头鼠窜。一不留神,脚下一踩空,他们两人同时陷入了战壕一样深的老鼠洞里。风雪迅速掩盖过来,辉泪怕雪埋进来,赶紧用背抵住,栾子吟见状也帮她堵洞。冰雪贴着脊背堆积上来,凉得透心,脊梁骨仿佛都要被冻僵了。栾子吟冻得直打颤,体内的火都没办法使出来了,大姐还好有红娘的真元护着。看他冻的那副熊样,大姐想都没想就把他拉开了,迅速蜷过身将洞口一个人堵了。缝隙的雪很快便渗了进来,沿着鼻梁、发髻,落进脖子里,凉得哆嗦。

  

  “阳大锤婆你干嘛!”

  

  “书呆子,有种你来!你撑得住么?”大姐斥道,“你脑子灵活,还是赶紧想辙吧。老子可不想埋在这儿。”

  

  子吟君知道她在拖延时间,也不去争论,赶紧想着该怎么从这洞里出去。其实要出去也不难,那雪一烤就化了,关键是那暴风雪这么厉害,要怎么才能让它停下来呢?

  

  雪渗得越来越多,将大姐整个人都埋进去了,她也不得不把弓插在地里来顶住。雪那么冰凉,她又不是水小子那么皮实的身体,挨不住几下冻的。栾子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挠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这时候又感觉这十几年书全白读了,圣贤书上也没教人打雪老鼠的——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像凌溟小闷骚或者大小姐那样脑袋灵光一点呢?

  

  看她实在快扛不住了,正想上去接替一下的,结果手刚一触到那把插在地上的弓时,却灵机一动,猛然想到一个辙子。于是立即帮她把脸上的雪刨开,搓热了一点丙丁君火给她暖和暖和。“干什么呢书呆子?离老子远点!”大姐一恢复过来就破口大骂,要不是动不了绝对一脚将他踹开了。

  

  他按捺住欣喜没顾她的大骂,“隔着这么大雪,你能射得准那群耗子吗?”

  

  “只要它们反应稍微慢一点,爷就射得准——前提是你得把风停了。”

  

  子吟一拍胸脯道:“没关系,我把击金之火加在箭镞上,你再像我这样也把真元输入箭中,就可以穿破暴风雪了。”

  

  “能行吗?”大姐都瞪大了眼。

  

  “总比不试要好!”

  

  大姐于是给他让了路,雪顿时倾泻进来。栾子吟抬手放出一条小小的火龙将堆在洞口的雪融了,两人乘势冲了出去。没想到那群雪风鼠竟然齐齐守在洞外,一条火龙融化了将近四五尺厚的雪飞出,登时将它们吓得四散而逃。大姐抬手便放出三箭,雪风鼠逃窜之下竟有两只被射中要害,挣几下便死了,还有一只被切掉了尾巴,疼得一缩,逃得飞快。

  

  暴风雪呼之即来,刮得就像平地炸开的庞然大物。辉泪大姐拉开了弓弦,搭上一支箭,将箭尖对准了风雪之后最近的那只正在施法的老鼠。栾子吟用力将笔杆在箭镞上敲出火花,火焰将金属箭头烧得亮红。辉泪也同样将真元灌注进来,眼帘微垂,将目光锁死在那只老鼠上。

  

  弓弦绷响,箭离弦。那箭镞的火光在烈风中拉开明亮的一条线,风雪遇之则消,如贯坚冰,径直穿透。那只雪风鼠立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火焰将它沙白的烧出糊焦的味道,恐慌像炸药一样炸开,鼠群大乱。栾子吟以丙丁君火在辉泪前面形成一个温暖的领域,避免雪片干扰。大姐再搭起三支箭,烧着亮红的火射出,一只雪风鼠被射中要害当场死亡,还有两只擦破皮,击金之火如箭毒入体,片刻之后也就暴毙而亡。

  

  栾子吟高兴得直拊掌欢呼:“六只!六只了!再来,一鼓作气再杀四只就可以回去了!”

  

  辉泪大姐英气勃发地手伸到背后取箭,却猛然发现箭袋空空如也。栾子吟见她不对劲,也立即难以置信地发问:“不是吧?一袋三十支箭,你才射了几支?”

  

  大姐挠了挠头,“刚才刮雪的时候好像射了二十多支。”

  

  “我的天!”子吟君直接不想跟她理论了。回头看时,那些召来暴风雪的老鼠都齐齐跑得没影了。他下意识前追了几步,可是空荡荡的雪地,现在竟比阳辉泪的箭袋还干净!

  

  箭射完了,老鼠也跑光了;要是回去以后发现,水小子那么一大堆事都干完了,他们却连十只老鼠都杀不齐,丢死人了!

  

  一想到这,心中那股无名之火蹭地就燃起来了。辉泪大姐再是个粗人,也不会感觉不到空气温度的急剧上升,紧张地拍了一下他肩头,却猛然被烫得缩手。“喂,呆子!抽什么风呢?这里没有咱们再去别地嘛,老子用拳头一样搞得定的!”

  

  ——换地方?即使明知道那帮将他们整得死去活来的耗子就安然躲在他脚底下?才不!

  

  暴风雪后阳光被积雪强烈反射,但再强烈的光也无法掩盖天上那越来越密集的光点,明亮如雨点一样。大姐正好奇那晴空竟然繁星无数时,冰雪都已经纷纷开始被融化。

  

  陨星如雨,降临这雪地,那是星精飞火,上天的降灾之火。

  

  舞月看着那远处的身影逐渐靠近。他是多么的难以坚持,又是多么的拼命坚持,以至于到最后,竟是以飞扑的姿势终于抵达终点。喘气声像牛一样粗重,滚烫的身体将雪融化得只剩苔藓。他那样子夸张得像刚刚被煮过似的,到达终点之后那个折磨了他将近一个时辰的镯子于是也神奇地没入他脚腕,镯子带来的那股大力也一并消失。

  

  风舞月本来还想跟他说些安慰的话,结果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随手用一把羽衣雪简单补充了*力,又紧接着下一项任务了。卷轴这回浮现出一条有瓶子挂坠的链子,那黑色的细口瓶仅有拇指大。他要将这条链子拴在自己脖子项圈上,半个时辰之内到河底取一瓶子的睡贝壳寄生藻。他拔腿就跑,摆脱了镯子的束缚,他跑得快要飞起来。

  

  很快到了那河边,麻利地将链子拴在项圈上,纵身就下水了。舞月全速赶来,也只追上那片水花,他像条鱼一样一刺溜就钻进水里不见了。舞月心里有点点失落,思来想去,还是找前辈聊聊算了。

  

  水下往往并不像水面上看到的那么清澈透明。到了水下,瓶子渐渐发出微弱的银光,和镯子一样,他渐渐感觉到游动时阻力增大了,四肢要很用力划动才能往前推进。不过还好,这个没有跑步费劲,大概前辈也是筹划好的,他在冷水里体力会连续不断地恢复,刚好可以在彻底疲惫之后稍微歇息一下。

  

  河床很陡,靠岸边是浅滩,中间却是深渊。现在是三月份,正是大寒桃花水母大量繁殖的时候。(大寒桃花水母,纯水系,极为特殊的淡水水母,伞体有两个铜板大,生活在冷水中,毒能暂时使人麻痹)这里的水母长得都很奇特,从头顶上游过的时候,透过阳光竟能看到它们梦幻般的身体有淡淡的彩虹色,非常漂亮。他从那些还没他掌心大、可爱的小水母那里,问到了睡贝壳是成群嵌在河床的陡坡上的,所以赶紧游了过去。

  

  河床的陡处真的像峭壁一样,黑漆漆的礁石很突兀,下面是又黑又深、看不见底的深渊。外壳漆黑凹凸不平的睡贝壳就嵌这一大片礁石的坑洞处,自己都仿佛成了填补礁石的一部分,不仔细很难发现。他看着面前这一大片像玄武岩崖壁一样河床全部镶满了有生命的睡贝壳,不由得感叹宏伟。

  

  靠上去开始工作时,才发现难度所在,原来靠近这片礁石的地方都有很急的暗流。所以睡贝壳都是紧紧粘附在石壁上的,寄生藻则是紧紧生在贝壳上,根伸进壳里,寄生在肉上,才不被冲走。费了很大力来稳定身体,但这样就腾不出手了。尝试了很多次都不行,关键是他的真元都被封住了,用不了法术。而且寄生藻生得很紧,光靠指甲是抠不下的。想了各种办法,最后只有使杀手锏了:靠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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