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灭的距离虽比掬云谗远,但她的速度却快了不止千倍!水凌溟只有不管这么多了,然而他刚刚来得及从湿气中抽出竭心寒雾,缘灭那妖媚的面容却已如鬼魅般闪入眼帘!他几乎可以感觉到,从她冰滑的肌肤中透出的寒意。缘灭倩笑一声,指尖在他脸颊划过:“长得还满帅的嘛。”指甲沁出的凉,像毒蛇的芯子;倩丽的面容,瞬间变化修罗!
声如裂帛,缘灭的动作快得只剩黑色的风吹过。然后,水凌溟的喉咙便被一支孔雀翎刺穿。掬云谗旁边匆匆走过,心头不免可惜。
风舞月也顾不得多想,一声“站在”喝出,快速拦在了缘灭前。缘灭蔑视了这个体内毫无真元的丫头一眼,随手一掌拍去——却不想,舞月整个人都如纸碎掉。缘灭心叫“不好”,五道锋利的刃气不知从哪冒出来,缘灭疾身躲过了风舞月的一爪,同时扬手放出一枚暗器。然而这个风舞月却又化作幻象消失了。
掬云谗不管三七二十一,抢先走过去。“你……你想干嘛?”离了大小姐,栾子吟首先变得底气不足;还是辉泪大姐虎目一蹬,大腿一横将路一拦,一副“先过爷这关”的样子。掬云谗好气又好笑,毒掌当头拍去;栾子吟吓得抱头躲开,大姐却是不避不闪——水凌溟急急忙忙拔了脖子上的暗器,紫蝶飞过,伤口瞬间愈合;他使出全身力气砸开空气,空气中的水却是急速凝成冰索拴住了掬云谗的手。掬云谗没料到这一招,更没想到这男孩竟有如此大的力气,被他用力一拽,整个人都被甩飞出去!
“还不快走?”水凌溟回头喊道。栾子吟立马点头如鸡啄米,拉了大姐就飞奔去木屋了。
缘灭对风舞月的每次出手,舞月都能提前以幻象脱身,并且总能悄无声息地从背后偷袭。这令缘灭头痛不已,因为风舞月体内觉察不到真元,所以根本没办法依靠真元波动感知其位置;甚至,她已经开始怀疑。这风舞月到底是不是修真者——是,为什么感觉不到真元;不是,为什么风舞月会施法?这真相就好像被昙云遮蔽了一样捉摸不清。
缘灭越想越觉得心如煎熬——不行,我不能再纠缠下去了;我必须要拿到饮歌!不然,阿姊的腿……心急之下,缘灭将自己纤腿上的黑色石镯镇碎了。这副脚镯是用千钧黑云母制的,沉重如山。当她解除了这副脚镯的束缚时,鬼步“魍行”再出。便是另一种境界:她一跃而起,将腾空之声远远留给了脚下的风舞月。待到那腾空的声音升起,缘灭手握的凤翎孔皇钗已近!
这才是鬼步“魍行”真正的速度!快得难以思量和察觉,快得如梦如幻,快得可望而不可即!快得——素以暗器闻名的“凤翎孔皇钗”,恐怕最致命的暗器,便是她缘灭自己!!
风舞月危急时刻吓得又走神了。(小熊:你“走神帝”啊!?)水凌溟则飞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了。
“凌溟!?”风舞月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如此近的距离,借着昏暗的光才看得清楚,水凌溟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是紫色——鲜艳的紫色!人类的血怎么会是紫色的呢?
“找死!”缘灭见刺中的是水凌溟,心中又气又愤,从头上拔下的那支凤翎孔皇钗一瞬间又刺出了十下,百下,千下!!水凌溟的身体像马蜂窝一样,不停流血,流出紫色粘稠的血液,仿佛在证明自己一样;凤翎孔皇钗刺过残留的真元,化为一枚枚孔雀翎,蘸着紫色血液继续往里钻,他的痛楚亦是成倍地在增加。他额头上拧出的汗珠,像生生拧出的血一样,咬碎了牙齿。
风舞月的心像兔子一样跳个不停,不停在喘息,攥着柳叶小刃的手指关节已发白。
“——救命啊大小姐!”栾子吟那里传来焦急的呼救,令她瞬间回神。她这才冷静地意识到,水凌溟的愈伤体质,这种程度的伤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抽身去应付掬云谗了。而掬云谗正在夺取饮歌的路上,回头才发现,缘灭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欺负一个巫门后生?心头顿时一把火。
他承认,当他看到水凌溟竟然独自一人完成了祈雨时,心中的感叹和喜悦,就好像迷雾中彳亍的人遇到了一盏烛火;虽然小,但很欣慰。他掬云谗要夺饮歌,不是雷有雨那样为了挑战,也不是缘灭是为了治好念起的腿,更不是湘夫人纯粹为了东皇太一的命令——他是为了巫门,为了整个偌大的巫门!
早在上古时期,巫佛玄魔没有萌芽的时候,修真界只分为两门——师道与巫家。师道传道授业解惑,追求真理;巫家敬畏神明,博爱众生。直到后来,师道彻底不复存在,这是如今修真界公认的;巫家则以巫门的形势一步步走向衰败。因为很少有年轻人会喜欢拘泥迂古的古巫术,他们没有耐心去钻研那古老文字中的智慧。所以除了部落传承以外,几乎没有年轻人自愿学习巫术,巫门因此只剩下一帮老骨头,指日可灭。元股宗“九歌”之首东皇太一见此情形,于是率元股宗等一干人发起了所谓的“巫术复兴”运动,本意是想要振兴巫门——然而殊不知,东皇太一对古巫术都一概否定,另起炉灶;如此做法,与“挂羊头卖狗肉”何异?于是古巫术随着“巫术复兴”的愈发壮大而遭受更具毁灭性的打击,越发萎靡了。
“掬云谗”是他家族部落的语言,意为“最后”;大抵他的族人在给他起名字时就已经无奈地认可了古巫术的衰落。时至今日,他已是这世上最后一个传承这语言与这古巫术的人了。所以他才想要取到饮歌,借助饮歌释放出的强大力量;只有变强,才能证明古巫术的强大,才能力挽狂澜,才能让上古的智慧在今世得以传承!
所以当他见到水凌溟时,就已在惊喜,这世上竟还有一个如此年轻帅气的男孩在修习古巫术!那感觉即是此生忘年,此生忘言!他又怎可允许一个魔门中人如此践踏蹂躏我辈?
掬云谗回身避过了风舞月的一刀,背后反手放出一枚毒针刺在水凌溟脊柱上。此毒言“毒”非“毒”,对于水凌溟的身体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激励。水凌溟瞬间只觉得仿佛有种大力从背后扶持,令他自然而然地站直了身体,宛如哈欠一般震出一股真元。缘灭没料到这一手,被打个措手不及,身形不稳。而水凌溟,也在瞬间仿佛得到了提点,当头棒喝,一个巫印立即在手中结出:“雾露沉降术!”
巫术在空中扩散开来,被祈雨召来的乌云随即惊起波澜,云海翻涌,像是淘出了什么东西沉了下来。空气中渐渐滋生出一种寒意,慢慢将身体包裹,由虚而实;当那一丝凉飕飕的感觉真真实实呈现时,才发现衣服已经被露水浸透了。
“这是什么巫术?”缘灭忙运真元将湿透了的衣服烘干。“哼哼,晚了!”掬云谗幸灾乐祸地骂了句,挥袖躲开了风舞月的缎带连砍。
水凌溟毫不停歇,双手合十,继而翻手结出一个复杂的巫印。
“小孩子搞什么花招?”缘灭极不服气抬手放出三枚孔雀翎。然而三枚暗器刚脱手,便已经被湿气打湿,再也飞不起来,纷纷落了地。“这……”缘灭着急抽下凤翎孔皇钗,然而才发现,此刻浑身湿透了的她,身体已经沉重得蜗步难移!她的鬼步“魍行”——引以为傲的鬼步“魍行”如今只得蹒跚而行!!
水凌溟慢慢将巫印放出:“霜降!”
封冻山川的春寒,霎时间在这里降下;将缘灭浑身的露水,都凝成了霜刃。
“哼哼,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掬云谗想起了一路上她们姊妹的趾高气昂,不免有些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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