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永绿山。湘夫人急速抽身,反手将竹叶符朝背后抛去。然而那股佛门真元却如冰川消融一般将竹叶符悉数吞没,仿佛温暖慈悲的手拂过,即是冰消雪霁,万里阳春!瓦棱禅师依旧入定,面前一支竹枝嫩芽却猛然破苞,吐出佛光一片,现场瓦棱禅师的法身。
“身外化身?”舞月看得惊奇。
“是芥子化身!”水凌溟微微振作了一点,直起了身。
佛门说,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想不到瓦棱禅师竟能从一粒芥子大小的竹芽中显出化身!掬云谗那双埋在皱纹里的老眼不禁又瞪大了几分,看来今晚在场的所有人都还压着看家本事没使呢。掬云谗眼轱辘一个劲地转,不由得为自己盘算起来。
湘夫人冷笑一声:“终于使出真本事了!哼哼,我倒要看看你这和尚到底有几斤几两!”自恃修为之高,湘夫人无所忌惮,真元迅速在指尖结出翠绿色的光,凌空画出一道符,翠绿色符文一出,小扇紧拍,“九昭符魂真诀!破!”一声“破”吼出,阴风乍起,符文瞬间吹散为九道咒符如锁链般向瓦棱禅师的法身缠去。绿幽幽的咒符锁链迅速衍生出一股莫名的令人内心发颤的力量,隐隐约约实化为一只黑色魔爪!湘夫人那股强大的真元压迫,瞬间扣在了那法身身上。
——糟了!因为领教过湘夫人的真元压迫的厉害,风舞月不由得捏了把汗;然后她恍惚间听到了百鬼嚎夜的声音,更觉不寒而栗。心下想:这湘夫人还真是个怪物!仗着修为高,轻易动怒简直肆无忌惮。也不怕有人乘机夺了饮歌?摆湘夫人这么个大家伙在这,让谁敢轻易妄动啊?
咒符锁链如蛇噬般眨眼将瓦棱禅师的法身锁死,令人恐惧的力量四面涌来。然后瓦棱禅师却仍旧面不改色:“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善哉善哉!”湘夫人从牙缝里狠狠哼出一声,那只魔爪瞬间拍下,联合四面挤压的力量,佛光泯灭。
“阿弥陀佛。一切法本来空寂。”湘夫人还未等松懈,四周佛号响起,竟不知从哪又显出六位法身将湘夫人团团围住。“还真是命贱!”湘夫人恶狠狠地说,一道小扇猛拍,翠竹六出。与此同时,六位禅师法身同呼“阿弥陀佛”,十二只手双手合十。霎时,佛光普照,将六片竹叶的轮廓消隐于一片光明,耀得人睁不开眼!
“可恶!!”湘夫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晃得小扇掩目。
霁月光风,夜如白昼。水凌溟趁机施展巫术帮舞月解毒;祈雨之后空气变得极度潮湿,所以凝出了效果更好的冰针,在她背后几处穴位施针。舞月登时感觉胸口那隐隐发作的闷疼仿佛如卵孵化,像有一条蛇从喉咙里游走,立马“哇”地一下呕出一口黑血,却发出金属坠地的“咣当”一声——那口黑血当中,明晃晃躺着一把蝮蛇柄匕首!风舞月顿时傻眼,不相信这会是自己吐出来的——梗在胸口的竟是把匕首!?
水凌溟像是看出了她的迷惑,“掬云谗在蛊毒里掺了咒术,不解除的话这个咒语就会跟你一辈子。我也只能借助祈雨之后的力量来解咒。”舞月觉得后脊背突然有点发凉。
“还有我们,小子!这虫子搞得好难受,快点把它给揪出来!”大概是看到舞月居然吐出了把匕首,栾子吟也瞬间感觉腹中开始疼得厉害。水凌溟看了他一眼,便将手轻轻叩在他侧肋上,食指中指微微用力,便以快得难以察觉的速度抽出了一条筷子长的大蜈蚣!栾子吟看着蜈蚣那密密麻麻的腿儿在水凌溟手里折腾,感觉天旋地转、双膝发软。水凌溟用相同的办法抽出了辉泪大姐体内的蛊。“这个是真蛊,最原始的蛊;无形无色,找到了宿主才会显出形象。一般的真蛊是用饮食作为媒介的,掬云谗炼制的却能依靠空气作媒,跟他交手不能靠得太近……”水凌溟将两条蜈蚣嚼得“咔嚓咔嚓”,像吃闸蟹一样痛快——风大小姐和子吟君都不得不感觉这家伙有点恶心。
水凌溟享用完两条“野味”之后,无奈地揉了揉还是空空如也的肚子,发愁地说:“还是饿啊……”他微微直起身使劲嗅了嗅,没有闻到什么美味,并且,连饮歌的味道也不见了。“哎,饮歌哪去了?”
风舞月见状,赶紧偷偷跟他说:“别急。饮歌被我用隐遁凤官印遮住了,能最多维持饮一个时辰,现就在木屋里。”
她以为如此小声便不被人察觉,不过可惜,还是没能逃过念起一点灵光的慧眼。
念起一面与雷有雨僵持,一面道:“阿妹,饮歌在木屋子里。去拿它!”
小木屋内。还是安静如水。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山梆子抵不住睡意,就枕着辛夷的大腿睡了。窗外突然投入了很强的光,让山梆子闭着的眼眯得更紧了,辛夷赶紧伸出一只手帮他把眼睛蒙住。明光下的她还是那样美,像十几年前一样。
山毛榉看得出神了,思绪有些飘飘然。困倦的睡意涌了上来,让人有些迷迷糊糊。这要搁到往常,再睡一会挨到五更初他差不多就该起床了,提早把套子下了,到林子更深处看看。男人总是要支撑起这个家的,所以早出晚归,只是为了能让辛夷和山梆子过得更好一点。等到逛完回来时,辛夷已把热水烧好,山梆子还露着个脚丫呼呼大睡。
可惜屋子毁了,辛夷那么喜欢收拾,现在都毁得不成样子——不过也好,等到今晚过了,就去林字再深一点的地方,盖一座更大的房子!
想到这里,山毛榉之间都忍不住傻笑起来。
木屋之外。念起的一声提醒,缘灭与掬云谗同时反应过来,均是急速直奔而去!
湘夫人听到这话,却无可奈何,她被困在这佛光之中,身陷囹圄。光华灿烂之后,湘夫人赶紧抖落了一身佛光,却奇异地发现,看着她独霸一方的真元竟然云淡风轻,消失不见了;不仅如此,就连她最初布下的九嶷困龙阵也烟消云散!?“这……这怎么可能?!”湘夫人大惊,都忘了用小扇掩唇。
“阿弥陀佛。一切法本来空寂!”六位法身同时合十道。
“这……难道……”湘夫人惊吓得连退数步,“不!这不可能——凭你怎可能修得空处定?!”一语若天惊。
空处定,空无边处定,佛门四空处定之一。佛门说若欲生育四无色界,必修四空处定,以清净无染、虚空静寂;四空处定,即空无边处定,识无边处定,无所有处定,非想非非想处定(泰迪:“非想非非想处”应断为“非想/非非想/处”,因为很多人断为“非想非/非想处”)。相传修到此境界,外界一切色相为虚;虽说第一处禅定,然后佛门中,能修到空处定的大师,恐怕也不足数十人!
“哈哈,想不到你湘老婆子也有这副表情啊?”始畀爽笑道。瓦棱禅师将湘夫人所施的无视全都化为了虚无,自然也帮他们解了竹叶符。始畀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出口恶气。
风舞月那边。见缘灭与掬云谗从两个方面飞速奔来,情况迫在眉睫,水凌溟立即转身对舞月道:“我们俩留下来应战。快让子吟辉泪去护送山毛榉他们下山!”
舞月听之有理,然而大姐抢道:“月月,爷和水水留下来吧!你和这书呆子走!”
“这……”风舞月正犹豫,栾子吟却立即反驳道:“这个时候你凑啥热闹?咱们都是凡人,就别给大小姐他们添乱啦!”
“明明月月也是凡人,老子不管!”辉泪大姐一时间犟起来。
“你个阳大锤婆……”栾子吟顿时语塞,此时风舞月也是一愣,不知道这个秘密该不该说,只有她和子吟才知道的。
这时候,水凌溟见识不妙,一面用巫术将潮湿的空气唤出霜刃,一面道:“都别争了!辉泪你们走——舞月她,是修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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