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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捐官评试的第一项,就是由现任的主薄对每个准备捐官的人员进行简单的介绍,包括姓名、年龄、身世、乡邻口碑、所做贡献等等。
张淙心情忐忑的听着介绍,他怕自己平时做的那些放高利贷、威逼乡民的事情,都会被一股脑儿的端上来。他这样想着的时候,环伺一下四周,还有很多人都是一副担心的模样,包括那个吴秀才,众人都左顾右盼,显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倒是看那童麻子和富家公子似乎心中早都有数,两人均悠闲自得的模样,特别是那富家公子,仍然带着那个脸色惨白的书童,在众人中显得鹤立鸡群的样子。
在介绍到吴秀才的时候,张淙仔细听了一下,只听到说:“吴江,字涌流,虚岁20,家住城东,其父吴自林老先生系本县著名商贾,亦为本县乐善好施人士,捐助本县贫寒人士无数。吴涌流系吴老先生次子,自小聪慧,善于辞令,少时考取秀才功名,为人和善。”
而介绍童麻子的时候,就说他是山西商会的理事,而且为人正义感强,能够维持市场正常秩序。还有那富家公子,说他是江浙富商家后裔,现在本县准备建立“井川商行”。
最后,张淙听到介绍到了自己,说自己是一著名乡绅,还协助岳父建义学、开粥棚、修桥补路等做了很多有益于乡民的善事。听到这,张淙瞠目结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的善举,自己原来这么好。
每个人都介绍完之后,由胡知府带领几位八品、九品大人们商议,最后决定:富家公子刘浩然捐得正八品盐运司库大使一职;吴涌流捐得正九品同知知事一职;童财仁捐得从九品巡检一职;而张淙捐得不入流的驿丞一职。
听到结果,张淙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听到别人的那些官号煞是羡慕,可想想自己的付出,估计和这些当大官的人真的没法比,心里也就平衡了。张淙再看看,这次捐得官的,都是参加过那晚中秋夜宴的人,而那些没参加过的,在介绍时都显得功绩平平,没有可取之处。
张淙想,看来,这捐官也是需要提前做好多准备的,否则,一切都是付诸东流。
捐官评试结束后,张淙急急忙忙出了知府衙门,他想赶快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婆知道。这时,只听见后面有人唤自己,转身一看,原来是吴涌流让自己留步慢走。
“张兄莫急,在舍下喝杯茶水再回去如何?”吴涌流挽留张淙道。
“吴贤弟真是客气,在下所居之地甚远,想着赶回去通报讯息呢,今日,就不去府上叨扰了。”张淙推辞道。
“张兄莫推辞,若你不想去我家中,咱们可在我家的马店里面喝杯茶,聊一聊,我总觉得于张兄甚是投缘。就是上次你买过马的那家店,很近的,不会误了你回家的时辰。再说,我还要让那里养马的行家告诉张兄一些关于养马的事。”吴涌流极力挽留。
张淙看吴涌流一片真心相留,也不好推托,就带着羊倌随吴涌来到了“吴家马店”。进得店内,吴涌流带着张淙来到了后堂,这里甚是僻静,两人攀谈起来。
“张兄呀,今日听得主薄大人叙述兄台的善举,兄弟我十分佩服。”吴涌流赞叹道。
“谬赞,谬赞,那都是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吴贤弟莫要再提了。”张淙听见吴涌流夸奖自己,觉得很心亏,可是又不好明说,之好推托。
“张兄真是仁人义士,做了这么些好事,还如此谦逊,现我辈之中,如张兄这般的是不多了。”吴涌流再次夸奖,看的出来,他是真心佩服张淙的。
这番话,说的张淙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心想,再不能让他这样追问下去了,就转言到:“贤弟呀,我怎么听说这童财仁童大人在乡邻间口碑不是很好,可为什么今天主薄大人讲他说的那么好呢?”
“哼!他呀,恶狗一只!对没钱的,逮谁咬谁;对有钱有势的,摇尾乞怜。我看,今天衙门里是有意提拔他,就说的那样冠冕堂皇,不过,他现出任‘山西商会’理事确实是真,因为呀,现任的山西商会会长是他亲叔叔。”吴涌流解释道。
“哦?他怎么有个山西叔叔,这可真是奇了。”张淙疑问道。
“听说,他叔叔是做了山西人的上门女婿,虽说,这入赘的女婿按理来说是没资格继承娘家的祖业的,可他叔叔为人精明,善于经营,他岳父就将生意交给了他来管理。”吴涌流似乎对童家的事很清楚。
“哦,那你怎么看刘浩然做的正八品官员一职之事呢?主薄大人对他可是说的不对,只知道他要在我们这开设什么‘井川商行’了。”张淙继续问到,他突然发现,这吴涌流知道的事还不少。
“‘井川商行’?你们说谁要开设‘井川商行’了?”这时,那位姜妍小姐突然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并问到。
“表妹,你来了呀,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吴涌流见到姜妍到来,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哎呀,表哥,你别打岔,你快说说这关于‘井川商行’的事。”姜妍追问到。
“也没什么了,就是今日表哥去捐官,听主薄大人说一个同僚要在咱们这开设‘井川商行’了,也就是一个普通商号,你个女孩子家关心这个干什么?”吴涌流解释着。
“表哥,你知道什么呀,我听同学说,这‘井川商行’的总部在日本东京,它表面上是一个商行,实际上是日本黑龙会的秘密据点。”姜妍一连串说了很多新鲜的名词,说的张淙与吴涌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看到两人懵懵懂懂的样子,姜妍急的直跺脚,说:“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这可不是普通的商行,它是日本人渗透到我们中国的秘密组织。”
“表妹,你莫着急,这若是倭人的什么阴谋,朝廷自会出面干涉的,我大清国浩浩国威,怎可容得它一个个小小的东洋国家猖獗?”吴涌流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表哥,你真是迂腐,你真应该赶快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说着,姜妍转身跑了出去。
“哎,哎,表妹,有话你慢慢说呀!”吴涌流一边唤着,一边想追出去,可一看还有客人在场,只好作罢。张淙看到这里,觉得也该走了,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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