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修世缘 > 第十九章 宋远斗双雄 痴儿救紫宁

?

  空山困兽斗,险象颇横生。

  莫欺少年穷,壮志可凌云。

  持双锏者唤符空,持双锤者唤符重,二人身长九尺有余,使锤者主攻,如猛虎下山,来势汹汹,使锏者主防,寻隙袭击,如猛兽在侧,虎视眈眈。青海二子攻防互补,招招攻要害之处,一招接着一招,连绵不绝,环环相扣,绝不让宋远有喘息之机。虽青海二子天生怪力,招招阴险毒辣,但宋远招式却无丝毫紊乱,手中之剑如银蛇乱舞,将蜀山七十二剑施展得淋漓尽致,身形如灵燕般飘逸,穿梭于锤锏之间,每每眼见双锤将要砸到其面门,宋远总能以巧劲卸力,以剑面吸住双锤,轻轻一带,便把双锤引到一旁,刚好挡住身侧觑机偷袭的双锏。三人缠斗了三十个回合,符重见久攻不下,越发使劲猛攻,宋远久经江湖,见符重开始浮躁,初时便以轻功躲闪,待符重力竭,动作缓了下来,顿时中门大开。宋远见此机会,怎肯放过,一招“巨蟒破雾”,剑如巨蟒吐信,直刺符重下盘,符重大惊,心慌想举锤抵挡,怎奈此刻体虚力竭,那双锤如千斤重,何况宋远出手迅疾,连一旁的符空想以双锏过来保护也来不及了。只见剑光一闪,鲜血四溅。符重痛得用双手捂住双目,痛苦得在地上打滚。宋远见已废其双目,便不忍痛下杀手,收剑道:“你二人已输,退下吧。”符空见符重受伤,怎肯罢休,将毕生之功运于双锏,一招“昆山玉碎”,来势凶狠异常,锏到之处劲风四起,如鬼哭神号。此招只攻不守,意欲与宋远同归于尽。蜀山众门人见状,皆倒吸一口气。宋远见其势猛,知道正面相拼,必两败俱伤,若自己此刻稍有损失,自己身后的蜀山众人皆瞬间成了青海剑派的刀下亡魂。宋远以御虚步法闪避,怎奈自己先前恶斗好几场,内力已消耗不少,渐渐步法慢了下来。董沁见师父危急,欲冲进去相救,怎奈锏风猛烈,根本没法闯进一步。

  突然,一阵曼妙的箫声响起,初听若妙龄少女在河边嬉戏之声,清脆明亮,渐渐箫声变得哀怨悲戚,若哀鸿遍地。符空初时不以为意,渐渐觉得气血逆流,七窍鼓胀似要裂开。“空儿,快捂住耳朵,运功护住心脉。”青海派中一长眉老者大呼。符空听此,亦顾不得追杀宋远,忙依法盘膝运功护住心脉。“紫衣,老夫寻你多年,今让老夫再会会你。”那长眉老者说完,纵身跃出十余里,人到剑到,利剑直刺紫宁子眉心,劲力十足。一旁的宋况瑜大惊:“宁姐姐小心。”紫宁子虽从未涉足江湖,与人相斗甚少,但自幼得承其母上乘武功,此刻利剑虽来得急速,却不露一丝慌张,以紫萧一抵,借力退出十余丈。只见其身形曼妙,紫色道袍下摆在空中旋转,真若夜间盛开的紫曼陀罗。宋况瑜指着长眉老者,大叫:“你一个名门正派长辈,怎么就只知道欺负一女娃?好不知羞。”“女娃?不对啊。”那老者听宋况瑜一说,心中愕然,嘴里自己嘀咕着:“已过了二十余年,纵使其驻颜有术,也应该是中年妇人。”长眉老者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一下紫宁子,只见其不敷脂粉,却桃腮泛红,脸上仍存一丝稚气,的确是一个十八、九的女娃。但那双美目却冷若冰霜,却和其口中的紫衣有几分神似。老者不禁问道:“紫衣是你何人?”紫宁子亦不隐瞒:“紫衣乃家母。”长眉老者一听,忙问:“那她现在何处?”紫宁子冷冷道:“十年前,家母已先逝。”“什么,她死了?死了。。。”那长眉老者听到此,若五雷轰顶,愕然了好一阵,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旁人见其疯疯癫癫,不知其是喜还是悲。原来此长眉老者壮年时,自恃武功高强,在西蜀、汉中一带到处与人相斗,甚至到别人的庄院门派比武,只因其没有遇到真正的世外高人,便伤了不少人,也毁了不少门派,自此更以为自己天下无敌。那紫衣初出山,年方十八,脾性也甚怪,听知此事,本与她无关,却趁夜向那老者下了战书,约于汉中无涯山上决斗。那紫衣虽年轻,却练就一身一等一的武艺,不出十招便将那老者击败于其剑下。那老者曾击败多少英雄豪杰,本是心高气傲,如今竟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此番屈辱可想而知,自此便闭关不出,潜心修炼本门绝学。又因惧怕紫衣的箫声,更自毁双耳,苦学唇语。此次下山,一是要剿灭蜀山派,另一便是寻得紫衣以报斗败之屈辱。方才因紫宁子相隔甚远,只觉眉目有点相似,且所使武功一样,心中本甚欢喜,以为寻得仇人。如今一听仇人已死,自己还多此一举自毁双耳,心中便觉自己可笑,一时悲喜交加,便疯疯癫癫笑了起来。

  此时,刘亭羽一行人也赶来了。刘亭羽刚远远见那长眉老者出招凶猛,心中颇担心紫宁子是否因此受伤,却碍于蜀山众人,不便上前问候。只好带着张松雨、颜子严和张充向白发苍苍的老道作揖,道:“亭羽来迟,让青松师伯和众门人吃苦了。亭羽有愧。”说完,便要下跪认错。青松道人忙扶住:“掌门万万不可,折杀老道了。大敌当前,还望掌门带领众人杀出重围。”“师侄谨遵师伯教诲。”刘亭羽道,又查问一下众人伤情。门中武功最高的当属青松和蜀山七子了。但青松、六子陆俊、七子卢麟义和八子马南钰误中青海派的软筋散,内力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刘亭羽和张松雨又身受重伤,亦难久战。唯有颜子严和张充只受了点小伤,但青海派中高手如林,仅靠两人怎奈对方的车轮战。想到此,刘亭羽不由自主皱起眉头。宋远看出刘亭羽的心思,上前道:“刘掌门若不嫌在下武功浅薄,在下愿助掌门一臂之力。”刘亭羽看了看宋远,只觉眼熟,正想喊“五哥”。宋远见刘亭羽神情惊讶,怕其认出来,忙抢先说:“在下宋远,姑苏人氏,久居燕子坞。今见贵派众英雄义薄云天,心中敬意油然而生,便想尽己绵力,助贵派逃脱奸恶之手。”刘亭羽听其自称姑苏人氏,便把到嘴的“五哥”二字吞回肚子,道:“多谢宋兄多番相助,救了青松师伯和众门人。亭羽此生难以回报,实在不愿宋兄为敝派涉险。”

  “刘掌门莫客气,路见不平,便当拔刀相助。宋某平生最痛恨那些自称名门正派却做不见得人的勾当之人了。”宋远朗声道。刘亭羽见宋远意决,心中无尽感激。

  只见青海派中一人走了出来,阴阴笑道:“看来蜀山真没人了,居然要靠外人。”青松怒道:“原来真是你这个畜生,你欺师灭祖,残害同门,怎还有脸在此地?”被骂之人便是昔日蜀山大弟子程翼。只见程翼冷笑:“你们落到如今下场,皆是师父偏心所致。论武功,论辈分,我远在刘亭羽之上,为何师父病重之时却将掌门传于他。我自是不服。蜀山既然容不得我,我便投于青海上人门下。”“哼,畜生,师弟早看出你心术不正,怎可担当掌门之位。”青松骂道。原来那程翼见得不到掌门之位,便想苟同自己手下忠心的弟子造乱,事败便投靠青海剑派,更以当年青海四杰中的三子惨死在蜀山脚下之事挑拨。程翼心计颇深,且油枪滑舌,甚得青海上人之心。青海上人一开心,便破例收了他为关门弟子,此次更是让他出谋划策,剿灭蜀山以报仇。程翼久居蜀山,对蜀山派的联络记号更是一清一楚的,因此蜀山派要从哪条路去少林都在其掌握中,是以在天云山摆下阵法,引君入瓮。“程翼,你这个恶贼,你竟一点不顾昔日同门之情,咄咄相逼。”刘亭羽愤愤道。“哼,刘掌门,当日你扫我出门时,是否有念过同门之情?”“我呸,休和这厮瞎扯,看老子将他劈成两段。”张充胡须横竖,便要动手。刘亭羽知其难敌程翼,贸然上前,只有搭命的份儿,便忙拉住。宋远见状,想起当年程翼咄咄相逼才致自己破门出蜀山派,今其又残害同门,已是满心怒火,道:“姓程的,等宋某领教你的高招。”程翼虽见宋远已斗了好几场,力气已大有损耗,但武功却远在自己之上,他是个稳妥之人,决不愿冒这个险,便道:“蜀山是何等门派,居然要外人相助,果真无人了?”宋况瑜见程翼出言相讥,便道:“青海又是何等门派,竟要一个欺师灭祖之徒在此耀武扬威,欺负一群伤兵,果真有名门正派之风啊。”那长眉老者本还在疯笑,一听宋况瑜之言,心中不是滋味,怒目瞪了程翼一眼,大喝道:“畜生,你有无尊卑之分。我还尚在,还轮不到你在此趾高气扬。”“师叔,弟子不敢。”程翼只得悻悻退下。原来那长眉老者便是青海上人的师弟,人称青海散人。人虽蛮横傲气,倒还有一点正气,对程翼的阿谀奉承一直看不惯,心里常常埋怨师兄怎么收他为徒。

  青海散人见程翼退下,便剑指刘亭羽,道:“姓刘的,老夫也不想大开杀戒,今日只要你们能夺下老夫手中剑,老夫便放过你们。你们一个人来可以,十个一起上也可以。但老夫也想警惕你们,刀剑无眼,不过能死在老夫手上,你们也该庆幸了。”月光下,青海散人背部稍驼,两条白眉垂于胸部,目光矍铄有力,渗着一股斗狠的劲儿。宋远方才见青海散人出招,迅如秃鹰扑兔,功力远在自己之上,此番要赢,必得众人合力才有一线希望,正想上前与刘亭羽商议,只见眼前紫影一闪,定睛一看,方才手拿玉箫的姑娘竟与青海散人缠斗起来。原来紫宁子虽埋怨刘亭羽当初弃其母女,但毕竟有血脉之亲,怎肯看见自己的父亲当众受辱,当然其中多少有因年少不知人外有人。青海散人见上来是个女娃,初时有点不以为意,并没有拿出最上乘的功夫应对。紫宁子方才接了青海散人一招,知对手不弱,开始时亦只是探究虚实,三招过后,发现青海散人剑招虽算得上一流,却不足克制自己,便大开门户,手中玉箫只思攻不守,十回合下来,青海散人渐渐发现自己难以接近紫宁子半分,反而自己周身的要穴都笼罩在紫宁子的萧影,若不是自己久经江湖,早已命毙紫宁子的玉箫下。青海散人心中暗奇,想不到此女娃年纪轻轻,竟如其母当年已有一身好武艺,又转念一想,虽紫衣已死,但若自己赢了其女,当年无涯峰之辱不就可洗刷了?想到此,便精神抖擞起来,剑柄顶住扫来的玉箫,左掌拍向紫宁子的右肩,想逼退紫宁子。紫宁子只觉虎口一震,差点握不住手中的玉箫,忙在腕中暗施巧劲放卸了剑柄一顶之力,知道青海散人紧跟有后着,脚尖轻点地面,身子便飘然后退十余步。青海散人见左掌击不中紫宁子,右手握剑,“喝”的一声,早已接近紫宁子面前。只见青海散人施展青海剑派的绝学“万剑归宗”,初时还见剑影和萧影交相辉映,慢慢剑影淹没了萧影。紫宁子初觉剑招平庸无奇,渐渐发现剑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自己的四方八位竟再无一处可以躲避剑影。青海散人的剑招虚实难分,紫宁子稍有不慎,便吃了一着,道袍给划了一口子,忙用轻功向上纵跃,避开青海散人的后招。

  刘亭羽在旁看见紫宁子处于下风,心中多想上前相助,但自知难以闯入青海散人的剑阵,反倒会若紫宁子分心。只见紫宁子在半空吹起玉箫,只听箫声如滔滔江水,上下跌宕,一浪接一浪,势将阻拦之物冲溃。张松雨在坡下见识此招厉害,忙叫众人紧捂耳朵,运功抵抗箫声。箫声越来越清劲有力,宋远心中暗叹,想不到此女子年幼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青海散人已聋,怎会惧怕萧声,大笑三声,如猛虎扑向紫宁子。紫宁子大惊,忙用玉萧挡住来剑,顿觉剑力若泰山压顶,手腕一麻,玉箫便脱了手。只见青海散人左手若银钩般向紫宁子的右肩抓去,若给抓中,紫宁子右肩必掉一块肉去。突然“砰”的一声,若平地一声惊雷,原来宋况瑜觑准时机,等青海散人的剑影一散,便跃近紫宁子,用身侧弹开紫宁子,双手接下青海散人这一掌。只见两人三掌相触时间虽短,但顿时两人的脸涨得通红,头顶上隐约看到蒸汽。两人不自主后退三丈方能站稳。宋况瑜内力刚劲,青海散人本也不弱,但宋况瑜出手突然,青海散人意想不到,便伤了筋脉,只觉体内气血澎湃难抑,只得坐下调息。宋况瑜毕竟年轻,瞬间便调好气息,道:“老家伙,你输了,你是否认赌服输?”青海散人一时接不上气,说不出话来,又见对方是也是一个十八九的娃子,想到自己一生两次败在晚辈手中,本就心高气傲,如今心中更不是滋味。程翼见状,道:“哼,哪来的不要脸的小子,竟敢偷袭?吃我一招。”说完,便要举剑刺向宋况瑜。“你给我住手。”青海散人喝道,“退下。”程翼寄人篱下,自然不敢造次。青海散人站起来,道:“此次来中原,才发现中原后起之秀甚多。敢问小兄弟姓甚名谁?”言下之意就是下战书。宋况瑜也不惧,朗声道:“在下乃大名鼎鼎的姑苏燕子坞宋远之子,唤宋况瑜。”“果然虎门无犬子,我们后会有期。”青海散人心中暗奇,眼前这小子的内力修为绝对在其父亲之上,果真练武奇才。青海散人对刘亭羽道:“看来你蜀山派今天命不该绝,且放你们一马,但日后定要你们血债血偿。”张充怒道:“我呸,等吾等伤好,便要杀得你们青海一派鸡犬不宁。”“哈哈,那就要看你们有没这个本事了?我们走!”青海散人狂笑三声,刚劲响亮,带着青海剑派下坡远去。刘亭羽见其受了宋况瑜那一掌,片刻便像无事般,心中暗暗为日后担忧。

  瑞官担心宋况瑜受伤,忙来扶住宋况瑜。“我没事,你帮看看宁姐姐有受伤么?”宋况瑜道。紫宁子见宋况瑜方才不顾性命救了自己,如今又如此关心,虽久居深山,毕竟是少女心思,心中涌上一丝暖意,软声道:“痴儿,我没事。”此时,宋远走上前来,神情严肃。宋况瑜见状,心里准备好挨骂的份了。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https://www.biquya.cc/id38647/2131854.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