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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沾兰蕊,孤心守清涧;
夕阳染花瓣,落寞待恩情。
话说紫宁子听到门外跪之人身受重伤,忙道:“婆婆为何不拿疗伤之药为其敷上?”
孟婆子答道:“婆婆知道姑姑心意,早就准备好药物替其疗伤,但他只是跪于门前,说若你不肯当面答应他一事,他也不苟活。”
紫宁子痛心斥道:“若我能铁石心肠那般,那该多好。宋公子,可愿随我到堂前一趟。”
宋况瑜见紫宁子外在虽待人不冷不热,但内心却是副好心肠,便跟着紫宁子到堂前看看发生何事。
只见一中年男子跪在门外,左肩被两支利箭穿透,血淋淋,脸色苍白,轮廓与紫宁子居然有几分相似。紫宁子道:“你若求死,可以到别处去,为何来玷污我修道清净之处?”
那中年男子道:“宁儿,我知道你心里记恨我,我死不足惜,但我只求你一件事。”
“哼,你有什么资格唤我小名儿,你又有什么资格求我。当年,你为了掌门之位,抛弃我母女。母亲为躲那恶女人藏于此地,却因思念你,悄悄回去蜀山。就是为了望你一眼,却中了那恶女人的五毒神掌,回到夕雨观时身子已经体无完肤了。母亲临终时,叫我不要报仇,也不要怨念你。我至今不知为何?”紫宁子冷冷地说,两行泪水静静地沿脸颊流下。
“我辜负了你母亲,也从未好好尽过为人父的责任。当年,你母亲找我,说要和我一起离开蜀山。我是多么想抛开一切与她离开,但师父那时病危,程翼那恶贼想趁机夺取掌门之位,我怎能眼睁睁让此恶贼作乱呢?宁儿,为父知道这辈子都难以让你原谅了。只是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能不报啊。”中年男子深深地对着紫宁子磕了三下头。
“你为何如此刁难我呢?你既知我无法原谅你,你磕头又何用呢?难道妻子女儿最终都比不过那掌门之位吗?”紫宁子道。
“我并非留恋那掌门之位。只是一切皆以孝为大。师父待我如亲子,我自应待其若亲父般,不敢遗弃。”中年男子坚定道,“我今日只是想求你救一下蜀山派,不敢奢望你能原谅我。”
“我一个修道的年轻姑子,有何能力救得你蜀山派?”紫宁子冷冷地说。
“我知道你谙熟阵法,那青海剑派使诈,以阵法困我蜀山派于天云山,我拼死杀出,便是想求你相助。否则,我蜀山派便全亡于天云山中。宁儿,为父求你了。”那中年男子恳求道。
“终究到最后,你还是因蜀山派才想起妻女的好处。罢了,今日我救你蜀山,以报你生我之恩,从此你我再无瓜葛。俞婆婆,拿凝血丹给他服下。”紫宁子冷若冰霜。那男子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宋况瑜看着,心里伤感,这俩父女虽各自爱护对方,却没人愿意为对方退一步。
那男子服下凝血丹,伤口慢慢止住血,便道:“宁儿,我们动身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生死自有天命,你急也没用。俞婆婆你扶住他,好生让他带路。孟婆婆你留在观里帮我照顾一下宋公子。”紫宁子吩咐道。
“姐姐为何不顺便带在下游玩一下天云山,在下不愿错过天云山美妙的夜景啊。”宋况瑜道。
紫宁子知道宋况瑜有心助她,也知其内力修为颇深,便欣然答应。瑞官也随行。
中年男子在俞婆子的搀扶下,沿西面走去。本来轻轻的哨声越发尖锐。只见一路上,树上偶尔会见到刻着叉的符号。随着哨声越清晰,画着叉的符号的树木越多,但已不在同一方向,分成三个方向。中年男子见此,眉头紧皱,道:“看来,弟子们给青海恶贼冲散三个方向了。”心中犹豫不知往哪个方向营救。
“小心。”宋况瑜惊呼一声,真气随心而动,从右手冲出,“叮”地一声,一利器随声落在地上。中年男子只觉一股掌风从脸颊擦过,方才回过神来发生何事,心中惊讶如此年轻的少年有这么深厚的内力。只见俞婆子往四周扫了一眼,身子往东面树上跃上去。只听一声惨叫,只见俞婆子手提一人头,笑眯眯地走到紫宁子跟前:“姑姑,是此恶贼。”宋况瑜见俞婆子长相虽慈祥,但出手却是心狠手辣,心中轻叹看人不能只看长相。
紫宁子瞥了眼,道:“你了结他便可,何必割了他头来污了我的眼睛。”紫宁子似有一丝不悦。俞婆子见此,忙将人头远远扔掉了,战战兢兢地退下扶住中年男子。
紫宁子道:“此乃青海派的震龙阵,意在将敌人困于三处,逐一剿杀。每一处都有一人做暗线,以防外有援兵。每一处有三个掌旗者。此三处,两两相互连着,可以相互照应。其中有一处为主堡,由武功最高的总旗使者把守,只要将主堡毁掉,其他两处将首尾不接,不攻自破。只是我所学甚浅,不知何处才为主堡。”宋况瑜仔细看了看,所谓震龙阵就是世书所述的狐窟阵,却远无狐窟阵那么精妙。
宋况瑜见紫宁子柳眉紧锁,道:“小弟幼时曾得机缘,学了奇门遁甲之术。虽不精,若姐姐相信我,这东面便是主堡,我们沿此路走便可。”
中年男子道:“公子可知分秒都关系着我派存亡,公子真的确定么?”中年男子见宋况瑜年轻,心中多少有点不信。
宋况瑜道:“叔叔,你可见到东面夜空有颗明星闪耀。而其他哨声所在的两处却黯然无色。此乃布阵者以东方奎狼星为阵心,以之诱敌深入。两侧以阴霾蛊惑,保主堡气势不衰。晚辈愿以项上人头为保。”
紫宁子道:“我们走吧,我相信宋公子。你若不信,便自己救去,为何又死赖着老脸求我们?”说完便带着众人往东面走去。只听厮杀声,惨叫声越来越清晰。中年男子心急,也不要俞婆子扶了,往厮杀声方向加快脚步。只见林子中,穿白衣的蜀山弟子给红衣,绿衣和蓝衣的青海剑派围成三块,蜀山弟子寡不敌众,多数都成了剑下亡魂。那中年男子马上拔出青铜古剑,冲进红衣阵中,只见剑光所到之处,血溅四处。红衣阵外的掌旗者一见,大吃一惊,也飞身入阵,红旗往上一指,阵型忽地放松,红衣的青海弟子停下攻击向四周退开。
红衣掌旗使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刘亭羽掌门,在下符红有礼了。”
“掌门,你为何还回来?以后蜀山重振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刘亭羽转身一看,竟是二师兄张松雨。张松雨早已伤痕累累,由两个蜀山弟子搀扶着。刘亭羽见状,忙封住张松雨身上要穴,先暂时止住流血。“二师兄,我怎可以丢下蜀山众人,独善其身?”
“刘掌门果然有情有义啊,十九年前我青海三杰惨死在蜀山脚下,今儿还得跟刘掌门好好算算账。”符红见刘亭羽身上伤也不轻,便轻狂起来。
“青海恶贼,你们血口喷人,乱杀无辜,今晚我要为死在你们剑下的蜀山同门报这血海深仇。”刘亭羽剑眉横怒,举剑劈向符红。一时间,阵中央,剑光乱飞。宋况瑜在旁细看,刘亭羽的剑招竟然和父亲所使剑法如此相似。其实,宋况瑜不知,宋远和刘亭羽虽都是源于蜀山派,但宋远的剑法中融合了听雨轩的精髓,旁人一般是觉察不出的。只因宋况瑜内力修为很高,便能去掉一切修饰,看到了剑法的本源。刘亭羽虽剑招高于符红,但符红也不弱。刘亭羽受了重伤,缠斗下去,不久便会败在符红手中。紫宁子拿出紫玉箫,红唇轻吹,只听箫声若鬼魅,摄人魂魄,扰人心神。符红顿感内息混乱,剑法凌乱,正不知所措,只见眼前青光一闪,已去阎王殿报道了。青海派的红衣弟子见掌旗使被杀,便一窝蜂地涌了上去,想乱刀将阵中被围着的众人砍死。另两个掌旗使符青和符蓝见符红已死,也不指挥各自阵,一起扑向刘亭羽和紫宁子。
紫宁子却视而不见,全神贯注于箫声,只听箫声越来越紧凑,越来越急旋,冲上来的青海派众人只觉全身无力,头脑昏眩,手中的武器都难以抓紧。瑞官抓了抓宋况瑜的衣袖,无力道:“公子救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宋况瑜大惊,忙吩咐瑞官盘腿坐下,自己以内力护住其心脉。瑞官这才缓过起来。宋况瑜看了看四周,不止青海弟子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连蜀山派修为不够的弟子也有不少七孔流血而亡。连刘亭羽武功高强也须盘腿坐下调息。俞婆子早已用纸堵住自己的耳朵了。此时,红绿蓝三阵早已溃不成军。
宋况瑜忙道:“姐姐快停下来,再吹下去,众人都会同归于尽的。”紫宁子方停下来。
此时,符青已毫无力气,站也站不起来,只好怒道:“蜀山小人,竟勾结魔女,用不见得光的摄魂术伤我派弟子,算什么名门正派。”
俞婆子见符青出言不逊,笑眯眯走到符青跟前,道:“自古成王败寇,今你们败于我姑姑手下,还敢如此不敬。”说完,手中弯刀一挥,便把符青砍成两半。旁边的符蓝一见,本来心脉已损,竟给吓破了胆,没了气。张松雨在一旁见到俞婆子出手狠毒,紫宁子招式实属邪派,心中有一丝不悦。
“在下颜子严和张充感谢掌门救命之恩。”只见一长须白皙的道士和一黑黝黝,戟髯如剑的道士带着残余弟子向刘亭羽跪拜。
刘亭羽忙扶起他俩,道:“三哥,四哥,不用行如此大礼,九弟来晚了。害你们受苦了,我的错啊。”
张松雨道:“掌门人,如今不是悲伤的时候,我和三四弟听到青松师伯求救的哨声才冲杀到此,却中了青海恶贼的圈套,困于此而不得自救。如今青松师伯众人还等我们去营救呢,不可再耽搁。”
刘亭羽道:“二哥说得对。蜀山众弟子听令,随我一起去营救青松师伯。”众人同仇敌忾,没人退缩,心中恨不得要手刃青海派的任何一个人。宋况瑜和紫宁子默默跟着蜀山派后面。
那张充是个直性子,因见紫宁子的箫声也伤了不少蜀山弟子,早已不悦,见紫宁子跟在后面,便提起嗓子问刘亭羽道:“为何此妖女紧跟我们,此事乃我蜀山和青海两派之事,何必要此妖女插手?日后让他派知悉,又难免惹来非议。”
张松雨亦道:“掌门,虽说此女救了我们,但也伤了不少弟子,掌门还是不要和这种邪门歪道扯上关系。”
刘亭羽听此,脸色铁青,不知如何应答。“啪”的一声,张充只觉脸上滚烫,疼得要命。不知何时,紫宁子竟站在他面前,冷冷道:“刘大掌门乃一派宗师,怎会和我这个妖女扯上关系。我只是觉得深夜无聊,出来凑凑热闹而已。我也并非跟着你,只是你们和小女子同路了。”说完,转身道:“宋公子,我们先走吧,免得有人不知羞耻,自以为是。”张充正要发作,颜子严忙拉住他
“在下听姐姐的。”说完,施展了御虚步法,瞬间便跃到紫宁子身旁。
蜀山众人见此,皆大吃一惊,心中疑惑,不知此少年在何处学来的御虚步法,竟如此炉火纯青。但见宋况瑜和紫宁子如此亲密,亦不愿去询问。宋况瑜和紫宁子走在前面,两人轻功上乘,一下子便到了斜坡上。
只见一人手持利剑,恶斗两名青海弟子。那两名青海弟子,一人持双锤,一人持双锏,力气奇大。持剑者虽已受了轻伤,但剑法却无丝毫紊乱。他身后有一名白发苍苍道士,道:“大侠,你与我蜀山派毫不相识,今得你出手相救,老道已是感激不已。青海恶贼已车轮战与你相斗,纵使你武功再高也于事无补。大侠,你赶快全身而退,老道就算命丧此地,也与人无尤。”
持剑者仰天长笑:“前辈见外了,我平生最恨以多欺少之人。常常以不能手刃此等恶贼而扼腕不已。今儿遇此机遇,怎能袖手旁观?”
“好气概。”紫宁子叹道。
“少爷,那不是坞主么?”突然,瑞官大呼。宋况瑜定睛一看,果然是父亲,董沁也站在一旁认真观战。却不知父亲和大师兄为何也到了此地。他俩后面的便是蜀山被困的众人,蜀山众人似乎都内力耗尽,皆盘腿坐着。却不知将会发生何事,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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