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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春种,农村的日子又开始悠闲起来,闲不住的人会去山坡上摘蕨菜、挖药材、打五倍子、剐杜仲或者黄果皮,喜欢打猎的人扛着火药枪走山跑岭,闲得住的人在家喝喝茶磕磕瓜子打打牌。总之,各种人有各种人的生活方式,闲不下来的人骂那些闲得下来的人懒,闲得下来的人骂那些闲不下来的人饿钱,仿佛没有谁的生活方式是正确的,只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才是最值得过的。
自从学会挖药材以来,只要有空,唐秀珍就到山坡上去东串串西走走,早出晚归,确实像没钱花了一样,梁玉福说她是苦命人,就算日子过得好,她也还是像在过苦日子一样。但不得不说,唐秀珍挖药材挣钱还不少,家里的电费、油盐、肥料、农具换新等等一沓子事情所需要的费用都是她挖药材找来的活钱支付的。农村人一直靠养猪挣钱,但实际上养猪挣不了钱,只不过是把粮食和体力以及零散的钱转移到猪身上,化零为整而已。好多人家也知道养猪不赚钱,但如果不养猪又觉得心里没底儿,要是碰到大事情,卖头猪还是能顶事儿的。
寨子上的人看唐秀珍挖药材挣得到钱,不少人眼红,尤其是李二八的媳妇罗银秀。李二八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得到吃的就不管家里人是死是活,加上罗银秀给他生的是两个姑娘,他更是没有心思管家。生气的时候,李二八直话直说,说他巴不得越穷越好,省得他两个姑娘嫁出去,拿他李二八辛辛苦苦挣来的财产白白送人。在九尖坡,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一滴水,养女儿都是为别家养的。把家撂开不管,李二八倒是轻松,但罗银秀倒没那么轻松了。李二八在外面随随便便吃一顿不生问题,自个儿吃饱就不管家里是否揭不揭得开锅,但罗银秀离不开家,她要吃饭,她两个女儿也要吃饭。
有时候家里没盐没油,问李二八要几角钱买盐买油就像要他的命,要是罗银秀得罪他,他就使出连环掌把罗银秀打个皮泡脸肿。罗银秀不敢问李二八要钱,但李二八在家吃饭,只要是清汤淡水,他也会把罗银秀打一顿才舒服,随后在荷包边角抠出几个硬币扔在地上,让罗银秀赶紧去买盐巴买油。罗银秀看见唐秀珍挖药材特别赚钱,于是自己忙完家里的事情,扛起锄头也到山里去乱挖一通,她不知道挖什么赚钱,不知道市面上在收什么药材。她也不知道怎么进行粗加工,原本很好的材料被她弄得一文不值。
罗银秀想拜唐秀珍为师,但自从李二八打了梁玉福,李梁两家就成了没公开敌对过的敌人。张发奎来她家里找李二八商量事情的时候,也总是把梁玉福说成是他们的敌人,她知道,如果她跟唐秀珍走得近,肯定会被李二八打死。于是她只好偷偷跟着唐秀珍的路线,看她挖的是什么药材。但她还是无法学会药材的粗加工,有些药材今天挖来就得立即处理,到赶集那天才能拿去卖,如果不处理,当中放着几天就会发霉。有些药材收生的,挖回家之后要卖在土里,罗银秀不晓得,挖来之后随便摆在地上,到要拿去卖的时候都成了干货。
唐秀珍早就知道有人在偷师学艺了,她没有揭穿,倒要看看罗银秀想整什么名堂。有一次罗银秀跟在唐秀珍的路线后面,唐秀珍累了在草地上歇息,罗银秀不知道,一直埋头往前走,正好和唐秀珍正面撞见。罗银秀十分尴尬,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跟这个没有正式认的师父打了个招呼,这也是李二八打梁玉福以来,李唐两家的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她说:“秀珍娘,你也在这里头挖药材哒!”
“是啊,你也在哒。”唐秀珍和气地说。
“晓得你是咋挖的,挖得多,价钱又卖得高,我学不成。”
“这个没得啥子秘诀,我瞎挖瞎整是。”
“不晓得你见意不见意我跟你学嘛秀珍娘?”
“学啥子学,个人来来去去也无聊,倒是我们结个伴。”
“好啊,秀珍娘你只要不嫌弃我,好的不得了哩!”
就这样罗银秀开始跟唐秀珍一起挖药材,挖的药材越来越多,唐秀珍教她学会粗加工,她挖的药材卖价也变高了。但不管怎样,她挖的总是没有唐秀珍挖的多。罗银秀心想,主要是她跟着唐秀珍的缘故,于是她想自己去。独自搞了好些天,量不但没有上升,反而下降了。原来挖药材也是需要根据季节规划路线的,比如冬天挖白芨要走阴山,不走阳山,夏天打五倍子走阳山,不走阴山。罗银秀根本没去总结这些规律,她走的路线就是胡乱估计,不能保证稳定的药材量。量不稳定,收药材就不会出高价来稳定客户,所以,她的收入远远比不上跟着唐秀珍的时候多。
于是,她又只好厚着脸皮跟到唐秀珍身边。唐秀珍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但两个人一起进山还是比较好,要是发生不测也有个人照应。就像瓦罐窑的一个老太太去山上挖药材,不小心掉进地洞爬不出来,十多天后才被人发现,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鼎罐坡的一个年轻妇女去摘粽粑叶,碰到一头狗熊,吓得掉下山崖,挂在一棵树上三天才被人发现,幸好发现得早,才把她救回家。虽然梁玉福不乐意唐秀珍带罗银秀,但他又不放心唐秀珍一个人去挖药材。
临近秋收,王宝贵从县城回来,说他县城搞水泥工,一天赚不少钱,工头让他回寨子来找些人去工地上班。李二八怕收谷子麻烦,就说跟王宝贵去县城工地上班,和他去的还有张大权和伍发富。临走之前,他们三个还感慨麻老三不在了,要不得一起去县城享受花花世界。李二八去县城工地上班的决心下定之后,罗银秀知道她是无法改变李二八的决心的,不仅改变不了,说不定不小心还要遭他一顿毒打。她只是问李二八:“你不在家,收谷子咋办?”李二八说:“你自己想办法。能收,你们三个脓包就得捣嘴,不能收,饿死了也不关我屁事。”
秋收就像一场战役,整个寨子的男人女人全体出动,全部马匹都架上垛子,小孩子能做什么也都要使出全力。可总体上而言,这是一场男人的战役,女人只起到辅助作用,这也是农耕社会决定了男人的主导权的原因。罗银秀根本没办法收割稻谷,看着家家户户热火朝天地收割,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左一圈又一圈,胡乱在堂屋打转,怎么也想不出办法来。寨子上的人看李二八不在家,也不愿意请罗银秀帮忙。直到稻谷几乎都要自动掉落下来了,罗银秀才想到办法。平时李二八在家的时候,口口声声说张发奎人好,张发奎也经常来李二八家。罗银秀想,去找张发奎可能会有解决的办法。
张发奎家的稻谷早早就收完了,他在寨子上的人脉硬,三两天找十几二十个人一起就能收完庄稼了。罗银秀去找他的时候,他在门口悠然地吸着烟,面前摆有茶水,堂屋堆满了刚打来的稻谷。张发奎见罗银秀,先主动打了招呼:“哎呦,银秀,摸黑去哪里?”
“牙齿缺了骨头啃不动,来请发奎哥帮忙啃块骨头哩!”
“哎呦,看来这个骨头又大又硬,我是要镶口金牙齿才行咯!先来家坐,喝杯茶水先。”
“新芝在不在?在我就进来坐下,不在就算了。”
“她这个人心急得很,她屁股还没接板凳就去堆谷草了。”
“哎呀,要是有人帮我打谷子,我也去堆谷草去了哩!”
“我看你家的谷子弯腰到田头了,这个李二八不来家你也没得办法。”
“是啊,所以我来找你出了法子。”
“法子是有的,这样嘛,你回去准备十把二十斤肉,七八斤酒,我集合几个人帮哈李二八那混蛋。”
“哎呀,发奎哥,得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放心,酒肉不是问题,保证你们吃的饱足喝得爽快,要不然我罗银秀跟你请罪。”
第二天,罗银秀便去市集上买了十八禁肉,打了九斤半酒,花的都是自己挖药材挣来的钱。她觉得花自己的钱特别舒服,心里特别踏实。
张发奎集合了十五个人来帮罗银秀收谷子,他们早就看见罗银秀挂在堂屋的那块大肉,还有装在白壶壶里的酒,干劲十足,从黎明到插黑,三下五除二就把李二八家的田扫荡清楚了。
晚上,罗银秀热情招待张发奎召集来帮忙打谷子的人,她对张发奎是千恩万谢。看着堂屋堆成坐山的谷子,罗银秀的心踏实了。别看她给李二八欺负得服服帖帖,在某些方面,寨子上的女人都无法望其项背,就比如她是寨子上唯一敢抓蛇的女人,她抓蛇卖挣过的钱还不少。每逢抓到蛇,她像男人一样把蛇当腰带,当手表,当小学生戴的红领巾。还有一件事情几乎也是无人可比的,就是酒量。罗银秀娘家是酿酒的,专门酿酒卖给寨子上的人家,从小她就会喝酒,而且酒量出奇地大。当天晚上,好几个年轻人被她喝趴下,纷纷回家睡觉去了。最后只剩下张发奎。张发奎的酒量也是九尖坡顶尖的,平时喝个四五碗不生问题。
收完庄稼,农村的生活有开始悠闲了,当然,要闲得住的人才能悠闲,闲不住的人就算是百万富翁也还起早摸黑。唐秀珍就是闲不住的人,虽然她不是什么百万富翁,但梁玉福的兢兢业业足以让她高枕无忧,挖药材只不过是她打发空闲时间的一种方式。她怎么也无法想象现在家里坐一整天的感觉,要是那样,她觉得自己肯定会闷死。
罗银秀多亏张发奎的帮忙,终于也到末尾把庄稼收完了,要不然她和她两个女儿真要看着稻谷垮到田里,第二年都不用撒种了,直接长出秧苗来。收完庄稼后,她又开始跟着唐秀珍走山跑岭,到处挖药材去了。
入冬了,天气渐渐冷下来,唐秀珍不怎么去挖药材了,开始在家摆弄起几年前买来的那台蝴蝶牌缝纫机。她用挖药材挣来的一些钱买了不少花色的布料,自己缝制衣服和手提袋。她做事情总是心灵手巧,不管有没有人教,她总能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出乎人意料的结果。罗银秀活像唐秀珍的跟屁虫,唐秀珍没去挖药材,她也不去了,唐秀珍做针线活,她也买了些布料来唐秀珍家借她家的缝纫机给她两个女儿缝衣服缝书包。罗银秀真的只适合做粗活,比如抓蛇,她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少男人都比不过她,但针线活却连她自己都不敢恭维。
渐渐的罗银秀跟唐秀珍的关系真的好起来了,尤其是唐秀珍,她这个人不轻易付出感情,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她都特别保守,她的保守体现出来的就是她的谨慎。在九尖坡,朋友最少的妇女也许就是唐秀珍了,她从不串门,不找人摆龙门阵,不像有些妇女,几个人关起门来就一起找个靶子,聊整天,说这个是婊子,骂那个是贱人,说这个生的是野种,骂哪个是欠捣野鸡。这种情况与唐秀珍一律无关,就算是这样,她也被认为是不合群,瞧不起人,门槛高,或者是没面子没出息上不了台面,不敢与人争锋,等等。有时候她心里也怪难受的,尤其是有人告诉她谁在她背后说了她闲话。梁玉福总是跟她说,“每个人背后都沾着几张臭嘴吐出来的狗屎,抹不干净的。死人苦头变泥巴了都还有人说三道四,更何况活人乎?”
有一天,天气已经很冷,大雾迷茫,天空还下着毛毛细雨。梁玉福家关门的,忽然间有人敲响了门,听声音能判断敲门的人很紧张。唐秀珍停止沙沙作响的缝纫机,将门打开,罗银秀像贼似得溜了进来,跟着她的鞋子带进来一大坨黄泥巴。唐秀珍还没来得及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就听见李二八在底下大骂的声音:“罗银秀你给老子滚出来,我晓得你躲在哪家,你今天要是不出来你就想下刘德美的下场。”
唐秀珍问罗银秀:“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发生什么,李二八那条骚狗发疯了找我出气。”
“那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他走了我就走。”
过了一会儿,没听到李二八的声音,罗银秀朝窗户外看了看,也没见李二八的人影,于是便跟唐秀珍说:“秀珍娘,开下你家的后门,我从后门出去。”
唐秀珍开了后门,罗银秀探出半个头看了看,没见李二八人影,脚下生风似得就跑了。
直到晚上,唐秀珍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恍恍惚惚的,她把事情告诉梁玉福,他说:“准是两口子吵架了吧,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天黑尽了,寨子上的狗全部疯了似得,全都狂乱大叫,寨子突然灯火通明,几乎所有人都涌到了李二八家门口。循着嘈杂,梁玉福站到人群的外围,当队长多年,寨子上的大事小事他总是忍不住要看个究竟。只见罗银秀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李二八手里提着一把铡刀,免得围观的人群,李二八摆出了威武的架势,说:“各位父老,各位乡亲,她,跪在地上的这个贱人,她叫做罗银秀,这个狗日的趁老子不在家偷了男人,现在害崽肚子痛,今天老子就一刀砍下去,让她跟她肚子里的野种死个痛快。”
大家都十分安静,李二八突然趔趄一下,铡刀碰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他说:“这个狗日的,老子在外头顶着火红辣太阳挣钱,她狗日的在家找人来捣来舒服,你们说她该不该死?”
有人说该死,也有人说李二八没有权利私自处死一个人。
“这个贱货跟老子生了两个麻雀窝,老子心里本来就不爽,没想到这狗日的还背着我偷男人,咦,”李二八打了罗银秀一大耳光,踹了一脚,罗银秀滚到地上,“你放心,老子不会轻易让你死,你乖乖跟老子讲,那条骚狗到底是哪个?你要是不讲,老子有你好受的。”
罗银秀的嘴巴流出血来,在夜灯的照耀下发出亮光,她狠狠把嘴巴里的血喷了李二八一脸说:“李二八你是条只会看门的狗,你不是男人。”
李二八又给了罗银秀一巴掌,说:“老子不是男人,那两朵花花是哪个日出来的?你告诉我,啊?你告诉老子,你倒是告诉老子。”
“李二八,你要是男人,你就砍死我,不要在群众面前扫脸,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我还有为人处世。”
“为人处世?你这条母狗也晓得什么叫做为人处世吗?”说罢,李二八撕开罗银秀的裤子,将他的下体显露出来,指着罗银秀说:“你们大家看,看她这块牛踏马炼的地方,你们看她到底有多骚?你们看她有多不要脸,还说要脸来为人处世?”
罗银秀无奈地埋着头。众人发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李二八说:“是那个狗杂种吃老子养的这条狗?有种就站出来,老子送你们见阎王。日他娘的,吃干抹尽,不敢负责任,不是男人,是狗,是畜生。不爬自己家婆娘,专门趁别人不在家,来糟蹋别人老婆,要遭天打雷劈,四不好,日你烂娘,狗日的,牛捣你娘。”李二八叽里呱啦不停骂着。
罗银秀忽然笑起来说:“李二八,你有种,你那跟葱硬不起两分钟,你是男人,只顾自己爽快,不顾婆娘扯被单,你有种你就杀死我算了,反正跟你有夫妻之名,没得夫妻之实。”
“呸”,李二八往罗银秀脸上吐了口唾沫,说:“你他娘的骚狗嫖婆,千个万个男人的鸡巴都满足不了你那个无底洞,你不要怪老子满足不了你,只怪你骚得太凶。老子不杀死你,我要让父老乡亲见识下一个女狗到底可以下贱到啥程度,看看一个人的脸皮可以厚到啥地步。”李二八把铡刀驾到罗银秀的脖子上,“骚货,嫖客,跟我讲,到底是哪个骚公狗把你日舒服了,把你肚子弄大了?那条骚狗不出面,你有本事把他狗日的名字讲出来,当着众人的面,老子叫你见识啥子才叫做真正的男人。”
“呵呵呵,李二八,他是骚狗,你也是骚狗,你还是条骚了的疯狗哩。你没本事只有拿我来出气,你有本事的话你自己把他找出来。”
李二八踢了罗银秀的肚子一脚,“信不信老子把你肚子头的那条虫给你撞死?”
“死死死,李二八,除了杀人,杀死我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招?你就是没出息,没本事。”
“罗银秀,日你娘嘞,你家妈生你的时候咋不直接把你跟屎一起屙进粪坑哩?生你这个贱货,你这个烂货,骚货,嫖客。”
不少人说李二八嘴巴臭,也有不少人觉得罗银秀有错在先,但大家仿佛都只不过是在看一场戏,不知道这场戏什么时候才到高潮,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在焦急地等待着。
李二八突然拉高嗓门儿高呼:“唐秀珍,狗日的你站出来,那天你把罗银秀这条母狗藏起来,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是嘞,我是打过你老公,正是这样,他狗日的知道我锄头硬,只是你还不晓得,他没跟你讲吧?唐秀珍,唐老母狗,唐九华日向西华家婆娘生得个哑巴野种,你们家有这个传统,传到梁玉福那狗日的身上是不是?梁玉福,你不要脸,搞老子的婆娘大肚子,你婆娘还帮你藏人哩!”
梁玉福怎么也想不到李二八会嫁祸到自己身上,唐秀珍更是一头雾水,梁玉福强忍着没有答话,但唐秀珍气得不得了,挤出人群站到李二八面前说:“李二八,人善良不等于你可以随便欺负,你自个儿管不了自个儿的媳妇你就随便屙屎敷墙,这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该做的事,再说了,我爹唐九华骨头都成泥巴了,他没招惹你,你不要拿死人出气。你要是说梁玉福轻薄你媳妇,弄大你媳妇的肚子,你倒是拿出证据了,你问下你婆娘到底梁玉福有没有碰过她一个毛。你要是不搞清楚就瞎乱说,我明天就可以上法院去告你。”
李二八说:“你家妈唐秀珍,你倒是跟老子讲清楚那天老子找这个贱人的时候,你为什么让她在你家藏起来?”
“李二八,我不想问答你的问题,这些事情只有你媳妇自己最清楚,你要问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她,她不晓得的那我也不晓得,梁玉福更不晓得。你婆娘在家油盐都买不起,偷偷跟我挖药材,梁玉福还阻止我不要跟你媳妇好,我当时没在意,想帮帮她,没想到她是个大问题。”唐秀珍对着李二八说到,然后又对着罗银秀说:“银秀,我待你不薄,相信你心里有数的,你自己撞了马蜂窝就往我家跑,搞得李二八把所有黑锅都往我家抬。你要是有良心你就把事情向父老乡亲们当众交代清楚,免得搞坏我家名声。”
罗银秀说:“李二八,不关秀珍娘的事情,也不关梁玉福的事情,这个事情你自己问你自己,你是不是个男人?”
李二八眼睛闪过一道寒冷的光芒,“罗银秀你这婊子,你他妈的给老子戴绿帽子还说老子不是男人,我今天就要你的命。”李二八扬起手中的铡刀准备一刀砍死罗银秀,他已经下定决心,他想,把罗银秀杀死以解心头之后,随后去派出所投案自首。
就在李二八的铡刀就快接触罗银秀的脖子那一刹那,有人大声喊到:“住手李二八,我告诉你,你老婆的肚子是谁搞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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