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写这部书,我搜集了很多素材,大半是关于我和父母、还有我身边那些人和他们的父母之间发生的那些事。
先不说别人,单单我自己与父母之间发生的小事,就写满了好几张纸。可是细细看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父母在为我*劳,为了这个家奔波,为了我的明天劳碌。原来父母为我们做的事情不计其数,而我为父母做的事情屈指可数。
今天我看了《我的父亲母亲》那部电影,可能现在像我这么大的孩子很少知道这部电影。其实我也是在电影频道的一次介绍中无意中知道,一直没怎么在意,因为这部书,才点开网页看起来。电影中存在一种美好的爱情,“招弟”为了等待她的教书先生一直站在村头张望,漫天的飞雪,那是一个少女遥远的思念和深切的盼望。
在电影中我看到成群的牛羊、满山的鲜花、黄绿色的树木,一幅美得不能再美好的画面。而两个主人公的爱情,更像是盛开在雪山顶的血莲花一样纯洁无暇。那是个对于我们来说很遥远的年代,连接他们的只有爱情,纯洁而简单的爱情。可以想象,当时他们是冒着多大的胆子,才迈出了那一步。
现实生活中,我的父母,可没经历过这样的爱情,我有时候在想,也许他们之间就没有多么浓烈的爱情,更可能他们是先有的亲情,而后来才慢慢衍生出了爱情。
我爸妈刚懂事的时候国家才开始恢复高考,那时候每家每户的孩子都有一大堆,吃饭都是问题,更别说自己的爸妈为自己张罗什么。
“自由恋爱”这个概念在这个小山村里还是很稀有,不能说没有,但是在常人眼里看来,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见不得人,有点胆大,又有点新鲜。
有一次我问我妈,你和我爸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你认识我爸么?
“认识,太认识了,你爸就在我下届,但是我们从来没说过话。”我妈回答。
记得我的语文老师曾经说过,她那个年代,男生和女生之间别说牵手了,就连说话都是不能的,要是让人看见了,就会让人感觉那两个人在耍流氓。她在读大学的时候,她家门前有一个小水沟,每次都要跳来跳去地去上学。她邻居家有个小伙子,跟她读的是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级,她们四年时间都在这条小水沟上跳来跳去,居然相互之间没说过一句话。
我又跑去问我爸,我说上学的时候你见过我妈么?
我爸说,“见过,那时候你妈天天坐在班级里学习,人家是好学生,根本就不能搭理我们这群屁小子。”
既然我妈学习很好,为什么没有继续读书考学呢?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我姥姥家根本就不重视教育,再加上本来就是个女孩子,所以回到家里放下书包,连个写作业的时间都没有,总是跑来跑去帮着家里干活儿。
我妈小时候,我姥姥对他们姐弟几个人,根本就没有好脸色,不开心了就拽过来打一顿。我姥姥总说现在的孩子金贵,不能打不能骂,捧着怕掉了,含着怕化了,一家一个小祖宗,四个老人加上一对爸妈,就这一个孩子,自然得跟眼珠子一样宝贵。
其实不难理解,那时候生活质量不好,不说吃了上顿没下顿也差不多,四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在一起,难免让我姥姥心烦。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活法儿,或许是因为地域不同、或许是因为环境不同、或许是因为现实情况不同,总之不管怎么样,我姥姥的四个孩子都健健康康的长大,成家立业。
对于老两口子来说,这也算是子孙绕膝,天伦之乐了吧。
二十几年前的一天,村子里的老妇女主任登了我姥爷家的门,进门不笑不说话,十句话没说完,就说起了我爸,她说我爸是个手艺人,会瓦匠活儿,人也精明,能说会干,主要是是咱们村儿里的,知根知底儿。
这一下戳中了姥姥的心门。
没过两年,当年的“学霸”和“学渣”就走在了一起。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一个穿着红色布褂,结了婚。
吃爆米花看电影,手牵手逛街,买钻石戒指下跪求婚,这些现在年轻人看来的浪漫情节当然不属于我爸妈。
我妈说,‘那时候亲戚基本上都在村儿里,不像现在结婚,大门口都要听好几台小轿车撑撑门面,我们结婚那时候,大门口要是能有几辆驴车来撑场面就算很不错了。‘就这样,村子里的人,有的随礼随了五毛,有的随了一块,有的拿来了了挂面鸡蛋,欢欢喜喜,终身大事落定。
我妈说“那时候已经开始流行结婚照了,可是你爸不愿意我跟我去照,也没有人有照相机,所以到现在就连我自己也快忘了我们结婚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这句话我不信,我一点也不信,对于一个女人来讲,结婚可能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了,我妈肯定不会忘记。只是我妈不愿意全部说出来,一定还有一些甜甜蜜蜜的东西在那天发生,就像烟花在黑夜中悄然绽放,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五彩的斑斓照亮整个夜空,然后带着星火点点坠落心底的最深处,留存至今。那种感觉也许是激动,也许是向往,也许是回味无穷、难以忘记。
结婚第二天,爷爷就病重,我妈这个新媳妇儿自然要照顾老公爹,不出一个月我爷爷就撒手人寰去见马克思了。
对于我从未谋面的爷爷,我妈说,“虽然你没受过你爷爷任何好处,但是你要记住你姓什么,你的家在哪里,你要对得起祖宗,不能违背良心。也许当年你爷爷就是熬尽最后一点心血,看到你爸结婚以后,才放心离去。说明你爷爷在乎你爸,在乎这个家,这是个值得你爱的老头儿。”
柴米油盐酱醋茶,二十多年生活,说不上风风雨雨,大事没有,可是我们家小事不断。我妈没说过一次离婚,这话我爸倒是说过,可是第二天就会不承认,就是气头上的话。
虽然生活充满了磕磕绊绊,但是在精神上,我爸妈一路牵手,从未放弃生活,放弃这个家。
从我爸妈结识开始,他们两个人就一起背负了责任,带爱前行。我相信他们之间从未说过一句“我爱你”,甚至也没说过什么肉麻的话,但是两个人默契地生活了这么多年,是酸甜还是苦辣,他们心里最清楚。
看过一篇文章,说的是在男人15岁那年,女人14岁那年,两个人结了婚,可是因为特殊原因两人60年没见面。60年后的相逢,两个人就像是6个小时没见面的朋友一样。这一辈子他未娶,她未嫁,生命中就像早早约定好了。
《我的父亲母亲》中招弟在开满小花的小路上飞快奔跑,在漫天大雪的小路边等待,在山村的小学校旁边悄悄走过,千万种辛苦,无数次等待,最终,换来了幸福。
爱是一种可以让人身体温暖的东西,它能让人拥有一颗用力跳动的心脏,一双发现美丽的眼睛,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
对于爱情,我相信每个人都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定义,只知道来的时候甜蜜,去的时候难过,有时候像洪水猛兽,有时候如娟娟水流。爱情看似很美好,但是并不能代表一辈子厮守,或许爱情跟结婚和生活没有半点关系。
关于爱情,我爸妈那辈人可能很少有人知道,因为他们全身心把自己交给生活,不计较甜蜜和酸楚,只要在一起了,那就要拼尽全力生活,就算为了活着,争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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