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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颇抢先给白起介绍道:“白起兄弟,你看。这些沙土可以堆成天下任何地方的地形,插着的旗帜分黑白两色,分别代表敌对两军,旗帜多少代表兵马多寡。另外这些小石子代表的是粮草,越是远离本土,消耗越是多。用这种沙土堆积的地形图可以比照真正战场进行布阵对战,非常简单,但却容易让人对用兵之法有所感悟。我最想和各位大哥对局了,可他们就喜欢自个玩,老不睬我。”
乐毅笑道:“好了,过几天你牛大哥要出门一次,到时候,我天天陪你玩这个。”
“乐毅大哥,这可是你说的哦。”
牛翦道:“小廉颇,你乐毅大哥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今天你就一旁看着。”
“小弟明白。”
牛翦对乐毅道:“我们继续吧。”
“好。”
两人便继续在沙盘上调遣“兵马”、“粮草”对阵。白起在旁看了一会对廉颇小声道:“廉颇兄,看这地形和战场态势,好像是当年齐魏两国的桂陵之战。”
“白起兄弟,好眼力,正是桂陵之战。”
牛翦与乐毅早已融入到两人布置的战场之中,对廉颇和白起的谈话根本毫无反应。
乐毅道:“牛兄掌魏军,如此缜密,我真难有可乘之机,如今你已成功回援本土,我齐军反而劳师远征,粮草供给处于劣势,看来你胜算颇大啊。”
牛翦笑道:“乐毅你少来这套,看你行军诡异,一定留有后招,我看你就快出狠招了。”
“哈哈哈,还是牛兄明白我,我可来了哦。”
两人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呼。白起、廉颇也看得如痴如醉,频频叫好。时辰已至正午,四人都没知晓。还是孟祈为四人送去了午膳,道:“看看你们,一玩这个总是不记时日,真拿你们没办法。吃点再玩吧。”
四人上来就是一顿猛吃,吃完了马上继续,孟祈也只能是连连摇头。
等孟祈再来时,已经天色发暗了,可牛翦和乐毅还是未分胜负,孟祈对众人道:“各位大小将军,该进晚膳了吧,明日再玩不成吗?”
乐毅见孟祈有些不悦了,连忙道:“对对,我们得听孟祈的,明日再玩,明日再玩。来,大家散了吧。”
“好,好。”于是大家一哄而散。
牛翦跟着孟祈到自己帐中进晚膳。正吃着便对孟祈道:“祈妹,等下你再帮白起看下伤势,他过几天就要和我一起启程了。稳妥起见,你再仔细看一下。”
“好的,大将军,小女子领命。不过你不会是支开我,自己还去那参详吧?”
“看你说的,我真是为白起兄弟着想。”
“行了,你只要把晚膳吃完,我也不管你了,以前你一个人总能在那里呆半天,我真是服了你了。”
牛翦也会心笑了。
孟祈到白起的帐中,发现自己给他备的晚膳早已经一扫而空,碗盘丢在案上,人却不见踪影了。孟祈也纳闷白起又到哪里去了。
牛翦用完晚膳,果真又去沙盘那里一个人细想之后的战法。但进帐后发现,有一人早已经在沙盘旁静静深思。那人正是白起。
“白起兄弟,你可比我还性急啊,哈哈哈……”
“噢,牛大哥啊,小弟被两位兄长的战法所深深折服。但刚才我猛然想到一个问题。”
“哦,白起兄弟有何想法。”
“按两位大哥白天所战来回,如果算在真实时日,恐怕已经打了整整一年了。双方各有近二十万大军。两国的存粮恐怕早已见底了吧。”
牛翦被一语惊醒,顿时惊道:“真是这样,我们怎么都没想到,还不断从国中生出粮食送往军中。我们只把它当成了游戏,关注所谓战场的胜负,却忽视了国力所限。”
“以白起看,如果两国真的打成这样,那双方都是输家,耗费巨大国力,却都未达到目的,只是便宜了其他国家。”
“的确是这个道理。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两国的国君该如何决断呢?”
“两个选择,一是议和罢兵,二是硬打下去。”
“还打下去恐怕不智吧。”
“白起以为,国家发动战争就必须有所斩获,或夺敌领土,或败敌大军,要不然发动战争就毫无意义,只是空耗国力的愚蠢之行。当然以现在这种态势,两国统帅必须用狠招逼敌决战,以最快时间结束战争方为上策。”
“没想到白起兄弟对战争的思考能从战场对决的胜负中解脱出来,而从整个国家得失的大局来思虑,果真不凡,在下不如。”
“牛大哥,我只是信口开河,在行家面前献丑。哪能和你这身经百战之将相比。”
“不,白起兄弟,不是我夸你,我与你相处,总有一种感觉,怎么讲呢。就是你对战争有一种天生的感觉。如果多经历几场战阵,我相信你的成就一定在我之上。”
“牛大哥,你真是太抬举我了。对了,牛大哥,我们都已经了解国家不能承担长期战争之负。不如我们把这一局对完,如何?”
“也好,你也快回秦了,以后恐怕就难有这样的机会了。那我还是用魏军吧。”
“那我来用齐军。我们如果行军出战的回合算起来超过一个月就算双方都输了。”
“对,应该这样。你先来。”
“那就请牛大哥赐教了。”
两人一来一回攻防起来,但因为有时间限制,两人每调动一次都会考虑很久。
而另一边,孟祈在营中寻找白起不获,即刻想到白起或许也去了对阵沙盘那里,于是也来到帐中。见到牛翦、白起两人,孟祈笑道:“看你们,就是兵圣孙武见你们这样专心研习都得敬佩三分。”
白起道:“孟祈姐,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孟祈道:“看你样子,伤势无碍了,我也放心了。我看你们今日不分胜负是不会去睡了。我去为你们备些宵夜。”说着便离开营帐。
牛翦对白起道:“白起兄弟,你进兵时大开大合,毫无保留,比乐毅用兵还要狠,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牛大哥,小弟是这样想的,这场仗拖的越长,对国力消耗就越大,既然国力已经无以为继,那就必须从速决战。当然破绽或许也会很大。刚才大哥已经抓住我的弱点,正处优势,我看你胜算很大。”
“战场瞬息万变,不到最后关头胜负实在难料,更何况像现在你我都是孤注一掷,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啊。来,我们继续吧。”
“好。”
于是两人又继续对阵下去,又过了良久孟祈端着夜宵来,之后便在一旁观看他们对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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