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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芸被我惊得目瞪口呆。
“什么?天哪!你已经完事了?”
我点点头。
“那就没救了啊!”
“那我该怎么办?”
“跟谁啊?陈文非?他人呢?”
“我把他赶走了。我们分手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霸王硬上弓?”
“是我,我霸王硬上弓。”
贾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又分手了呢?”
我心里面有东西在垮塌,什么都不想再说了。贾芸急得团团转,我就是打死也不再说一句话。
不知道离开我的时候陈文非是怎样的伤心欲绝。我在贾芸家躲了两天。沈磊带着陈文非来贾芸家找我的时候,我几乎是跪着求贾芸帮我撒谎才躲过去。贾芸对我恨得咬牙切齿,却还要找同学打听事后怎么避.孕。
两天后,我形销骨立的又来到了D大经管学院。我这次来找的人不叫杜鸿阳,叫郑凯。
我找到辅导员办公室,居然碰到了那个比尔盖茨。他坐在办公室里忙着整理东西。我像个幽灵一样无声的站在他面前,他突然抬头吓了一跳,“你有什么事?”
“您是老师还是学生?”
“我刚留校的。你有什么事?”
“我来打听一个人。”
“哦哦哦,对了,你有一次在阶梯教室问过我,对吧?你头发...”他指了指头,意思是我发型变了。
学经济的记性就是好。我点点头,“这次我想问一个叫郑凯的?”
“郑凯,是我们院的。”
“他宿舍在哪儿?”
“可是他已经办完离校手续了。你看,这儿。”
他手里整理的正是一叠盖着公章的就业协议。
“我可以看一下郑凯的吗?”
比尔盖茨迟疑了一下,说,“他没有交就业协议。他是要出国读研。”
“那他的家庭住址呢?联系方式呢?”
比尔盖茨叹了口气,“你到底是他什么人啊?他前两天订婚了,你不会是小三吧?”
我虚弱的笑了笑,“我是他的债主。”
比尔盖茨摇了摇头,“你这让我很为难啊。要是给了你,你去找他闹事,我就成奸细了,这样吧,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让他来找你。”学经济的都这样严密吗?
“我不想等。”
“唉,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行了吧?”
当着我的面,比尔盖茨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开始拨号,看来他们很熟,号码都是记在脑子里面的。
“喂...哦...是阎旭姐吧?我找郑凯。什么...哦哦哦...好的...什么时候回来...没什么事没什么事...祝你们旅途甜蜜...回来再联系。”
比尔盖茨放下电话,看到我面如死灰,十分抱歉的说,“不好意思,他们进海关了。马上去欧洲旅游。”
这是宿命?
“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可能就直接到华威大学商学院报到了。”
“谢谢了,打扰了...”我茫然的走出了办公室,又折回去问比尔盖茨要了一张纸,写下一串号码,“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他回来了,请打电话告诉我好吗?”
到了楼梯口,郑凯追上来,“你没事吧?我把他QQ号给你吧。”
这是我最后一条线了。拿走了他的QQ号,我出来后找了最近的一家网吧,申请了一个新的QQ号。查找。看到了他的昵称:unforgivablesinner(不可原谅的罪人)。这个在别人看来矫情的名字让我有了些许安慰。也许,他对我心存愧疚。看到了他的头像,一个永不转身的背影。个性签名:这家伙很懒,什么都没留下。点击添加好友,在添加请求框里,我填上:是我,梅梓培。
在后来很长的日子里,我每天更新签名,一点一滴,写着无处寄的相思。可是,从来就没有收到回复。真是让人抓耳挠腮无可奈何。
那天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理工大的。经过鞋店,看到李阿姨在那里忙,我竟然招呼都没进去打一个。
回到宿舍吴琪吓了一跳,“你这两天跑哪里去了?有个叫陈文非的男生来找过你好多次。”
我摇摇头,爬上了上铺。
吴琪递上了一个纸叠的豆腐干,说,“这是那个陈文非给你的信。”
我塞到枕头下开始蒙头大睡,感觉好困,好像欠了一辈子的觉。那个梦又开始了,迷雾重重,遍寻不着,我拼命找拼命喊拼命跑,总是找不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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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暑假了,我关掉了鞋店,送走了李阿姨,这回是真的关门了,不会再开了。感觉好累。杜鸿阳,不是,是郑凯,又一次去到我够不着的地方,我还是安静的等着他回来的那一天。当眼睁睁的看着他和那个女孩订婚,我知道我的一切努力都不会有任何结果了。但是心底的谜团越滚越大。我一定要解开。
家里买了新房子,在穿城而过的小河的河岸上,真正的水景房。小城没有化工企业,就在城外河段有几家水泥厂,暂时还没有影响到河水的颜色。虽然河面经不起细看,但远远望去,绿柳成荫,清波粼粼,还是有些意境。
我不再需要去鞋厂帮忙,每天,我就端杯咖啡在阳台上发呆。神经绷了好多年,现在只想看景发呆无欲无求。我把手机留在了学校,跟那个一直没有勇气打开的豆腐干封在了一起。我负了陈文非。当杜鸿阳穿越时空突然出现时,我原形毕露。原来生死相随的感情依然擒攥着我。既然这样,我何必再把陈文非留在身边日积月累的伤害呢?我把自己给了他,作为可耻而荒唐的补偿。也许那是对他更大的伤害。对不起。
妈妈在阳台上养了花种了石榴树。难得田老板忙里偷得这些闲,花花草草还算茁壮。有成群结队的小鸟在树枝里上蹿下跳。我感觉奇怪,竟有这么小的鸟儿,在那样一棵小小的树上竟然能追逐打闹起来。天与地,多少空间,多少生灵,各得其乐。想起陈文非为我写的歌,我苦笑,怕是又要错过一个绚丽的季节。
哥哥交了个女朋友,在跑车的过程中认识的。在我的印象中,跑客运的都是风尘仆仆灰头土脸毫无浪漫可言。我哥居然邂逅到了他的爱情。那女孩叫王丹丹,比我还小半岁,从职高毕业后赋闲在家,阴差阳错坐了我哥的车,对我哥哥一见倾心。也许跑车的风尘在一个人的眼里看来是不清洁,在另一个人眼里看来就是一种沧桑之美。王丹丹没事就去坐我哥的车,渐渐熟络,发展到后来带吃带喝带礼物。再后来就水到渠成,夫唱妇随,风雨兼程,一个卖票一个开车。半年后王丹丹干脆搬到我家住了下来。家里多了一个人并没有引起我太大的注意,很久以前我就不再咋呼鸹噪,没必要说话时永远保持沉默,我哥的女朋友竟然有些怕我。我们家的食物链又多了个垫底的。
闲散的日子过得没有时间概念,提醒我的是身体发生了些许变化。不知不觉,胸部膨胀了几分,晚上开始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这是怎么了?一日在街上无意中看见一个拖鸭子的三轮车,一只半死的鸭子倒挂在车尾,嘴壳上挂着粘液,走一路滴一路。一阵恶心汹涌而至,一发不可收拾,见什么都想吐。
第二天,家里来了两个小孩,我妈妈客户的小孩,说是来找我学英语。好吧。我架了小黑板在阳台上教他们Excuseme.Isthisyourhandbag?Pardon?...恶心的感觉一轮又一轮的袭击我。上十分钟课跑厕所干呕五分钟。两个小朋友很贴心,梅姐姐,怎么了?要休息吗?
我隐约感觉到出了什么问题了,贾芸事后给我的药没有起作用?为什么这么倒霉?晚上我又在厕所干呕一阵出来之后,我哥女朋友王丹丹跟着我进了卧室,她迟疑了一下,问,“是不是怀孕了?”我一脸苍白,无力的点了点头。
“我有朋友在妇幼保健医院,我明天带你去找她。”
“嗯,谢谢,”我报以感激的一笑,“但是...能不能帮我保密?”
“这个肯定的,你放心吧。”
也许是急于跟我搞好关系吧。但我真的很感激她。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来到了妇幼保健医院。王丹丹的朋友是个护士,把我带到一个中年医生那里。未婚先孕在妇幼医院医生的那里应该是最司空见惯的事了吧。医生面无表情,问了几个例行问题,什么时候来例假的,有男朋友吗,吐了几天了...然后都没问我要不要留着,直接就开单子让我去做人.流。我小心翼翼的问,“疼吗?”医生叹口气,“刮肉啊,你说疼不疼?”
我打了个激灵,恐惧感没顶而来。可是,这孩子能留着吗?我妈妈的脸在脑海中浮现,能求她不打死我吗?与其被亲妈打死,不如在这里死掉。刚想到这里,我眼泪就冒了出来,我也是亲妈啊,我要杀死自己的孩子!
天与地多少空间多少生灵各得其乐,可是我体内的生命根本没机会看一眼这个世界。
“现在哭也没用了,你还在读书吧?去做吧,等做完了好继续上学。以后小心点。”医者父母心。
就这样,几乎是马不停蹄的我就上了手术台。冰冷的手术台,冰冷的器械,我就躺在那里被切割,疼得死去活来,眼泪刷刷的流,咬着牙,一声不吭。这个世界太荒唐,宝贝,原谅妈妈...
医生完成了手术,消毒摘手套,我在王丹丹的搀扶下出了手术室,下一个嘤嘤哭着的女孩进去了,躺上了手术台。铁打的手术台,流水的苦命女。
之前排山倒海的恶心感戛然而止。回到大街上,满街都是生龙活虎的年轻女孩。不怀孕真好!
腹中的痛连绵不绝,下午我继续给两个小宝贝上英语课。豆大的汗顺着面颊往下滴,朗朗书声,回荡在小区上空。
晚上,躺在床上,我终于可以好好的哭一场了。可是,流不出眼泪了。如果恋爱是场战争,女人永远没有赢的时候。无论攻还是守,我们唯一的装备就是自己,输不起。
这次我输给了谁?陈文非?我欠着他的,不忍心去恨他。我把帐算到了杜鸿阳身上。
暑假结束返校时,进D市时,“凯旭地产”的牌子开始在空中巍峨闪耀。我冷冷的看着。这一次,我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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