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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已知的岁月。
寒冬,又见寒冬。天上天下一片银白,几无杂色。
一阵风吹了过来,吹得披风飒飒作响,吹得地图成团成皱。脚上的靴子已烂掉了三双,脚程更是有一年之久。苏幕抿了抿干瘪的嘴唇,但没有停下步伐。
他是个能吃苦的人,他也有着先苦后甜的贱命。想当年为了从自己师父那里继承下世纪大盗的名号,他吃了整整十年的苦。虽然最后只风流了几年就莫名其妙的穿越时空了。
而现在这些挫折对他来说更是微不足道,因为他有了三个大仇要报。一是苏老头和六幺的命,二是自己留的血和汗,三是浪费了一年原本已计划要大肆风流的时间。
为了报仇,他已经琢磨了足足一年的“狮子击象”。虽然早已比以前厉害很多,也比大多数人都厉害,但除去范无咎不说,他始终觉得自己就是连苏过庭也比不过。
为了报仇,他只能上山。尽管这山不知道在哪,但他却自信能找到。
凭着“烽烟卷轴”上的地图,苏幕找了足足一年的时间,而现在苏幕觉得自己已离得不远。
眼前是荒道,一条绝无人迹的荒道。荒道的尽头是目光可及的悬崖,而“烽烟卷轴”上的地图就只到了这里。
苏幕已来到悬崖前二十三次,也看了二十三次地图,更骂了苏老头二十三次,但路真的就只到了这里。
这一次,他又很快地到了悬崖前,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停下。随着一声“去你娘的,死就死吧”的话音刚落,苏幕直接就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他是个执着的人,而当眼前只有一条死路时,他也会豁了命走下去。
幸运的是,苏幕很快地就走完了死路。死路之后,便是生路。也不过是一睁一闭的功夫,只隐隐感觉到一道闪光。等苏幕再张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已安然无恙地站立一座城池前。而此时在其身后,哪还见得什么悬崖峭壁。
“奶奶的,这苏家的老祖宗真是够绝的。要不是被逼到绝路或者像老子这样英明神武的人,谁敢从那崖上跳下来。”
待确认眼前和自己的真实后,苏幕忍不住破口叫骂道。
而就在这当口,却听眼前城池大门开了,一个小老头探出了头。
“嘿嘿,想不到竟还有人从这边过来,一天连着两个,真是稀奇。”
“小伙子,怎么这么年轻就想不开跑来跳崖啊。”
老头前半句是自己随口唠叨的,而后半句却很明显是对苏幕说的。听得这番言语,苏幕虽然还未回过神来,也未能明白眼前之人为何会知道自己是由悬崖上跳下来的,但一见有个模样亲切的老头搭理,当下也是立即礼貌有加的胡扯道:
“老先生误会了,小子我是根据一副地图,自己走过来的。”
苏幕的这般回复,使得老头不由一愣,接而哈哈一笑道:
“走来的?哈哈,你们这些小年轻真有意思。刚才有个比你早到一会儿的小姑娘也是放着好好的前门大路不走,由后门进来,说是自己天生喜欢抄小道。照理说,你们应该是不知道悬崖边上布有阵法的,可居然还敢跳下来。就这份胆量,已不是常人能有。”
老头一副啧啧称奇的模样,而苏幕本来听老头说有其他路可以到达这座城池时,心中是立刻对苏家老祖苏洞仙整出这么一个磨人的考验,真心的深恶痛绝。但一听在自己前面还有一个女的比自己先一步从崖上跳下。这不禁让其大为惊奇:
“老先生过奖了。您说在我之前已经有一个姑娘先我一步由悬崖上跳下来了?”
苏幕愈发的疑惑。要知道他自己可是足足踌躇了整整二十四天才决定从悬崖上跳下来的,而老头口中所说的女子,他在这二十四天里可是连见都没见过。
如此,那便是这女的一到这悬崖之上,没多作犹豫,就一跃而下了。这种比汉子还汉子的胆量,顿时让苏幕肃然起敬,甚至有了希望见见这位女中豪杰的想法。
“没错,这小姑娘现在还在老朽那里作客呢。你们这般拼命来到天缺城,应都是想拜入太上宫之人。如此也算是不小的缘分,小伙你要不要也到老朽的寒舍歇歇脚,到时候也算和那姑娘有个伴。”
老头颇是好心的建议道。此言一出,也立即让苏幕有种出门遇贵人之感。此时的他完全察觉不到眼前老人的半点恶意,再加上他自己也很想见见那个比自己还胆大的女人,于是连忙答应了下来:
“实不相瞒,小子我初来乍到,也着实没有落脚的地方。老先生既然有此美意,那就有劳老先生招待了。小子苏幕,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哈哈,老朽褚叔才。也算不得什么招待,只是老朽和夫人也是很多年没见过从城后门来的客人了。”
老者呵呵一笑,摆了摆手,招呼着苏幕进了城门。
进入城里后,城中奇景豁然映入眼帘。热闹自不必说,最为令人震撼的是城中建筑。每一处高楼皆是由前所未见的材料建成,虽然不知楼房是用如何巧夺天工的匠术构成,但却是真真正正的存在。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好不壮观。
褚叔才的住处,进了城后门就是。在城中的最角落,是那种最不起眼的小楼。褚叔才引苏幕进入到自己的住所后,两人便在小楼客厅内坐下。
之后,褚叔才还叫来了自己的妻子褚老太与苏幕认识。褚老太也是个热心慈祥之人,连忙招呼苏幕喝茶,喝的是一种沁人心脾的香茶。虽说在这城池之内,应算不得名贵,但对于苏幕来说,却是珍稀无比。
褚叔才招呼了一下后,就让苏幕先自饮茶,然后自己上了二楼,去找那与苏幕用相同方法来到这仙门城池的姑娘,想要介绍给苏幕认识。而褚老太在乐呵呵的说了几句后,也起身去准备待客的家常美味。苏幕看着热心肠的两个老夫妇,万想不到自己初到这陌生的地方也能有此美遇,心中暗呼吉人自有天佑,不由接连呷了好几口茶水。
过一会儿,听得脚步声响,接着见得小楼上走下一个女人。是一个美得让人心醉的女人,女人宛若悬崖峭壁上一朵刚受过雨露的玫瑰,美得神秘,美得朦胧。
女人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有着淡淡春意的绿衣裳,而她的容颜却比春天还美。女人的体态轻盈,但她的身材看起来又是那么的凹凸有致。
苏幕早已见识过凌素秋的美,也觉得眼前的女子和凌素秋着实难分高下,但他却不自觉地从心底里发出了喜欢与赞美。苏幕不由自主的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招了招手道:
“呦,你好。”
此时,女人刚下了梯子,但却似乎是听到出乎意料的话,不由抬头仔细看了一眼苏幕,继而轻声问道:
“公子这话可是在跟我打招呼?”
女人说出话时的姿态和方式,一字一句,由内而外的,都显得那么的大方得体。
“不错,而且还是跟美女才会用的方式。”
苏幕淡淡一笑,回道。
“哦,那如果不是美女呢?”女人接着追问道。
“那就用‘你好,美女’。”
“看来公子喜欢说自相矛盾的话。”
女人皱了皱眉,眼波流动,但话依旧的温声细语,不疾不徐。
“不,我只说真话和假话。我说你漂亮是真的,而我用来打招呼的则是假的。”苏幕又解释道。
“听褚大叔说,公子也是从悬崖过来的?”
女人也不再与苏幕在容貌的话题上纠缠,话锋一转,又开始由楼梯间缓步走下楼来。苏幕当下也识趣,继续接道:
“正是。不知道褚老为何没跟美女你一起下来。”
“褚大叔正在为公子准备住所。他说公子是一个视生死如无物的性情中人,就想让我先下来与公子认识认识。”
女人说出这话时,人也走到了苏幕面前,接而体态端正地在苏幕桌前坐下。
“嘿嘿,视生死如无物?本来我也觉我自己是。我虽然在悬崖上徘徊了二十四天,但最终我还是跳了下来。可听说了美女你后,我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懦弱得可怜。”
苏幕干笑了一声,颇为羞愧道。
“公子过谦了。生与死之间,活着总是会比死来得有趣,是人都难免会做一番挣扎。”女人淡淡说道。
“但姑娘就没有,至少应该没像我挣扎得这么久。难不成姑娘你是神仙?”苏幕双眸直愣愣地看着刚坐下的美女,好奇之情溢于言表。对于苏幕的正视,女人也无丝毫害羞之感,莞尔再回道:
“公子误会了,我只不过信任那个告诉我可从悬崖上跳下来的人而已。”
“原来如此。”苏幕这才有些恍然。
“看来没有人告诉公子那个悬崖是可以跳下来的。”此时,轮到女人疑道。
“哦,不,他说了。只是他自己也没来过,所以我不信他。”
经这话,苏幕眼角不禁蕴着泪光,一时间忽然想起了苏过庭对自己的好。
“哦,在下苏幕,不知道美女你怎么称呼。虽然书上说行走江湖一般不轻易透漏姓名,尤其还是女孩子。不过你说一下假名,我也还是会很高兴的。”苏幕又接着说道。
“呵呵,公子说话的方式真是有趣。青珂,董青珂。”
“青珂。看来真是人如其名,人漂亮也就算了,连名字都要这样酷。”苏幕一副自言自语的模样道。
“公子说笑了,看公子说的话似乎与寻常人有所不同。不知道公子是从哪里来的,是否你们那里的人说话都如你这般有趣。”董青珂淡淡笑道。
“这个嘛。嗯,我来自一个自以为很自由很进步的地方。而我来这里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想看看还能不能再回去看看。”
苏幕看似满口胡言道。而在他说完这话时,褚叔才也从小楼上走了下来,褚叔才脸上仍挂着笑,人走到楼梯间时,便开始笑谈着苏幕和董青珂缘分很深。
过了一盏茶时间,褚老太已忙活完毕。在两位老人的关怀备至下,苏幕也在当晚正式在褚叔才的住所住下。
如此过了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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