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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昭仪看似求情,实则却是在威胁,提醒对方白术已经在入宫的路上了,让其好自为之。
御医白术对猗兰馆中所发生的事情十分了解,更因为萧容的关系,在皇后面前为她们隐瞒了不少事情。若是当真被招进宫来,查问之下说出了实情,这猗兰馆上下恐怕都得赔上性命。
可她始终是过于小瞧了纪如谨,总以为就是个小小的掌事宫女而已,总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随便吓吓就会服软。更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的偏袒,根本不在乎她这个昭仪。
“奴婢身份低微,怎敢狂妄大胆,给陶昭仪定罪!”纪如谨作出决定之后,立即跪拜在地上,诚恳的开口回道。既然皇上这般说了,那肯定早有了想法,她只需要将其引出即可。
“她那般伤你,不恨吗?”皇上淡然的看着她。
纪如谨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对于入了宫的女子来说,天地的大小,就已经局限在了红墙之内。不管是仇恨,抑或是情谊,都会被放大。陶昭仪也只是误会了吴才人那事是奴婢所构陷,这才恨上了而已。可今日若是解释清楚了,自然也就好了。”
“你怎么还替她求上情了?”皇上眉头微蹙,有些不解的盯着她问道。
纪如谨勉强笑了下,扯动了脸上伤口,鲜血又渗了些出来。“皇上心中其实早有定夺,奴婢说再多也是无用。”
正在等着她答话的皇上,表情微微滞了下后,笑着点了点头。
而后,他将双手举到右侧肩头附近,使劲拍了几下手掌。柳林深处立即出来了十多人来,领头的正是太监张敏,而他身后则是手持金瓜的禁卫力士。
上前跪下施礼后,他沉声问道:“奴才参见皇上。”
“张敏啊,传朕的旨意下去。陶晓婉降为贵人,从今日开始终身禁足于寿安宫。”皇上轻描淡写的说道,却已将陶昭仪今后的命运彻底给毁掉了。
终身禁足之后,她就再不能出自己宫门了。而旁人若是未得上殿允许,根本不准前往探视或者请安。至于宫女太监等,更是当即就会被剥离,再无人会服侍她了。
从皇上开口下旨的那刻开始,与其说她还是个主子,却已经是连宫中寻常婢女都不如了。
张敏沉声应道,躬身告退去拟旨了,离去之前,他看着纪如谨微微笑了下。那微笑不曾变过,如那日在紫荆关的时候,看来他早预见了今日的情形。
他刚走出两步,却又被皇上唤了回去,贴耳小声嘱咐了几句后,这才让他赶紧去办。
张敏领了旨意就赶紧去处理,正要出柳林的时候,他却看到了皇后、贤妃等人领着后宫众人浩荡而来,赶紧跪在路边,高声唱道:“皇后娘娘驾到,贤妃娘娘驾到!”
唱了这两人名字之后,他就闭上了嘴,低头跪在路边不发一言。等众人走过之后,立即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往御书房方向去了。
皇上见六宫之人皆来了,不等她们近到身前,立即唤过两名禁卫吩咐道:“立即将纪如谨送到御药房去,若是不能让脸伤消肿,就让那帮整日只知道开什么温补药的御医给朕滚出宫去。”
禁卫当即领了令,护送着纪如谨快步离去。
正在二十步开外的贤妃见势不对,快步越过了皇后,冲上前来,却也只能看着禁卫们护送着人离去。当即就有懊恼了,却也不敢对皇上发火,只好嗔怒道:“皇上,你怎么让那女犯给跑了呢?”
皇上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应对,若犯错的孩童被母亲发现了,转而看到处于呆傻状态的陶晓婉,猛然应道:“犯人不是还在这里跪着吗?怎么就说是朕让人跑了呢?”
他明知故问般的装傻,加上看贤妃的那眼神,都让众人心中明白。她们这辈子是别想在宫中感受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美妙了。不管贤妃犯了何等错误,皇上肯定会赦免,她们如何争得赢。
“小婉妹妹,人呢?”贤妃大声问着跪拜在地,表情当真若个痴傻女子的陶昭仪。
陶晓婉从那浑浑噩噩的状态中猛然惊醒,看清楚了眼前人后,泪水再度从眼眶之中涌出,而后大声说道:“贤妃娘娘,你要救救妹妹啊。皇上已经让张敏去拟旨了,妹妹被降成贵人了,而且还被勒令终身禁足!”
贤妃大惊失色,转头盯着皇上,开口问道:“皇上,这可是真的?”
“这个……确实如此。陶晓婉至宫规于不顾,
目无姐妹之情,唆使侍女小秀伤人,竟意图取人性命。朕不取她的性命已经是宽容至极,兰儿可是觉得不妥?”皇后说话的时候,眼神盯着远处的柳林,并不与她发生交际。
贤妃柳眉倒竖,当真是恼了,跪在地上说道:“皇上,你为何如此听信那女犯的话?难道臣妾的话,在你心中一点都不重要了吗?”
说话之间,她眼圈就已经红了,大颗的泪水在眼眶之中滚动着。“当真是新人胜旧人,现在就连一个小小的掌事宫女,都敢欺负到臣妾身上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能想象平素傲狂至极的贤妃也会有如此撒娇的小女儿形态。
“好了好了,朕在这宫中,只在乎你一个。”皇上无奈之下,不顾九五之尊的身份,竟然屈身想要去将她扶起来。“赶紧平身吧,这地上还未干,当心湿气浸了体。”
贤妃扭了扭身体,躲开了他的手,带着哭音说道:“臣妾不起来。皇上看来已经忘记了当日誓言,不若就让臣妾接着跪下去,湿气浸体算个什么,明儿起来就死掉才好呢。”
皇上无奈之下,只得松了口。“好好,朕就允了你。起来说话吧,究竟又是什么事情?”
他明知道这些人就是为了纪如谨而来,却还是专门问上两句。
“皇上,臣妾这个可怜的妹妹啊,带着奴婢小秀在湖边散步。女犯纪如谨撞见之后,竟然不思行礼。小秀气恼之下,就出手责罚了几下。”贤妃抹着眼泪,带着哭音说道。“却不曾想到,锦衣卫百户关铁山遇见之上,二话不说,上前就砍了小秀。”
“若不是臣妾等人到得及时,小婉妹妹恐怕也会遭殃了。”
皇上平素就知道她说话爱夸张,不过既然已经应了,就不能再反悔,毕竟是九五之尊,只好大声说道:“关铁山,滚过来!”
关铁山大步上前,落脚沉稳有声,而后跪在他身前,恭声说道:“末将关铁山,参见皇上!”
“贤妃所说可是真的?”皇上盯着他,身体微微前倾,开口问道。
关铁山抬起头,抱拳答道:“回皇上的话。末将只看到陶昭仪发了癫狂癔症,小秀情急之下意图伤人,这才被末将所杀。”
“朕就说有误会嘛,都是误会。”皇上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将上身站直了,大松了口气。“既然陶晓婉得了癫狂癔症,为免再伤人,禁足也是应当了。”
“皇上明察秋毫,臣妾等人佩服!”皇后立即领着几人应道。
不过,六宫大部分人却依然站着。等她几人起身之后,纷纷跪到了地上。“吴才人冤枉,陶昭仪冤枉,请皇上明察,重审凤栾被惊案,以及其中藏着的私运贩卖宫中物品案。”
“这又从何说起?”皇上这下就糊涂了,转而看着皇后,说道:“皇后,你给朕解释一下。”
皇后只等将不久之前吴才人那事情详细讲了出来,包括了吴媚控告猗兰馆上下,勾结锦衣卫百户关铁山,私运宫中物品出去贩卖的事情。
“关铁山,你可知罪?”听完之后,皇上脸色也是微变,冷声问道。
关铁山依然抱着拳,虽然还跪着,可腰板却笔直立着。“回皇上,末将不知犯了何罪!”
“皇后、兰儿,你们可有什么物证啊?”皇上暗自笑了下,这个关铁山最是知道他的心意了。而后,转头问向了皇后与贤妃两人。
贤妃立即让梁芳再度将药渣送上去了,说道:“这些都是从猗兰馆的污物之中搜寻而来,月前荣贵人的生病,根本就是装的。臣妾建议,今儿就将她们一并治罪!”
“私运宫中物品出宫贩卖是其一,私自炼制丹药是其二,无辜构陷吴才人是其三,以下犯上伤害陶昭仪是其四。”
“证据确凿,求皇上定夺!”
皇上盯着梁芳手中捧着的药渣,细细分辨了其中几味药,却突然心痛起来了。莫名心痛过后,他当即恍然大悟了。这些温补的药,确实不会是萧容所服用,推理算来,当是受了箭伤后的纪如谨给用了。
这般想明白之后,他立即就明白这药渣实在算不得证据,更不要说上面的药方残片了。
“证据含混不清,可有证人?”他开口问道。
贤妃愣了下,不知道皇上为何这般说,却还是准备开口应答。
恰在此时,就见汪直满头大汗的跑到身前,附耳对她说了些什么,惊得她脸色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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