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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清晨的阳光漂浮着尘埃,落叶已经满城,悠扬的北风让人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冰凉。
娃娃擦擦嘴角的口水,伸手推开凌晨压在自己身上的臭脚,慢慢睁开眼睛从冰冷的城墙爬起来。场面壮观啊!凌晨与梵汐衣衫凌乱的抱在一起呼呼大睡,老头子已经不见踪影,娃娃抬起稚嫩的小手遮住自己好奇的眼睛,挡住了这种少儿不宜的壮观场面。
娃娃伸腿踢了梵汐一脚:“喂,快醒醒,太阳晒屁股了都。”
“嗯……?”梵汐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嘴角的口水像晶莹的蚕丝滴落在地,梵汐擦擦口水神情恍惚的问:“怎么了?”
“画面太美,娃娃不敢看……”娃娃瘪嘴伸手指了指凌晨,又赶快收回来遮住眼睛。
当梵汐回眸望向身后,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和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传递到了塞因的每一个角落。城墙下的守卫还以为这叫声是敌袭的信号吓得长枪都没拿稳,又赶紧捡起兵器往军营里面跑。
“大……大姐,我不是故意的,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我还以为我抱的是娃娃。”凌晨欲哭无泪,再看看梵汐胸前那个脏手印百口莫辩,任由愤怒的梵汐把自己的耳朵拧成麻花。
娃娃听到凌晨的解释赶紧后退,目光盯着梵汐胸前的手印还一脸嫌弃的说:“被你抱着就惨了……”
“喂!你还在这里添油加醋!凌晨怒喝一声要扑上去要掐死娃娃,却又被梵汐拧着耳朵揪了回来。
梵汐冰蓝的双瞳像是有铺天盖地的暴风雪,她盯着娃娃怒喝:“你也不是好东西,你故意先叫醒我,然后自己在一边看好戏是吧?谁教给你的?”
娃娃心惊胆战的摸摸自己粉嫩的小耳朵,瘪着嘴说:“昨晚我起来撒尿的时候,那个被我们抢光了所有酒的老头教的……”
“报复!绝对的是报复,我们抢了他的酒他就陷害我,这个手印肯定是老头子弄得!”凌晨激动的唾沫星子漫天飞舞。
在旁边偷笑的娃娃突然想到了什么,嘴巴瘪在一起瞪着璀璨的大眼睛问:“今天的日期是多少?”
“今天?”梵汐翻着白眼伸出手指数了数:“好像是一月一。”
“啊!一月一!坏了坏了,我迟到了!都是你们害的,没事儿喝什么酒,我要去亚瑟一趟。”娃娃慌忙之下展开千万缕灵气,汹涌的穿梭在脚下,纵身一跃飞下城墙。
艾斯蓝的邻国亚瑟帝国今日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每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都会有些大大小小的传统节日,这是塞因这样的年轻帝国所羡慕不来的,亚瑟人热衷这种节日,就像他们热爱自己的国家一样,亚瑟人有着浓重的家乡情结,他们恋根,世代守护着自己生命开始的地方。
千年前的今天,魔被封印在了魔冢,这一天也成为了亚瑟帝国的新节,抛弃曾今屈辱的记忆,是人族新的开始。新节本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却在千百年的演变下变成了举国同庆,这一天亚瑟人都会走出家门来到皇城,大概是青年才俊忍不住要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展露手脚,又或许是待字闺房的小姐春心萌动,总之新节已经不是一家之事。
那久远的曾今有这样一个故事,皇后耶律倾在这里化为传说里的【西风中女泣】,现在这个地方是亚瑟帝国皇家角斗场,亚瑟人热爱英雄,所以在角斗场东侧立着皇后耶律倾和她丈夫希博德·帝的铜像,两座铜像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仿佛是跨越了秩序的隔阂,终于是见到了彼此最后一面。
厢房内窗向南,阳光穿过玻璃照着木床上那张精致的脸庞,缪人睁开了冰雪双瞳四处打量,脑海中仿佛有千万只箭矢一起刺进神经,他用尽全力试图抬起放在胸前的手臂,却感到从未感受过的沉重,灵海已经被粘稠的黑暗之力占据,瑟瑟发抖的第二本源星辰之力被排挤到死穴。
“还是不能动用黑暗之力吗……看来速度要加快了。木槿,沧澜,曜金……”缪人呼出一口浊气,手臂上青筋凸起终于移开了手臂从锦被中爬起来。灵鸟双翼下的绒毛做的锦被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床尾的地方放着一座大笨钟,随着机芯缓缓旋转着发出沉闷的声音。
“你醒了?”
缪人正调整着灵海内狂躁不安的黑暗之力,并没有惊讶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窗前的紫衣男子,缪人轻轻侧目望着他:“是你救了我?”
紫衣男子绕过木窗走进房内,伸腿用脚尖拉出方凳坐在上面,一手拿过茶杯一手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才慢悠悠的开口说:“救人?我才没那么无聊,是我妹妹救了你,昨天她见你昏倒在路上随便把你带了回来。”他说。
缪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从床上走下来,突然小腿一软,一个踉跄又跌到床上。紫衣男子笑了笑说:“你别着急,大夫说你至少要休息十天半个月。话说你身上那些伤疤是怎么回事?每一条都足以致命。”
缪人没有回答,却有连绵不绝的鞭炮声一直在耳边响起,他抬起头从窗外看到屋檐下的灯笼,侍女和家丁正忙着满院子挂灯笼。缪人迈步走出厢房,回头又问:“有喜事?”
“嗯?”男子抬起头来看到了缪人望着的灯笼笑了笑说:“算是吧,亚瑟每年都搞得大张旗鼓的新节。”
“新节么……”缪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当年魔被封进魔冢,本该心怀感激的人族竟然把希博德·帝和皇后耶律倾唯一的儿子驱逐出境,如今却在这里假装慈悲的纪念他们,不觉得可笑么……”
“什么?”男子面露惊容:“希博德·帝还有后人?”
“没了,在肮涨污浊的人世死光了,当年舍弃了自己的生命拯救了最后的人族的皇后耶律倾连最后的血脉都没留下,还真是对人族的讽刺。”缪人摇摇头回望了男子一眼,转身走出这座小院子。
亚瑟第三贵族的艾腾文家族,缪人望着金色的古堡轻笑,晶莹的白发在阳光中闪耀着,沾满了缤纷的落英。古堡旁边生长着高大的榕树,浓密的树冠像一把绿色的伞,在青石围绕的土地上遮掩出一片阴凉,叶子间垂下的树须轻轻晃动。
“哎?你醒了啊?”榕树下拿着喷壶正浇花的女孩惊讶的看着缪人。她从花圃中走出来,像花苞样的粉裙随着轻快的脚步飘起,细长的双眉微微弯曲露出一抹动人的微笑。
“纳兹丽,到时间去皇城啦!”从城堡里面跑出来三个精心打扮的女孩,兴奋的喊着。
“哎?这是谁啊。”跑过来的女孩们在卡兹丽面前停下,一齐看着缪人的白发。“好漂亮……”
“那个……我们要去皇城参加庆典,你要一起来吗?”纳兹丽问他。
“我也去!”缪人醒来时看到的紫衣男子也跑了过来,还带着一脸兴奋的样子高举双手。
纳兹丽看着紫衣男子说:“哥哥,你是作为青年赛的选手参加吧?”
“什么啊。”男子瘪着嘴摊开双手说:“去了也早晚会输的,那么丢人的事情干嘛还要去。”。
“走吧,你会赢也说不定。”缪人淡淡的边说边走到了众人的前面。
城堡最顶层的百叶窗前的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透过模糊地玻璃看着缪人的背影面色凝重的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看到他就像陷进了黑暗的漩涡,即使在陛下身上都没有感觉到这种威胁……纳兹丽带回来的这个人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那一头胜雪的白发……”另一个男人擦去了窗台上的尘埃,在手指间碾捏,用阴冷的声音说:“那个两年前斩落布隆将军首级挂在旗杆上,让他死后依旧蒙羞的家伙!”
新节的皇城如往年一样已经人满为患,商人永远不会错过盛大节日大赚一笔的机会,于是叫卖声就在拥挤的人群里此起彼伏,不过最赚钱的还是各式各样的酒楼和旅店,新节一直会持续三天,千里迢迢敢来皇城的人都会加入房间抢夺战,于是有又大杀声此起彼伏。
“我说娃娃,这就是亚瑟帝国?比塞因繁荣太多了吧,连商贩都那么热情?”凌晨手里抱着顶到下巴的传单兴奋的东张西望,满城飞舞的彩旗也让他拔下一面。
梵汐白了凌晨一眼,显然对手印事件耿耿于怀。“亚瑟的政治经济中心就在皇城,所以看起来很繁华,而塞因的皇城只是政治中心,两者是没发比的,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懂。”
娃娃摇摇头,用棉絮堵住耳朵。这种拆台斗嘴的场面已经从塞因持续了一路,他已经对带他们来玩这个决定后悔万分。在他刚要离开塞因的时候,凌晨和梵汐就突然出现抓住他,在问清楚他为什么去亚瑟帝国之后,他们俩都举起双手要求带他们去。盛会什么的最热闹了,见识一下对成长有积极作用,这是凌晨给的理由。而梵汐的理由更加直接,因为盛会肯定美食琳琅满目。
“娃娃,你这么急着赶来亚瑟因为什么?”凌晨问。
“哦,是因为和家人约好了要一起来皇城,从跟着老师修行以后很少回家,只有新节才能和家人好好团聚,所以新节的意义对我来说并非只是个节日那么简单。”娃娃站在角斗场旁边凉亭的顶上四处张望着家人的踪影,凉亭下的梵汐已经成功用买来的美食将凌晨勾引的口水横流。
梵汐眨眨眼睛,冰蓝的双瞳像镶嵌在皇后耶律倾铜像上的宝石。
?“这样啊。”凌晨点点头朝着前方弧形的围城看去,既然是皇城,那么建筑都是想象不来的宏伟,像塞因的钢铁城堡一样。凌晨对宏伟的建筑物都没理由的来感,若不是没有诗人的风骚说不定也留下个千古名句什么的,他好奇的问娃娃:“为什么人群都开始向那里汇聚了,咦?大部分还是带着武器的年轻人。”
“嗯,这就是我来亚瑟的第二个目的了,新节每年都会举行青年赛,小时候已经和玩伴们约定好要在十八岁的时候打一场,还真是期待了好多年,今天终于到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记得这个约定。”娃娃也看着弧线的围城,像有一轮金色的太阳闪耀在目光中,儿时的记忆就像倒带一样在眼前过滤着。他呼了口气回过头,凌晨和梵汐动作一致的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他。
“你十八岁!”梵汐惊呼一声,连过往的路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停下脚步看着他们,她摸摸娃娃的脑袋说:“我还有五个月才十八岁,你竟然比我大,可是你怎么长得那么娇小啊?”
“你小声点!”娃娃气呼呼的对着梵汐大喊,又企图用犀利的目光杀死那些围观的路人。
路人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四散走远,却又忍不住回头打量一下娃娃,又难以置信的摇摇头,就是这种眼神让娃娃几乎抓狂的大叫:“我才不是娇小,我只是发育的很晚,很晚懂不懂?等我长高了你们都要这样看着着我!”
娃娃昂首做出一个抬头仰视的动作,又白了梵汐一眼。
“好啦,好啦,长得矮又不是错不用自卑的嘛。”凌晨也拍拍娃娃的脑袋,又被娃娃一巴掌拍了下去。
凌晨耸耸肩说:“我们也去看看那什么青年赛吧,娃娃的实力很强大不是么,应该会得第一吧,反正我也不一定能回去原来的世界,对这种相当于神的力量很好奇。”
“‘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意思?”娃娃仰起头疑惑的看着凌晨。
皇城的喧嚣不减,路人擦过自己的肩膀,踩了脚也没有一句道歉,因为脚太多,分不清踩了谁,也找不到是谁踩的。凌晨刚要开口时不自禁皱起眉头,每个人都有遗忘不了却想不起来的感觉,即使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依旧令心绪不宁。“这种感觉……好像在哪里经历过。”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定格在距离围城很近的地方,隐约看到一缕雪白的长发。
“怎么了?”梵汐发现凌晨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莫名紧张起来。从初遇开始很少看到凌晨会用皱起眉头这种表情,唯一的一次还是在塞因森林里,在黑袍人的暗金爪要割开自己喉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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