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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充满汗腥的空气里,随着拥挤的人流走进了那座高的不可思议的大门,嘈杂的声音“嗡嗡”的钻进耳朵,就像迷路的蜜蜂在脑海里盘旋着。
大妈提着菜篮子走进来,大叔扛着玄铁重剑走进来,老头拄着拐杖比年轻人还猛的扒开人群就冲进来,被派来维持秩序的士兵还没走上岗就被挤进汹涌的人潮中。
大妈一声惊呼就见菜篮子凌空飞起砸在了大叔脑袋上,大叔还以为有暗器袭来,拼命踮起脚尖要看看是哪路高手,剑柄却又推倒了拄着拐的老头。
亚瑟人对新节的热情近乎狂热,高潮在哪儿就挤到哪儿,不管是年近几旬都有用不尽的力气。
“早知道就不和娃娃分开了!走参赛者专用道多快!”梵汐刚抱怨一声,突然一个踉跄摔进凌晨怀里,白皙的手一把拽下了凌晨脖子上的琉璃坠。
“喂!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凌晨伸手要抢,却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没想到一转身就和梵汐隔开了十几个人。
梵汐朝着凌晨这边挤,凌晨朝着梵汐这边挤。亚瑟人有多强大,看这力道就知道,凌晨已经被老大爷犀利的手肘撞的鼻青脸肿。
“我不行了……”凌晨捂着脸大叫:“我们还是挤进去再说吧,这大爷太强大了,你可别丢了我的琉璃坠。”
“你说什么?大声点!”梵汐努力踮起脚尖却被越挤越远,她微微张开了红唇,眼眸中却有一丝闪亮的弧线在跳跃着。
这种不安……离开了凌晨的不安,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即使是处在无尽的喧嚣中,也要抓紧他才能安心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因为死亡边缘他那双暴怒的赤瞳,还是塞因城内他在耳边呢喃对父母的思念。可恶的凌晨,那手印分明是他自己盖上去的,自己却没有阻止,闭上眼睛享受着那个平静如水的夜晚。
参赛者专用的通道竟也开始拥挤起来,守卫已经制止不了乱闯进来的人,看来梵汐的想法和大多数人一样,这参赛者通道好走的多啊。
“哥!”纳兹丽紧紧攥着哥哥的手,怕被突然拥挤的人群带跑。
“妹妹,你救回来的那个叫缪人的家伙呢?他被挤到哪儿去了?”纳兹丽的哥哥大叫,他还没听清楚纳兹丽的回答,突然就看到了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望着围墙之上,他也跟着抬头看见了那高不可攀的皇城角斗场围墙上站着的人,那一缕刺眼的白发。
缪人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立在上面,居高临下的望着人群中那个同样在看着他的人。白发在风中飘舞,吹起他沾染着泥土的白袍。
“他……他怎么上去的?”众人惊讶的看着那抹雪白的身影,一瞬间停止了拥挤,就连主席台上的人也纷纷站起来看着缪人飘逸的身影。
“不可能……这里是皇后耶律倾化为【西风中女泣】的地方,杂乱的秩序锁住了这片空间,除了中间的赛场,其他地方不可能有人能动用灵气!”亚瑟帝王震惊的站起来,一只手拍的座椅“吱吱”作响。
“王!是他!斩去布隆将军首级的人,艾斯蓝第一指挥使缪人!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丞相眼里扬起无尽的惊恐。
那个身影是亚瑟绝对的禁忌。亚瑟第一大将,当年联合军团的首席布隆连一招都没挡住,就被城墙上那个白发少年斩去首级。
这么多年,亚瑟丞相都没能忘记作为监战使来到联合军团的那场噩梦。在擒获艾斯蓝王正全军庆祝的时候,手持长剑的恶魔就出现了,经过生死训练的布隆的亲卫连拖延他脚步都没做到,就被缪人屠杀干净。连布隆将军,还没拔出长剑就已经人头落地,那一晚血流成河,这白发少年是手持利刃的屠夫,联合军团的所有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丞相,你传令下去,在青年赛结束之前任何人不能刻意接近他,你亲自带领三位将军守在场外的皇后铜像附近,若他有何行动立刻保护臣民的安危。记住!千万不要引起他的警觉,亚瑟帝国的名流和青年才俊都聚集在这里,万一他大开杀戒后果不堪设想。”亚瑟帝王的声音在剧烈的颤抖,心脏差点就要跳出胸膛。
他咽了口唾液慌忙拦住了丞相说:“去……去请第六纪元……”
丞相不可思议的看着亚瑟帝王,他是第一次看见王如此慌张,他是知道缪人的强大,可也不至于让王如此恐惧啊。“请第六纪元,有这个必要吗?”丞相问。
“你有所不知,我们安插在塞因的密探来报,几天前缪人大闹塞因,连第九纪元都没能挡住他还受了伤!”帝王瞳孔缩在一起:“若他对亚瑟有什么想法,我们挡不住……”
而伫立在围墙上的缪人却不知道,他的出现已经在亚瑟皇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他还在紧紧的盯着下面的凌晨,皱起眉头喃喃自语:“我的黑暗之力对他有波动……怎么回事?”
凌晨心脏狂跳,因为城墙上那个人的目光和自己的目光竟然撞在了一起。“他在看我……”凌晨下意识想躲开这目光却又没办法躲开,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身边发生的事就与这个人千丝万缕的缠绕着,冥冥之中躲无可躲。众人闪烁的目光中,灿烂的阳光下,缪人的长发突然被吹的凌乱不堪,一袭白袍猎猎作响,灵气从他脚下涌起,就见一抹雪白如惊鸿一般瞬间消失在围墙上,飞上了观众席。
在所有人都惊愣在原地的时候,凌晨一把抓住了梵汐的手迅速冲进了角斗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又拼命的拥挤在一起。
“看到娃娃没有?”梵汐四下寻找着那个娇小的身影,只是奇怪的是一直都没看到娃娃从赛道进来,而且自己已经在观众席找了多遍依旧没有看见。
凌晨凝望着最前面闭着眼睛的缪人,心绪一直像失控的钟摆疯狂的摇晃着,直到梵汐温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才勉强移开自己的眼睛看着梵汐回答说:“看到了,主席台左亲王身边,看来娃娃亚瑟帝国的贵族公子。”
梵汐顺着凌晨所指看到了正在向他们走来的娃娃,冰蓝的双眸倒影出阳光的暖色,她的手指从凌晨皱起眉头那一刻就没松开过死死捏住的衣角。
“你很在意他?”梵汐的声音很清澈,就像灵鸟掠过白沙堤发出的欢畅鸣叫。
城墙上饮酒的那一晚梵汐没有告诉凌晨,在之后三大纪元离去之时曾经对她说:“缪人的下一个目标也许会是你……”
这句话就像一颗黑暗的种子从那一瞬间种植在心底,连纪元都束手无策的事情看似与自己毫无关联,但或许自己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深陷其中,就连凌晨,在那个目光开始之后也会卷入以缪人为中心的漩涡。
凌晨知道梵汐指的是谁也就点点头:“在他身上能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很模糊但却很强烈,我想……他同样也能感觉到。”
凌晨回想起围城上缪人那种惊疑的目光。
“这应该很好解释吧?你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在那么多难以置信的事件中他是主导因素,你对他印象深刻应该很正常啊。”梵汐目光低沉的说
“嗯,或许吧……”凌晨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梵汐见凌晨不想多说也只好作罢。
其实凌晨清楚,若是给他印象深刻的人,不如说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就见到的老头子,而对缪人那种熟悉的感觉只在自己父母身上有过,就像拥有相同血脉的感觉,挥之不去,避之不及。但抛却这种感觉仅仅面对缪人的目光,却有着一种忐忑不安的陌生感,这根本就很难解释……
嘹亮的号角响起打乱了思索的节奏,激烈的气场一瞬间充斥在皇家角斗场,观众高声叫喊欢呼着,让耳膜隐隐作痛。
“比赛开始了哦,我是在C场第一战开始登梯,是击倒制的比赛。”稚嫩的声音在凌晨和梵汐的耳边响起,不知何时娃娃已经来到两人的眼前,他穿着紧身的黑色劲装,看来是为了比赛做足了准备。
梵汐眯起眼笑着说:“喂,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是亚瑟的贵族啊?要不然我才不去挤臭烘烘的人群!”
凌晨猛然转头,伸手攥住了梵汐的手腕激动地大吼:“我的琉璃坠呢!快还给我,快还给我!”因为缪人出现的原因让他暂时忘记了母亲的琉璃坠,现在才突然想起来。
“什么?什么琉璃坠?”梵汐困惑的看着他。
“你不是吧……从我脖子上拽下来的啊!”凌晨很认真的用焦急的目光看着她说:“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你说这个?”梵汐眨眨眼拿出一根空荡荡的红线说:“只有这根线,没有琉璃坠什么的。”
“好了别吵了,快看比赛,A场第一战是亚瑟第三贵族的赫兹·艾腾文对阵第二贵族的落日·巴克达。”
娃娃分别指着紫衣男子和他的对手做解说:“这两个家族因为生意的原因一直合不来,暗中也在较劲,这场对决会关乎两大家族的脸面问题,可惜赫兹的实力很一般,连他的妹妹都打不过,而落日·巴克达却是青年中的佼佼者,胜负显而易见吧,不过……赫兹就是我儿时好友之一,还是希望他能赢呢!”
“咦?不对啊,作为贵族,像娃娃一样应该坐在主席台,他怎么会坐在观众席?”梵汐扫过紫衣男子出场的区域,突然双瞳紧缩:“是他,那个赫兹·艾腾文认识缪人!”
“果然……”凌晨的目光沉淀着不安望着缪人身边的座位。
“他也来了!他来干什么?和赫兹一起来的?”娃娃在看见缪人的那一刻,心底的愤怒就像滔天卷起的巨浪,杀气从娇小的身体内汹涌而出,他的握紧双拳身音尖锐的说:“他出现在亚瑟肯定没什么好事!”
一缕飘渺的灵气从指尖释放,在掌心聚成水晶的羽毛、水晶的双翼、水晶的灵鸟,流畅的纹理仿佛从平静的湖水中溅起的水花,带起着一圈圈涟漪在空中飘荡,展开的双翼托起身体消失在天际,不曾发出一丝鸣叫。
“你通知了第九纪元?”梵汐望着从娃娃掌心飞走的灵鸟说。
娃娃表情肃然的点点头,汹涌的杀气却无时无刻不在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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