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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们都送走之后,已经是午时了。我早已经饥肠辘辘,累的趴在台面上不想动弹。把玩着手里的双耳鱼杯,心里不禁有点埋怨,师傅人都出诊了,还留下这么多药方,这不是成心累人吗?一直到决明在后屋做好饭之后,我才耷拉着脑袋去吃饭。
两个人吃饭,气氛很闷,师傅不在就少了很多话题。我闷头往嘴里扒拉米饭,只想着吃完了赶紧去睡一觉,这一早上累得我实在是没力气了。决明却是一直给我夹菜,让我多吃点,我囫囵的往下吞咽,嘴里含糊不清的应答着。不过吃了一会,决明忽然把碗放下,问我道“小山,张叔卧室里的那幅刻画你摸清楚了没有?真的是蜀锦上的那幅?”
我笑道“哥,我的话你也不信了?别看张叔刻画的手法老练,但是阴刻刻鬼,阳刻刻人,阴阳两刻它各有自己的手法。况且那刻幅画的内容很有特点,只要仔细的摸上几下,是个人都能感觉出来。”
我顺着嘴就往下说,决明急忙打住道“打住打住,小山你又皮痒了是吧?怎么拐着弯骂我?什么叫是个人就能摸出来?你哥我手上茧子厚摸不出来,照你这么说,我就不是人了?别忘了我是你哥,我不是人,你也别想做人。”
我立马住口,然后嘿嘿的笑着说“我这不是顺嘴一说嘛,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决明看我无赖的样子,很无奈的又端起碗,扒了口米想了想又道“既然确定了是那幅画,那你有没有想过张叔为什么要把画刻在墙上?而且画的内容正好是蜀锦上的九圈血纹?”
“巧合吧。”我随口敷衍了一声,这世界这么大,难免在某些时候会碰上某些事情,成为某种巧合。
“你想的挺简单。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要我说,那些所谓的巧合都是别人精心制作的阴谋,只不过你不知情,才认为一切都是巧合。”
决明这人脑子就是复杂,挺简单的一件事,他硬是能给你扯出一大串道理。我困得不行,但又不好意思直说,就想着赶快回答完他的问题,之后美美的睡上一觉。于是接着他的话往下问道“就算是阴谋,那它的目的是什么?”
决明瞪了我一眼,给我夹了块菜,道“我要知道它是什么目的还用得着问你吗?这只是我的猜想,是不是阴谋还得往后看。不过你想想,那幅蜀锦最初是谁送过来的?”
我一愣,心想“对啊,这幅蜀锦是几天前一个神秘人送来的,他当时指明要交给师傅,这么说他应该和师傅有些交情。但是回想那人的年龄也就二十来岁,这十多年来我一直跟在师傅左右,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而且现在蜀锦上的画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张叔的卧室里,张叔他到底什么用意?这幅画的含义到底是什么?”这些事情在我脑中怎么也联系不到一块,失踪的张叔、神秘年轻人、同一幅画,这三个线索在我脑中杂乱无章,难不成那神秘年轻人是张叔的儿子?
我脑子不知怎么蹦出这样一个念头,随后意识道自己太过八卦,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两人边吃饭边讨论,但说来说去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所有的谜团都围绕着这那幅神秘的画,只要把看懂了画的内容,这些疑问就会像解开的连环锁,一环套一环形成一条清晰的线索。
说着容易,真做起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能看懂这幅画的除了专业的画师,我猜应该只有师傅,张叔和那个神秘人了。但是现在情况非常不妙。师傅刚刚才出诊,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而赵叔早已经是生死未卜,找他来看也是不切实际。至于那个神秘人,我更是没有报一丁点希望。怎么办?我看着那幅蜀锦没有一点办法,这幅画我前前后后看了几十遍,一直没有什么头绪,而且这幅画很怪,人看多了就多觉得头晕恶心。
决明看了一会也是受不了,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画本身的缘故,我第一眼看上去就感觉眼有点花,想睁大眼睛看清楚,但是注意力一集中脑子就犯晕,忍不住的失神,还特别困。我看了几眼,眼皮沉的实在是睁不起来,趴在桌上就想睡。决明把蜀锦收好,让我去后屋睡觉,下午他来看铺子。
我困得不行,放下碗筷就去睡觉。因为下午不用看铺子,所以我是放下心睡得,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西边的天被残阳染得通红。镶金匣子被我藏在后屋角落里,早上的时候张叔见它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让我从心底感觉这匣子不是善茬,也不敢去动它,看了一眼就出门找决明。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我没有看到决明在前台看店,以为他在后屋睡觉,喊了几声还是没人有回答。
我心想,决明去哪了?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就这样扔下铺子,难道出了什么事?我心里有点慌,跑到院子里,竟发现大门被锁了。无奈我只得回屋里等,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决明才开门回来。我立刻迎上去问他去哪了?怎么不看铺子?
他一进门就瘫坐在地上,连着粗喘了好几口,看样子是累得不行。我跑回屋里给他端了杯水,让他边喝边说。
“赵老爹,失踪了。”
他一口气把水喝完,深呼吸了两下,稍稍平复了呼吸接着道“方圆几十里都找遍了,我一路跑到河边也没找到。问渡人也说没见过赵老爹。”
“不会吧!”我心里一惊,早上赵老爹还在打拳,怎么转眼间就失踪了?我问决明他怎么知道赵老爹不见了。决明缓了一会说了说当时的场景。
就在下午吃过饭后,我回屋睡觉,决明在前台看铺子。刚过午时接近未时,铺子里突然来了一大帮人,都是村子里的人,其中也有凑热闹的二鬼。决明看他们的架势不像是来看病的,就问他们干什么?二鬼说西头的赵老爹不见了,赵无(赵叔本名)说我们早上去找过赵老爹,就来问我们要人。决明解释赵老爹不在铺子里,就跟着他们出去找。他跟着二鬼一路往西找,一直跑到淯河也没找到人。其他人也是陆陆续续从其他方向回来,但是都没有结果。最后只得不了了之,赵老爹无儿无女,大家找不到也就算了,这年头不太平,谁都是夹着尾巴过日子,自求多福吧。
说完这些,决明忽然又说“下午我去赵老爹家里找的时候,发现他的茶壶和茶杯还放在桌子上,茶杯里还有早上剩下的半杯凉茶,那杆鸠杖也是靠在桌边没有被带走,看来赵老爹从早上就失踪了,一把年纪了,他能去哪?”
我忽然有了种想法,难道那个赵叔说的是真的?想到这我顿时浑身汗毛倒立,结巴了一下说“哥,那个赵叔的话你还记不记得?”
决明是何等聪明,听我这么一问他就惊道“不会吧!真有那么邪门?难道赵老爹真的有问题?”
我道“说不定就是真的。当时我还纳闷,那个赵叔说没机会了,现在想想他肯定早就知道赵老爹今天会失踪,要不然就是他早知道赵老爹有问题。”
诡异的气氛顿时弥漫在院子里,此时残阳早已消失,头上的天空正由靛青向黑暗转换。我站在门口直感觉浑身发冷,不安的在门口看来看去,生怕碰上什么脏东西。决明虽然胆大,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和鬼神之类的神秘力量挂上了钩,它已经完全超出了胆量的范畴,人天生就有一种对鬼神的敬畏,这份敬畏平时都埋在心底,但是一到危急时刻,它就会自然而然的浮上心头并且逐渐加深,最后形成恐惧。
两人逃也似的直接跑回后屋,点上油灯,关紧门窗。这种事情想想就觉得骇人,它完全超出了常理。早上还和一个人说说笑笑,到了晚上你却发现那人早已经死了多年,而你却浑然不知。决明虽然也有点害怕,但是他要比我冷静得多。他坐在床沿上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明天一早去找赵叔问个究竟。
两人凑合着中午的剩饭填饱了肚子,挤在一张床上挨到天亮。师傅不在,我和决明索性直接关了铺子,一路奔向赵叔家。
赵叔怕媳妇,这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赵婶一看是我们俩,想起了昨天的事,就拦着我们不让进。特别是对决明更是恶言相加,我好多歹说的给她道歉,并且解释到今天不是来闹事的,我们找赵叔确实有重要的事。但是赵婶软硬不吃,我们说什么都不行。
这时赵叔闻声出门,我们说明来意,他打着哈欠把赵婶给劝了回去。
“人家怎么说都是小神医,得罪了他们那不就等于得罪了神医?谁身上还没有个毛病,你把神医得罪了,到时候看病那得多跑六十里路。”赵叔有板有眼的劝说,我在旁边听着心说“你胡说什么呢,我师傅才不跟你们一样,整天小肚鸡肠,累不累?”
不过这还真有效果,本来纠缠不休的赵婶愣是被这句话给吓住了,然后乖乖的回屋倒水。
赵叔连忙鞠躬把我们请进堂屋,他的态度让我有点措手不及。赵婶端上水后,用白眼瞪了决明一眼扭着身子走出去。赵叔说话打圆场。“两位小神医百忙之中特地来找赵某,是不是因为赵老爹失踪的事?”
我性子急,顾不上客套就问他“赵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赵老爹昨天会在昨天失踪?”
没想到我刚说完,赵叔哈哈大笑了几声。“我哪有那本事,只不过是你们年纪小,不晓得那死人沟子的厉害罢了。”
又是死人沟子?我满心的好奇被赵叔一句话全钩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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