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健对莫名其妙的“律考”心恢意冷了,可不久平阳县司法局却给他发书面通知:您的考试成绩已上本省分数线,若要取得律师资格,请到司法局填写《中华全国律师协会会员登记表》,同时准备身份证、高校毕业证原件、复印件等相关材料,参加省司法厅举办的培训班并通过考核即可。
那时,平合农场参加“律考”的人员当中,仅有常健一个获此殊荣,魏平、洪波等人很是羡慕。大家见面时,小洪叫嚷要常健请客……
魏平也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说:“老常,我热烈祝贺地你啦!”
常健答话:“不好意思,希望你们加油!尽快赶上和超过我!”
接着,常健面临还要不要参加“法律顾问资格”考试的问题,此事正好也是司法厅律师管理处小凌等人*办。当常健前往办理有关手续时,小凌对他说:“老常啊!律师资格考试你已经上线,不再用考了,兼容啦!”
常健不甘心的答话:“律师资格证书还没有到手,法律顾问考试的费用,你们又不退回给我!因此我要考,不考、白不考。”
小凌提醒他:“法律顾问档次低一些,如果考试不过关,很难堪哟!”
常健不服气:“这律考有点莫名其妙的,我要试一下这法律顾问考试。”
小凌有些幽默了:“考个高分、出口恶气怎么地?”
“正是宿愿!”常健随声应道,还笑了一笑。
后来,常健按有关部门最后确定的时间、地点去参加考试,五份考卷的分数为:企业管理知识61,综合法律知识76.5,程序法68,经济法84,法律顾问实务89,以总分在G省排名第二的优异成绩,取得司法部和人事部联合颁发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专业技术资格(法律顾问)证书》。
省城A市的一座大厦院落里,聚集着常健等五、六十个男女老少,大家先后向“律师资格培训班报到处”交费、领取资料和住宿的房间锁匙等等。
与常健同一宿舍的两个学员,比他年纪大的叫老陈,稍年轻的叫小容。
“我是D地区贫困县的机关干部,我们那儿的工资经常不能按时发放,日子真难过;几次律考我都参加了,这次若得律师资格证书,就准备到E市创荡、创荡。”老陈自我介绍说,他在E市官场上有些关系。
“我是农垦系统子弟学校的教师,一直就在E地区浦山县生活;咱们三个人当中,可能条件最差就是我了;取得律师资格之后,我也想去E市发展,毕竟离家近一些。”小容马上主动与老陈套起近乎。
“我也向往城市的生活,如果能调到公安机关、法院最好,其次是检察院、司法局,城里的监狱、劳教所也行;我们学法律专业的人,在政法系统里、干啥都可以。”常健当时这样想,也是这样对老陈和小容说的。
小容好奇地问:“老常不准备做律师,那你考律师资格干吗?”
老陈也蛮有兴趣的说:“是啊!小常说说看,怎么回事?”
常健当场就作了一番充分的论述:“公安破案、检察监督、法官审判、劳改单位执行;各司其职、按部就班、依法办事、干脆利落。而律师这个行业没有一个定性、不伦不类的,奔波于命、光耍嘴皮,说话又不一定管用,太累了!但是,艺多不压身,律考那么难过关,就说明了律师资格的价值所在。获得它的人,可以说是已经具有相当的学识水平以及专业技能,应该更有发展潜力。你们说干啥不行?我认为不一定非要做律师。”
“哎!有道理。”小容快言快语应声道。
老陈意味深长的说:“那咱们就先过眼前这一关吧!”
于是,大家便默默无语。
“律师资格培训班”正式开学了,司法厅律师管理处新调来的邵处长和小凌等一干人负责张罗这事;第一天的上午,有关领导也来讲讲话。
小凌叫凌森,二十七岁,西南政法学院本科毕业后,分配到G省司法厅律师管理处工作,当年参加了第二次全国律师资格统一考试并顺利通过,但也没有去做专职律师,继续在机关工作。他原来算是辛海的部下,曾到基层煅练了一年,现在处里担任业务组长、相当于科长,仕途前景很不错的。
当时的凌森尚未结婚、比较贪玩耍,为人豪爽、喜欢结交朋友,有时侯好象是一个活宝、但人却不傻;家里也一再告诫他,在大单位要好好工作,机关比基层好,当官比做律师好。他认为自己的性格适合做律师,可是“房改房”尚未到手,婚姻大事未办,前程还未明朗,因此不着急。
虽然说目前全国、全省都缺乏律师,但是律师事务所大部分都是国办所、事业单位;合作制的律师事务所正在搞试点,算是“集体所有制单位”。那些律师们挣钱是不少,可是政治地位不高,还随时都有可能成为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的“犯罪主体”,所承担的法律风险太大、不值得!
在司法厅当领导或在律师管理处工作,想做律师很容易,即使没有考得律师资格,也可以“特批、特授”,然后到哪个律师事务所挂个名,当兼职律师,谁能说什么?律师缺乏,谁有本事谁来做,又不领双份工资!办案提成是“多劳多得”,拿点补贴、物品是律师所的“集体福利”。只要政策允许,有一些社会差别也是正常的,不是鼓励“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
领导机关和领导干部有一定优越性,这是实际的情况。
辛海以省经济律师事务所副主任的身份,前来给学员们讲授《律师实务》,还有一些教授和资深律师、法官、检察官,分别担任其他课程。
头一天,辛海刚上完课,常健便上前打招呼:“辛老师好!”
“哟!小常你好!同学就是同学,叫什么老师呀!”
“为师一日,终身为父。古人可是这么说的。”
辛海谦虚地说:“我可不敢当呀!时代不同了。”
常健关心的问:“怎么不坐机关了?当律师所的头头是过渡吧!”
“一言难尽,有空咱们再聊”辛海转移话题:“怎么样?这次终于考上啦!”
“是破格呀!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越考越差劲,还不知最后能否过关呢?”
“不错啦!听说有一个法学副教授,这次考试都没有上线呢?进了培训班,如果不出意外情况,资格证书肯定到手。”
“哟嗬!那么我们是幸运儿,可这已经是意外了呀!”
辛海笑笑说:“两回事嘛!努力吧!”
常健表示客气:“谢谢!请多关照。”
“好说,我去方便一下。”辛海因为还要讲课,放松去了。
常健了解到:此时辛海有点落魄。他在司法厅、律师协会机关工作多年,不知什么原故,处长和副处长都没有当成;做了一段时间的副秘书长,可连个“副处级”也未能捞到;由于有律师资格,被迫成为了官办的专职律师,说是重用到厅直属管理的“经济所”主持工作,充其量算一个事业单位的负责人,又没有行政级别(据说以前连寺庙都有级别),“主任”的头衔尚未落实;不知道上面准备另派高人还是怎么的,把另一个副主任“转正”的可能性也不排除。
反正“官帽子”悬着呐!真不明白这“官场”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何已是新设立的司法厅法制处名正言顺的副处长,由于没有处长,他同样主持全面工作,处里没有几个人,据说忙得不得了,一般人见他都要预约。老何是正规的官职、官位,与辛海那个“庙”不同,但是也有一个“转正”的过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此时此刻俩个同学应该互勉了。
辛海和常健都曾经想过,那个“法制处”的头头,应该是辛海来当才合适,他的原则性比较强、又有律师资格,讲法律、讲政策都行,要官样、也很有官样;老何的年纪有大一把了,还有一个律师资格考试没有通过的问题!但是,常健确实无法*心同学们的事情,工作、学习,资格、前途,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啦!自己“门前雪”未扫,别人的“瓦上霜”又怎能顾及!
在培训期间,常健和老陈、小容将律考课程的重点内容又学习了一遍;授课的老师,主要是讲案例和实务*作。由于不知道主管部门如何考核,大家的学习都很认真、刻苦,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来开玩笑。
半个多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终于到了最后的关头。
邵处长、凌森等人将这样来“考核”培训班的学员,他们把一道道的考题,分别叠成一条条的签子,全部的签子就放在一个好像是旧饼干筒的铁罐子里,由学员们轮流去“抽考”闯关,有点不管你“死活”的意思!
培训班驻地的一个小房间作为临时考场,考官们在里面工作,考生们在外面等候,叫到谁、谁就进去“抽签”、“解签”,还有一些题外话。
小容无可奈何的说:“我们的命运就在这个宝匣子里面了”。
“一道题就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这也太悬了吧!”常健表示了异议。
老陈发表自己的见解:“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想必这题目也不会太深。”
小容接着讲:“水浅也能淹死人呐!”
常健应声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老陈略微思考后说:“我想大部分人过关是肯定的。”
“难道说还真要淘汰几个不成?”也不知小容是问谁。
这对话无法进行下去了,看着一拨拨同学欢多、愁少的离去,只剩下常健、老陈、小容等约三分之一的学员了,气氛越来越紧张。
“考生”们一直在眼巴巴地守候着,谁也没有料到:邵处长宣布“课间休息”十分钟,考官需要开门出来透气、方便、抽烟什么的。
“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部分待考学员为了适应环境、放松自己,相拥而入、进考场参观考察。当发现“宝匣子”无人看管时,大家都有一些思想活动;小容不知是好奇、还是什么的?心动居然变为行动,胆敢伸出“魔爪”去探索宝匣子、并且欲与旁观者共分享,常健和老陈赶紧制止他。小容只好恢复原状、欲盖弥彰……为了避嫌,在场的人鸟兽般的散去了!离开是非之地后,大伙都在默默地祈祷: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邵处长终于在小房间里咆哮起来:“谁动过罐子啦?我做了记号的!”就如同有人动了他的奶酪一样。由于无人应答,处长大人又走出门口、大声吼道:“谁偷看考题了,赶快坦白交待,否则后果自负!”
凌森劝解说:“有看过考题的没有?有就认错啦!可别耽误大家。”这话蛮有水平的,明着是劝告“犯错误”的人,暗里也有劝说处长的意思。
学员当中,不知情者一脸的无辜,小容硬撑不肯“自首”,常健、老陈等知情者又不便检举、揭发,同病相怜、兔死狐悲,大家都挺不容易!
邵处长、凌森等人关门在小房间里面嘀嘀咕咕,尚未面试的学员,就默默地站在室外听侯他们的判决。也许是法不责众,或者是邵处长头脑冷静之后,觉得追究下去的“意义”不大,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严格地说:“考官”们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从“思想教育”到“行政管理”、似乎都有一点问题,恐怕当领导的责任更重大一些。难捱的一段时间过去了,风波平息了,居然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考核”工作照旧继续进行下去。
先是老陈顺利地过关,接着,小容也通过了。轮到常健时,他抽到的“签子”并不难解,“题外话”也应付得过去。因此,大家更觉得小容的“行动”很不值得!后来,三“学友”都拿到朝思暮想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资格证书》,他们也就不再关心是否有人未能“过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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