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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虎立刻振奋无比,大声道:“启禀大法师,小人今日黄昏探得魔教小妖女和王承昭去向。大法师只要一出手,不但可以为白总管、凌氏兄弟和小人师兄弟五人报得深仇,还可以得到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康太福知道白玉虎在引诱自己,心中颇不以为然,意想老夫什么宝物没有见识过,但是脸上仍旧笑道:“这稀世珍宝难道是太阿宝剑不成?”孙孝哲等人听出康太福弦外之音,意在嘲笑弄白玉虎,马上“哧——”地一声众人都低笑起来。白玉虎正色道:“大国师果然神明见天,极有见地,真是此剑!”众人立即为之一震,立马起身离座,惊呼道:“真是此剑?”如何相信白玉虎之言。
孙孝哲身为三军统帅,城府不浅,道:“白壮士慢慢说来!”白玉虎见众人目光火辣,心中得意,道:“小人今日午后城中巡查仇人踪迹,也为白总管寻医买药。不想暗中瞧见王承昭和那小妖女进出贾记大药房,他们开口就问上等何首乌、雪域木灵芝和千年人参。试想战乱年头像贾记这样的药铺能支撑下来本就不易,何来的一类名贵药材。不料,那小妖女真有邪道,三言两语便将贾郎中说得跳将起来。取出此株不知收藏多久的千年人参,让他们见识,以免有人再小看他贾记大药房。他们约定,小妖女明日以百金提货。”
康太福笑道:“小妖女走后,白施主便先行一步,买了此株千年人参回来?”他深知白玉虎这等贼眉鼠的,不巧取豪夺才怪,但口中说得婉转,已经给麻脸客很大的面子,孙孝哲也瞅着微笑着。白玉虎很是得意,道:“智者行事,见机就取!也是天意有此安排,宝物未落魔教妖女之手,授予孙大帅和大法师先机。”
孙孝哲听得舒畅,道:“白壮士果然智勇,自有大好前程。”转头对一个役卒道:“传本帅之令,着御酒窖立马搬来几坛上等佳酿、御厨房快速烹制几道上等佳肴,犒赏白壮士。”白玉虎见孙孝哲如此厚待,顿时喜形于色,心想白峰桤半死不活,日后能否恢复尚且难说。今后只要投身于孙孝哲或康太福门下,或许能在行伍之中混个一官半职,或者练得一身高超武艺。如此真是不可限量,比之白峰桤麾下辛苦奔波要强。想到此处,白玉虎朗声道:“孙大帅如此厚待小人,白玉虎诚慌诚恐。小人亲自去搬来酒坛,让孙大帅和大国师尽兴痛饮。”说罢,跟着役卒而去。
梅儿扭过头来和王承昭会意了一下,二人悄悄起身,远远地尾随在白玉虎后面。转过几道墙角,将近一幢较矮的房舍时,二人加快走了上去。麻脸客和役卒初以为王承昭和梅儿是巡查的亲兵,二人靠近时,白玉虎感到有些异常,转脸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恐怖布满全身,两条腿禁不住乱颤。
王承昭一步上前,伸手落在他的头上。白玉虎哪里来得及回手躲避,身子一软向下瘫去。梅儿低声道:“哥,你何时拜了假和尚康太福为师的?”王承昭不解地看着她,梅儿道:“你不想跟随康太福念佛,何不一掌送麻脸客去西天,只击晕了他?”王承昭心道:“好厉害的眼睛。”他不想对人痛下杀手,除非李林甫一样罪大恶极之徒,才决意与他拚个鱼死网破。麻脸客的师兄何不凡、师弟倪兆隽被梅儿所杀,已经使王承昭觉得失信于人,才对麻脸客手下留情。但被破,王承昭不便解释,昂首道:“即使辽水三丑活在世上,你我又怕他们何来?”
说得如此豪迈,又是“你我二人”把他和她联在一起,梅儿感到一阵甜蜜。役卒早已吓得口不能言,梅儿喝道:“打开御酒窖!”役卒抖抖索索地道:“是!小的遵命!”窑门一开,酒香强烈扑来。王承昭道:“你叫啥,此处为何叫御酒房?”他想难道是天子皇宫后院?
役卒赶紧回答道:“小的罗驴儿,孙大帅亲兵小队长。此处原是大唐天子经常居住的兴庆宫,所以这个酒窖便叫御酒窖。”
梅儿不与罗驴儿多言,让他抱着一坛酒,把昏死的麻脸客拖进了酒窖,对着罗驴儿喝道:“带路御厨房。”罗驴儿不敢怠慢,在前面带路。
御厨房和御酒窖相距不远,片刻便到。梅儿如法炮制点了罗驴儿哑穴和环跳穴,提起他放在路侧花草丛中。她让王承昭外面静候,自己径直走了进去。
御厨房里很暖,几个宫女正在忙碌,浑身汗水,梅儿进来立刻引起她们的注意。梅儿摆出凌人之势斥责道:“孙大帅传令,咋的半天不见上等菜肴?”这些宫女非常意外,孙孝哲哪里弄来的这个小美人,还让她来督厨。
一个二十多岁的宫女忙过来道福,道:“娘娘请坐,待奴婢亲自去掌勺。”她这样说,表明她是御厨房的头目。梅儿美目一瞪,“叭”地甩去一巴掌,道:“少哆嗦!将烹饪好的几样让我先带走!”只因这外宫女讨好梅儿,戏称娘娘才遭到一巴掌。但她哪里明白这其中原由,摸了摸红肿的面孔,有点懵。她心有怒火却不敢发作,口中道:“奴婢遵命。”口中虽然顺从,心中却在骂道:“少在我面前专横,孙孝哲这贼子朝三暮四,不过许久,定然有你失宠受罪之日。”她哪里知道梅儿的来历。
梅儿不再搭理,捧起托盘走出了御厨房。半道,梅儿先让王承昭尝一口御酒,问道:“怎么样?”王承昭虽不常饮酒,但觉得味道特别醇美,入口绵甜。见梅儿问,低声道:“烈得猛。”他不常饮酒,倒是实话。梅儿道:“你懂啥,此是皇帝享受的御酒,寻常百姓如何消受得了。”说着话儿,从怀中取出一物放了进去。王承昭瞧得奇异,道:“你在干啥?”梅儿道:“你就酒味不太对劲,我来加点佐料,献奉孙大帅和大国师享受!”王承昭暗自称奇,分明是在做手脚,却说得好听。
及至御书房,王承昭仍在暗处隐身。梅儿一手捧着托盘、一手提着酒坛,步子轻盈地跨了进去。孙孝哲、康太福等人正在畅饮,她的出现,众贼目光立即被吸引过来。除了孙孝哲外,众人都在想:“孙孝哲这家伙果真艳福不浅!”
孙孝哲觉得梅儿眼生,但不生疑,认定新来御厨房的,笑道:“谁让姑娘一手托菜,一手提酒,如此辛苦来着?”梅儿笑道:“不是罗驴儿和麻脸爷是谁?”她把两盘菜肴轻轻往桌上摆好,然后拿起酒坛为孙孝哲和康太福等人斟满了酒。孙孝哲见梅儿这张俏脸实在动人,忍不住伸手过去。似他这般的叛军将领哪有什么顾忌,更何谈廉耻。
梅儿稍一闪身,孙孝哲手儿落空,众人轰笑起来。梅儿微笑道:“请孙大帅和大国师多多饮酒用膳。时辰已深,早点休息为好!”众人情趣立马调动起来,一起举杯痛饮。孙孝哲和康太福等人每饮一杯都要忍不住地在她的脸上瞅上一眼。
几番轮回后,梅儿道:“待小女子再去御厨房走上一遭,取几样上等菜肴来。”她也不管孙孝哲如何反应,拿起托盘,飘然而去。孙孝哲刚欲说些什么,梅儿已经走出门槛儿,消失在众人目光里。
梅儿刚走出片刻,那个被打的宫女也捧着菜盘进来。还没有等她将菜肴摆放好,已有一人惊讶起来,道:“呀!李娘娘半边脸怎么肿了起来?”孙孝哲等人目光马上被吸引过去。果见这个被戏称为李娘娘的宫女脸蛋红肿了老高。这个宫女年岁不大,为人乖巧,姿色也不错,孙孝哲将她留身边安排起居生活。偶尔还与孙孝哲有些艳事,很是受宠。孙孝哲顿时心疼起来,道:“巧娘,谁如此胆大?”他向左右看了看,发现白玉虎和罗驴儿去了好多还没有回来,莫不是这两个贼子起了不良之心。
这个李巧娘立刻泪水盈眶,大感委屈不已,反问道:“除了大帅新宠,有谁能够?”众人一听,都暗自发笑,原是孙孝哲“后宫”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孙孝哲有点儿糊涂,疑惑道:“哪个新宠,说清楚些?”李巧娘道:“大帅很会糊涂,难道红衣新人没去御厨房取菜肴回来?”她所说的就是梅儿,只因不知梅儿称呼,便称她为红衣新人。孙孝哲心中有些恼怒,冷若冰霜地道:“罗驴儿和辽水白老二在哪?”他对李巧娘连连反客为主,责问起他来甚是不快悦,心想贱货真是不识抬举,平日给些颜色就忘记了身份。李巧娘一见不妙,忙道:“回大帅,奴婢不曾见到亲兵队长和白二爷……”
李巧娘还没有说完,康太福突然尖叫道:“快红衣妖女给我拿来!”孙孝哲和李巧娘对答了几句,他感到有些奇怪,马上便觉察到腹中不大对劲,定是着人之道了。
康太福一吆喝,孙孝哲马上明白过来,正欲传令下去,突然感到腹中一阵疼痛,心头紧张,急忙暗运一口气,将腹中食糜逼出一大口。身旁的康太福亦已调运内功,他内功高出孙孝哲许多,口一张“哗”的一声所食之物倒出大半。二人不敢大意,仍然用心倾倒腹中食物。其他被宴请的贼子功力有限,不长时间相继瘫痪在地,渐渐无声无息。
这些人差不多都是孙孝哲帐下大将,冲锋陷阵、攻城掠地立下无数战功,想不到片刻时间一命呜呼。孙孝哲看在眼里,心疼得差点儿晕死过去。但因自身难保,一时无暇顾及,直将腹中苦水都倒了出来才觉得好受些。然而仍旧不敢大意,分别吞下一些解毒药丸后,二人才起身察看他人。随席陪酒的八位将领,皆已七窍流血,绝气身亡。
御书房里一片食糜腐烂气息,腐臭难闻,宫女李巧娘早已瘫痪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康太福忽然惊叫道:“人参,千年人参——”孙孝哲一听,连忙跟着道:“赶紧保管好千年人参……”二人往案台一瞧,哪里还有那株人参的影子,顿时更是叫苦不迭。如此栽在一个小姑娘的手里,实在是恒古未有的笑料。
王承昭和梅儿在隐匿之处,将御书房动静看得清清楚楚,为孙孝哲和康太福二人虽然中毒却是安然无恙的深厚功力大为惊骇。本欲借机冲进御书房一举解决这两个魔头,又恐难以对付反被其害。虽然如此,为毒死另外八名叛军大将,顺手取回千年人参而大感欣喜,总算给城中叛军一次下马威。
从兴庆宫悄悄退回,王承昭和梅儿顺路经过贾记大药房。虽然夜深人静,药房大门却在敞开,但是没有一丝灯火。二人知道不妙,闪身进去打燃火石一看,贾郎中伏在柜台上,早已没有了气息。脚下是破碎瓦坛,千年人参哪里还有,果然是辽水二丑做了杀人越货的命案。
王承昭叹了一口气,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贾郎中不逞一时之勇,不秀千年人参,何来杀身之祸。梅儿拉扯了他一下,道:“傻哥哥,看什么,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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