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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便发觉不对,而且来了一男一女,吓得“啊——”的一声便要惊叫起来。梅儿眼捷手快,伸手点了她的哑穴,才没让她叫出大声来。王承昭一见这个裸体女子,雪白身体,两个丰腴的乳房在颤动,顿时满脸通红,马上转过脸去,心里“嘭、嘭”直跳。他本不是初次瞧见女子身体,只是觉得梅儿就在身边,使得他大是难为情。
梅儿手提女子扔上床铺,令她迅速穿上衣服,喝道:“休要出声!不然……”说着将佩剑抽动了一下,又放回去,道:“小心你的贱命!”这个女子早已吓得脸色苍白,见梅儿横眉怒目更是直打哆嗦,张着合不拢的嘴连连点头。梅儿伸手在她的哑穴上推拿了一下,让她开口说话。梅儿道:“刚才那贼子是不是孙孝哲”话刚出口,便想到自己和王承昭在窗外偷听偷看人家寻欢作乐,禁不住脸上发热,不但不敢扭头和王承昭对视,甚至连这个女子的脸也不想正视。
女子哆嗦着道:“正……正是我家孙大帅。”她哪里料到被防守得如铜墙铁壁一般的长安城中,特别是孙孝哲用着帅府的这个院落竟有不速之客闯了进来。而后又补充道:“壮士和女侠饶命,如需金银珠宝,墙角茶几上的匣子里有的是……”一边说着话,一边恐慌地望着王承昭和梅儿,看二人有何反应。这个女子挺有主见,知道深更半夜来客,不是行刺对头,便是盗贼劫财。
梅儿顿时乐了,不意这个女子不打自招,主动出财消灾。她向王承昭一呶嘴,王承昭马上会意,走过去打开匣子一看,全部是珍珠、玛瑙、钻玉之类的定物,琳琅满目,光芒四射。
王承昭回头道:“妹妹,没有金子。”他想没有贾记大药房所定下的百金,终就不行。梅儿听得发笑,心道:“好傻的哥哥!”这女子听王承昭说要金子,忙道:“金子有的是。”手一指墙角一只红木箱子,道:“里面有。”她想只要来盗窃财物,拿去就是。走过去主动打开箱子,眼前立即出现整整一箱黄灿灿的金锭。王承昭伸手从中取出五十两一只的金子两锭放在怀中,道:“今日向你借贷百金,日后必定还你!”女子见他只取百金,又说日后相还,大是惊异和不解。她还没有听说过强盗见金银珠宝,不但不要多反而说是借贷,并且日后来还。
她马上想到定是他们另有所图,慌忙道:“壮士只管多取,无须来还。”她深知这样的人物每见一次必定倒霉一次,他们真的来还,只怕更加糟糕。
王承昭见她这样说,上前一打躬,道:“如此,多谢了!”说完转身拉着梅儿便欲离开。
梅儿见此举,也是诧异,转而满心欢喜和佩服,笑道:“昭哥哥,你事已了。我的事尚未办完。”王承昭奇道:“你还有何事?”梅儿反问道:“怎么没有?”突然间伸手在这个女子身体上点了几下,她腿上的陵泉穴、臂上的天井穴及哑穴被封,重新瘫软在地,张着嘴瞪着眼,惊恐万状地看着他二人。梅儿道:“待我一剑把这淫妇杀了再走!”边说边要拔剑。
王承昭连忙阻拦道:“梅儿,不可!”梅儿瞅了他一眼,嘲笑道:“既然被你瞧上,我们把她带走如何?”王承昭马上胀红了脸,争辩道:“妹妹何出此言?”
梅儿道:“你既不要她,我又不杀她。待会儿孙孝哲回来,她泄露了我们行踪,我们又没走远,那便如何是好?”王承昭立刻语塞,回头瞧了这女子一眼,不知怎么办才稳妥,但正色道:“妹妹,杀人越货,非好汉所为!”梅儿见他态度坚决,便松了一口气似的道:“看在你王公子的份上,本姑娘饶了她一命。”说着头转向这个女子道:“你这一辈子可要记住,这个王公子对你有救命恩德!”
她是故意说给王承昭的,嘲讽味儿大是明显。但在这个女子听来,感觉却大不一样,把头生硬地点了点,早已泪水满面,心中充满了感激。梅儿心中也是稍感不忍,但脸上不着表露,仍就强硬口气:“即使孙孝哲回来不给你解开穴道,天明之后也会解开,活动自由。但千万不可向孙孝哲透露半点风声。”说着把她放到床上,让她脸儿朝里,好似睡眠的样子。再嘱咐几句,拉着王承昭返身下楼。
刚走几步,梅儿又折身回来,解开这个女子哑穴,喝道:“东书房在哪里?”这女子顿时觉得嗓子畅通了许多,喘着粗气道:“在南面阁楼,最东边就是!”她本以为往而复返,又欲不利于自己,见梅儿相问便不去多想,连忙实说。梅儿待她说完,照旧封了她的哑穴而去。
东书房内,叛军首领孙孝哲正在设宴款待来客。王承昭和梅儿害怕惊动对方,不敢过分逼近,在稍远处的一簇花木丛中隐身观看。孙孝哲一班人喝酒谈笑,二人看得清清楚楚。
孙孝哲约莫四十多岁,便衣穿着,长相还算端正,颇有将领气度。他正在频频为正中一个六七十岁的出家人敬酒。王承昭和梅儿马上猜想到这个和尚便是所谓的反贼国师康太福。孙孝哲敬酒几次后,坐在南面对席上的一个面北汉子站了起来,向康太福举杯道:“贫道通玄借花献佛,向护国大法师敬酒一杯。”
王承昭见此人自称通玄道人,再细看他的背影,果然是盖塞北白峰桤手下通玄道人。六年前曾在西域驿道上参与追杀李光弼和他主仆二人,前不久在太行山袭击青竹帮韩门弟子时也有他。王承昭顿感这伙人十分可恶,这一佛一道与叛贼一起狼狈为奸,酒肉穿肠过,当真在败坏佛道清誉。
人人都向康太福敬酒,可见这个和尚极为显赫和威严。康太福对通玄并不领情,冷冷地道:“敢问道长居住何方仙山洞府?”通玄恭恭敬敬地道:“贫道幽居太行山老君洞。”康太福一听,顿时冷笑起来:“哼!道家素以清静无为见闻于世人。不知道长投奔我帝王显贵之门意欲何为?”说着举起酒杯迎了过去。不过他倒不是去与通玄碰杯后一起饮酒,却是径直前进,掌中加力与通玄猛地一碰,只听一声清脆声响之后,通玄手中杯子立刻破碎酒洒,溅得席上众人脸上满是酒水珠儿。再看康太福手中酒杯不但丝毫无损,而且滴酒也不见溢出。这一简单的较量,立刻可以看出康太福功夫比通玄高出一大截。在康太福的哈哈大笑声中,通玄满脸通红,愤然而起,拂袖而去。通玄本欲与这个老和尚交锋一番,但既考虑是孙孝哲的帅府,又不是康太福的对手只得含辱退出。他这般而去,也算有自知自明。
多个王朝以来,佛道因影响较力,互不相容,中唐时期更是势不两立。康太福一举试出通玄功夫,孙孝哲等人心中都是一凛,暗道:“老和尚如此厉害,被安禄山封为护国大法师不是徒有虚名。”东首末席马上起身一人,躬身向康太福祝酒:“国师佛法无边,小人白玉虎深感钦佩。在此深敬国师一杯!”这人却是辽水三丑中的老二麻脸客。不但王承昭早已看了出来,梅儿也依稀记起他来了。前天夜里麻脸客等人在白峰桤驱使下围袭她与师兄杨文渊时,虽然夜色里没有能瞧得清清楚楚,但其神态和声音却给她留下很深印象,使她奇怪的是白玉虎竟成了孙孝哲的座上宾。
麻脸客为人机敏,一仰脸先将杯中酒给饮了,然后看着孙孝哲和康太福“哧哧”干笑了几声。他这样做是防止康太福将他与通玄道人看作都是白峰桤手下的同道面误会自己。麻脸客同时暗藏心机:“老和尚功高莫测,只有结交好如此的高手,方有为师兄师弟报仇的机会。”何不凡、倪兆隽死后,悲痛欲绝,但又深知王承昭武功高强,单凭自己功夫去为同门报仇,无疑比登天还难,难说会不会公分母白搭命,从此江湖上辽水三丑就绝了尘。
康太福淡淡地看了白玉虎一眼,道:“承受!”坐着饮一杯。他这样做,也算是很瞧得起麻脸客了。
白玉虎放心下来,离开座位,两步走到孙孝哲和康太福面前,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举过头顶,道:“小人偶得一物,不敢专享,特孝敬孙大帅和大国师!”王承昭和梅儿伸出头来一看,差点儿惊叫起来,白玉虎孝敬孙康二人的正是贾记大药房的那株千年人参。
孙孝哲和康太福起初也没经意他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见是一株人形具全、皱纹很深的人参,马上睁大眼睛,张大嘴巴,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宴席上其他汉子刚开始还没看能出,只道是一个小孩子,不禁暗自惊骇:“这个麻脸客从哪里弄来的娃娃,要当礼品送人?”一些心智稍快的人立刻反应过来,惊呼道:“人参!千年人参!”孙孝哲和康太福受到提示似的,马上省悟过来,跟着道:“不错!是千年人参——”但因白玉虎双手举在二人中间,孙孝哲和康太福一时谁也不好意思伸手去接,同时都想欲先行一步接手。两个人四只眼瞪着这株人参,喘息声不断加重起来。大家心知肚明,千金易得,这样的无价之宝却是得之不易。
世上没有像白玉虎这样一物送二之举,使得孙孝哲和康太福,甚至其他同席的人,差不多都产生了内心涌动的想法,对此垂涎三尺。康太福面无表情地道:“孙将军为大燕国冲锋陷阵,鞍马劳顿,屡立战功。千年人参将军收下!”白玉虎见他这样说便将人参移向孙孝哲这边。康太福顿时心中叫苦,非常后悔自己草率先言。
孙孝哲面露喜色,伸手接了过来,口中却在虚假推诿道:“大法师护国有功。有了这枝千的人参,更能使法体功力有加,延年益寿。这样吧,本帅暂且代为收藏,大法师离开长安时再带走不迟。”说着起身将人参放在他身后的案台上。康太福听罢心中稍安,思忖道:“只待宴会之后,本国师立马取走,切莫错失良机。孙孝哲残暴贪婪,这个狗东西的话如何信得过。”他不再搭理孙孝哲的话儿,而是来了人默认,转过头来对白玉虎道:“白施主,何至于此?”他知道麻脸客如此出手大方,不惜血本,定欲有所作为。
白玉虎“叭”地往地下一跪,泪如雨下,道:“小人恳请孙大帅和大法师作主,为白总管和小人的两个师兄弟及凌氏兄弟讨还血债!”前晚围攻王承昭和梅儿师兄妹中,他受到白峰桤暗示溜走搬兵。不想终就晚了一步,赶到那里时,只剩下奄奄一息的白峰桤。何不凡、倪兆隽、凌鹫、凌鹪已经丧生。有道是物伤其类,兔死狐悲。白玉虎哀求孙康二人为这五人报仇,最要紧就是为他的师兄和师弟报仇。
康太福咪着眼,道:“阿弥陀佛,白施主请起身说话。”白玉虎依言起立,道:“多谢大法师!”康太福道:“可否有些消息,让老纳与施主仇家会上一遭?”
白玉虎立刻振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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