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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菊茶来啦!”小虫托着一套龙泉青瓷茶具走了进来。在每个人面前放了一个青瓷小茶盅,小茶盅里放着党参、当归、黄芪和一种灰色的指甲盖大的小菊花。
雪儿站了起来,手持青瓷茶壶,一一为众人斟茶,“这飞菊茶是药茶,由四种普通药材组成,单以飞菊为名,只因为飞菊能中和几种药物的性能,使它们药性相补。这茶当然不能同司马公子带来的‘翡翠红’相比,但也能凝气补神,舒缓疲劳。”
龙祌细细品了一下,但觉入口时略微涩苦,旋即一股温润之气在口腹之间散开。
这时,雪儿朝龙祌说道:“龙公子初次来,就帮我们翻炒药物,我们实在是怠慢了,不知公子可有所求。”
龙祌从袍袖中取出一个画轴,着一袭白裳,眉目淡远的雪裳翩然于纸上。“神医名贯西羌,阅人无数,不知可否见过这个女子?”龙祌问道。
雪儿凝视着画像上的人物,心头有一种微妙的熟悉感,她将见过的人一一在脑中筛略,微微地摇了摇头。
“这个人很像我们雪儿嘛!”小虫也好奇地探过脑袋,看了后说道。
“小虫别胡说,画中人仙姿玉貌,岂是我这等丑颜可以相提并论的。”雪儿轻轻呵斥。
“眼睛和身形明明一模一样嘛!”小虫不满地嘟起了嘴。
龙祌和司马钰不由得看向雪儿的那双眼睛——清澈无垢,明镜照人。
眼睛的主人淡淡笑道:“小虫说的是孩子话,没有亵渎画上姑娘的意思,我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姑娘,但到有一法可以帮助你们。”
龙祌和司马钰眼里流露出淡淡的疑惑。
“小虫,你去看看,八宝应该回来了,让它来一下。”雪儿对小虫说道。
龙祌和司马钰正在猜想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扑棱棱”一只通体雪白的八哥飞了进来,停在小圆桌中心,收拢了翅膀,旁若无人地朝雪儿踱去。
“雪儿,你找我什么事?”八哥歪着头问道。
“八宝,这是我的朋友司马钰和龙祌。”雪儿看着司马钰和龙祌二人对八哥说道,转而又对二人说道:“这是八宝。”
八哥侧着头毫不在意地朝二人看过去,看到龙祌时,金色的眼圈微微扩大了一圈。
“这位龙公子身份很尊贵。”八宝笃定地说。
闻言,龙祌面色不变,司马钰内心惊讶,不由对这只鸟多打量了几眼。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八宝了,它既聪明又博学,好多事情,我都是向它请教。”雪儿说道。
八宝听到雪儿夸它,把鸟首朝上,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雪儿别把它说得那么好,它其实就是一只整天东逛西逛,偷懒又贪吃的八哥啦。”小虫淘气地插嘴。
八宝一听小虫的话,一下子就炸了毛,似乎想了一下,又收拢了羽毛,把尾巴转向小虫老成地说道:“我不和小辈计较。”
小虫伸出双手想去掐那只傲慢地鸟,雪儿轻轻拦住了,“别闹了,我找八宝有正事。”
“小丫头片子,一边玩去。”八宝有恃无恐,顺溜地接口道。
小虫被雪儿用眼神制止,无奈,只能冲八宝做了个大鬼脸。
“八宝,你看看认识这画像上的人吗?”雪儿把八宝的注意力引到桌上的画像上去。
八宝早就留意到桌子上的画,踱到画边停下,仔细地看了一眼,然后它的目光就像被粘住似的,它就那样一直歪着头看着。
“看了这么久还在看,这只笨鸟肯定不知道。”小虫奚落道。
看到八宝连小虫的挑衅也不理会,一副石化了的样子,雪儿忍不住问道:“八宝,你认识她吗?”
八宝扭过头来,一双圆滚滚的鸟眼里居然有着迷茫,“雪儿姑娘,我见到你时,觉得和你很投缘,所以做了你的邻居;现在见到这画像上的人,竟觉得我未出蛋壳就认识了她似的,但我自出蛋壳后肯定没见过她。这是谁呢?”八宝说着,又忍不住看向画像。
“这是雪裳,我要找的人。”龙祌淡淡地说道。
“八宝,你的禽类朋友众多,你让它们帮着龙公子找找。”雪儿低下头,温柔地对八宝说道。
“放心吧,明天我就让我五洲四海的同伴们帮着寻找雪裳姑娘。”八宝扇着胸脯说道。
“八宝,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下,我准备离开西羌国,去其他大洲游历。”雪儿说道。
“好耶,雪儿去哪儿,我八宝也要去哪儿!”八宝扇着翅膀说道。
“你是想赖上雪儿,谁不知道你是一只贪吃又偷懒的鸟。”小虫又抬杠说道。
“小孩子家家别乱说话,我和雪儿的交情岂是你懂的,但雪儿还在破庙里的时候……”八宝猛地住了嘴。
“你这只笨鸟才乱说话。”小虫狠狠地瞪了八宝一眼。
八宝装作没看见,讨好地用喙在雪儿手上轻轻蹭着。
雪儿微微地笑了一笑:“这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我出生的时候是一个大雪天,可能是容貌太丑陋了吧,我一出生便被遗弃在‘曲水’庄路旁,是一个乞母把我抱进破庙,用乞来的汤汁把我养大的。我三岁时,乞母病逝。这时恰好一个老仙人云游至此,他说与我有缘,便留在‘曲水庄’,传授我药理、炼丹、修真等。老仙人说我骨骼清奇,颇有天赋,在药理、炼丹方面,假以时日必能大成,只是在修真一途上行不通,中个缘由玄妙,他也说不清楚。三年后,老仙人离开‘曲水庄’后,我一直留在了这儿。八宝确实是我小时候唯一的朋友。”
“没想到雪儿的身世如此坎坷。”司马钰说道。
“我觉得上天待我不薄,乞母收留我,教我待人以善;老仙人授我医术,教我待人以仁。我从小没有名字,乞母在雪天捡到我的,便唤我雪儿。外面的人都唤我‘丑颜’,我想以颜为姓,以后就叫颜雪,以方便在外走动。等这一季的药制好,我便离开西羌国,先去西流岛,帮令堂调理一下身体。”雪儿说道。
“大哥,我想留下帮雪儿制好药后回一次西流岛,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司马钰满是期待地看着龙祌。
“制药以救人济世,这是有意义的事情,我也愿意和你们一起做。”龙祌冷俊的面容虽然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说出的话却很热血。
“耶,我还要和龙大哥一组,龙大哥是这个世界上最英俊最善良最能干的公子。”小虫崇拜地说道。
“切,花痴!”八宝不屑地说道。
……
十日后,颜雪处理好庄里的事务,带着小虫和八宝随司马钰、龙祌离开了“曲水庄”。
出了西羌国国界,司马钰拿出了随身法器——翡翠白玉算盘,算盘逐渐变大,司马钰邀请颜雪和小虫坐上。
这时,龙祌的吟啸剑也微微跳动,龙祌握剑的手一放松,吟啸剑连剑带鞘竟主动变大,飞到颜雪面前,似有邀请之意。
这高傲的吟啸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民了,龙祌也觉得有点奇怪,但他不想阻拦。
小虫高兴极了,兴冲冲上前几步,提着小裙摆就想踏上吟啸剑,不想吟啸剑绕过她,殷勤地停留在颜雪面前。
八宝也喜滋滋地飞上剑鞘,可翅膀还没合好,又急忙扑腾着飞走了,边飞便叫:“这剑咬我。”原来剑鞘上的飞龙,见到八宝停在剑身上便昂起龙头朝八宝咬去,即便八宝见机快,也丢了几根羽毛。
这时,吟啸剑的姿态更低了,停留在颜雪脚前不走,深切地等待着。小虫和八宝都对这吟啸剑产生了畏惧之意,他们都劝颜雪不要踏上去。
颜雪对小虫和八宝展颜笑道:“无妨,我很喜欢这柄宝剑。”言罢,轻轻踏上变得有一米宽的剑身上。吟啸剑平稳地飞起,转瞬已进入白云之中。
小虫和八宝这才明白这吟啸剑原来是对他俩摆谱,他们无可奈何,只好气鼓鼓地坐上翡翠算盘,随司马钰一起飞往西流岛。
龙祌落在最后,他想,这吟啸剑和自己前世里的性子一样,向来桀骜不驯,不知怎的会和这位颜雪神医如此投缘,竟丢下主人先行了;转而他又想,吟啸剑已经几万年未出世,早就闷坏了,它喜欢心地纯洁善良的颜雪,愿意和她一起遨游天际也没什么不好的。想到这里,龙祌双袖盈风,从容地赶上了他们。
颜雪白衣飘飘,立在吟啸剑上,一会儿处于云山云海,一会儿临于崇山峻岭之上,一会儿展望苍茫的草原,只觉得天地景物,或壮观,或秀丽令人目不暇接。吟啸剑颇通颜雪的心意,每当颜雪想驻足观景时,便停稳剑身,更会随颜雪心意远近上下调整角度。颜雪感到诧异,看向脚下,隐见剑鞘上一条银龙欢舞腾跃,向她致意。颜雪感动不已,忍不住蹲下身子,轻拂那条小龙。
吟啸剑虽走走停停,但总能适时赶上路程,不落在众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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