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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思考:第一次幻觉产生时,红光是从树丛中飞来的;第二次梦里,红光是从衣袋里蹦出的;这第三次,却是从胸口掠出。红光出没处恰巧正是红手镯当时的所在处。
“对,就是它!就是红手镯多次在梦里给我解围!”当我得出这一定论时,一种不妙情绪袭来——这可是多次救自己于梦里梦外的神物啊,如果真是徐娘的,还了她,以后再被可恶的老虎追赶,谁来救我呢?
不过,再想回来,也没有什么啦,只是幻觉抑或梦而已,大不了被老虎吓醒。再说了,说不准徐娘会真的嫁给自己,到时不是手镯和人兼得吗?想着,我笑了。
一看时间已经11点过,赶紧起床,精心打扮一番,得变成一个光鲜的男人,力争第一次见面就把徐娘给办了。就在我怀揣手镯,即将出门时,手机响了。一看,正是今早徐娘留给我电话号码。
“后羿,我是徐娘,你出门了吗?我已经快到咖啡屋了。”电话里,徐娘的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忘了交代,因为我与“猴”有缘,所以顺势在网络上取了“后羿”这个光光鲜鲜的名字,毕竟后与“猴”谐音。
就在我微微有些醉意的时候,徐娘又补充说:“来的路上当心啊,别遇到虎什么的……”
你哪是徐娘,简直是我的亲娘!不,是神娘!好像知道我刚被梦里的虎吓醒一样。惊讶过后,我还得装出一副绅士的样子,而且大白天县城里真也不会出现什么虎的。“放一个万个心吧,我是谁呀,太阳都敢射,打只老虎算个屁呀,不怕,嘿嘿!”我说。
为了尽快见到美人儿,我招了一辆的士。司机很年轻,车开得有些快,一口气已经抛下了好几辆其他车,还边开车边哼着小曲,摇头晃脑的,动作很大。
仔细观察,他根本没有系安全带,难怪,一路上摇晃得我眼花缭乱。
“师傅,小心点啊。”我实在有些担心。“不怕,不怕,我的车技好着呢!”司机自信地笑了笑,继续哼着:“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我不再发话,只是默默地把座位上的安全带系上。接连出现的噩梦,让我这个最没有安全意识的人,也变得格外小心了。
“我要飞——飞——”司机还没有把这句“飞得更高”唱完整,突然“砰——”地一声巨响,司机果从座位上飞起来了,并直接穿透挡风玻璃,飞了出去。歌声戛然而止
原来,出租车撞上了一根电桩。系着安全带的我看得清清楚楚,当出租车行驶到一个弯道路口,一辆路虎超速驶来,同样高速行驶的出租见状,急打方向盘,虽然避开了路虎,却无法躲避这根又高又瘦的电线桩子。
“砰”声响过,我肋部一阵疼痛,便失去了知觉。醒来时,见自己已经被人救出了车,旁边的司机满脸血污地躺在地上呻吟。而身后的小车,整个头部严重变形。
很快,120急救车赶来了,司机被抬上了急救车。而我,死活也不肯去医院,因为自己感觉到,除了右肋轻微疼痛,什么伤也没有。再说了,咖啡屋里还有梦中情人在等着呢。
一名医生在我身上一番折腾,的确也没有发现什么伤痕,丢了句:“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就赶紧来医院”便走了。
换了一辆的士,数分钟后,惊魂未定的我再定了定魂,便昂首阔步走进了咖啡小屋。
“你是帅哥后羿吗,咋才来呀?我都等你半个小时了。”眼前的徐娘比她QQ空间的照片还漂亮,只是我目前的心还在为刚刚发生的事故而跳,毕竟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帅哥,你有心事?”这第二声比第一声还甜,我的心开始转为徐娘而跳了、
“没事儿,只是路上出了一些小状况。”我说。徐娘突然“呀”了一声,“是不是真的遇到什么虎了?”徐娘的话让我猛地醒悟过来。是呀,刚刚逼我们出车祸的不正是路虎吗?
此刻,我惊讶,我不解!只能张嘴,眼睛死巴巴盯着徐娘。
发呆了好一阵,我才讲出自己乘坐出租被路虎车逼撞电杆这事儿,没有想到,徐娘比我更惊讶。“怪了,怪了,我出门前打了个盹儿,迷迷糊糊一个自称是我高祖的白眉白须老人,要我给‘射日候说一声,小心被虎吃了’。”徐娘说,“醒来想了半天的“射日候”终于醒悟过来,你不叫后羿吗,所以高祖指的人应该是你。”
“所以你才叮嘱我你小心虎来着,是吗?”我接过话,故作镇静。说实话,走进咖啡屋至今,我还没有正眼看一眼徐娘。于是趁接话的刹那,我大着胆子把目光停在她那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漂亮的脸蛋上。
或许是因为我刚刚经历的车祸,或许是因为那个奇怪的嘱托。现在的徐娘有些花枝乱颤,粉嘟嘟的连开始转红,显然被吓着了。
我“嘻嘻”一笑,突然就想抽自己的耳光,心里骂自己不像男人,不该幸灾乐祸,随即严肃起来。
这表情很微妙,不知徐娘发现没有,心有些发虚,赶紧低头,随手端起服务员刚刚递过来的咖啡,很绅士地、浅浅地品了一口。很苦,我皱了皱眉眉头。
“头一次喝咖啡吧?加点糖会可口一点。”徐娘说。实不相瞒,我真的是第一次喝咖啡,而且也不知道咖啡里还可以加糖。不过,还是装腔作势地告诉徐娘:“我喝咖啡从来不喜欢加糖,这样才能品尝咖啡鲜美的本味。”
徐娘不置可否地笑了,话锋一转:“后羿,快吧手镯拿出来我看看,究竟是不是我的。”徐娘不提,我还真忘了今天见面的主题了。
我赶紧把手伸进衣袋,不过拿出的手镯让我和徐娘同时傻眼了:手镯已经碎成两块!我突然想起,出车祸后,刚醒来就有人在议论我命大,说是一块很锋利的铁皮抵在我腰部,衣服都切了一条口子,我却一点伤也没有受。
“八成是衣袋里的手镯救了我!”我捧着碎裂的手镯,不知该向徐娘怎么解释。徐娘走近我身边,默默地接过手镯,默默地。
尴尬中,一大滴泪掉下来,滴在我端咖啡的手背上,明显感觉到泪水的温度。
“别伤心呀,徐娘,大不了我赔你一只新的。”徐娘站在我身边并没离去,而我送上手镯后又赶紧坐下去,无地自容地端起了咖啡杯。
这一滴泪让我心痛,但我还是不敢正眼看徐娘,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大人面前低头等待惩罚。
“你说什么呀,我哪里流泪了?现在科技发达,找个工匠镶好就可以了。再说,你为我险些丢掉性命,我真哭了,也是被你感动的啊。”
徐娘没有流泪?那这泪……?我立即抬起头来注视她,的确,徐娘虽然表情沮丧,但是她的眼角干干的,并没有泪水。再看这只手镯,却在断裂处挂着一滴水珠。
“太不可思议了!手镯居然在流泪?!”我这一声惊叹,着实吓着了徐娘,仿佛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条被切割成两半的蛇,于是快速将手镯放到桌上,神情陷入一片迷惘。
想了千百遍我和徐娘见面的场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幅尴尬、伤心以及惶恐的画面。不过,我大学几年没有白读,很快用其他话题打破了僵局。
徐娘告诉我,自己姓吴,叫吴丽影,家住离县城很远的一个乡镇,小村子名“吴缘村”。我的天呀,正宗老乡!我也姓吴,我的老家就是吴缘村比邻的吴人村。
常言说,老乡相见泪汪汪。我们有太多共同的话题,从孩提时候的办锅锅说到大学毕业,从乡村的羊肠小道说到县城的柏油马路。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我们都有些恋恋不舍。当我看着她揣着那只断裂的手镯,离开咖啡屋的那一刻,突然一种恐惧袭来。
那梦,那虎、那红光、那车祸场景、那神秘的嘱托、那流泪的红手镯……每一种景象,都不是一个唯物论者能解开的。当然我的恐惧不是因为这些,而是担心失去红手镯之后的日子,没有它的保护,是否真的会遇到不测?
还有,我和徐娘这次见面,会不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呢?
恐惧加失落的我,像一片枯叶,在大街上随风逐尘。恍惚了好一阵子,这才决定回家。
回去,不需要再赶时间,在公交站台,上了一辆54路公交车,一路像失了魂儿。回到家里后,母亲已经开始做晚餐了。
见我神情沮丧,母亲赶紧问:金子,你去哪了,看你无精打采的,脸色也好难看哦。”
我无法实话实说,只有撒谎:“娘,我胃子又开始痛了。”
母亲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脑海里突然又想到了上午梦里那荒芜的山头和那块石碑。“娘,我们老家那吴人村的吴字,是姓吴的吴呢还是有无的无?”我问。
娘楞了一下,很生气地说,我让你去医院看看,你走神到哪了?不过接下来她缓和了一下语气,回答我说:“其实,本来是姓吴的吴,因为当时吴家是村里的大户,村子也跟着姓了吴。后来……后来……村里发生了好多怪事,村里人死的死,般的般,人们就把那个姓吴的吴改成了有无的无了。”
原来这样!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梦里的遭遇一定与家乡的曾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想到,也许是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引渡我,在向我诉求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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