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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这样啊!汪老他们,现在还过得还好吧?”
“汪伯伯、陈伯伯负责字画的甄别,钟伯伯、钱伯伯负责瓷器、陶器的甄别,工作量不算大,吃住都还可以,说他们一周还可以吃两次荤菜,就是不能离开那个大院!”
“他们就在城里,比你毛伯好多了,不过幸好有你们家照顾,他的身体比以前结实多了,农村空气好,也不操心工作,反倒可以休养一段时间!”刘清,自我宽慰地说道。
“刘阿姨放心,我爸妈会悉心照顾他们的!”若兰姐插话道。
“上次我来你家,听他说了,你们家里的人,对他们如同对亲人一样,几乎天天碗里都埋了肉啊、蛋啊,他们还给埋在碗里的东西,取了个名字,叫着‘不许说’。
听他们这样说,我真的放心了,很感激你们、感激你们的父母。我只有一个女儿,远在北京工作,你们俩就是我在清远市的儿女,今后阿姨能办得到的事情,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说起来,我们家不缺钱,日子比其他人好过多了,只是你毛伯伯不在家里,心里总是堵得慌!”
“刘阿姨,毛伯伯只要在我们那里,您就尽管放心,不会饿着、冻着、累着他的。您真想看他时,就去看到,反正路也不远,现在,小磊在县上联系到了一个蹬三轮车肖师傅。他跑一趟镇上,只要一元钱,也不要您走十几里的路了。去的时候,告诉他啥时来镇上接你,其实也挺方便的了!”谢若兰说道。
“哦,这下就好了,一个人走十几里山路,真还有些怕呢!”刘阿姨记下了肖师傅住的地址。将家里存的像册拿出来,让他们看她家留存的照片,去了汪明远的家。
“尹大姐,出去了还没回来,留了话,等她回来,就会上我家来!”一会,刘清去过汪明远家后,回来告诉谢磊。
“刘阿姨,忆清姐长得好漂亮啊。您们走的地方可真多,黄山、庐山、…,海边,都去过了。要是以后我有机会,也要像忆清姐姐样,到各处走走,还从来没有看见过真正的大海呢!”谢若兰边看,很是羡慕地感叹道。
“等今后你毛伯没事了,我就带你们去全国各地旅游,让你好好看看祖国美丽的河山!”刘清动情的说道。
谢若兰,这是第一次见到城里有钱人的家庭,尽管毛嘉丰被关押、也被抄了家,但家里的根基仍在,打蜡的木地板,精美的家具、生活用品,无不默默地展示出主人雄厚的经济实力、日常生活中的高雅品位。
“刘阿姨,您的家真是太漂亮、太舒服了!”刚来时她感到很不适应,手脚都不知怎么放了,第一次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习惯后,她赞叹地说道。
“等你毛伯伯没事了,你们俩也考上了大学,你们一家人,就搬到城里来住,我来帮你们布置,也会这样的!”
“刘阿姨,照片上钟伯伯、汪伯伯与毛伯伯的合影还真不少呢,他们常常在一起出差吧!”谢磊问道。
“汪伯擅长字画方面的鉴别、钟伯擅长珠宝玉器方面的鉴别,就算在国内文物界,也是很有名,你毛伯擅长瓷器、陶器的鉴别。国家档案馆、故宫,还有其他省市文物界,常请你毛伯去帮忙,所以他时常也会带着汪伯、钟伯一同前往,他们三人的关系,一直就挺好的!”
正说着,汪明远的爱人从街上回来,来到刘阿姨家里,和谢磊他们见面。
“小磊,我家老汪现在的工作还好吧,他没说要拿什么换洗的衣物,我只有胡乱给他拿几件了!…”唠唠叨叨,汪师母问了一大堆问题,对汪明远是关怀备致,充分显示了妻子对丈夫的关心,让大家真是感慨万分。
“小磊,刘阿姨家,真是太漂亮了,我好羡慕,家里没有一样东西不精致,就连吃饭用的碗筷、盘子、调羹都是那么讲究,喝茶的杯子,也有茶托,和她们家比起来,我们家真像是狗窝一样了!”回家路上,谢若兰,还没有从对刘阿姨家的羡慕中,回到现实。
“姐,这就是城乡差距,就算我们有钱,这个阶段也不敢摆阔,不过再有十几年,等我将那些拿回的瓷器,就算卖上一件,也可以过上比她好上十倍的生活,姐,相信我说的话!”
“我当然相信你的话了,只是我好想有机会,也像她们一样,到外面去看看,我最远也就是来到这清远市!”
“等我将这段时间忙完,将那些东西全搬回到家里藏好后,我们就和春雨、春雷,还有家里的玉珍她们三人,一起去外面去旅游,让你们见见世面,看看大海!”
“真的可以吗?那我们要多卖些像章,多攒点钱!”谢若兰激动地说道。二人边走边聊,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谢磊接到一个红卫兵递来的传单,随意的瞄了一眼,上面刊登的消息,却让他是大吃一惊:“解放前就潜伏在清远市,与他三姨太住在一起的国民党高级将领、军统大特务马忠汉,被揪出来,游街示众,从他家抄出不少封资修的四旧东西、大毒草的书籍,…。”
“几天了,都没时间去看马老,不知他情况如何了?姐,你给我点钱,我现在要去看看马大伯他们!”谢磊说道,将汪夫人拿的换洗衣物提包,交给她。
“小磊,这么晚了,去他家不安全,明早再去吧!”谢若兰听他讲过,劝阻道。
“不行,没见到他们,我心中不安,没几条街就到家了,你先自己回去!”
暑西街11号院门外,两边都被声讨马忠汉的大字报铺满,全是数落马大伯罪状的,很是嚇人,乘着夜色,谢磊悄悄地溜进院子,来到马大伯的家。
谢磊来得正好,马大伯此时,正不知所措、焦急地在屋里团团转,不知要怎么办,老伴躺在床上,捂着胸部,不断地痛苦呻吟,他也是一身是伤,头上缠着绷带。
“小磊,你来得正是时候,我老伴心口痛,想送她上医院,我一个人又扶不动她,你来了正好搭把手!”谢磊的出现,马大伯如遇到了救星一般,感激地说道。
“大妈,你心坎哪里不舒服?”谢磊连忙到床前问道。
“胸口疼,发…发哽,好难受,还不如死了干脆!”马大妈痛苦地说道。
“马伯,大妈平时吃的药在哪里?
“她吃的药,全放在桌上,我眼睛不好,你来看看!”
“大伯,我去药店买药,很快就回来!”谢磊说着,走了出去,没一会,买了几样药回来。将‘速效救心丸’喂到她口中,让她含在嘴里。
“大伯,这个小瓶的药,你身上也放一瓶,只要大妈说心脏不舒服,就让她含一粒,我叫了一辆三轮车,等几分钟,我们一起送她到医院。
含化了药丸,马大妈病情有一些好转,感觉没那么发哽,谢磊和人力三轮车师傅,一起将马大妈扶到车上,送到春熙街上的市立医院。
“幸好她服下了救心丸,否则这样折腾的,会给她带来更大的危险。她心脏不太好,不能受到刺激,现在这种情况下,动手术也不现实,只能采取保守治疗,回去后,好好静养,不要受到更大的刺激了!”急诊室的一位女医生,查探了马大妈的病情,在处方上,开了一大堆药,面无表情地说道。
心里却在想:“她这种情况,只能住院手术,才有可能彻底根治,现在,医院能做心脏手术的权威,全都被赶去扫厕所,劳动改造了,剩下的人,谁还有本事去做这种手术!”
“医生,哪些药要一直吃下去,请您多开点,免得下次又来麻烦你们!”谢磊问道。
“降压药要长期服用,绝不能停。另外,这些都是家里要常备的药,要开多少?”
“保证要有三个月的量,多开点更好!”谢磊回答道。
“她就是因为我的事,受到了刺激,天天还要面对铺天盖地的大字报、又担心我游街示众时,被那些人折磨,这样下去,如何得了啊!”
谢绝了马大伯拿钱出来缴费,谢磊交了五十七元多的药费,取到药后,提了一大袋的药品,在医院走廊搀扶着马大妈朝外走时,马大伯哀声叹气地说道。
“您们在农村有没有什么亲戚?最好能够在农村去躲躲,这种情况回家住,我怕大妈受到刺激,她的病还要加重就危险了!”谢磊担心地问道。
“我的老家在南京,儿子、女儿都在那里工作,解放前来到了清远市就再没回去过了,我老伴是这清远市的人,但她因为我,没有可亲近的人了。现在,我们在这个城市,是举目无亲啊!”
“若您们不嫌弃的话,就到农村我的家里,住上一段时间,条件不太好,但不会有人来骚扰您们!”
“那当然好了!只是…只是会不会牵连、麻烦到你的家人?”马忠汉眼睛一亮,随后失落地叹了叹气,不安说道。
“现在,顾命要紧,还谈什么麻烦不麻烦,家里若是没有什么值钱的物品,今晚就暂住我在城里的家中,明天一早我们就走,这样也没人知道您们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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