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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陷入深深的内疚,深陷她曾经谴责的目光之中,哀伤、坚强和夹杂渴盼的温柔挟裹了他的心脏。他想随之而去,再次产生了毫无畏惧的躲避这一隅忍受的状态。他想彻底摆脱他,用蹦跶的他去祭奠或是去换回,去一并埋葬的带着他的身心,去向她致歉,用他此生的岁月去向永逝的他们的岁月致歉。
他知道她会再难面对他带血的双手,可是他就是无法停止,被胁迫的在混乱中寻找方向,哪怕会听从现世的审判,他不想再去做任何的克制和压抑去违背自己想要试探和触犯的心,他可以唾手可得,之后便是让自己双手颤抖的再一次触摸到她的身形,他决定放纵和恣意,去等待被动认定的到来,他迫切渴求别无选择,便再不会踟躇和徘徊,纠结和犹豫。
他思念她曾经的容颜,早已知道那一枯槁不是她最终的状态,他要看到欢笑的她,沉静的她,哪怕是哀伤落泪甚至是气急败坏的她,只要是鲜明的她,而不是让他心神骤结的她。
他回想他最初认定她的样子,落寞的让人心疼,悲伤的引他入胜的想要去了解,想回报的陪着她欢笑……她沉浸的凝视转瞬移开让欢乐的纯粹的他不再享受纯粹的欢乐,他想她和他一样纯粹,至少可以感染到她一些,他感觉得到她的呼应,她在等待他的靠近,独一无二属于他的靠近。可是他辜负了她,这再也无法实现了,任凭他表现的如何,任凭他拥有怎样极端的情绪,寒冷的骤降。单凭他是不够的,他要拥有连自己都感到可怕的恐怖力量,那样带着惊吓去唤回她曾经的容光,用她此生的惊恐。他想他再找不到其它的方法去靠近,便可以借用这伴着她一生宿命的心弦去试探,他不甘愿了等待去寻找那个或许已经消失了的小孩儿,即使他存在也与这无关,他知晓惊恐同样能让人清醒,想他们会因此而重逢,为此他已经甘愿承担她的责难。他就需要这一刻无止境的发疯去给自己勇气,知道他再难有机会摆脱怯懦,他要放纵到底的挣扎,带着她内心里的一切归还于她的内心,去拼凑他期望存在的她的内心……
他庆幸自己爱着她的一切,包含了对她的同情,对她痛的感知,已经融化进血液的无法剔除这样的情绪,甚至需要这去安抚他罪孽的神经,他早已经想过曾经的渴盼已经不复存在,便要顺着这祭奠一同消亡。
……
他愣神和空白,像是面对一切人都会演出的虚伪做作的鬼把戏,分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了,是刻意还是真的遗忘和无知,是睡梦是失误?怎么会有附加?绝不是视而不见,他没有要这样做……他每一个毛孔都在毛躁的跳跃,滋扰他的神经,他又失败于与她的相逢,因为他带了本不属于她的世界的附加……他独自相处时惶恐不安,面临审判,想该去承担恶果,以期获得来往于她和他之间的通行,为什么他还要留在这个世界上,他泪流的期盼赶紧审判吧,他需要最让人无可回避的力量,去甘愿的被驯服……
2
“你不担心出车祸吗?这又不是在赛车,为什么总是要很急的样子,甚至会违反规则”
“切,这点速度,我这么没有出车祸,说明这没有问题;你也可以做到,除非别人找你出车祸”
“你不是出过车祸吗?”
“嗯?”
“那不是真的?”
“是真的!可是之后就再没有过了”
“嗯,对你有什么影响”
“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了。我不介意告诉你,那次是醉驾,赔了对方很多钱,双方和解,所以我也没接受什么过分的刑罚。”
“没有出人命吗?”
“本来不会出人命的,是他突然跑到我的车前,要不然我不会往那个方向撞的。”
“有人会主动的跑到你的车前?”
“我哪里知道什么原因”
“他是为了救自己的孩子”
“什么?孩子?我不知道,貌似他只有一个女儿,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听着他的说辞,他感到痛恨的想要哭泣,也焦躁的不知道怎么使他明白,觉得晓玲他们是那么伤心。而现在看起来却应是显得焦躁的伤心了,不是为事实伤心,而是为让事实得到认同而伤心,为事实得不到认同而伤心,伤心的苍白而没有道理了,仿佛应该是欢快,才能抵挡别人没有在意的态度的再次伤害。
他轻易说出无意中听到有人讨论起,只是简单提了一下,以为这是假的,没太在意;转而又憎恶自己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本来就知晓一切,却又发觉这根本无从谈及,反而是谎言来得更加真实。
“你怎么了,是在哭吗?”侯勇问。
“没有,伤风有些不舒服”
“不影响开车吧”
“不影响”
“你认为他很可能是为了获取赔偿?”李怀让自己冷静。
“或许吧,不过,总归也有他的原因。”
“你不认为这完全是你的过错吗?你撞死了人,却还可以欢快的,遗忘的生活。”
“这是多久的事情了,难道我要负罪一生吗?我的家里已经给他们赔偿了,我也受到了法律的刑罚,这一切就应该忘记。”
“最起码应该有所改观。”
“我有所改观,我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
“可你还是不肯认错是吗?”
“认又怎样,人已经死了,我对不起他,他能活过来吗?”
“你不仅对不起他,你还对不起很多人!”
“我没有对不起很多人,其它人或许因此而受益,就像我和我老婆的关系,她还不是要和我离婚。可是离婚,对她不一定是伤害。”
“是你和她离婚吧。”
“有什么不同吗?”
“这和你老婆的确没关系,总之你对不起很多人,”李怀已经异常烦闷又空落,双手都要失去控制的放逐,只是还没表现的出足够引起一个信任他的人怀疑。
“没有,我该承担的都已经承担了”
“那不是你承担的,是你的父母承担的”
“你今天怎么了”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对不起很多人,你犯了错”他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知道他会开始怀疑,内心便有些慌乱。
“我已经承担过责任了,那么多的钱,他们就应该谅解,为我求情,况且,法院的判决就不对,我当然不服,只是不能更正罢了,并且这也根本和你无关。”
“法院的判决有什么不对”
“首先我想说的是,我没必要告诉你,其次我想说的是,我告诉你只是想告诉你而已”,他继续说“我不是醉酒驾驶,我是飚车,只是想玩个技术而已……我感觉那里没有人”侯勇加重语气说,“我感觉那里没有人,想要躲避却又无法控制,只能撞上去我也没办法,是他突然跑出来,就要往我的车前跑,他应该躲开……”
他抛弃轻描淡写的据理力争,让他的内心空落烦闷到极限的要爆发的反抗,要用毛躁的发狂去提一口气,阻止他内心陷落到极限的压抑,他想也只有真正实在的伤痛才能让他有所觉察吧。
“你怎么了”侯勇感觉异常的开始显得不淡定。
“是应该这样躲开吗……”他悲愤反抗的激动,激动到双手就是要颤栗的失控、僵硬……
“混蛋,你要干什么……你在干什么”侯勇惊悸出一层冷汗的去制止他,甚至于无法掌控认为他发疯的袭击他。
“我是他们的家人……”他要让他明白他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在颠乱和扭曲的纠缠碰撞中……说出了真相的畅快将压抑已久的他催化成一只在狂傲发笑的恶魔,抛离多余感知的不介意和挣扎挽救的他搏斗,他嘲笑他的慌乱、莫名着急、发怒的恐惧和濒危急躁的柔弱,同时让他体验终极失控、没有正轨、被恣意放行的速度……
3
他回忆起那次疯狂的回旋,远山陌生又模糊的让他消匿在自己的目光中,他不愿掌控任何方向去感到自己的存在,愿意变得轻浮膨胀没有边界的四散,在放眼茫茫的水域上,他同样感到失落的想要最后皱紧一下自己的躯体释放出灵魂的回旋,也同样最终放逐的不愿照顾现实后果的回旋。他无暇计较怎么突然拥有了实践罪恶假想的勇气,想要疲劳的将属于他的一切精神和意志放逐,像爆炸泄气的气球一般放弃驾驭去给他考量的余地,顺应的宁让这场殇将他同他一同带走,迫不及待的想要幻化出腾空而起的力量以追随在她已经走远的身影背后……
4
他发泄心中压抑已久的不甘愿迸发出的怒火的大吼,变得疯狂的想要对他施以惩罚,那一刻他丧失了理智而混沌的和下意识防卫的他产生搏斗。对方试图劝服他,劝服又转化为更加剧烈的反抗,这些都难以抑制他瞬间迸发的狂躁的一丝一毫,反而让他更加发疯的想要制服,他要阻止他理解这一切,不能让他继续知道他之所以待在他身旁的缘由和目的,在罪孽和继续隐瞒之间只能存在一者,暴露则意味着再也不能回头的开始。他不愿再辨别方向,忽略去顾及任何的求救,就像他不曾得救的忍耐。他希望他体会到相同的滋味,和他们一样的恐惧和不安,和他们一样的失落和不幸,他要让他拥有这一切,只有这样他此刻躁动的心才能被安抚,他的情绪才可以得到控制,他才能将侵蚀了他们内心的恶灵吓退,他要亲手扫除遮挡在他们心间的阴霾……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放弃希望有其它的人来将他打扰,告诉他这是错的,阻止这一切,可是他早已想过去独自承担后果,又不可逆转的告诉了他真相,他感到已经无法收手、再也无法逆转似的,便愿意面对随之而来的一切的更加疯狂,他在激烈的殴打和碰撞中闭上了双眼,愿同这一切走向对方覆灭的未知……
空落和不惧毁灭却又突然恐惧整个过程的让自己放空之后,他如愿空乏的挺过了让他最紧张的时刻,在看不尽前方让他虚浮的道路上获得了意识到存在的阻挡,猛烈撞击到了边际。消沉意志和忍耐的胆颤恐惧变得平静之后,他睁眼之间除了应付用力过猛和拉扯碰撞而导致出正在恢复所有知觉的筋肉疼痛,便是面对眼前茫茫向后流走的海域所散射出的迷惑,它们的光晃动了他的眼神,他昏沉中找到亮光似的感觉到被吸引,又害怕耀眼的闭上眼睛想要随着它们向后,向下沉去。
侯勇的女儿已经昏迷,他是渐次变得冷静的意识到她的无辜,继而联想的对他产生了瞬时的畏惧,他拥有足够勇气去面对他施以惩罚时所产生的反击,却没有料到也无法不忌惮被他以同样的怨难仇视。如果说他还没有产生完全罪孽的心理,那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想到她是多么的无辜,像她一样无辜,像他们一样无辜。
他开始想要拯救,开始挣扎,抛弃侯勇的认为更不应该给她的女儿带来灾难,变得清晰的感到自己居然是如此烦躁低级的大意,骤然意识到她就在这个车内随着它一同坠降是极度恶劣的事实。
或许侯勇还没明白这是为什么,仇恨便一瞬间在他的心间激起,也或许他恐慌失措的意识到他和自己之间存在着被他遗忘的恩怨纠葛,只是他还来不及探究究竟是怎样的纠葛,他是要故意要将他们置于死地?是他绝对的陷害?这样的仇恨只是一种烦躁无序的揣测,难以持续的乏力。
他挣扎的扭动似乎是想要求得他的救援,对于女儿的救援,却一瞬间反向的掐住他的脖子,阻止他的离开,像水中缠人的怪物一般,或许他揣测他已经没有一点仁慈,却又放弃的放松了手臂,或许是转念想要去拯救自己的女儿……他也挣扎的倒吸了海水,力气便被削弱的使李怀挣脱开来,他得以逃脱推离他的去拯救他的女儿,被牵绊时他也想要询问难道他不想要先拯救自己的女儿吗?或许他已经来不及,他没有任何防备,如果他还活着,或许在最后的一瞬间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行为。
摆脱开侯勇的纠缠之后,他便用最后的气力去摆脱汽车的带着他的女儿逃离,为防止昏迷的她吸入海水的捂住她的脸颊。期间他仿佛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挣扎,想大声告诉她闭气,顾不得的去使得他们两个首先挣脱车辆,便不能阻挡她柔弱的挣扎和灌入海水,同时也需要更多只手去向上划去。他已经疲乏的开始抽搐也丝毫不得放松的在海面摇晃,拍打变得柔软和奄奄一息的婷婷。
5
是疲乏、眩晕、苍白和一股脑儿仇恨的愤怒让他变得决绝,以玉石俱焚的态度要将他连带自己的虚伪、做作、怜悯、思念和仇恨一同葬身海底……
他又质问自己怎么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一个无辜孩童的存在,就在他的身后,还在梦中无助而又痛苦的挣扎,挣扎的求助到他的眼前,又来不及思遐这一切突然发生的原因,挣扎防卫转而制止攻击他的侯勇意识和眩晕似乎都朝向同一个方向,他想要哭喊出声音的女儿……当他还在疯狂不可遏止的和他纠缠搏斗时,要给他更绝对的打击时,对方模糊的口型,抖动的喉咙似乎都可以揣测是在发出一个声音“救她,救她,我的女儿……”
他意识到自己是在折磨一个父亲,而他的女儿就在他的身旁想要大喊大叫却发不出声的求救。这情景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发疯狂躁已经罔顾了任何生命的存在,让他理性的躯体支配最言不由衷的脑颅,行为支配思维一般的想要挽救她的存在,“她是无辜的,无论如何也得先救她……”
当他奋力挣扎脱离了汽车将小孩子带到水面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他意识到矛盾而内心发狂,也无法停歇的摇晃和拍打她,像在挽救一个小鬼一般的犹豫,“她是否明晰的看到这一切,她是不是该随着他的父亲一起覆灭……”他再深感到悔恨、虚伪,焦急的泪水冲刷了脸上湿漉漉滴下的海水,“我在做什么,这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我居然想要荼毒一个孩童的生命和心灵”。
然而一切不可逆转的发生了,他瑟缩颤抖在正被护士抢救的孩童面前;他希望她醒来,以减轻他的罪恶,以揭发他的丑恶,继续余下的埋葬,以随着这让自己心碎又癫狂的一切正如他期盼的了结而了结,可她终究没有醒来……
他跪趴在地上愣在那里,脑袋一片空白过后,映现出的是她苍白的脸颊和他们滴落的水渍,他恐惧的深喘,直至再也抵挡不住护士将她架入急救车。
看着苍凉的失去色彩的远山斜阳,毫不相干的汽车无声而过,吊起的残骸在光亮之前化作一团黑影,正如他避讳却又逃离不了的暗影一般,而后座窗户的位置还有悬挂的,想要挣脱的躯体的暗影缓缓随着链索扭动……已经多久他就是不愿去看清楚,停不下来,永不甘心的留守在那团仇恨的身旁,然而,当仇恨得到释放,他感到惧怕、空虚、寂冷、罪恶……他想着来不及辩不明虚伪与否的忏悔,满脑子都是发咸的海水侵蚀了一般让他留下唯一确定的、真实如骨立的想法,那无辜孩童的性命,是他真真正正犯下的罪孽。
他是被惊吓的攀爬起来,空白的脑壳瞬间划过对她的记忆,他想起了她,居然会对她有看到魔鬼一般的惊恐;他感到的惊恐,让同样无法使她们有生机的他手足失措,捶胸顿足,他找不到求助的对象,只祈求苍天再给她们一丝希望。
他知道他应该承受惩罚,她们本是一体,拥有相同的爱恨,他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他爱她就是恨她,他恨他就是爱她?他要为所有的错,所有的罪和谎言担受责罚。
他想他就要支撑不下去了,最后一条心弦就要断裂了,断裂了就是无休无止的发疯,他清楚的看到她们拥有同一张脸颊,他想自己就这样睡去,醒来便什么都忘记,想这样睡去,醒来便不再是自己,却难抑在回旋的惊恐中醒来……
他在医院中醒来,下意识的发觉自己还可以完好如初,瞪大眼睛张望向四周陌生和熟悉的人,他惊恐于那份熟悉……
他内心苦痛又挣扎的跑向她的坟墓,屈膝在她的墓碑前,低吟的询问她的近况,数落自己的罪过,说他千挑万选却选在了最不适宜的时机,他呼唤她回来,询问她他该怎么想该怎么做,他的身体被思念、追忆和追悔的心灌倒在她的坟墓前。
6
“我是个罪人了”,他再次激动起来,红着眼眶,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便依旧毫无顾忌的抒发自己的不愉快,“我把他杀死了,你回来呀!我是个罪人,你开心了吗,满意了吗?你回来呀,他死了你能回来吗,他死一百回你能回来吗?”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对她无端的控诉,上瘾的一般,疯癫的一般,每一次控诉结束时他也会变得冷静的意识到自己简直像个傻瓜一样,他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然而,不过多久,他就会再跑过来大吼然后再骂自己是个傻瓜白痴。他屡次询问这个空旷的荒原,“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就走了,我对你怎样你不知道吗,你知道我的心意,也已经爱上我了,为什么还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啊?癌症要攻克了你知不知道?你等等我呀,告诉我呀!我们还有希望,为什么你要那么绝望?你让我和小恒,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就无法生活的两个男人,绝望!”
伫立沉默良久,太阳最后在云端折出暖红的光辉抚慰整个山坡,山的边沿,树的边沿,草地和墓碑坟冢的边沿,都被镀上了这样类似于暖样的红,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沉浸在、也在衍射这样的暖,让他变得安宁的暖,让他感到只有汉丽才有的暖……
“我就是个傻瓜、笨蛋、白痴”,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十几米远,明明是决定不再这样做了,却还是禁不住回了头,“我会再来看你的,好想告诉你我的心意,可我终究只能将这里当做坟墓……”他湿了眼眶,早已不愿这样让自己的情感泛滥,回头继续时常的埋怨,“你让我得了强迫症,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才不要一次一次的来这个鬼哭狼嚎的地方……”
他嘲笑自己的离开,他嘲笑自己终将被世人唾弃,他们会认为他不如从未到来过这个世界,而他也不用再亲自否定自己的人生……
7
时间的洪流滚推着它们的行走,他得以喘息的反思,他为何在水底纠着他不放,他不明白,明明是他已经在坠落水中的时候就开始请求他的支援,却为何又变得想要将他留在水下,不是他更应该惧怕这样的结果吗?不是他更应该进行对方的行为吗?他是担心自己为此付出绝对的代价而想这样做的?可是他突然意识到的他的女儿打断了他的思维……他自责这样的意识来得太过不及时,又痛恶自己或许是潜意识里避免这样的认知,这也成了日后他为自己辩护的感到极度罪恶的说辞。
他为求得安宁而幻想或许他们可以同时逃脱,她的女儿也还可以存活。可是正如他始终也没有猜得确切他对他行为的缘由,他也只能模糊的揣测:他是在恐惧,他认为他的仇恨足以将想要逃脱的他们灭亡,认为他不会怜悯自己的女儿,慌张的考量他的毁灭更有利于他们的逃离;他认为他会因为要拯救女儿而全部命丧与此,而他不允许这个罪魁祸首的离开,报复即刻开始的放弃了最后的机会;在他的眼里他也俨然如同他眼里的他一样变成一个怪物,他同样被激发的陷入癫狂做作的状态,他的行为也脱离了理性思维的控制……他没有精准的答案,却有无法更改的结果去承担。
内心愈发不明白这一切的、惨白的纠结过后,他努力让自己平静的去平淡,克制过分思考而异己掉他随时绷乱的神经,他一天要面对这个世界,就需要最基本的理智,他要用最基本的理智,去避免还生存着的现世的搅扰。他知道他终将归为平淡,在归为平淡的契机之前他避免任何其它的搅扰,沉浸在习惯过的过往中,去享受最终时光的平淡,他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可以以任何理由迎接最终平淡的来临。
他可以轻易寻找到欢乐,凭借浮华的外表,融入喧闹的人群,完成他最不羁的年龄想要完成的一切。冲淡一切之后却又空寂落寞的继续生活,平淡回忆过去的往昔,而这时,他便可以轻易的掐断自己的思维,让自己显得与没有任何特殊经历的常人无异,他们都已能够将不能被这个社会接纳的异端在风波显得平静之后隐藏,求得最终的消解。
可是他终究没有选择永远掐断自己的思维,也没能异想天开的摆脱他仿佛是情愿更享受其中的纠缠,他被以故意杀人罪起诉,这反而使得他有些宁静,仿佛重新回归了自己的生活……
8
他难以平静的心胸起伏,慌张的皱缩自己的身体,颈椎处的神经仿佛被僵硬冰冷的手臂摄住一般麻木。他怀疑自己会因此而失掉脖颈以下躯体的知觉,恐惧这是上苍对他的惩罚,同时又期待这一切只是在梦境中进行,而不是亲身体验麻木的蚕食,也希冀自己不要再醒来而面对他只有大脑清醒、躯干失去知觉的现实……他心烦意乱的睡着,又想要获得平静的摸着夜半的黑坐在床边,庆幸的确定自己的每一个关节任然灵活。
他在黑夜里露出连自己都不能确定是否带有苦涩的笑意,平静的立在窗前,看着已看到过许久被温软的灯光点缀的熟睡的都市。那一刻他突然决定实施一个想法,再也不要有多一点的话语了,说话也只是说任何人都期盼的相反方向的话,琢磨不透的话,出人意料的话,或许这叫做自言自语吧,在还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意义之前,他已经固执的认为,这样可以回避和逃离自己曾经编织的罪孽的藩篱,到达曾经拥有他们而让他身心向往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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