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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走进四周被黑暗吞噬着光亮的街道,不知这是哪里的一隅,围墙将各自的住宅院落围成一团,只有通过融入主路的缺口才可以看到片段车水马龙的光明。凉意十足的风吹拂他有些干裂的脸颊,他抖动面部的皮肉便感到丝丝开绽的麻木。
“冷了,冷了,冷了”晚风袭向街道时,他环顾对周围漆黑的空气说,感到孤独和无助,裹了下衣服,又抓了抓伏在后背的小熊,这是他感到不那么孤独的陪伴。
“冷了,记得添厚衣裳”,团团溢流的黑色在他前面凝滞出半座楼宇般大小、云朵形状的人形,它躲在夜的布景下,仿出让他惊觉的姐姐的声音。
“饿了,饿了,饿了”他就要哽咽的低声说,热泪浸润了他开裂的脸颊,他想要得到帮助的哼鸣。
“饿了,自己买吃的,自己做饭吃”,她心疼的声音回旋又飘远的漾过他的耳畔。
“姐姐了,姐姐了,姐姐在哪儿了”,他迫切又哭诉的问,这是他心底的哀求。
“姐姐回家了,在家里等你呢”
那个声音消失了,连同黑的凝滞,只留下暗蓝褪逝的夜空。
“我也回家了,姐姐我们回家,我和姐姐回家,姐姐牵着我的手,我跟着姐姐不乱跑,跟着姐姐走,姐姐我们走,我们一起往家走……”
他咧着嘴角重复,这让他的时间变得满档,下嘴唇溢出的唾液和双颊一侧的泪线在黑夜里汇合混杂了风意垂落到地上。
他揉有些痒的眼睛,一面提醒自己姐姐就在前面,回家的路上,没有走远,一面将四溢的泪滴持续甩进弥漫着烟尘的空气,一缕香烟的气味掠过他的鼻子,漫过他的眼睛、耳朵和嘴巴。他捂住双唇和鼻头,呛人和干咳使他感到不舒服,在这样阴凉的夜晚他疾的脖子有些冒汗,粘湿的摆脱之间,也感到丝丝的沁凉。姐姐,在前面呢,他嘿嘿的想,不能抑制水分持续的流失,越来越口干舌燥,吮吸指间没有自抑而出的泪液,终于干涸的嗓音飘出他恼怨的呼唤,夹杂了孩提般哭泣的声音,“姐姐,等等我,小恒恒追不上你了,姐姐,等等我,小恒恒走不动了,姐姐”。
浓度升高的泪水刺激他的眼脸,更加的蚀裂他的脸颊,已经蒸发殆尽的泪痕开始干裂,“姐姐”他呼唤着伸出手去让她牵着,血色眼神在黑暗中投到的亮光之处显出了她迷幻的身影,她扭过身躯向他伸出手臂,“别哭了,姐姐等你呢”。
“姐姐,等我”小恒挽留的伸手向前走,去抓她的手,“姐姐,坐小车子吧,姐姐快来,哎,我怎么没推小车子,我没有推小车子姐姐,走不动了,姐姐抱抱我,我歇会睡了……”
流泪停止后,他砸吧嘴巴的不再喃喃自语,伸出的手不断试图去攥住一些,顺着家的方向,他踏着格子地砖,在光亮投下的影里前行;又折到川流不息的河流右边,他迈着每一步都不能足够踏实踩踏的细稳步伐落寞而郁静的前进,眼里透露着路旁的灯火闪霓,他再也没有回头望着什么,只是顺着她带领的步伐;他也知道小熊会帮他观看身后的一切,而他在被身旁的姐姐带回家去,到了熟悉的路段她便莫名的消失,他恍然着眼角追踪,也在习惯这种莫名,还是那个姐姐就在家里等着他,他这样固执的认为,并且感到不是虚幻的真实。
2
他怀疑姐姐还在上班,就在公司里,要去找到她。按照她上班的时间,他走到被玻璃幕墙包围的一隅,转角看到正前方凛冽的光,一大批被摔落的顺着光洁倾泻殆尽。他和突然出现的耀眼玩了个掩目无光的游戏,忽然保护的遮住眼睛后,缓慢扩大手掌之间的缝隙,感到捉迷藏的欢乐让对方缓慢发现,终无聊的确定面对的只是一束光而已。它们的倾泻被破坏晴日的风吹起,在目光里显些飘缈,是无法犹豫的瀑布的下落,只是在半空中便撞击消失不见,他跟随一同走向忙碌的人群,听它们在玻璃表面划落到阴影里的刺耳声音,每一道都不理会其他的只嘲笑他这个小傻子,因为他闯入了本不属于他的世界,带着不同于它们能够容忍的异样气息,“我是来找姐姐的,我是来找姐姐……”他鼓起勇气请求它们容许他通行,抬头迎接它们飘来又散去的方向,幸亏得来一股温暖的风,让他知晓它们都在间杂理解的讨论着去包容,他没有要伤害任何的意思,只是来确认的搜寻,如果有所惊扰他也情愿默默离开,他欢沁于感到它们鼓励的推动他犹豫的前行,仿佛被寄予了搜寻的权证。
他只凭借她的名字寻找,在任何感觉得到可能的楼宇,半天里能够进到里面的都没有他说的姐姐的消息,只遇到一个大眼睛半棕黄颜色蘑菇头的叫晓玲的前台接待,因她他也意识到叫相同名字的人模样原来可以相差这么大。甚至他都要去询问店铺,他们告诉他正规的上班族还是在写字楼里。
“先生您好,请到这边登记”,他被指引向前台,感到处在诧异的位置,注意到去站队,隐蔽着眼神低头不去思想什么话语的走到最后,怔怔的望向一个显些灵巧尖刻的年轻工作人员,他还沉浸一些在被称作先生的乐趣里,仿佛又瞬间成长了几岁。
“额?”他等待着前行,轮到时才小心翼翼的回想该说什么。
“先生您去哪家公司”对方主动问。
“我找姐姐,你看到我姐姐没”
尖刻女带些情绪“你姐姐在哪家公司”。
“我不知道,我姐姐没有给我说过,我是小笨蛋,小弱智,你帮我找找好不好”他感到越来越冷和害怕得想要哭泣,失去了姐姐安慰的流泪,四周的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你确定你姐姐在这栋楼里吗”看到他的泪滴对面的她做出温婉状。
“我不知道”
“有你姐姐的联系方式吗?”
“有,姐姐没有带手机,接不了我的电话”他停止无济于事的泪滴,抓紧时间的告知,“我姐姐经常来这里上班,我是来找她的”。
“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姐姐……后来好像被送进医院了”,他回忆的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你应该去医院找找,医院在……”对方变轻松伶俐的应对,展现相对于他随机应变的优越能力。
他落寞的离开,她便冲同事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忙里偷闲的打出分叉的手势吐出个“yea”。
问询的寻找,过了中午的时候,他的外套半敞,不在意额头冒汗的朝前走,抹落到地上的在阳光下摔出晶莹的湿斑,他已经劳累口渴的不再默念的前进,开始习惯和惬意寻找欢乐的不怎么注意周围的环境。他想没人理会时便是若稚园里的独自时光,到达一家医院正门时挑选的进入对面一家饺子店吃的饭,吃完便去有混杂消毒液和药剂味道的门诊,看偶尔出现让人感到严重的病人,不到半个小时他便自言自语的嘀咕“我情愿相信伟姐姐说的,姐姐在盒子里睡着了”,之后他回家去做晚饭了。
两天后小恒任然不愿意记得之前发生的事的又重复在高楼林立的内里找寻,只是这次的找寻多了些打发无聊而不再是单纯壮着胆量的呼喊,“姐姐,你在哪个楼里呢”,他穿梭着挑拣到已经去过的楼宇“好像是那个”。已经习惯了不像其他人经过一样挡板会自动的让路,得到禁止通行的蜂鸣,他依稀想起的终于肯面对有重复太多同样的时光,有些慌神的记得姐姐不止一次的叮咛不要在相同的事情上一直出错。
他知晓的再次被工作人员请求登记,排队。刚才他只是想偷偷的通行,去里面看看,什么也发现不了的看看后再出来问询……
他双手交替着抓头顶正上方的头发,低垂着脑袋苦着脸,双眼、双颊、嘴巴朝脸部中间挤弄的重复告诉阻挡他进入的每一桩楼宇的安保、大堂的前台,“我是,我是来找姐姐的……”还是委屈的想哭,像成了习惯的反应,再习惯于这样的反应也没有人给出他想要的肯定答案,甚至他获得了准许去相关的公司问询。失望的他在商务区楼宇环绕的公园里哼呜,在高地细密的树枝下,呵呵嘿嘿的怨声消弭在三米的周围,他多余的担心会被大楼里的人群看到、听到。
他平稳着呼吸,眨巴着面部神经离开这个空旷却不开阔的地方,是苦着脸带着遗憾离开的,所以走了十几分钟后又折回来继续找寻不会再让他遗憾的希望。他想看看吃午餐的人流中有没有姐姐的身影,他们个个儿都是那么的真实和棱角分明,只消一眼就看得出这一道上的前方没有,后方也没有。伴随人群去地下层的餐厅吃了午餐,困顿的他看人潮散去,休息舒坦够的追随最后一拨人出了地面,看到正对面三米高的铜色思想者雕像,在毫不羞涩的对着他思索和询问似的,他上前打量,尝试的问询,“你看到我姐姐了吗,她就在附近上班以前,你见过没……你没有穿衣服,我姐姐不理你”。
又开始往复的搜寻,直至劳乏的确定再来往数次也看不到姐姐后,他便回家迫不及待的休息,休息之后再准备晚餐,吃完晚餐要抓紧时间刻画一会儿他的小熊事件,他想完成姐姐说的稿件……
“我睡觉了,我去洗澡然后睡觉了姐姐……”他按照以往的规律在十点半前躺在床上关了灯。可以想着姐姐安眠的就在上铺,他便开心和安稳的扭动身体晃出吱呀的声响,这样的响动催促了他安定和惬意的睡着。
在翻动旧物的时候他惊奇的发现姐姐的合同,便出示地址的兴奋找到她曾经的公司,他们再三的告诉他晓玲已经辞职,他才惊异的回想起这一事实,之后再没去姐姐工作的地方搜寻,确定她已经离开那里。他守着盒子却也思念那个让他劳累还没有一丝收获的地方,多想再多跑几趟的找到啊,他都刻意的经过,想得却已经全是否定的言辞。
3
他想要带着姐姐透透气,便在晴好无尘的天气开心的带她走到树荫下的草地,把装盛姐姐睡觉的盒子撂在旁边。他想要看看阳光下沟渠里鹅卵石的缝隙有没有小鱼,却被周围的空气里来回游荡的蚊虫打扰,翻动了几块儿也只看到泛起恶臭的淤泥。他责备自己怎么带姐姐出来却不是时刻挂念的把盒子丢在一旁,又抱起盒子离开,去到有长凳在小径边上的牡丹花丛旁。在凳子上休憩的看起来很矍铄的老爷爷惶恐又好奇的问他走来走去抱着的是什么,他说是装姐姐睡觉的小盒子还呵呵的冲他笑。
“是骨灰盒吗?”明确了自己猜测的他任然带着一些惊讶。
小恒愣在那里默不作声,怀疑自己又做错事情,更加确信应该让姐姐好好的在家里休息。
“骨灰盒应该放到墓地里孩子”他声音有些沙哑的说,用在岁月中已经磨耗光欲望十分有说服力的语调“墓地你知道吗?故去的人休息的地方。”
“我知道”小恒肯定的回答。
“你的盒子里有骨灰吗?”他又疑惑的问。
“有,没有,我姐姐在里面睡觉,她不出来”小恒有些委屈的说。
“哦”老爷子顿了一下,思量后小心的说,“不能打扰你姐姐休息,应该把她放到墓地里,给她树个碑,她会很开心的睡着的……你是只有一个姐姐在睡觉吗?”
“我还有个哥哥也在睡觉,还有小熊”
“哦”他又停顿的说,“或者把姐姐睡觉的盒子放在家里安静的角落,这样抱着跑来跑去,她会睡不安稳。”
“我不想让我姐姐睡不安稳,可是老爷爷,你知道怎样可以让我姐姐醒过来吗?我想要姐姐醒过来”
“你姐姐为什么睡着”
“她病了需要休息”
“那她应该好好休息,最好还是放到墓地里,她睡得安稳了,睡够了也就会醒过来了,就像我们睡够了才会起床,晚上如果睡不好会一直打瞌睡的想要继续睡觉。”
“呃?”小恒听明白的一个愣神,觉得老爷爷说的话非常有道理。
可是他不愿意听他的话,想着姐姐真要去到墓地那么远的地方,便委屈为难的想要流泪,因为他又不想她睡不安稳。他想念想让她尽快醒过来,已经不知道该去问谁告知他姐姐可以提早到什么时候醒过来,怎样才会醒过来,也变得怯懦的去问这样的问题,因为有人会冷漠的走开,也有人会大嗓门的告诉他“这是你姐姐的骨灰盒吧,她去世了,应该把这个放到墓地”。
“我姐姐睡着了”这是他首先肯定的事情,没有理由去怀疑。
他知道墓地里也是有很多人睡觉的,那个说姐姐去世的人是非常无知的,他甚至据此判断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连这个都不知道。
他想选择的是让姐姐尽可能安稳的睡着,因为也希望她尽快的醒过来。
4
“人睡着了,嗯,需不需要去墓地呀”小恒对他看着面善而又不那么匆忙的人说话,请求告知和确认。无论对方有在听,还是心不在焉的继续忙着自己的思绪,他都会继续说“在小盒子里睡着了,要放到墓地吗?”
“你好,你能告诉我吗……”
“睡九十年?天呐,当然要放到墓地里了孩子”,一位丰腴动人的妈妈听了他的陈述说,略显惊讶之后又继续从容的照顾推车里的婴儿。
“人死了才会放到墓地里”,一个起初很随和却马上又语气暴躁目露凶光的青年告诉他。
“谢谢,谢谢”公交车上的热情而不吝感谢的老奶奶对让出座位的他说,“睡觉的盒子?是什么,孩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背着书包正在赶自己的路,四眼的他加快脚步以摆脱小恒一段距离的追随。小恒想留住他,因为感到吓到别人的他是更加让自己恐惧的,还更焦急,焦急委屈的都要哭了……
楼下闲暇伫立对他有些许了解的大妈大伯们告诉他“姐姐在墓地里会睡得更加安稳”,“灵魂不能游荡在高处,要到地面,不,是地下,泥土里,呵呵”,“小恒不要伤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敲大妈的门……”小恒听从了他们的劝告,在确定了姐姐要进墓地的那一刹,就对外界愈发沉默了,只有对着她的盒子的时候,“姐姐我都是自己做饭吃,小熊很好,姐姐我想你了,你早点醒醒,小恒等着你呢,姐姐……姐姐我该睡觉了”。
5
一个特别晴朗的日子,寂静的午后,耀眼的阳光照耀的沙发升起了白烟。他在瞌睡中听到小熊和蜗牛已经从林间漫步到客厅,猴子从树枝荡到柜子上,再侧着攀附到电视,它居然可以行走在那个窄窄的地方,随后跳至桌台戏吼老龟缓慢从岸边浮现爬上茶几旁的地板,小熊又变成了稍大些的小小熊因为它已经从南方采光回来把小熊唤醒了,这样小熊又可以带着小小熊去旅行向更远离人群的山头,现在它们在一个隐蔽和美的山坳,小小熊想要去捞一条小鱼,却一屁股跌坐到水里……他有些恍惚,被一个恍若隔世的声音惊动,纳闷儿的看到自己裸露的肌肤透明的显露出晶莹的血管和一些肌肉组织,他想是姐姐回来给他上课了。
他睁大眼睛去确认她从阳光耀来的地方进入,使得陪伴他的小动物们慌张的注视,他顾不上它们的躲藏和遮掩的消逝,只微笑的呼喊自己的姐姐。
“小恒”她带着声音消去,声音消失她又出现,原来他的体味是真的,她睡着了仍然可以在他的耳旁发出声音。
“嗯!”他应着。
“姐姐睡着了,不要再找姐姐了……我睡着了,不要再找了……”他还没有揉完惺忪的眼睛声音便又消失了,藏到了一堆白纸中,就光落到的地方。
“姐姐睡着了,要睡一百年”他呢喃,看惧怕叨扰他们的小动物们跳跑出来,和他一同围在沙发旁的茶几前,他盘着腿发愣的寻找……架好板子,抽出一页似乎有她恍神而过的纸,窸窸窣窣的开始涂画。他推开小动物们不要它们来打扰他的寻找,它们只会让他分神,小蜗牛爬到了他的肩膀,小小熊被小熊抱到了茶几上……
他刻画她的神情,一页又一页,还没刻画完这个,她又闪到另一页纸上做出其它的神情,他快速的转换,转换回来又转换回去又转换离开……
他想捕捉到姐姐的存在,却怎么也追不上永远比他的笔端更灵动的面颊。
他要去框住她的面颊,开始刻画她泛黄的长发,可以虬曲的被一根垂着带有蝴蝶结的布条系住末端从左肩垂下;有清明的脸颊轮廓,去框住她的眼睛,有警告也有愉悦,框住她的嘴角,有懊恼也有欢笑;眼睛怎么忽闪也要找到显得英气的眉毛遮掩,嘴角如何灵动也要依附挺突的鼻头下端,她的胸脯也要随着呼吸起伏……
在他难以确定和找到姐姐的踪迹、撕扯替换了几十张纸之后,终于刻画出她完美的脸庞,框住了她的哀怨,离愁,兴奋,愉悦,慌张,静好,叮咛,疲惫,伤神,期待……地上的老龟还没有摆脱只有一双眼睛暂留的纸张的遮掩,小猴子也要鉴赏,小熊陪着小小熊围观……
眼前这张肖像集合了地上、沙发上、茶几上所有纸张上的神情对于他的围拢,他看到了一个被真实框留的姐姐,当面对阳光时,她的眼神迷离的像被金子闪耀出留恋的柔情。
那张另他最满意微笑的习作,在旁人看来,既丧失了眼睛,也空落了嘴角。
他看得到她的眼睛,可以变幻的正如她本人的眼睛,而大部分时间,她是微笑的睡着,即使是在透着金灿灿阳光的玻璃罩子里。
她神情闪过的足迹被反向堆叠到抽屉,其中一些成了他一些画稿的背景。
书商来到取走画作,看到几双背面的眼睛,明俊的,忧伤的,晴好的,疲倦的,带些泪滴的,确定的,寻找着的……没有过多疑问停留在墙壁上的没有神情的面颊,只当它是一个奇怪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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