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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小恒被丢到教室末端之前，就已经鲜有小朋友喜欢和他平常的说话了，更多的是愚弄和取乐他。老师开始的时候是给予他和其他小朋友一样的耐心，只是很快这种热情就消退了，不过偶尔他们指导完其他的小朋友还感觉有使不完的精力也是不介意将其用来对付这个小傻子的，这总比不会给他任何指点的老师强，当然没有这样的老师，他们都曾努力，遗憾的是教育他花费的时间可以等同于教育其他小朋友的时间之和，效果都不怎么好，正如其他的小朋友大多时候可以被一起教育，他再单独被教育一些问题都不一定能明白，尽管他可以显得是最努力和乖巧顺从的。很多新接手的老师都是抱着可以亲手创造一个奇迹的希望去教育他的，拥有一视同仁的态度，可随后无一例外的放弃了，任他自生自灭在自己的田地里，他们更应该给其他的孩子一些精力，这显得更加值得。不过，在一年级的单纯用分数评价是比较笨的学生眼里，四年级时候的小恒做一年级的习题还是有点竞争力的。
小恒不感觉独自在末端的角落和在其它地方有什么不好的差别，他本来就不爱和不知道怎么和其他人多余的说话，在末端他被打扰的几率也会减少一些，但他仍然被欺负的常向调皮的厉害的同学求饶，相对于同龄人个子小小的弱体制也让他发育的迟缓，挂着的表情就像个受气包，只有在姐姐的眼里才有些改观，他是体会得到的，所以他知道怎么和姐姐多余的说话。
到家里他会和姐姐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是她鼓励他这么做的，不管她忙碌的有没有在听，他努力的回忆从早上到晚上的事。晓玲要求他说一些特别的，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的事情，他就想说“……子彦想和我换苹果，我咬了一口他就不和我换了……亮亮又掀我的板凳了，我坐到地上了，地上有点水，我裤子就湿了。班长上课说我捣乱，我没有捣乱，是汪洋倒的乱，他说是我，班长就让我站教室门口，擦黑板，我一直擦他们还画……我上课才擦完，刘老师说不要偷懒到上课才擦黑板，还说我和亮亮打架去教室后面站着，我就不让亮亮打我老师就说我们上课打架，我站的地方离我坐的地方不远，亮亮离的远他就哭了，老师就让他提前回去了……老师挨个让读课文，到我这里了，我读的慢慢的，我读不出来，我读不出来，老师说磕磕巴巴的，像屁崩的，他们都笑我，老师就让我坐下了，后来老师，带我们读课文，我就读出来了……我今天举手了，有一个问题我会回答，我好不容易举手了，可是老师没有叫我答……姐姐怎么了，姐姐又哭了，姐姐一哭，我也想哭，呜呜”
“不哭啊，姐姐没哭，裤子还湿吗，姐姐给你换裤子”
“不湿了，快干了”
“上课时候乖点，好好读课文啊，老师想锻炼你才让你读课文的”
“嗯，我去写生字了”
“去吧，把裤子脱了，放阳台，待会姐姐叫你吃饭”
小恒说他的画儿都是用铅笔和蜡笔画的，可是有的小朋友用彩笔画的画儿很好看，他也想用彩笔画，他的蜡笔很容易就断了……
买了彩笔没两周，小恒便复述“……他们的彩笔用完水了借我的，一直借，我不让他们用了，他们不愿意，就把彩笔摔到地上，踩坏了，小亮亮踩了好几脚”，小恒嘀咕的从书包里取出中间碎裂开的彩笔托到晓玲面前，它尽量保持着刚被踩裂开的样子，裂口要塌陷了小恒脸颊的，“彩笔是许纬伦先踩的，还能用吗姐姐……”
晓玲无奈的笑着劝服他，“踩坏了可以买新的，但是小恒一定要画好画儿，下回让同学们用你的笔也要让他们爱护它，如果你不想让他们用，就把彩笔放到书包里收好，不要让别人随便动到你的东西”。
10
一年级结束时，学校里已经没有人不知道小傻子恒的存在了，因为他的分数总是徘徊在个位数而成为一个笑话，9分，5分，3分，鸡蛋，鸭蛋和鹅蛋，比较纵情的老师会给他画个鸵鸟蛋，有时他也会被松爽的老师耐心画出一个标准的乒乓球，还有曾经喜欢素描的老师将球体画出了立体感。当然一些笔迹如果不是红色的它会比小恒的字迹还要难看，因为那样的笔端实现不了素描的繁杂和细致。虽然分数低，但是小恒的×号却极少，绝大部分题目都被他空下了，在他的眼里属于他的红色√号异常艳丽和稀奇。后来他才按照姐姐的吩咐尽量把所有空着的题目都填上，尤其是判断对错的题目和选择题，晓玲向他解释原因时，他就在旁边懂了似的憨笑的接受。老师们也经常提醒同学这的确是得分的一个方式。就实质而言，这是没有什么不同的，算一种蒙混的技巧。
“小傻子”的声名传开之后，其它班级的同学经常慕名的在小恒的旁边指点“他的脑袋有问题”。
老师提醒学生不要把字写的像是蚂蚁在爬，而小恒的字迹真的是热锅上一堆缭乱四散的蚂蚁，虽然汉文的初学者没有几个不书写的歪扭，但是小恒的更歪扭，并且不会控制力道的经常写断铅笔头，刚用转笔刀削完的铅笔在他手中是一件戳破本子的利器，甚至他经常还未削完铅笔就发现笔芯已经断到里面了。
第二个一年级时他才逐渐不用晓玲帮他削的铅笔，而是用小刀自己削的歪歪扭扭的，他已经逐渐稀薄了写断铅笔头的时间间隔，这得益于晓玲对他写字和削铅笔的指导。除了削铅笔比较多外他还是班里吃铅笔最多的同学，通常手中一根铅笔的尾部不到四分之一的部分都是他用来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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