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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一晃而过,已有不下十余人出局,水圈内隐约看去,只剩下三个人影。
姚独孝见水圈内迟迟未有动静,略有不安,起身问道。
“道长,再有一个出局就该结束了吧。”
“是也不是。”
水圈内传来孙启的声音,“若只剩两人,成人礼便算完毕。可我清风观本旨在于坚逸二字。”
“这坚字当头,意义重大,只有测得那最后一人的极限才算作罢。”
他话刚落下,只听“噗通”一声,片刻后,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从水圈内飘了出来。
“这不是大少爷。”
“难道大少爷还在水圈内?”
……
“姚兴?你说的可是那个姚家的嫡子?”
“是啊,不愧是姚家嫡子,这份坚毅值得称道。”
又过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噗通”,一个人影从水圈内飘了出来,正是姚家大少爷——姚兴。
“这回都出来了吧。”
“没有,没有,你看这才出来两个。”
“怎么?谁还呆在里面?”
姚兴出来后,水圈之内就好像死寂了一般,毫无动静。
家丁丫鬟在底下悄声议论起来,那些上座的宾客也各个饶有兴趣的盯着水圈,议论纷纷。
一炷香烧完了,孙启眉头微皱,又点了一支。
姚独孝脸色阴晴不定,他是眼睁睁看着姚府本家子弟被一个个送出水圈的,那些旁系子弟他也大多见过,实在猜不出,这水圈内坚持到现在仍不放弃的少年,到底是谁?
“李叔。”
“哎,老爷有什么要吩咐的。”
“考核成绩登记完了吗?”
“回老爷,已经登记完了。”
“这次参加成人礼的子弟共二十一人,其中十三个是本家子弟,另外八个是旁系子弟。”
李老管家将名录薄递了过去,“老爷您请过目。”
“不必了。”姚独孝大手一挥,又接着问道,“那二十个人的成绩如何。”
“回老爷,登记了二十一个人。”
“二十一人?”姚独孝心头一跳,抢过名录薄,细细一看,果真是二十一个人均已登记。
他眉头一皱,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向李管家问道,“那还在水圈内的那个?是谁!”
“老仆也不知道,正打算去派人查查。”
“不必了!”
姚独孝挥手制止,冷笑一声,目中闪过一丝凌厉,他慢条斯理的道,“他迟早是会从那个水圈出来的,哼。敢来姚府祖祭的成人礼上捣乱,还当真不把我姚独孝放在眼里。”
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有些人已等得不耐烦,众口籍籍,变得嘈杂起来。
孙启望着眼前的少年,目中浮上疑惑之色,但又马上消散而去。
他再次点了一炷香,手掌在红鹤身上一拍,那红鹤好似挣脱束缚即要纵翅高飞,但也仅仅升高一尺,便又无法再移。
此时风声呼啸,尘土龙卷飞扬,声势变得极大,众人见状不由惊叹起来。
“这风比先前大了一倍还多。”
“那个少年难道是铁打钢造的,怎能在里面呆这么长时间。”
已经恢复行走能力的姚家两兄弟,姚宏和姚昌看见这一幕,不禁窃窃私语。
又过了一阵子,燃香渐见灰底,水圈内仍毫无动静,厅堂内外人心躁动。
这时,那水圈内隐约有人动弹,片刻后,一只脚迈出水圈,那水圈内的风势威压也渐渐化作乌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走了出来。
“竟然是他!”
怜香轻轻捂住小嘴,目瞪口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那姚家小姐也是一脸匪夷所思的惊诧模样,“怎么会是,他……”
“这人是谁?”
“不知道诶,姚府本家好像没这个人。”
“应该是旁系子弟吧。”
“厉害啊,这小子竟然是自己走出来的。”
“没想到姚家竟然出了个这么厉害的人物,若是被清风观收为弟子,以后前途无量啊。”
众语纷纷,大厅堂内外一片籍籍之声。
孙启收回寒玉红鹤,微微一笑,正欲宣布考较结果,这时,却见一帮手持棍棒的护院冲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他神色一变,眼中生出一股怒意。
“姚家主这是何意?”
姚独孝拱手一笑,赔罪解释道,“道长切莫怪罪,我并未有得罪之意,只是想在道长公布入选之人前,处理一件事情。”
“何事?”
“道长请上座,此事就不劳烦道长费心了。”
孙启与姚独孝对视片刻,从那些虎视眈眈的护院眼中看出了事情原委,他多打量了褴褛少年几眼,大袖一甩,回到上座。
姚独孝满意一笑,看到少年后,脸色又厉然凶狠起来,“你是何人!为何来我姚府闹事。”
此话一出,大厅堂内外立刻卷起轩然大波。
“这少年不是姚家人?”
“谁知道呢,还是先看看在下定论。”
只见那褴褛少年在身上拍了拍灰土,整理了一番,才漫不经心的看了姚独孝一眼,大声反问,“你又是何人!”
此话一出,大厅堂内外再次议论纷纷,众口籍籍。
“他不知道那是姚家家主吗?”
“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和姚独孝这么说话。”
“这下可有好戏看咯。”
姚独孝脸上如火中烧,大感羞辱。他可从未被人如此戏弄过,而且还是当着这般众多的人的面前。
他在桌上一拍,再度起身喝道,“老子是姚独孝,淮城都尉。”
那褴褛少年哈哈大笑两声,也学着姚独孝的样子,满脸凶狠的在地上一跺脚,大喝道,“老子是姚风!”
……
“他怎么可以这般和父亲大人说话呢,怜香,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看到父亲陷入僵局,姚家小姐不禁急躁起来。
“这家伙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和老爷叫板,这下可要惨了。”怜香喃喃自语,却是没有听到小姐在问她。
“怜香?怜香!”
“哎,小姐,何事。”
“想什么呢,我问你这人是来干嘛的?”
“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其实,其实我一直跟着他,就是想问他为什么进姚府来着,可每次都让这个家伙偷偷溜掉了。”
……
姚独孝脸色气的铁青,当即一挥手,道,“先把他拿下。”
“此事稍后再议,不能让他扫了前来参祭诸位的雅兴,祖祭大典照常进行。”
只见那些彪悍护院向着姚风围合过去,正要动手,这时又听一个苍老声音从大厅堂传了出来。
“慢着。”
“父亲!”姚独孝见老爷子有意干涉,当即出语阻挠。
“他姓姚,你没听见吗?”
“可是,父亲……”
老爷子从大厅堂缓缓走了出来,拍了拍姚风的脑袋,叹了一声。
“也罢,既然人家不欢迎我们,咱还是回去的好。”
“进门前我就这样说过,可爷爷你偏偏不听。”
老爷子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今日是姚家祖祭,你我身为姚家人,岂有不来祭祖的道理?”
姚风看得出爷爷脸上那苦涩之情,他低下头,喃喃着说,“对不起爷爷。”
“好了,来也来了,咱们走吧。”
“等一下!”
只见那孙启从大厅堂内匆匆走了出来,向老爷子微笑示以好意后,来到姚风面前,问道,“小兄弟,我看你经脉阻塞,魂体浑沌,显然是星蕴未开,灵根未启之象。
“我方才摆设的那个阵罡,名为风声鹤唳,一般人就算星蕴开启之人也坚持不过两柱香的时间,但你在我加大一倍威压之后,却仍坚持了一炷香。”
孙启微微一笑,道,“我冒昧想要问问,你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姚风眉头一挑,面无表情的道,“我认识你吗?”
“小道孙启,小兄弟不必如此冷淡嘛。之前你不是已经与我师傅接触过了?他老人家还托我照顾你一二,他可是很看好你的哟。”
“你师傅?”姚风回忆起爷爷之前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脑海中搜索片刻,终于想起一人。
“哦,你说的是,那个觊觎我饰带的道士?”
孙启听闻,略显尴尬,又无可奈何,只得低声道,“这个……咳咳,师尊生性痴爱法宝,让小兄弟见笑了。”
“那,那这回你该认识我了吧。”
“嗯,不过,还是不能告诉你。”
“这是为何?”孙启疑惑道。
“因为……,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孙启眼珠一转,若有所思。他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简,递了过来,“不知你是否竭尽全力,反正你已通过了测试,这块传讯玉简你且收下,若有求助之时,把它打碎,我问讯即来。”
说道这里,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简,扔给姚独孝,说道,“用法相同,一年后就是清风观招收弟子的入观试炼,到时候我会来接他,但若那姚兴有何闪失,这名额便就此作罢,这点切记。”
姚独孝接下玉简,点了点头。
“老爷?”
“老爷?”
“怎么了,李叔。”姚独孝回过神来。
“你还是赶紧将老爷子留下吧,这祖祭讲求的是共济一堂,缅怀先祖,你怎么能让这姚家资辈最老的老爷子离开姚府呢?”
“况且这次参祭之人大多都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才来的,若是没有老爷子这个主心骨坐镇,这祖祭大典后的祭宴可能就没多少人会留下来了。”
姚独孝听后,思量了半响,点了点头,附耳道,“也好,此事就暂且放下,李叔你去劝劝我爹,将他先安置在西厢的上等客房里,我稍后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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