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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当午,道贺之人齐聚大厅堂,家丁丫鬟等下人则规规矩矩的在大厅堂外等候。
“今日是我淮城姚家的祖祭大典,各位英雄豪杰,达门望族能够赏脸鄙府,道贺参祭,实乃姚府荣幸,我姚独孝,在这里先谢过诸位了。”
“哎,姚老爷客气了。”
“是啊,姚都尉不必多礼。”
这是姚独孝作家主以来第一次主持祖祭,姚家有训,只有主持过祖祭才算是真正的当家人。
看着高朋满座,各路英豪济济一堂,他百感交集却无以言表,只得再一拱手,沉声道,
“那好,在下一介武夫,就不再多言。祖祭大典开始。”
只见祭司站在大厅堂外的祭祀台上,高声宣道,“第一项,肃立雅静。”
众人肃穆而立,庄严雅静。
“第二项,鸣铳!”
“喂,原来你站在这儿啊?”
姚风闻言打量过来,问话之人正是先前被他甩在西厢的怜香。
“他们是在干嘛?”姚风朝那些行祭祀仪式的人努了努嘴。
“这是祖祭,你不知道吧,这也就是姚府才办得起,普通大户人家可没有。”
姚风撇了撇嘴,看向祭司,对怜香那满脸自豪的模样不置一顾。
“姚府祖祭可是最高礼祭,以‘谛礼’形式进行,共分十三项议程。”
“肃立雅静和鸣铳之后,还有献供品,敬香,击鼓,撞钟,奏乐,献酒,敬酒,恭读祭文,行礼,唱颂歌、献祭舞,礼成。”
“你看那些摆设在香炉前的果蔬,稻穗,猪头,都是最新鲜的祭品。”
怜香在姚风耳边说个不停,看到祭司献供品就解释供品如何如何,看到敬香又说敬香要行何礼,看到击鼓撞钟奏乐献酒等一一阐述。
姚风一声不吭,对于怜香的话更是置若罔闻,目光全集中在两人身上,正是稳居正座的姚独孝和居于上座的清风观孙启。
“不过,姚府的祖祭毕礼才是淮城的看头,这也是那些外人来此的原因之一。将成人礼安排在祖祭毕礼上,可谓前所未有,独此一府了。”
姚风眉头一挑,来了兴致。
“你说,成人礼?不应该每年都有吗?”
“祖祭成人礼与那些不同。”
“说来听听。”
“这就说的远了,听说姚家祖上有位大人物,这祖祭成人礼便是他创建的,将唱颂歌、献祭舞改成了成人考核,以激励后辈奋发图强。”
“每次的考核题目都不同,全由家主选定主持。老爷是淮城都尉,一贯重武轻文,想来这次题目定是比武了。”
“比武?”姚风笑了笑,朝着大厅堂打量去,竟未发现一个子嗣,不禁疑惑,自语道。
“难道今年没有成年之人?”
怜香嘿嘿一笑,神神秘秘的道,“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这时只听祭司提嗓扬声道。
“最后一项,祖祭成人礼,入场行礼~”
一队少年整整齐齐,走到大厅堂前,分作两列,朝家主恭敬行过礼后,静听祀词。
“祖祭成人礼,以武考量,点到为止,切莫伤人,以名次定夺去留。”
“那么接下来……”
姚独孝话音未落,只听厅堂内有了躁动,一人走了出来,正是清风观孙启。众宾皆面面相觑,不知他要搞什么名堂。
“且慢!”
姚独孝转过身来,脸上颇有疑惑之色,问道,“孙启道长何事?”
“贵府祖祭成人礼难得一遇,恰好清风观今年交给小道两个入观考试的名额,相见是缘,不如此次就让小道献拙,对贵族子弟考核一番如何?”
姚独孝喜上眉梢,笑逐颜开,合不拢嘴,只得连说三个好字,又道,“这自然是再好不过,那么就有劳道长了。”
孙启这一番话落下,姚家人各个震惊激动,众宾更是一片唏嘘短叹。
“没想到三大不可知之地的清风观竟然与姚府有这般交情。”
“我听说皇族四支之一的东嗣王为了儿子曾对清风观百般侵扰,软磨硬泡,可人家就是一个名额也没给他。”
“是啊,两个入观考试名额呀,那可是别人可求而不可得的,这姚家是积攒了多大的气运。”
姚风耳朵十分灵敏,那些宾客的议论被他听了个大概。他向一边满眼憧憬之色的怜香攘了攘,问,“清风观很厉害吗?”
怜香略有诧异的眨了眨眼,“那可是三大不可知之地,据说还有仙人常驻呢。”
“仙人?你确定?”
“这是那些外人议论被我听到的,我自小就呆在姚府,从未出去过,如何给你确定?。”
这时,旁边一个年纪略比姚风大几岁的小丫鬟凑过身来,轻声道,“是有的,是有仙人的,我爹爹就见过清风观的仙人,还看见仙人施法搭救落水人哩。”
“真的有仙人?仙人都长什么样子?”怜香美眸一颤,嫣然惊喜,问道。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我爹爹也没说。”那小丫鬟一嘟嘴,小脸浮起一片绯红,低声呢喃起来,“想来应是个俊哥哥。”
姚风撇了撇嘴,毫无被冷落一旁的尴尬,他盯着那孙启,眼睛闪过一丝跃跃欲试之色。
孙启也不客气,走到香炉跟前,沾了几滴水酒,以指为笔,以酒为墨,徒手在香炉上写了个“定”字。
而后又指尖点水轻弹,点出了一个方圆五丈的水圈。
众人不解其意,只见孙启大袖一招,方才那寒玉红鹤蓦然现于掌心之上,他轻点鹤冠,口中念念有词,只听他大喝一声。
“疾!”
寒气骤然升腾,一声尖锐鹤啼响彻宅宇,白雾之中,隐约有一只红鹤展翅拍打起来。
一些宾客贵族大开眼界,接连喝彩。
红鹤翅膀拍打愈来愈快,刚落地的一枚柳叶一点点向外挪动起来,香火越来越旺,火星乱飞,距离红鹤较近的一名下人竟然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众人见状大惊,更有慌乱者欲先离席,这时只听孙启大笑一声,道,“诸位不必惊慌,那人只是体力微弱,昏迷半日便可自行醒来。这是小道一点微末之际,考较心坚体质之用,并无妨害。”
姚独孝闻后,面色缓和过来,道,“诸位不必惊慌,孙启道长法力高深,不会伤及大家的。姚家子弟,你等上前测试吧。”
“若有难以支撑者可自行告退,否则后果便同那名家丁一样,陷入昏迷,少则半日,多则数天。”
待那些十七八的少年进入水圈,孙启稍作告诫后,轻撮一掷,一炷燃香插在香炉前。他不苟言笑,手指再次轻点红鹤。
那红鹤振翅欲飞,升腾约莫一尺,翅膀拍打的越来越快,身子却悬在半空无法再移半寸。
突然间,狂风大作,灰尘扬卷,水圈之内传出痛苦难耐的苦苦支撑之声。
众人紧张的向水圈内张望,却无奈那灰土将水圈遮笼起来,只能隐约显出数个模糊人影。
“噗通!”“噗通!”
“此二人出局,燃香十一未到。”
声音刚落,只见两个少年的身子犹若轻羽般,从水圈中飘了出来,落在地上。
姚独孝对站在身边的李老管家吩咐道,“将这两个孩子的姓名成绩记好,让下人抬入客房休息。”
过了约莫片刻,又听水圈传出声音,“此五人出局,燃香七一。”
接着又是五人飘出圈外,被家丁运走。
“我坚持不住了。”
“我也坚持不住了。”
只听先后两声惨叫,两个面色苍白的少年从圈内爬了出来,全身虚脱的趴在地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一位颇有姿色的少妇从人群中匆匆走到两个少年身前,脸上则是极其关切的神情,眼中已是泪水盈盈。
“宏儿,昌儿,怎么了?唉呀,脸色这么苍白,伤着没有?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娘可要担心死了。”
“娘亲。”
“娘亲,我和弟弟实在支撑不住了。”
“没关系,你们安然无事就好,娘亲会为你们想办法的。对了,兴儿呢?”
“娘亲,大哥一向好强的很,咬牙苦撑着死活不肯出来,估计得昏迷过去了。”
少妇还想在问什么,却被姚独孝一把抓住,“三娘,你来干嘛?”
“妾身担心孩子们,难道老爷你就那么铁石心肠,亲生骨肉受此痛苦依然无动于衷吗?”
“你就是太惯着宠着他们,今日是祖祭成人礼,你别来捣乱,否则家刑不怠。”姚独孝冷哼一声,将脸撇过,重重的说出最后一句,将少妇的手从姚宏、姚昌两人身上拨开。
“来人,把她带下去。”
……
“怜香,你怎么在这儿啊?”
一道轻灵柔声从耳侧传来,怜香转头一看,竟是小姐。
“小姐,你怎么……”
“还不是找你。”
说话之人正是姚风在姚府门外看到的美貌女子,姚家的大小姐。
只见姚家小姐蛾眉倒蹙,凤眼圆睁,柔唇微抿着,小嘴嘟了起来,说不出的可爱怜人模样。
“对不起小姐,你就别生气了。”怜香搂着姚家小姐的皓腕,轻轻拉扯,吱吱唔唔的解释起来,“我是来找他的。”
“咦?”
“这个家伙又去哪了?”
怜香向身后一指却毫无人影,她左右顾盼半响也没有发现姚风的人影,气的咬牙跺脚。
“怜香,你在找谁啊?”
“这家伙真是的。”怜香无奈叹了一声,把与姚风再遇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那个小子,他不是乞丐吗?”
“我也不晓得,看他穿的穷酸破烂,但举止却不像个乞丐。”
姚家小姐回忆起姚风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说道,“这人有趣,我倒是想要瞧瞧了。”
“哦,对了,方才三夫人演的那出戏,你可看到了?”
“看到了,小姐,这女人演的可真好,不知道的还当真把她当作贤妻慈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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