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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这种情况便被注意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过来。他问荷官:“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荷官已是满头大汗。中年人提问,他张口回答:“那边有位先生,他……他……”
“他”怎么样呢,荷官无法说出来。因为燕双鹰虽然总是在赢钱,但他凭的是自己的真本事,完全没有作弊。
这个中年人也知道,他刚才在旁边也看了好一会。荷官说不出话,他也没有一定要他说。拍拍荷官的肩膀,示意他让开,中年人走到台子的正面,他对着燕双鹰一拱手:“先生,您是高手呀,能不能请教一下您的高姓大名。”接着,他先介绍自己。“在下曾理三,这间小场子就是我开的。”
听到这个名字,看客们又是一阵哗然。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居然连老板都惊动了。不过,对此燕双鹰却是完全的不在意。要知道,他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赌钱那么简单。
坐在椅中纹丝不动,燕双鹰只是抬手向曾理三虚拱了一下,然后很简单的报了两个字“程汤。”
没想到“程汤”如此托大,曾理三气的脸都有些发黑。他咬着牙,把“程汤”这个名字重复了一下。然后冷冷的说:“程兄的名字,曾某到是从未听谁说过。”
燕双鹰是看也不看曾理三一眼,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你不知道我的名字,这很正常。”
听了这话,曾理三险些一口血喷出来。刚刚他的话中,有嘲笑燕双鹰是无名之辈的意思,然而燕双鹰却是更狠。直接说你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一时间,曾理三觉得自己的肋骨都在隐隐作痛。
深吸一口气。曾理三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下去,他对燕双鹰:“程兄既然来咱们这个地方做客,也是看得起曾某,那么曾某也不能简慢了程兄,少不了要和程兄亲热亲热。”说罢,对原来的荷官沉声喝道:“你去别桌,这里用不着你。”
听这话,荷官如蒙皇恩大赦,赶紧如逃跑般的走了。曾理三知道他是被燕双鹰吓破了胆子,也不去管他。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在燕双鹰的身上。看到燕双鹰点头,曾理三又问:“不知程兄喜欢怎样的玩法?”
燕双鹰淡淡的回了句:“我这个人就爱好玩个骰子,还和刚才一样吧。”
“好,骰子就骰子。”说这话的时候,曾理三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狞笑。要知道他可不是荷官那种菜鸟。对于各种赌博的方法,特别是骰子,曾理三还是很有信心的。
手按桌子,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下,曾理三沉声道:“我要与这位程朋友玩两手,各位乡亲街坊,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加进来押一手。”
话虽这么说,但来赌的人都不傻。在这时候出手,便是摆明了要与赌场老板作对,要是输了也就罢了,要是赢了,恐怕连门都出不去。不过,虽然是不能赌,但对于极罕见的高手对决,看客们还是很有兴趣的。不但是原来这桌的赌客,就连附近也有人离开原来的桌子,挤进来看热闹。
在围观的人群中,高云杉看到了好几个熟脸。他冲其中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朝他点了点头。这是信号已发出,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的表示。而恰在此时,燕双鹰的右手抬起,屈三指,只留食中两指并动了动。看到这种情形,高云杉连忙取出一只香烟架上去,并取出火点上了。燕双鹰深吸了一口,脸上露出微笑。这微不足道的小动作,是高云杉向他表示,计划很顺利,一切都在按事先预想的那样进行。这里面的门道,曾理三可不清楚,看到燕双鹰在自己的场子里如此摆谱,这家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为了翻盘,更为了一口闷气,在摇骰子时,曾理三将全部的能耐都使了出来。小小的骰蛊如同听话的小鸟般绕着曾理三的身体飞舞。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端的是精彩纷呈。这样的神技,普通的赌客几层有机会目睹,纷纷的看呆了。事实上,不仅是赌客,就是那些看场子的打手们,他们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住了。于是,这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另外一边的的饭店里,有两个原本正在吃饭的客人忽然放下碗筷走到楼梯旁。他们无视粘在楼梯口那张“客人止步”的纸条,径直就上了楼。
出了楼梯口,便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的顶头是放置贵重物品的仓库,而两边则分别是经理办公室和贵宾休息室以及贵宾娱乐室。现在正是饭店营业的高峰时期,这二楼暂时没有什么人,显得静悄悄的。
趁着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燕双鹰吸引住的机会,乔宾和林四有成功的上了原本不让普通客人上去的二楼。不过,他们两个还没有走多远就被发现了。
贵宾休息室的门开了,一个穿黑衣服的家伙跑了出来。他对乔宾还有林四有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不是你们能上来的吗?”
“啊——哈哈哈,”乔宾还有林四有忽然冲着这人傻笑起来。这样的表情再加上浑身的酒气,成功的演绎出了醉鬼的形象。
于是,误解就这样成功的产生了。从贵宾休息室出来的这个人皱起眉头,没好气的骂道:“你们两个狗杂碎,灌多了猫尿就该寻地方死去。你们上来干什么?是想找死吗!”
乔宾还在笑,他仿佛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而林四有则是更进一步,他居然走过去,以很亲热的态度勾住那人的肩头。不但如此,林四有还非常热情的邀请对方,“走……走,我们、一起去喝一杯。”
“哪里来的混蛋。”那人又恼又恨却始终无法摆脱林四有。“妈的,醉鬼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对于出尽全力也无法摆脱林四有的纠缠,那人又惊又奇。眼见着一个都没搞定,而另一个居然也笑嘻嘻的凑了过来,那人是真急了。他忍不住高声叫道:“老包、老包,你快出来。”
听到叫声,老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赶忙跑了出来。但看清楚原来是两个酒鬼后,老包不禁哈哈大笑,“阿六,这两个人很喜欢你嘛。”
听了这话,阿六更加恼火。他骂道,“你出来了也不帮忙,难道是过来看戏的?”
阿六很气愤,而老包却似乎是觉得很有趣。虽然带着嬉笑,不过他还是走过来准备帮忙。
不过就是对付两个酒鬼,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包是这么想的,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是大出他的意料。看到又来了一个人,乔宾主动的迎了上去。就这样,乔宾还有林四有,一人负责一个。虽然两个人都“喝多了”,但不论是老包还是阿六,被他们的铁腕拿住便再也挣脱不了。这个老包,原来是想着帮阿六解决麻烦的。然而麻烦非但没能解决,最后还把自己给搭了上去。
外面在闹腾,如常在里面听得是一清二楚。因为此时他就在老包还有阿六刚刚出来的那间贵宾休息室里。这间休息室,原来还有四个人。现在两个出去了,便只剩下其余的两个。
是师父来了。
领悟到这一点后,如常兴奋的脸都红了。这样明显的情绪,被在他身边的那个歹徒给注意到了。他皱着眉头问:“小子,你又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好玩。”如常显得若无其事。他拿起放在身旁的那支专门为哄他而给他买的玩具手枪,有模有样的四下瞄准,口中还给配音,“啪、啪、啪……”
“小屁孩,事真多。”歹徒咕哝着抱怨了一句便不再言语了。而就在此时,里面的两个人都听到外面的喧哗似乎没有停止反而更大了。于是,另外一名看样子像是头目的家伙发话了,“王大力,你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怎么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果没什么大不了的,把人打发走就算了。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尽量不要惹事。”
头目在向手下发布命令,而此时如常却又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在这个房间朝外的窗户上,忽然出现了一张脸。
是子明哥哥。如常兴奋的险些叫出来。不过,在声音出口之前,如常警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子明一身深灰色衣裤,趴在饭店二楼的外墙上如同一只大壁虎一般。虽然外墙上可供固定身体的地方不多,但子明在上面却显得稳稳当当。
看到如常已经发现了自己,子明。对着他使了个眼色。如常会意,用手指了指旁边。子明赶紧点头。于是如常明白了,自己的领会没有错。
这时,头目对手下的训话已经结束了。他一转身,便看到。如常正朝向外面的窗户,于是走过去问,“小子,你在看什么?”
“看外面啊。”如常非常自然的回答。
“外边?”头目朝那个方向瞄了一眼。此时已是入夜,窗户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外面有啥?啥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如常笑嘻嘻,“谁说外面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外面有孙悟空呢。他可厉害了,你要是欺负我,他就进来拿棍子把你拍扁。”
“呸,”头目啐了一口,“小鬼头,胡说八道。”
很显然,头目没有把如常说的话当真,不但如此,他也没有哄小孩的心思。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而就在此时,如常又叫起来,“我要尿尿,我要拉屎!”
头目正没好气,闻言喝道:“你烦不烦,不许去,给我忍着。否则,看我把你屁股打成八瓣!”
头目的态度很凶恶,不过如常又岂是他这种人能吓住的?他非但没有消停,反而用更大的声音嚷嚷着,“憋不住,我快憋不住了。”眼珠子一转,如常又有了新主意,“你不让我上厕所,我可就要在这里解决了。”说完,如常做事就要拉裤子。
对这个孩子,头目还真是没有办法。他挥挥手,“行了,让你去。你可别给我弄在这里,臭死了。”
头目的态度,刚刚是非常的强硬。不过这个人妥协起来也是非常的快。其中,对如常的顾忌是一个方面,但更重要的却是让如常去厕所其实并不麻烦。他们现在所在的贵宾休息室,其实是有自带的卫生间的。要上厕所的话,不用出门就能解决。即便是这样,出于谨慎考虑,头目还是预先把卫生间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贵宾室的卫生间很小,里面就一个马桶和一个洗手盆。卫生间的门对着贵宾休息室的一面墙。而与卫生间的门相对的,则是开在外面用来通风透气的窗户。窗户不大,在外面还有木制的网格。如果想利用这扇窗子进出,即便是如常这样的小孩子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在确认了没有问题之后,头目总算是把心给放了下来。在他的后面,如常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高声嚷着,“好了没有。”
“人小,事不少!”头目抱怨着,不过,还是把路给让了出来。如常进去,立即就要关门。头目非常警觉的把门给撑住了,“你想干嘛,为什么要关门?”头目狐疑的问。
“关门怎么了?在这个地方你还怕我逃了?”如常不以为然的撇了一下嘴,然后是理直气壮,“习惯了,不关门我拉不出来。”
“妈的,小兔崽子!”头目瞪起了眼。他抬起巴掌,作势要打如常。如常可是一点都不怕这人,他带着冷笑,“怎么,你要打我?”
头目狠狠地瞪着如常,以他的心思,一巴掌把这混账小子给拍扁。不过他也知道,如果这一巴掌真下去,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家伙还不知道要搞出多少花样来。关于如常的聪明和旺盛精力,头目在与如常相处的几天时间里已经是领教的够多了。
反正这小子也神气不了多长时间了。头目不无恶毒的这么想。于是,在关门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上,头目选择了妥协。“你可以关门,不过不许上锁。”
这样的警告,如常怎么可能放在心上,几乎就是在关门的同时,如常就落了锁。想了想,如常来到洗手池边。他把洗手池的水龙头开了,水从龙头里流出来,哗哗作响。
做完这一切后,如常跑到窗户旁边,迫不及待的把窗子打开了。几乎是同时,子明也出现了。刚刚他在外面,里面的动静他都听到了。于是,在对如常竖了一下大拇指表示赞扬,然后才进入正题。“是燕大叔让我来的,他让我告诉你,别担心。你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他很快就会来救你。”
如常点点头,这一点也是他一直坚信的。所以,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一直没有害怕过。
看看如常,再想想自己,子明感到一阵心酸。然而这时候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于是赶忙将这些无聊的情绪排开,继续往下说,“大叔现在就在下面,不过现在时机不到,还要让你受点委屈。”顿了顿,子明又说道,“如常,我有一个师姐现在也在这伙人的手里。现在有个计划,就是要设计让这帮人带我们去找我的师姐。所以,你还得继续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再多待一阵。”说到这里,子明很是抱歉。“如常,对不起。”
如常笑了,“子明哥哥,你说哪里的话?我们是兄弟啊。”说完之后,如常又迫不及待的提出自己的问题,“我师父怎么说,他有没有要我做什么?”
子明摇摇头,事实上,燕双鹰给他的任务只是查看一下如常的情形。如果有可能,就向如常转达那几句话。其余的,燕双鹰的要求就是,“立刻回来,在营部等我。在事情没有结速之前哪儿都不要去。”
不过子明可没有打算真按燕双鹰要求的那么做,在这件事情上,子明是有自己的计划的。
想到这里,子明在保持平衡的同时再努力把身体往前凑。他用压得很低的声音对如常说:“大叔在下面呢。他在教训那帮坏蛋。这些家伙害怕了,就会赶紧带你走。等他们走的时候,我会想办法和你一起......”
下面的话,子明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简直可以用细弱蚊蚋来形容。不过,声音虽低,如常却是把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子明的主意很显然非常符合他的心意。越听,如常的眼睛就越亮,他嘴角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浓。
这时,一阵又一阵的嘈杂声从门口传来。显然,那个头目发现了如常把门给锁了。恼羞之下,那家伙便开始用力砸门。
很显然,想把门砸开那是不可能的。作为贵宾休息室,这门的质量还是可以的。无论头目怎么砸,门都是纹丝不动。不过很快,如常就从里面把门给打开了。
“砸什么砸!上个厕所都这么烦。”如常没好气的说。
头目的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他一把揪住如常,厉声喝问,“为什么这么晚才开门?”
如常鄙夷的一撇嘴,“我在马桶上,怎么好开门。”紧接着又抱怨,“敲敲敲,搞得我都没来得及冲水。”
头目的视线越过如常往后看,果然,马桶里的水已经变黄了。在其中,还有一根长条形物在载沉载浮。
原来这小子果然是在上厕所,头目多少放了点心。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记起来了,“臭小子,你别想糊弄我。刚才,我不是让你别锁门的吗?”
“你刚才确实说过不许锁门的话。”如常悠悠的说。他看了那个头目一眼,目光中满是不屑,“可是,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听你的。”
头目的脸涨成了紫猪肝色。他仇恨的看着如常,心中暗自发狠,“小子,现在由着你嚣张。等到你没用的时候,看老子如何消遣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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