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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燕长歌带着女人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晚上十点。也正如林洛施所料，原来的高中校园已经迁了新地址，而原来的老校区则改成了一所初中。
校门还是原来的那个老校门，就连门口的守门老大爷都还是原来的那个守门老大爷，只是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林洛施抬头看着校门上的已经更改的校名，发了一会愣，忽然伸手拉了一下燕长歌道：“我们进去走走吧！”
燕长歌对着校门口的保卫处努力努嘴，“你得先问问人家再说，你没看到人家都已经注意我们半天了么？”
林洛施看了一眼保卫处里一个坐在门口正往这边盯着的一个老头，笑了笑道：“你心虚什么，我们又不是进去为非作歹，难道就进去转转，人家还不让我们进么？”
“这可说不准……”燕长歌笑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鬼知道我们进去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林洛施伸手轻轻的打了燕长歌几下，娇嗔道：“说什么呢！勾当？你才见不得人呢。“
“好，我心理阴暗，我见不得人总行了吧。你不是要进去么，走啊，干站在这里做什么？“
林洛施白了男人一眼，“是你一直在磨磨唧唧好不好，竟然还怪到我的头上来了。“
燕长歌笑了笑，带着女人向校门口走去。
果不其然，在进去的时候被门口保卫处的门卫老大爷给拦了下来。老大爷穿着一件破旧的军绿色大衣，腰背有些驼了，但精神还算矍铄。眯着一双眼睛对燕长歌二人说道：“夜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就不要打扰老头子我休息了。“
燕长歌刚打算说话，林洛施忽然从他的背后走了上前看着老人说道：“秋大爷，您不认识我了吗？“
老头一愣，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女人好几遍，最后才吞吞吐吐的说道：“你是……林丫头？“
林洛施笑着点了点头。
老头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笑了起来，笑的就连额头上的皱纹都少了几许，又打量了林洛施几眼，这才笑着说道：“林丫头，你怎么回来了？“
“嗯！想回来看看。“
“这个时候回来看看？林丫头你这是……“老头有些不解的说道，又看了女人身边的燕长歌一眼，好像突然明白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林丫头，你谈男朋友了？“
林洛施偷偷的看了燕长歌一眼，摇了摇头，拉着老大爷的手摇了摇以一种晚辈对长辈撒娇的口吻道：“秋大爷，我和他进去走走行么？就一会，很快就出来。“
老头一笑，“好好，你们年轻人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谈情所爱，我虽然一大把年纪都快老糊涂了，但这点分辨力还是有的，你们两个进去吧。四处走走看看，这里虽然改成了初中，但是校园里面的布局还是没有多大变化的，跟你以前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差不多。“
林洛施笑着点了点头，回身推了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燕长歌一把，“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哦，好。“燕长歌跟在女人身后走进校园，刚走出几步，又听见老头在后面喊道：”林丫头，现在晚上夜凉，你们两个早些出来。“
“好，我知道了。”林洛施回头应了一声。
燕长歌这才注意到女人的穿着似乎确实有些单薄了，穿着一件粉红色的长裙，上身套着一件针织衫小坎肩，时节已经入秋，晚上的凉意也是越来越重。
燕长歌看了看他身上穿着的外套，伸手脱了下来，然后很自然的披到林洛施的身上，说道：“你穿着吧，免得受凉了。”
林洛施回头诧异的看了男人一眼，甜甜一笑，伸手将刚披上的衣服穿好。
“谢谢！”
燕长歌笑着说道：“小事一桩，话说你跟刚才那门卫老大爷挺熟的，你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了，他竟然还记得你。”
林洛施点了点头，“那是当然，秋大爷的门卫工作还是我介绍来的了。”
“难怪了。”燕长歌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在女人的身边，漫不经心的看着道路两边的昏暗不清的事物，这里的一切确实没怎么变，路还是那条路，风景还是那般的风景，只是可惜原来在这风景中的人却已经变的面目全非。
今日贵为血燕之魁首的燕长歌有时候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在想，要是当初他没有选择那条路，今时今日的自己会不会也像这世上许许多多的普通人一样，上一个或普通或名牌的大学，毕业之后，然后找一个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的工作，再然后找一个和自己条件相当的女人组建家庭，从此按部就班的过完这一生。
只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燕长歌今日所走的这条路，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但同时他心里也清楚，他这也是在刀尖上翩翩起舞，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血燕虽然这些年来在黑金政治上下了血本，用大量的金钱以及财力支持一些有前途的官员，但是要等到这些赞助的官员拥有一定的重量级话语权，还需要一段很漫长的时间。
血燕以血腥的罪恶起家，想要完全漂白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燕长歌也从来不是狂妄自大之人，血燕虽然在并吞了甘比诺家族过半的实力之后，整体实力成指数级爆炸增长，但是跟那些真正隐于这个光明世界背后的黑暗大鳄相比，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就比如跟美联储背后的几大家族相比，血燕的影响力就远远不及了，人家都已经是可以随意更换指定美国总统的存在了，这份恐怖的底蕴，年轻的血燕终究还是不及。
不过燕长歌也绝对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一个百年难逢的机遇，他就能让血燕真正完成一次跨越一个时代的巨变。甚至成为这个世上底蕴最吓人的黑暗大鳄之一。
要想血燕真正越过龙门，时间和机遇缺一不可。
燕长歌也不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只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故地重游在一起晚上散步，这种特定的场景下，他才忍不住多想了一点。
“喂，你在想什么呢？”林洛施见男人一直沉默不语，好像想着什么，忍不住问道。
“呃……没什么。”燕长歌回过神来，随口说道：“我有什么好想的，难不成我会想这大半夜的我们两个闲的没事在校园里瞎溜达，会不会吓到别人。”
林洛施白了男人一眼，“就没见你说过几句正经话，你这点倒是跟以前一样。说话不着边际的，一般人还真的很难跟上你的思维。”
燕长歌笑了笑，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女人道：“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那你说说，在你的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啊！“林洛施沉默了一会才道：”我那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燕长歌洒然一笑，“谁说的，我知道的好不，在好人堆里我可能就是个坏人，而在坏人堆里，我可能又是个好人。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一个好的不够彻底但是同时又坏的不够极致的那种人么？“
燕长歌看着林洛施一笑道：“还说你不太了解我，你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你很了解我嘛！“
“歪理邪说。“林洛施说道：”我对你那点可怜的了解也完全是基于过去的点点滴滴好不，谁知道这些年过去了，在你的身上又发生了一些什么变化。“
“那你觉得我是变坏了还是变好了。“燕长歌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林洛施狡黠一笑，样子像一只可爱的小狐狸。
燕长歌莞尔，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还是听假话吧。因为假话一般来说都比真话中耳好听。“
“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就这么一点？“
“切！我又不是受虐狂，干嘛有好的不听非要听什么坏的。“
林洛施忽然停下脚步，看着燕长歌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说点……真话给你听听。”
“别了，这大晚上的，还是说点好听的好。”
林洛施“哼”了一声，“是谁告诉你，真话就一定不好听了？没准，我也会夸你也说不定！”
“你会有这么好心？”燕长歌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把我想成什么样子的人了。”林洛施有些无语道：“难道在你的印象里我一直就是这样子的人？”
“呃……”燕长歌有些小尴尬道：“玩笑，玩笑。我这不是不知道在你面前说什么，就随口在你面前瞎扯的么？“
“你不知道说些什么？“林洛施看着燕长歌的眼睛说道。
“毕竟大家这么多年没见了，一见面就跟熟的跟什么似的，什么都拿出来说，这也未免有些假吧。”
林洛施点了点头，“你说了这么多话，就这一句说的最正经了。”
燕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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