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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歌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并肩漫步于熟悉而又陌生的校园小道上。
燕长歌的话不多，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扮演着一个倾听者的角色，只有当林洛施说话停顿的时候他才会见机插上几句话。
而林洛施则是轻声细语的说着一些她这些年来或快乐或伤感的往事，正如上次一样，她似乎是想要跟他分享这些年来她的酸甜苦辣。
一个女人愿意跟你分享她过去的一切经历，这其中蕴含的深意，燕长歌当然明白，但是他心中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他选择了装聋作哑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出来。
女人的目光终于变的有些幽怨起来，默默的看了燕长歌几眼，低头望着地面道：“我们回去吧。”
“这么快就回去？”燕长歌愣了一下道：“大老远的跑来，该不会就只是为了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吧。”
“回去吧。”林洛施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打算和你好好的聊一聊的，但是从头到尾却只是我一个人在说，这样的自说自话你觉得有意思么？”
燕长歌讪笑道：“我是觉得我好像真没什么好说的。”
“你对我真的是无话可说？”女人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燕长歌连忙摆了摆手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你瞧瞧你都是说的一些你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我这人记性一向不太好，过去的事情大部分都已经忘记了，真没什么可以拿出来说的。”
“是你不想跟我说吧。”林洛施看了男人一眼，“你又不是七老八十，记性怎么可能衰退到那个程度？”
“嘿……”燕长歌嘿嘿笑着，不说话，看着身边的女人。
林洛施白了男人一眼，“算了，既然你不想说，那么自然有你不想说的理由，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说完，转身掉头就走。
燕长歌心中暗叹，这过去的几年，他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的，除了挣扎求存就是血腥搏杀，就算对她透露个一鳞半爪，对她来说，还不是相当于电影中的虚构情节么？
默默的跟在女人身后向校门口走去，林洛施的话似乎也少了许多，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相隔不远的向校门口走去，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终于回到了车上，女人好像很理所应当的首先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是燕长歌开车。
燕长歌拉开驾驶位的门，坐了进去，看着身边的女人道：“我先送你回去，还是原来的那个大院么？”
林洛施靠在座位上摇了摇头，“为了上课方便，我从家里搬出来了，现在是住在学校的教师公寓里。“
“阿姨伯父他们还好吗？“燕长歌发动汽车，一边随口问道。
“他们很好。“林洛施瞥了男人一眼，”想不到你还记得他们？“
燕长歌哈哈一笑，“你这是什么话？你爸你妈人挺好的，尤其是你妈，都好到令我感到有些妒忌了。“
林洛施笑了笑道：“你跟我妈接触的又不多，你怎么知道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去你家的时候亲眼见到的呗。“燕长歌笑了笑道：”我可是记得你当年领我进你们家门的时候，你妈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又爱又恨。她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你应该知道吧。“
林洛施的俏脸微微红了一下，“你刚才不是还说你记性很差的么，忘记了过去许多的事，怎么现在又记得这么清楚呢？难道你这失忆症还是间歇性的？“
燕长歌点了点头，“好像还真是，你这么理解最好了。“
林洛施默默的看着正在开车的男人的侧脸，顿了下说道：“既然你现在又记起来当年的事情了，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先说说看。“燕长歌转过头看了林洛施一眼，”不过难度太大的问题，可别怪我回答不上来。“
林洛施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问道：“你当年突然退学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当时你突然走了之后，我…我找了你多长时间么！“
燕长歌身子一震道：“你找过我？“
女人目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燕长歌笑容有些苦涩道：“就算要说我又能说些什么呢，而且当时的我也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没有……“
林洛施突然开口打断道：“是不是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程度，顶多也就是有些暧昧的味道，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燕长歌愣了一会，最终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女人的呼吸有些沉重起来，胸脯微微起伏，好像心里正经历着波涛汹涌，转过头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你还记得当年班级组织的秋游的事情吗？“
燕长歌点了点头，“记得，我好像整个高中就去过这么一次秋游，想不记得都难。“
“你还是被我强拉着去的呢，要不然说不定你这家伙又跑到那个角落里疯玩去了呢。“
燕长歌笑了笑，“你倒是记得清楚。“
林洛施看着前方的夜色，悠悠道：“说起来，当时还真是多亏了我非要拉着你去，要不然说不定我今夜此时此刻就不会坐在这里呢。“
“你这是福大命大，就算我不去，你也一样能化险为夷的。“燕长歌淡淡道。
林洛施摇了摇头，“在那种情况下你都没有放手，别人未必会有这个胆量。“又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你当时为什么不放手？难道你不知道你当时的处境也很危险吗？“
燕长歌皱了皱眉道：“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跌落悬崖吧。“
林洛施略微有些诧异道：“你没想过？“
“是啊。“燕长歌叹了口气，”那么高的地方，我有恐高症，都不敢往下面看，既然不能往下看，那就只会拼命往上爬喽。“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说你们去哪里玩不好，非要去那个地方，那山那么陡峭难爬，就算最后爬上去，你们也看见了，也没什么太大的看头。“
林洛施笑了笑，“当时那想的这么多，刺激好玩就可以了呗。“
“想不到你的内心里还燃烧着狂野的小火苗？“燕长歌看了女人一眼，”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你以前根本就没怎么仔细的看过我好吧。你敢说你对我很了解么？”
燕长歌愕然道：“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没有仔细的看过你，难道你仔细的观察过我么？额……难怪当时有一段时间，我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错觉，原来……”
林洛施啐了男人一口道：“谁盯着你看了，我没事盯着你看干什么，你长的很帅吗？”
燕长歌甩了甩额角的头发道：“哥当年还是有两份姿色的好吧，迷倒一两个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女还不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的事儿。”
林洛施被他这个骚包的动作弄的噗嗤一笑，看了燕长歌一眼，“你刚才要是想现在这么会聊天就好了，也不用我自说自话了那么久。“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就这么有自信？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有几分姿色？“
“呃……”燕长歌有些小尴尬道：“瞧你说的，把我说的跟那什么似的。刚才散步的时候你唱独角戏唱了这么久，这会我要还是让你一个人自说自话的唱独角戏，岂不是显得我这个人有些不太近人情。”
“你要是一直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林洛施叹了口气，忽然又道：”那你当时一只手拉着我，另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一块凸出的岩石，我们两个一起在半空中晃荡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
燕长歌一愣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了么，当时就想着怎么爬上去，其它的什么都没想。就算要想点什么，也没这个时间啊。”
林洛施“哦”了一声，“不过也想不到你的体力和意志力挺不错的，能坚持那么长的时间。”
“那是！好歹俺小时候也练过几年童子功，底子深厚着呢。还好你当时不是一个两百来斤的肥婆，要不然别说是你了，恐怕就连我自己也要被你给带下去跌下悬崖。”
“你才是肥婆呢。”林洛施伸手打了燕长歌一下，顿了顿，以一种平静的语调说道：“那你知道我当时在你的下面飘荡在半空中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吗？”
“还能想什么？”燕长歌随口说道：“当然是在想，下回就算是打死我都不来这个地方了。还有，留在上面那群兔崽子怎么过了半天才发现我们掉下去了。还有，这件事情再次告诉我们一个朴素的道理。悬崖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我……”女人的声音忽然一滞，深呼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变的有些令燕长歌难以捉摸起来，最后一顿，到嘴边的话又给生生的咽了回去。
看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燕长歌心中虽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追问，默默的开着车向林洛施的住处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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