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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歌实在是想不到女人这个时候提出来的竟然是去原来的高中母校看一看，这个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而他们原来就读的高中虽然是重点中学，但是由于办学历史悠长的缘故，所以学校的地址是在中海市郊，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最少一个小时的车程。
而且根据这几年中海疯狂的城市化进程的速度推断，都七八年过去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东西没被拆掉？去了或许也是白去，还不如就近散步来的舒服，所以，燕长歌有些不太想去，但见林洛施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又不太忍心说出直接拒绝的话，只好跟在她的身后走向停车的地方，一边在心里琢磨如何委婉的推辞掉她的这个要求。
“呃……这个……你明天不上课么？”
林洛施回头，笑意盈盈的看着燕长歌道：“你是不是不想去，不想去那就直说，难不成我还强拉着你去不成？”
燕长歌有些小尴尬的摸了摸下巴，磨磨唧唧的道：“也不是不想去，只是都这么晚了，去了黑灯瞎火的，看个啥子哟，要不咱改天再去，又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林洛施看了燕长歌一眼说道：“或许过几天我就没这种冲动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突然非常想要回去看一看。”
燕长歌一愣道：“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候，在我的印象里，你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循规蹈矩了这么久，总会有偶尔冲动一回的时候，要不然岂不是会显得我这个人特别无趣。“林洛施淡淡一笑，”那在你的印象里，我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说实话，我真的挺好奇的。“
燕长歌笑了笑道：“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不像我……“
林洛施白了男人一眼，“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照你的意思，我是那种达到了高级趣味的那种人喽，不过，我怎么越听越觉得像是一种讽刺。“
燕长歌讪笑一声，转移话题道：“真的要去？“
“当然。”林洛施绕到车的另一边拉开副驾驶位的门，坐了进去。
“你该不会连我偶尔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吧，唉，看来时间真不是个好东西，它会改变许多事情。就比如你现在都没以前对我好了，我记得那时候，你对我提出的要求基本都是……“
“好了，别说了，我去。“燕长歌坐进驾驶位，看着身边的女人道：”去了大失所望可别怪我！“
林洛施甜甜一笑，拍了一下燕长歌的肩膀，“你放心吧，我不会怪你的。哈……”
燕长歌发动汽车，将车驶出广场。
“也不知道你去哪里看些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原来的老校区拆了没有，我们上高中那会，就已经听说新校区正在筹备之中了。”
林洛施靠在座位上，脸侧向一边，看着车窗外的闪烁霓虹，道：“那么大的一片校区怎么可能说拆就拆，我看最大的可能就是改成了初中或者小学，毕竟，在那里还有大量的居民小区，还是有这方面的需要。”
燕长歌将车驶上通往市郊的高架桥，闻言笑了笑道：“或许吧，说真的，要是全拆了也确实挺可惜的，我记得校园里好像有一些民国时期留下的精美老建筑，要是拆了确实挺可惜的。”
“你还记得?”林洛施转过头目光深深的看着男人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曾经在其中一栋房子里排练过话剧，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等你有钱了，就把这样的房子复制个十套八套的，当个地主老爷坐收房租什么的……”
燕长歌一笑道：“我跟你一起演过话剧，我倒还是记得。唉，果然苦难的记忆才最是容易记住，你说我当时也没招你惹你，为什么你非要拉着我去跟你排练什么校庆节目话剧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当时那段时间，在你这浪费的时间多了，我校外的一个女朋友就因为这个劳什子原因跟我分手了。”
林洛施白了男人一眼，“说的我好像祸害了你似的，你那个什么女朋友，整一个在外面瞎混的小太妹，除了长的漂亮，身材好，穿着大胆前卫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优点？我当时就想不明白你这样性子的人怎么就看上她了。”
燕长歌笑了笑，“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么，长的漂亮，身材又好，我为什么就看不上？”
“想不到你也是只看脸的人。”林洛施说道：“可怜我当初还以为你还是一个特别的人，不那么看重一个女生的外表，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
“这本来就是个看脸的世界。”燕长歌看着前方的路，“我高中那会的那个女朋友虽然说话浅薄无知，思想也是挺贫瘠匮乏的，但是样貌身材确实出众，我带出去倍有面子啊……“
“你就图这个？“
燕长歌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其实我也是一挺浅薄无知的人，虚荣炫耀之心也是大大的有……“
林洛施笑了笑，目光又望向一边的车窗，悠悠道：“那你还记得你当时跟我排练的是什么话剧吗？”
燕长歌摇了摇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那还记得住。你不会还记得吧！”
林洛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记得的也不是很多，印象最深的是话剧里面的一段台词。“
“哦，是那段台词，很经典么，你记得这么牢。“燕长歌手里搭着方向盘随口说道。
“那段台词当时还是你念的哦，你忘的这么彻底？“
“我也想我的记忆力能好到这种程度，能记住十年前说出的每一句话，这是天才才能拥有的记忆能力啊。不过有时候记性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两姓联姻，一堂之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林洛施顿了下又说道：““这就是你当初念的那一段台词，哈，我可是还记得你当初念这一大段台词的时候脸上那憋屈的表情，就好像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念似的。”
“我有吗？”燕长歌失笑道：“这段台词这么文绉绉的，出自哪里啊？”
“这段话出自于民国时期结婚证上的一段致辞。”林洛施说道：“我们当初排演的话剧讲述的就是在民国抗日时期，武汉大会战之前，一对新人的个人悲剧引申出那个大时代背·景下整个国家民族的悲剧。新婚燕尔的丈夫刚刚跟妻子拜堂成亲完就要赶赴前线，与跟他一样千千万万个好男儿一样共赴国难。”
“妻子也知道丈夫此去甚是凶险，但国家生死存亡关头，保家卫国本就是每个血性男儿该做之事。妻子只好强按下心中的担心和害怕，默默的为丈夫打点行装。临别之际，妻子最后一次为丈夫整理好衣角，并告诉他她会照顾好家中老母，叫他莫挂心，为国尽忠，早日凯旋而归，她在家中日夜翘首以盼他的归来。丈夫心中虽有千般不舍，万般不忍，但国家民族大义当前，他也是别无选择，没有国，那有家。最后，丈夫临走之前念的就是这么一段话。”
燕长歌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女人道：“你记得这么清楚？”
林洛施含笑点头。
燕长歌顿了下道：“那个即将开赴战场的丈夫该不会就是我饰演的吧！”
林洛施点了点头，笑道：“本来就是你，不过你当初脸上的那种表情确实跟被逼上战场的表情差不多，我……真的有那么可怕么？”
“啊……”燕长歌一愣道：“那个妻子该不会是你扮演的吧。”
“不是我还有谁呢，要是换做别人的话，估计你早就甩脸走人了，才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学校里排练呢。说起来，我当时还真应该感谢你勉强还算是还给我两分薄面。”
燕长歌失笑一声道：“你这不是班长大人么，我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要不然以后怎么在班上混下去呢。”
“那你为什么还是经常逃课上网打游戏，在外面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说过你这么多次，就怎么没见你再给过我几分面子呢。”
燕长歌笑了笑，见前方车少，踩下油门，将车提速，岔开道：“那话剧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当然是丈夫为国捐躯，血染沙场，年轻的妻子终其一生都没有等到丈夫的归来，在无尽的等待中老去死去。”
燕长歌道：“这个话剧我怎么越听越像是根据一个类似的剧本改编而来的？“
林洛施点了点头，“是根据《映山红》改编的，你知道是谁改编的吗？“
燕长歌看了林洛施一眼，略微有些讶异道：“该不会就是你改编的吧。“
“你这什么眼神，本来就是我改编的好不好。不过当初还是因为阅历所限，改编之后比起原著，立意方面差了许多。“
“大时代背·景，国仇家恨，爱怨离愁，这么多如今流行的商业电影元素你都加进去了，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话剧和电影不一样好吧。”
“谁说的，不都是几个男女主角，然后一堆死跑龙套的充当背·景墙在后面没头没脑的跑来跑去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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