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样的演武场中,午后的阳光散落在擂台之上的金圣叹身上,那样一种文采无双的豪迈,让人有些炫目耀眼。
从早上一直到了现在,金圣叹依旧半躺在木椅上,只是酒壶中的酒换了已经数次了,花生米早已吃完。
金圣叹的面容之上有些红润,但是眼中的狂傲之色仍旧不减分毫!
整整上台三十七位文斗号牌后的学者,有年长的、有偏才的、有大工不巧也有剑走偏锋的,这金圣叹仿佛一台杀戮机器一般,谈笑风生之间无情的应答屠杀着所有饱读诗书士子的信心。
那一首老者的青门饮在对出以后,擂台之下的士子再无一人敢于挑战金圣叹的诗词,只是想着在丹青或者音律上是否有拿的出手的地方,好上台一战扬名。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金圣叹不是断肠人,但是他有一颗断肠人的心。
所谓高手寂寞如雪,任何技艺到了巅峰之后,便成了道法自然。
金圣叹显然还没有达到这样的地步,但是对于诗词歌赋却是炉火纯青信手捏来,便已然是佳句了。
只有棋逢对手的那一种感觉,才能让半躺着的金圣叹全身都开始兴奋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挑战失败者接连一一下场!
江东王的眼中浮现出的一丝的赞叹,那些从金生态嘴中流淌出的诗篇和应对,让一旁的两名年长的大儒不时的默然颔首,点头仔细思虑着金圣叹口中诗词的意境。
“郡王爷,已经没有了文斗号牌了!金圣叹已经连战了八十三人了!”
一旁的的侍者,托着空荡荡的文斗号牌盘。在江东王的手刚刚习惯性的再一次翻盘之时,不禁的开口提醒。
“江东王,我跟陆九渊商量过,这次的文斗基本可以结束了。这金圣叹当入舍下学院,作为江东郡文斗第一名进入学院。”
一旁的王洋明大儒对着江东王正视开口道。
“王儒既然都开口说可以,那么这金圣叹也真的可以。本王也自当遵从,进了舍下学院也算是我江东郡长了脸面。”
江东王面带笑容的喝了一口桌上的碧螺春清茶。
“哥哥!这金圣叹真厉害啊!那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他一个,不过哥哥你一定能行!要不哥哥也上去试试?”
秦音在一旁鼓窜着秦天。秦天捏了捏鼻子,心中倒是有些跃跃欲试。
秦天倒也想看看自己的文辞跟这金圣叹切磋下,毕竟文无第一。年轻人好胜争强的心总是少不了的,而且这样的文斗机会对于秦天来说不是很多。
秦天从骨子里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一名天幕学子。
可能相对于杀戮,他更喜欢书中的淡淡清香的味道!那是一种令人宁静安神的味道!
秦天刚想答应,那纳兰在一旁倒是站了起来。纳兰开始活动筋骨,做一些舒展运动。秦天有些惊讶,开口询问:
“纳兰!你干什么呢?这是文斗,不用打架的!”
“小秦子,你还太稚嫩,看我纳兰如何去灭这金圣叹的。奶奶的!我纳兰不在,这家伙的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我得替金老头和金玉姐好好收拾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这小子不帮着金玉姐在风雨客栈打扫房屋洗衣做饭什么的,到这来瞎出风头!”
“本纳兰公子原本是一个极为低调的人,这都是被逼的,顺便也让小秦子你看看我纳兰的本事!省的你以为本公子刚刚说出的话,是在跟你吹牛不成!”
“本届江东郡的文斗比试到此正式结束!第一名当属金~~~!”
纳兰容珈一路小跑到了擂台之上,硬生生的将江东王南宫牧的话语打断。
这南宫牧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演武场中的军中郎将士立刻就要上台将这纳兰容珈这个小白脸拖下来杖责!
毕竟作为江东郡的唯一的郡王,整个江东郡的主人,有时候这样的威严还是需要保持的,不然以后阿猫阿狗的也敢随意的在江东王的面前放肆。
“江东王!莫要生气!刚刚我纳兰忘记递文斗号牌了!可否让我纳兰也试下?我看擂台上的这金圣叹实在太过于嚣张!我准备好好替你老人家出口气!省的这小子傲的没边了,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才子呢!”
纳兰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半躺着的金圣叹,当着全场看官们的面,极为着痕的拍了一个马屁给江东王。不过这话说到明处,反而让南宫牧有些好笑,面色较为刚才柔和了不少。
“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本王就准你试试!这次文斗比试,魁首可得千金!我南宫牧也不是小气之人,你若是胜了本王再加一千金!算本王的对于你这份心的特别关照好了。”
南宫牧倒是极为豪爽,转眼之间又加了千金!台下秦天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恨不得自己上去一拳就灭了这金圣叹。
秦天觉得自己的文采跟金圣叹相比还不好说,但是如果比武力的话,拳头一定是秦天的大!
整整两千金啊!
那不是一个小数字。秦天这些年累死累活,小命都快丢了,才黑出不过区区百金千金!两千金啊!要知道一个雇农家中,一年的所得收入不过十个青龙金而已,足够养活两百个一家三口的一年的所需花费!
秦天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纳兰容珈这个小白脸的身上,希望他的诗词跟他的嘴巴一样的坚挺无比。
“金小子,你不错嘛!在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你混吃混喝。我说前天回客栈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原来你是到这里潇洒了!”
纳兰容珈毫不客气的拉了把木椅也坐了下来,就这么唠起了家常,笑如春风的看着面前大眼瞪小眼的金圣叹。
“纳兰容珈!怎么又是你!你不是走了吗?你阴魂不散啊!我这才舒服了多一会,就碰到你这个死不要脸的!”
金圣叹一副毫无得遇故人的欣喜,反而如丧考妣哭笑不得无奈的看着面前之人。
金圣叹转眼神色反而坚定起来,将怀中的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吧!我承认自从你走了以后,我就很寂寞!但是本少爷为了魁首这一千金,我是不会放水的!你有本事放马过来吧!让我金圣叹看看你纳兰离开我金家后,又学到了哪般本事!莫要以老眼光看人,我金圣叹的水准那绝对是一日千里。今天就让你纳兰明白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啪!
纳兰伸手打在了金圣叹的左手上,金圣叹毫不客气的伸向刚刚侍者送上来的茶水。
“金圣叹啊!金圣叹!果然这姓没错,掉到钱眼里了!啧啧!你跟你那金老头一点都不像!你老头豪横了一辈子,宁可挨穷受饿也绝不做任何非文人该做的事情!你倒是没这个觉悟,要不说你比你家金老头强!不过金玉姐一个人在客栈里忙前忙后!你是家中的唯一男丁也好意思出来游手好闲!真不害臊!”
纳兰做了一副不知羞的模样,倒是惹的台下的女性看官们一阵阵的尖叫声。纳兰那模样却是从画中而来,只是纳兰自己不自知。
金圣叹见纳兰的模样,倒是一愣。转眼回过神来,闭上眼睛不看纳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纳兰知道这家伙为了这一千金,怕是会连半条小命都用上。一点文人的做派都没有,自己的心态倒是有些端正。
这金圣叹的文采当世一流!
纳兰跟金圣叹在风雨客栈相交相识,差不多有半年多的时间。两人从诗词歌赋到丹青音律相互切磋了不止一回了。
虽然纳兰胜的也是稍微多一些,但更多的时候,胜负五五开外,一不小心就容易被这金圣叹给阴了。
金圣叹的虽有离骚墨客的情怀,但是无半点文人迂腐守旧的思想,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脑袋奸猾的跟南来北往的商人一般。
“我先出题!我是擂主!”
金圣叹半步不让的说道。在之前的八十多个文斗学子上台之前,金圣叹都没有主动一次出过题目,只是等回答完对方的题目之后,再随意找一名目就将对手挤兑下台,因为山峰和山腰的的差距很容易让人辨别。
如果是同一山峰之上,伯仲之间一丝一毫都不能让。因为这一丝的优势,可能最后就是决定整个文斗的结局!
金圣叹开始使用自己擂主的权利,毫不退让。
“金小子,你还是那么不要脸!你出就你出,本公子怕你啊!现在本公子是有钱人!你看看你自己连衣裳都穿不周正!赶明本公子帮你买十套!让金玉姐也省点心!”
纳兰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用手指比划。
那细如葱根明如白玉的手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晶莹的透明,散发出一种羊脂美玉独有的柔和光泽。
“呵呵!谢谢!纳兰大公子,你说的噢!十套!少一套都不行!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男儿丈夫之言不能食言啊!”
金圣叹毫无半点羞愧之色,立刻顺着杆子就爬了上去。并且一副如果你食言的话,就不配做个男人一般的模样。
让纳兰一阵郁闷,略有些无语的挥了挥手。
“出题!哪那么多废话!你这一年多的水平全长在这脸皮的厚度上了。阖闾城的城墙根都赶不上你金小子脸皮的厚度,我这还着急回客栈吃你姐弄的黄酒焖大虾呢!”
“这题简单!现成的!你我二人就是题目!你且听好了!”
金圣叹一脸得意的看着有些错愕转瞬就平静下来的纳兰容珈,这题目出的倒是有些新颖。
“忆纳兰,夜惊魂!
无穷官柳,无情画舸,无根行客。南山尚相送,只高城人隔。
罨画园林溪绀碧,算重来、尽成陈迹。纳兰鬓如此,况桃花颜色。”
“我这只不过是一首寻常的词,只是纳兰你这个尊瘟神!怎么也送不走,才消停这一年多!不知道又是那阵阴风把你给吹了回来!又想到我家白吃白喝,不要以为我姐姐不说,我这人心肠好,就可以一直这么欺负我姐俩。”
“现在更不害臊了,都来抢我金圣叹的饭碗了!你知道一千金可以买两百头猪了,当然如果你主动认输并且回客栈后负责我们全家的饭食供应,那白吃白喝还有的商量。”
纳兰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白皙细巧的脖颈在阳光下透着微微的光泽。
“啧啧!金小子,这一年多,你这半点长进也没有嘛!我还以为是什么题目呢?这种口舌之快,你以前就没少干!最后谁输的给我偷偷的从你老爹的碗里偷出鸡腿孝敬我纳兰!金小子,你要那么多钱财做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我纳兰要不是穷的只剩下身外之物了,也不会上台找回一下当初的感觉。要不这么着,你主动认输好了!事后我请你吃大餐,你看可好!”
金圣叹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抓起一把花生米剥壳往嘴里扔去,一边不忘挤兑面前的纳兰。
“好个屁!纳兰容珈!你真有够无耻的!吃我家的!喝我家的!最后还成了你请我白吃白喝!你赶紧答题!我这词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全看你怎么个答法!老规矩,还是我来点评,我办事你放心好了!”
金圣叹一脸忿忿不平的模样,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这样的家常唠嗑。听的台下的看官们极为不满,起哄声此起彼伏。秦音倒是抓住了秦天的衣衫长袖,心中不由的揣揣。
哪个少女怀春的美梦中没有这样的一个风度翩翩才学八斗的俊俏郎君。秦天看着台上的纳兰和金圣叹一脸的无奈,两人丝毫没有一点文斗比试的觉悟,把这当成了风雨客栈的露天后院了。
“金生游,不足夸!
阖闾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岛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去年时。”
“你这词做的不对,我金圣叹好吃!好喝!好睡!哪有你诗里形容的那般凄惨。你得重做,这个不能算数。”
金圣叹一脸不爽的应答道。
“怎么不算数了?刚刚你那词里,我纳兰有那么老吗?怎么金小子,你皮痒了!你再废话小心我揍你。”
纳兰学着当初第一次遇到秦天的模样,恶狠狠的挥舞了纤细的拳头,一根根的经脉在薄如蝉翼的肌肤下透着一种美玉中的碧青。台下看着两人斗嘴的秦天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人生若只如初见,秦天回忆起在上党城的戏楼中第一次遇见那个小叫花子纳兰容珈,还是那样的性情和可爱,从来不减分毫。
“不跟你小子废话,你受死吧!”
纳兰容珈低头仔细的思绪了一会,不一会抬起的螓首之上,看着金圣叹的眼中巧笑微微,亲启明珠皓齿,如同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一般。
“上宣纸!”纳兰在一旁吩咐着侍者。
不多时,文房四宝便已呈上来了,金圣叹脸色有些难看。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纳兰容珈的竹林跃然纸上。三笔两笔,一副微微浮动的竹林。
竹林下的女子,虽不够细致,但是面容极为传神。
一把古琴端坐在竹林之下,对着当空的明月拂动着琴弦,仿佛那琴弦不是音律而是女子的思愁之意。明月在女子面前的溪流中倒影出淡淡的溪中月色的模样。
纳兰容珈只过了半个时辰,这副丹青便做好了。
画面极为传神,意境优美而又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之色,画中的女子不知道是在等候的是自己的心上人,还是对着明月以琴音将自己的心事婉转述说。
纳兰大笔一挥,临月仙三个大字跃然纸上!
“梦后楼台高锁,微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记得日落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字与画相得益彰,那种飘逸而又些淡淡忧愁的女子情怀跃然纸上。纳兰容珈用手指轻轻抚摸在画上,竟然真的传出了一声琴声!
铛!
面前的金圣叹却脸如土色,这诗金圣叹也做的出,这话金圣叹相对于纳兰容珈这样的画可通灵的技艺却差了很多。而事实上是纳兰容珈用手法做了弊,其中的玄妙却是金圣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无法了解的。
毕竟学子很少有学武的,兵家和儒家之分,有些时候界限还是相当明显的。
(https://www.biquya.cc/id33239/1924851.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