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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府两大智囊一病一伤,身为平安府世子的平堰本该好好呆在平安府处理家事,但如今他却又一次踏进了风月楼。安爷的话,他竟是置若
罔闻。
在老鸨的笑声中,平堰落座,清风明月隔帘奏起音乐。
还是上次的座位,同样的美酒,就连音乐亦不曾换过,这清风明月该不会只弹得来那一曲吧?
三杯温酒下肚,帷帘总算动了动,一条人影无声无息地闪了进来。
平堰抬头,那人却已坐到平堰对面。这样的身手,若是刺客的话,只怕他已身首异处。
“大公子,怎么才来?”
平堰微微一笑,不欲解释:“说吧,她在哪?”
“大公子忘了我们的交易?”
“没有,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我配合你将那藏在平安府地牢里的宝贝弄出平安府,你告诉我她的下落。”
“可是那样宝贝如今不在我们手中,而我们想要拿回来,却非不费吹灰之力。”
“那你还想怎样?我能做的,已只有这么多了。”
“若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惜了。我听说最近有个长得玉树临风的公子正纠缠着玉生烟,论武功,他在你上。论家室,同样威震四方,即使
是势力遍及天下的平安府也未必敢与他们作对吧?”
“你在威胁我?”
“这也能算威胁?大公子,你可想过,如若让安爷知道你与我们这笔暗中的交易,他老人家会是什么反应?你说你这个败家子还有多少可能
得以继承他的位置,统领整个平安府上上下下数以万计的人?”
杀机忽现,短匕出鞘,直刺对面人。这一击,不单突然,更尽全力。可惜,仍不够快!
方才还坐在平堰对面的人,转眼间却已到了他的身后:“大公子放心,只要拿出五千两黄金,我们就不计较之前的不快,将玉生烟的下落告
知于你。你的动作可要快哟,要是让花启舞捷足先登,后悔的必然是你。”
“好,我答应你,但我还有一个条件。毕竟五千两黄金并非一个小数目,我们平安府总舵两个月的开销也没有这么大。凭我的身份,要从总
舵拿出那么多黄金亦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这个条件实在很为难大公子,大公子若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办到,必定倾力相助。”
“好,我要你们保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玉生烟再不会受到花启舞的骚扰,等我筹够五千两黄金之后,你们便将玉生烟带来,经我验证之后
,你们才能把黄金拿走。”
“哈哈哈想不到如今大公子亦变得如此聪明了。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江湖事瞬息万变,可别要让我们等得太久,就算我们能等,有的人
却未必等得了。”
无声来无声去,音乐依旧,但平堰的心情却经历了一个极为糟糕的转变,丢下杯子,提壶豪饮。
壶空之后,他并未再要。现今的他,只能处处节约,再不能像从前般阔绰了。
出门下楼,又瞥见熟悉面孔:“勾魂,你怎么也在这里?”
“大公子,属下来此是有要事要办。听闻您在这里,便只好顺便挑上一个位置,等你离开。”
“哦。”平堰刚走几步,却又折返。
“勾魂,上次你竟有钱来此寻清风明月这两大歌姬,身边必定有不少钱财,哪来的?”
“回大公子的话,那钱是二公子赏赐的,他要属下千里迢迢去寻一位姓顾的神医。”
“那么,那些钱你应该还没用出去吧?”
“是,不知大公子何以问起这个?”
平堰面色微变,走近了些,低声说了几句。
“勾魂明白,不管大公子有何难处,属下必定倾囊支援,还望大公子日后可以多多提携属下。”
“这个自然,如若事情能成的话,我必将这清风明月两大歌姬买下来送给你。”
“那属下先谢过大公子了,至于你方才所言之事,今晚上属下定给你答案。”
走出风月楼,踏上回平安府的归途。同时,逆中华却在群英保护下,离开平安府。
早在晌午时分,他就接到口讯,如今正应邀赶往百里无双。
不知何故,今日的百里无双又无一客,丫鬟开启机关,送逆中华直上三楼。
“听说你要见我?”
隔帘见影,逆中华已然开口。上次与他在此见面的公子仍做着和上次同样的事。
“不错,江湖传闻夜飘渺在五羊城与人决斗命丧黄泉,他既不是我委托的人所杀,那么你给的定金,我唯有尽数退回。只是还得劳烦二公子
多跑这一趟了。”
“王孙公子果然守信,在下佩服。不过这钱我今天不拿,只为委托你请人办另一件事。”
“什么事?”
“不久之前,平安府总舵发生一件重大变故。其中一名囚犯至今游荡在外,他一日不除,我心难安。”
“那囚犯叫什么名字,有何特征?”
“他本名度苍生,但因被义父设计捉拿,关押了二十年,心中怨恨极深。可他的武功却仍是出神入化,不减当年,他的身旁还总是带着一个
铜盒,这个铜盒长四尺,宽约半臂。在杀了这个人之后,一定要将铜盒送到平安府上。如若不然,只怕这剩下的定金,我们会大打折扣。”
“这度苍生的事迹,我倒曾有耳闻。他若是武功不减当年的话,可比夜飘渺难对付多了。”
“王孙公子的意思,是嫌我们开价太低?”
“我不会嫌,因为冒险的人不是我,我只是一个专给人牵线搭桥的罢了。”
“如若他们杀得了度苍生,价钱好商量。”
公子王孙说道:“在下孤陋寡闻,却听说这度苍生带走的是一个足可威胁平安府江湖地位的盒子,而且他要价五千两黄金,谁能出得起黄金
,他便将这铜盒交给谁。”
“你说这话暗藏何意?”
“按照度苍生的价格,他身边的盒子价值五千两黄金,当然要平安府出五千两黄金对你们来说有点吃亏,王孙可以考虑给你们半价。”
逆中华面色微变,但他还是点头:“好,还是上次的规矩,越早杀得了度苍生,我们付的钱就越接近你们开的价。我们给的期限最迟一个月
,超过这个期限之后,平安府最多再拿出五百两黄金作为酬谢。如若杀不了,就拜托王孙公子将定金收回了。”
“成交。冰心,送客。”
回到平安府,平堰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整整一个时辰,他都将头脑花费在如何凑齐五千两黄金上。
“全国共有三百六十多家分舵,凭我的身份,让他们每个分舵拿出十两黄金应该不难,凑起来就有三千多两黄金。剩下的一千多两,我该怎
么办呢?”
“以前每个月,我最多可以从爹那儿拿走三百两黄金。另外勾魂还能再借些给我,不过加起来也只能抹个零头,剩下的千两黄金我又该如何
弄到手?”
手中笔在纸上写写停停,各种能凑钱的办法,平堰已想了个遍。最后深思许久,他才沉沉的道:“没办法,看来只有这样了。”
反正他已铸下大错,落下把柄,如今倒不如再赌一把。就算曝光了,他毕竟也是平安的亲儿子,平安最多剥夺他继承平安府掌门一位的资格
,不可能杀了他吧?玉生烟天生丽质,貌若飞仙,能娶得她,他还夫复何求?
自离开蝶恋居后,被人一路追随,玉生烟有家难归。在数次尝试摆脱追踪的行动失败后,她下榻于鸿福客栈。而花启舞则在鸿福客栈的对面
入住。
坐在窗口,能见鸿福客栈的大门,玉生烟并不在那里,但他的眼神却仍是难得移位。
花无忧不禁讥讽道:“世人多说虎父无犬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宗主的亲骨肉,德性竟差这么多。”
“听你这样说,一定是很嫉妒我有这样一个爹,整天可以为所欲为,无忧无虑。”
“哼,你如今再怎么逍遥,那也是如今的事。等宗主百年之后,我看你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立足下去。”
“凭我这样的身份地位,还有我的相貌风度,娶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子又有何难?届时我把大任旁卸,自己一样可以逍遥快活。”
“像我这样的女子的确可以独当一面,但绝不能容忍自己相公在外拈花惹草。”
花启舞还欲再辩,眼神却突然有变,看那架势似已准备再度动身。
等了一会,他人又坐回原位,敲门声起,花启舞抢先答道:“谁?”
“公子,是我,我家小姐请你过去一趟,她有话要跟你说。”
“请你回去转告你家小姐,待我沐浴更衣之后,便来与你家小姐一聚。”
“那秋容与小姐一起,恭候公子大驾。”
待秋容远去,花启舞冲花无忧得意一笑:“功夫不负有心人,看来我的诚心总算打动她了。”
“别要得意太早,或许这是鸿门宴呢?你单刀赴会,就不怕丢了性命?”
“她如果有取我性命的本事,又怎会至今都摆脱不了我的追踪?”
“可我怎么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的预感何时成真过?”
沐浴更衣,在铜镜之前整理好仪容,花启舞往鸿福客栈而去。一想到即将与玉生烟推杯换盏,同桌共饮,他就忍不住满面春风。
上楼,秋容早在门口恭候多时:“公子,这边请。”
进屋,入座,满桌佳肴,甚为丰盛,只是暂不见玉生烟踪影。
“姑娘,你家小姐呢?”
“我在这。”不待秋容回应,玉生烟已然出声,“此番请公子前来,是有些问题要请教公子,在公子解答这些问题之前,恐怕小女子还不能
见公子。”
“那不知姑娘要问在下什么?”
“女子要觅夫婿,最关心的自然是对方家世。如若一时不慎,所托非人,岂不痛心伤臆,追悔莫及。所以还望公子能如实回答。”
这是要询问他的家世?花启舞闻言,不禁想入非非。能得这样娇妻,他倒可以考虑能否收心,做个称职的丈夫。
“这个请姑娘放心,无论姑娘问什么,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真!”
“好,我也不想问其他的。我只想知道,公子出身何门,武功如何?”
“不知姑娘可曾听闻毒门?”
“很小的时候,我听爹爹说过,毒门是天下最可怕的门派,虽然他们早已绝迹江湖,但若然他们愿意,在短短三个月之内,就足以称霸江湖
。不知公子跟毒门有何关联?”
“实不相瞒,在下正是毒门宗主之子,姓花名启舞。”
“何以见得公子没有骗我?”
花启舞面带微笑,提壶斟酒。上好的桂花酒本是透明,但倒进杯子后,颜色却逐渐加深,最后竟浓入墨汁。
花启舞离座,将那一杯酒从盆栽顶梢泻下。生机盎然的盆栽转瞬间已枯萎。花启舞又倒了一杯同样的酒,仰首饮尽。这毒,他是如何下的,
又是如何解的?秋容不懂,玉生烟也不懂。
“公子这一手着实让人大开眼界,想必你一定出自毒门。”
“姑娘若还是不信,那我还可以带你亲自去一趟毒门,待你真正见过毒门之后,便知我所言究竟虚实。”
“好是好,但现在小女子有所不便。公子若能等上三天,小女子不胜感激。”
“那就这样说定了,三天之后,我再来这里找你。”
“公子慢走,秋容送客。”
秋容闻言,将花启舞送到鸿福客栈门口就已折返。
“小姐,你真的要考虑下嫁于他?”
“毒门实力远超平安府,借助他们的力量,要复兴琼瑶山庄指日可待。”
“但那公子一看就是拈花惹草的登徒浪子,小姐若然嫁给他,不怕葬送一生幸福?”
“我真正应该担心的不是这个。”
“连终身幸福小姐都可以弃之不理,小姐还担心什么?”
“毒门既然有着三个月称霸江湖的实力,他们为何还要绝迹江湖?不管之中原因是什么,我相信我的介入都不会改变他们避世的趋向。”
“那小姐何以还要会见花启舞,给他翩翩遐想?”
“这是我的暂缓之际,等午夜时分,你便悄悄离开鸿福客栈,去找一个人。如今只有他能解我忧。”
“不知小姐要秋容找的人是谁?”
“墨——苍——龙!”
“什么?小姐要我去找他?”秋容面色大变,她似乎也听过这个名字。只不知这个名字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让她有如此反应。
对面客栈,花启舞回房,竟发现这屋中多了一人。
“喻穹参见少主。”
“有事快说吧。”满面春风渐化冰霜,喻穹既是他爹的人,他又何以如此讨厌他?
“是,属下奉宗主之命,给少主带来一封信,请少主过目。”
花启舞接信,拆阅,神色又一次生变:“这是为什么?爹为什么要给我这封信?到底是你们哪位向他禀报了此事?”
向来玩世不恭的他,此刻竟是暴跳如雷,但这屋中却无人怕他。
“信已带到,少主好自为之。如若你再接近那位女子,我们也只好奉命行事,抓你回去觐见宗主。”
原来他是为这事而生气,却不知宗主为何要反对他接近那位姑娘?幸灾乐祸的花无忧突然开始好奇,那位女子的身份到底是……
定原城,平安府,两大权贵兼智囊聚于一堂,共商要事。
“义父,上次中华离开平安府的时候,遭六名刺客袭击,身中一剑。那剑并未伤及我要害,可伤势却迟迟不愈。根据顾神医的看法,那剑上
极有可能淬有一种叫做破军的剧毒。”
“破军?”听闻这两个字,平安的神色顿生异常。
“义父也曾听过这种毒?”
“是,据闻这种毒是前朝国君命人研制,他旗下有一支精英部队装备的兵器全都淬有此毒。在王朝覆灭前,这支精英部队就离奇失踪,至今
犹是杳无音讯。如果神医的看法属实的话,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孩儿才会这么晚了也要找义父商议。”
“义父曾听先辈提过,这支精英部队代号国子,其成员由国君亲自挑选,每一位不单文武双全,更对王室有着无比的忠心,同时挂载着跟王
子一样的荣耀。可令人费解的是,朝廷覆灭,国君被杀,这些事已过去接近百年,国子怎会到了今天才有所行动?在他们消失的那漫长岁月里
,他们又究竟在等待什么,做了什么?”
“义父也不必过份担忧,我跟那六个刺客两度交锋,论文论武他们都不是上等人选。更何况时隔百年,当年的国子只怕早已入土,剩下的也
必是行将就木,谁又能让他们的子孙保持着跟父辈同样的忠心?也许,孩儿身中之毒,根本不是破军,只是一种跟破军类似的毒罢了。又有可
能,他们只是意外得到此毒,但他们跟国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得不无道理,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否则忧虑一旦成真,平安府将一败涂地。”
“如若他们真的是国子后裔,那他们终极目标一定是重建先朝。重建先朝除了要剪除平安府这个江湖霸主,必然还有一步要走。”
“不错,经你这么一提醒,义父也知道这一步是什么了。”
“义父,孩儿心中有个想法。”
“但说无妨。”
“重建先朝,首先就要以称霸江湖为基础,身为平安府掌门人的义父必定成为他们攻击的要点。敌暗我明,我们处于极端的劣势之中。因而
孩儿提议,将平安府所有的分舵集体搬迁,要做到总舵有危险,所有分舵都能朝发夕至,加以支援。同时定期进行比武大会,选拔精英增加总
舵的护卫力量。”
“很好,这些建议,义父一定会慎重考虑,逐渐实施。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在顾神医找到解破军之毒的办法前,平安府的事你就
别要*心了。”
“中华多谢义父关心,义父也早些休息,中华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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