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平原上马队来往驰骋,都是一些重骑兵,骑士身上裹着厚厚的铁甲,马身上也裹着重甲,坤明大陆上已经完全进入了铁器时代。这是一个铁与血与火的时代,强者的力量是至高无上的真理,弱者不但饱受欺凌,而且会受到嘲笑。历史从来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虽然胜者以后也不过是成为人们的谈资。
无咎三人也骑着马,加鞭快走着,坤明大陆上改变的迅速又一次让他暗暗心惊。他们虽然引人注目,却并没有人认识,也没有人敢来惹。前方的一处村落冒出了烟火,无咎和二女快马加鞭过去,只见一群官兵如同豺狼般在任意烧杀掳掠,一个壮硕的士兵抱住了一个村女,气喘吁吁地狞笑道:“来吧,妹子,陪大爷玩玩!你喊什么,玩玩又不会死!女人不早晚得有男人么!哥哥这么威武雄壮,你还不高兴?!”说着就扯那女孩的衣裳。
那女孩哭叫不止,直喊救命,那士兵用拳头揍她,打了几拳,女孩痛楚,哭道:“你不要打我,求你不要打我!”士兵喝道:“让你不听话!”又去扯烂她的衣裳,女孩喊道:“不要!求你了,不要这样好不好?啊!你不要再打我了!!”士兵出着粗气,像一头野兽,又不停揍她。
雅琴看见,怒气直冲到头顶,催马过去,“啪!”地一声,一马鞭抽在那士兵脸上,顿时打得他杀猪般大叫,回过头来,看见雅琴娇艳无比,不禁呆了一呆。继而狂笑道:“好啊,又送上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妹子来!大爷今天真是艳福无双!”说罢就冲上来抱着了雅琴的腿。
雅琴大惊,她虽然有功夫在身,但这一下子猝不及防,被他抱住了腿,动弹不得,只能用马鞭去抽他,马鞭长,近在咫尺使不出力道,打在他身上如同给他挠痒痒,那士兵越发疯狂,就要将她从马上扯下来。
无咎冲过来,一掌打在那士兵的头上,顿时毙命。雅琴惊出一声冷汗,正要对无咎道谢,见他铁青着脸,催马冲进那些正在砍杀村民的士兵中间,手拿脚踢,将他们用重手法全部打死。殷茹和雅琴见了他冷酷的神情,都不禁心里有些害怕。
无咎了结了这些残暴的士兵,也不管那些村民要在路旁跪下给他磕头,对二女道:“走!”一马当先,奔驰而去,溅起一溜老高的黄尘。二女忙匆匆跟上。殷茹见他仍是面色冷峻,笑道:“这种事虽然令人发指,但我们一路来也还是第一次碰见啊,这说明大局面总体还是好的,你也不用太过纠结。”
雅琴道:“殷茹姐姐说的是,大哥你别自己气坏了身子。”无咎冷冷道:“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到鼎城去,让大王给我一个说法,以前动乱时杀戮是无可避免的,但现在总算是天下太平,发生这种事,官兵与强盗有什么差别?”
雅琴还要说什么,殷茹向她使了个眼色制止了,她知道自己这个师弟从小脾气拗扭,是是非非分得很清楚,有时却又过于在这上面较真。于是三人一路上没什么话,驰骋到了鼎城。
无咎的突然回来让蹇烨很感意外。当初他离开,蹇烨与赫胥明湖都不约而同地认为,他是不会回来了,因为依无咎的个性,任何事都要弄个结果才罢休,明月山那边爱恨纠缠,够他盘桓的了,想不到他现在竟回来了。
无咎在鼎城的声望还是很高,他的回来,受到了鼎城百姓的热烈欢迎。蹇烨无奈,只好亲自迎出城去,用隆重的礼仪将他迎接回宫。无咎见了他,只是冷冷地一躬,也不行大礼,一路上一言不发,面色冷青。蹇烨城府深沉,微笑着毫不介意。
他见无咎身边除了殷茹之外又多了个明艳如花的少女,心想,这小子倒是艳福不浅,我的后宫佳丽虽多,像他身边这样的美人儿却是一个也寻不出!进了宣灵殿,无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数月不见,大王什么时候变得残暴好杀了?”
蹇烨大惊:“神勇侯何出此言?”无咎看着他惊讶的表情,竟看不透他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于是冷冷地将路上撞见的事说了。蹇烨听说那些士兵都被他杀了,拍手笑道:“杀得好,痛快!就是孤家看见了,也会忍不住怒火攻心,大开杀戒的!”无咎听他如此说,气消了些,却仍是冷冷道:“这事就算大王不知,大王也是有干系的。”
蹇烨听他口气,已隐然有训诫自己的意思,心里也忍不住怒气升腾,却仍是赔笑道:“那是自然,孤家明儿就下罪己诏,保证这种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无咎道:“大王既然一片赤诚可对苍天,也不用明儿了,不如就今天吧!”蹇烨忍了又忍,道:“好,就今天!”
无咎望望满殿朝臣,竟不见赫胥明湖的影子,心中一震,问道:“大王,今日怎不见赫胥先生在场?”蹇烨听他口吻里压力大增,心中竟有些恐惧,强笑道:“赫胥先生他,走了。”见无咎双目如电射过来,不禁尴尬异常。图大人苍老的声音笑道:“赫胥先生*奸自己的贴身丫鬟不成,将她杀死,怕大王降罪,就自己逃走了。”他原是万世酋长的老臣,鬼兹妩媚主政鼎城时,*他想出应对古皇进攻的法子,他想不出,率家人连夜逃走,蹇烨主政之后,为了显示朝政一新,便又重用了他。
无咎听了图大人的话,拍案而起,喝道:“简直胡说八道!赫胥大哥堂堂君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图大人冷笑道:“说起来我们也不相信,但是事实俱在,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大王也是将信将疑,既然赫胥大人逃走,念在他是国之勋臣,就没有再下通缉令。”众朝臣也附和道:“是呀,是呀。”
无咎电眼一射,他们又不禁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了。无咎冷哼一声,道:“这事我早晚得查个水落石出,还赫胥大哥一个清白。哼哼,但要是我查出是谁暗害于他,那我也决不会客气!”说罢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众臣纷纷辟易,让出一条道来。
无咎回到府中,仍自气啾啾的,听他说完,殷茹却叹了一口气。无咎道:“怎么,我做的不对?”殷茹道:“你做的自然是对的,只是我担心,我们在鼎城也会呆不住的。”无咎道:“这怎么说?”殷茹道:“赫胥大哥的离开,就是因为不能跟他们站在同一条线上,才被他们用阴谋*走的,现在你一回来,就态度如此鲜明,他们自然也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无咎听她说得有理,不免心中慌乱,心想,以赫胥大哥的聪明机变,尚且着了他们的道儿,自己愚笨如斯,又怎能幸免?殷茹见他气馁,笑道:“如今也还不必太过担忧,毕竟你在鼎城百姓心中的威望卓著,他们一时也还不敢动手。”无咎道:“只是等他们动手,就已经迟了,我自己不要紧,你们俩要是有个差池,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殷茹笑道:“以你的个性,又不能主动出击,那就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但你在朝上也不必向他们妥协,不然一妥协,反而更容易让他们随意摆布。”无咎道:“这个我自然知道。”
此后上朝,蹇烨君臣却并没有对他显示出什么排挤之意,反倒对他比以前更恭敬。只是地方上不断上报各种天灾人祸,无咎自然知道所谓的天灾,其实也就是人祸,便好几次向蹇烨责问,蹇烨只装作不知,无咎也拿他没办法。蹇烨又不断地颁给无咎各种各样的赏赐,无咎推脱不掉,只好都接受。
无咎将这些事跟殷茹一说,殷茹沉吟半晌,道:“他们可能使的是一个‘拖’字诀,既然不能拿你怎么样,便跟你来长久的攻心战,如果你心志不坚,经不起他们的长久折磨,那就输了,早晚会自己离开。”无咎听了笑道:“如果这样,那他们就打错算盘了!”
从此无咎在朝堂上依旧强硬如昔,有时甚至不给蹇烨留一点儿面子。殷茹见他每天打了胜仗似的回来,心里却越来越担忧。这天无咎回来,见雅琴不在,殷茹坐在屋里,身子背着门,脸上隐隐有泪痕,惊道:“师姐,怎么了?”
殷茹擦了擦眼角,道:“没什么,只不过刚刚小憩,我做了个噩梦。”刚刚她小睡了一会儿,梦见自己站在春暖花开的焚山之上,看着两只蝴蝶嬉戏,正看得入神,她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景色变了,不再是焚山那熟悉的景物,而是变成明月山上的冷寂,一忽儿,却又变成了君临山上的苍翠,两只漂亮的大蝴蝶飞过来,引着那只雄蝶飞走了,她正着急,只见一个恶狠狠的孩子提着一个捞网过来,一股脑儿将四只蝴蝶都捞在网里,摔在地上,踏了两脚,全给踩死了!
无咎听她说做了噩梦,走过来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做了什么噩梦了?”殷茹见他眼里很是温柔,心里一热,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我想焚山了。”无咎听了,沉默不语。殷茹道:“你不用管我,得这边的事了结了再说。”无咎道:“其实我也很想念焚山,……”
正说着,雅琴抱着几匹五颜六色的布料兴冲冲地走进来,笑道:“姐姐,你看我买到什么好东西了?”一看无咎和殷茹手拉手地坐在一起,脸色一变,“啊!”了一声,强笑道:“你看我真是糊涂,在自己家还会走错房间。”说罢匆匆出去了。
殷茹红了脸,道:“快去安慰一下你妹子罢,不然她也得抹眼泪了!”无咎不解,道:“好端端的她抹什么眼泪?”殷茹用手指戳他的额头,笑道:“你呀,还是这么傻子一样!”说罢站起来出去了,看样子却是往雅琴的房中去了。
无咎呆坐在那里,心里思绪万千,想一会儿师姐跟雅琴,又想一会儿焚山,又想一会儿蹇烨,又想一会儿明月奴母子,最后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一个小丫鬟进来催他出去吃饭,他叹了口气,站起来,慢慢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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