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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阖闾最终没能克制住欲望,一日夜晚强制闯入楚国国母孟赢居室,欲行强暴。却不想国母身藏利刃,绝望之下,割颈自刎而死。
有心者于夜间,在郢都城内大街小巷偷偷张贴吴王阖闾之罪孽,又派遣喉舌到处散播吴军暴行。最后,郢都城内,民怨四起。店铺、客栈、粮铺等等楚人所经营之所,全都拒绝售卖给吴军。城中更有甚者,乘吴兵落单之时群起袭击,眼看郢都内局势将失去控制。
国母自刎的消息传至秦楚联军中,秦楚联军抓住时机,大军由稷(今河南桐柏境)而南下。而夫概所帅一万吴军也已北上迎战秦楚联军。
国母自尽的消息传至随国境内,熊子胜还在操练士兵。所以将士知道后,心情激愤,叫嚷着要杀回郢都,报仇雪恨。
文种乘机进谏发兵北上与秦楚联军夹击夫概。熊子胜立马赞同,派遣步兵八千,由文种统帅北上。而熊壬率领挑选出的三千八百骑军顺夏水向郢都北上,等吴军撤退之时,乘机切断吴军退路。
原本熊子胜亲自领兵切断吴军后路的做法文种等人坚决反对,但是熊子胜乾纲独断,毫不退让,坚决亲率骑军出战。争论半晌,见熊子胜去意已决,只得答应,并派遣屠羊说率步卒八百跟随。
话说秦国的虎狼之师,一共是战车五百乘,兵力约四万人,在申包胥的引领下经商谷(今陕西商县一带)、襄阳(今湖北襄樊),南至荆门,与从随国赶来的子西、子期率领的楚军在稷地(今河南桐柏县境)会师,并很快在沂邑与夫概的部分主力发生了小规模的遭遇战。随即,两军在沂邑一带摆开阵势,大战一触即发。
而领兵出战的夫概并不知道这时自己身后有一股文种所率领的楚军正在赶来,所以夫概根本没把子西的军队放在眼里。打从他进入楚境之后,数月来所向披靡,未曾一败。对他而言,楚国的这些败军之将,统统中看不中用,不堪一击。唯一让他心烦的是,这些楚国军队极为狡猾,吴军进攻,楚军却撤退,吴军安营扎寨之时,楚军又突然而至,扰袭得吴军提心吊胆不可终日,再这样下去,何年何月才能回去重享郢都的风月啊。
另外一边,秦将子蒲眯眼望着远方密密麻麻的吴国军队,对子期道:"我们秦军不熟悉吴军战法,你们楚国跟他们吴军交战比较多,还是你们先上吧,杀得敌人锐气挫败之时,我秦军再上,必获大胜!”
子期暗骂了一声,口中却连连称是。他明白现在是楚国有求于秦,如今之计,也只有忍气吞声,一切以大局为重。
太阳升高,双方鼓声震天地。但是天色昏黄,且有雾气,夫概的心头突然莫名地闪过一丝不祥之感,他摆了摆头,想尽力挥去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正这时,双方的鼓声敲得更凶,转眼间,楚军已经哗啦一片地冲杀了过来。
“管他呢,干他娘的,当初二十万楚军我都不怕,还怕它区区数千残兵败将?兄弟们,跟我上!”
一万五千吴国勇士呐喊着冲入楚军中,双方紧紧咬在一起,厮杀开来。
打了没多久,夫概就觉得不对劲。这支楚军战斗力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差劲,作战十分凶猛,简直可以和已经战死的史皇那支部队媲美。他这一支吴军中的精锐,居然只和对方打了旗鼓相当。
“搞什么,对方吃错药了吗?想当初本帅对付囊瓦二十万楚兵之时,他们不是这样的啊!娘的,我夫概乃是吴国第一勇士,岂能被楚国人小觑?”夫概一跺脚抽出宝剑,向背后吩咐:“所有亲兵听令,随本帅一起冲阵!”
话音未落,三百亲军齐齐亮剑,跟在夫概的后面,冲入敌阵。
战场中央,双方正在胶着,忽然经此生力军猛冲猛杀,楚军逐渐抵挡不住,开始纷纷败阵。
夫概长啸一声,身先士卒,宝剑过处,竟无一合之将。吴军顿时士气大振,呐喊着开始向敌人反攻,真正是以一当十,锐不可当!
“楚国人,你们学着点,这才叫真正的军队!”夫概收剑入鞘,负手傲然一笑,仿佛胜利已是囊中之物。
正这时,忽然从北方刮起一阵狂风。顿时,战场上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日色无光,双方都不能够再进行作战,只得暂时收兵。鼓声停了,呐喊停了,马蹄声也停止了,战场上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狂风呼啸的声音。
夫概懊恼得一顿足,“哼,算你们楚国人今日走运,否则定本帅定要把你们一锅炖了不可。”
过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大风渐小,慢慢停了。敌人却并没有如夫概预想的一样跑个精光,震天般的鼓噪声响起,远远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全是战车,看这架势,敌人恐怕有数万之众。
而恰在此时,吴军后部突然杀声震天,出现一只楚军。
夫概大惊,后部楚军哪里来的?前方如此多战车又是哪里来的?难道是天兵天将?再一看,对面战车的旗帜、帽子颜色与楚兵全然不同,正在狐疑,忽然有一前哨向他飞奔而来,口中高呼:“将军,秦国兵来了,楚军已经切断我部后路,将军速突围吧!”
夫概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楚兵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此时吴军这边,已被秦国的战车冲上来分割成多处,后背受敌,到处都发生了混战。夫概犹豫起来,到底是拼命死战,还是暂且撤退?
这一犹豫不得了,夫概引以为傲吴兵竟然抵挡不住开始溃退了,不管他怎么喝止,都无法挽回颓势。一个亲将带着几十名亲军且战且退,来到夫概身边,急声道:“秦楚联军势大,将军速走!”
夫概不甘心,歇斯底里地大喊:“怕什么,怕什么,当初二十万楚军我们都照冲不误,如今数万秦楚联军,我们就怕了吗?”
没有人理会他,吴军都在争着逃命,吴军一万五精锐刹那间变成了逃荒的难民,眨眼间跑了个精光,最后留在夫概身边的,只有一百多名最为忠心的亲信。数千名秦军潮水般冲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口中高喊:“活捉敌将!不要放跑了他们!”
夫概长叹一声:“完了完了,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兄弟们,随我突围吧!”
这一百多名吴军勇士顿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求生**,纷纷拼死冲向敌人,砍杀不已。秦楚联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壮烈的情景,无不为之惊骇。
夫概眼见着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纷纷倒在血泊之中,悲恸之极,他仰天长号,疯了一般冲出目瞪口呆的秦兵之中,带着一身伤痕,孤身突围而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下弦月从厚厚的云层中蹦了出来,照着河两岸的战场,也照亮了三三两两吴军溃逃的路……
夫概的一万五千吴军精锐在楚国北部遭到了秦楚联军的重创,兵力折损巨大,惊魂不定的残部在夫概的收拢和率领下竟一口气撤到数百里之外。
夫概大营,残破的的营帐歪歪斜斜支撑在地,一个个神情憔悴的,伤痕累累的士兵彼此斜靠在一起,围着一堆堆篝火。
吴国大将夫概,手臂、肩部、腹部等到处缠满绷带,一个人神情沮丧,正在大帐内闷头喝酒。
就在这时。
“报……”
夫概吓得一激灵,以为秦楚联军追至,急忙向进来的士兵问道:“有何要事?快说,是否是秦楚联军杀到?”
“禀将军,秦楚联军并没杀到,而是营外有一人,说将军将有性命之忧,特来献策。”
“哦!”夫概喝得晕乎乎,听到不是秦楚联军杀来,顿时放下心来,继续喝酒,本不打算见那人。但是转眼有改变主意,令士兵将那人带到帐前。
不过片刻,士兵将那人带来,夫概带着几分醉意看去,只见来者大约二十七八年纪,身材匀称,目光明亮、鼻如悬胆,颌下一部微须,衣冠楚楚,相貌清矍。好感大增,便问道:“你是何人?来此有何事说?”
那年轻人微微一笑,衣袖一挥,坐到夫概面前,自顾拾起一壶酒喝起来,待喝过三口酒后,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酒壶,便道:“光拼酒量是当不了吴王的。”
“你说什么?”看着眼前年轻人没有礼数,夫概本有些生气,但是此人这么一说,夫概就有些疑惑。挥退帐内士兵,向来人问道:“你这话何意?”
年轻人悠然自得地继续喝酒,慢悠悠道:“将军天生神力,骁勇善战,驰骋沙场,所向披靡。放眼天下,也是屈指可数的大英雄。”
“哈哈哈,那是当然!”夫概似乎遇到了知己,也不介意年轻人失礼,拿起酒壶也喝起酒来。
那年轻人继续道:“阖闾乃只是一介文弱无能之辈,跟将军比,简直天壤之别。只是阖闾的运气太好,阴差阳错做了吴王。”
夫概晕乎乎的,同感道:“哼,他就会背后捅刀子,搞阴谋诡计。”
“没错!”年轻人站起来,手背身后,渡着步子继续道:“阖闾为什么能利用专诸除掉吴王僚,成为吴王?盖因他身边有孙武、伍子胥这样的门客,给他出谋献策。将军你的勇武虽然远胜于阖闾,可是身边确无能人志士,孤掌难鸣啊!”
经年轻人这样一说,夫概感觉确实如此,顿时有些哀叹起来。
年轻人见夫概脸色落寞,嘴角微微一笑,缓缓道:“将军若能得才智无双之人相助,取代阖闾,易如反掌。”
夫概抬头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随后起身,慢慢走近,盯着年轻人道:“你说这些,不怕杀头吗?”
年轻人浑不在意,淡然道:“若将军只想一辈子在阖闾之下,那便杀了在下。”
夫概盯着年轻人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本帅当然不想居于阖闾之下。”转而走到一旁,哀叹道:“其实本帅也想招贤纳士,只可惜孙武和伍子胥都已经为阖闾所用啦。”
“其实还有一人,其才华不在孙武和伍子胥之下。”年轻人淡淡道。
“是谁呀?”夫概也是个傻子,半天回不过弯来。
“在下!”
夫概转过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年轻人。
“你?”
“对,在下带兵作战可比孙武,运筹帷幄可比伍子胥。只可惜在下空怀大志,却没有机会。若将军信我,在下保证在一年内定能让将军当上吴王。”
“哈哈哈,那好,你现在就为本帅出一策,让本帅能当上吴王。若是计策可行,那本帅就重用你,若是不行,本帅就杀了你。”
年轻人依旧云淡风轻,淡然道:“阖闾一意留在郢都,就如同站在将要解冻的冰面上,看起来安然无恙,实则危机四伏。吴国之南越国素与楚国相好,越王允常乃贪婪之豺狼,若阖闾久陷于楚国,吴国后方空虚,则越王允常必带兵越过边境,直逼姑苏。”
“啊?允常那老匹夫敢攻打姑苏?”夫概极为惊讶,随后问道:“若真是如此,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年轻人微微一笑,道:“秦楚联军势大,我们再与之大战,必死无疑。为今之计将军可趁夜撤军回姑苏。”
“回姑苏?”
“正是,将军连夜撤兵,沿江而下回到姑苏。只要将太子终累一举拿下,你就是将来的吴王。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秦楚联军逼近,越王未出兵之前,只要拿下姑苏,阖闾就进退两难,走投无路。将军带着吴军精锐一走了之,阖闾手中大多是老弱残兵,对抗秦楚联军必败无疑。那时,阖闾战又不能战,退又不能退,他必死无疑。”
“你!”夫概听完后对年轻人怒目而视,指着年轻人良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妙的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哈哈哈!好,本帅立刻撤兵回姑苏!对了,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淡淡一笑,抱拳道:“在下范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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