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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若羽，是不是你最近太紧张了。”霓寰走近一步，坐到若羽的身边，耐心安慰着，“这也是因为我和李籍的宝剑居然冥冥之中有一丝感应，我的宝剑被修复之后，李籍的宝剑居然也有了感应，在他手中抖动着，我们这才拖延了一些时间，检验着彼此的宝剑。许雁宏炼制完宝剑后，灵力消耗的十分巨大，才先行一步。要是说他是有意来打探消息的，我是绝对不会信的。”
“我不是说他有意，但是他若确实听到了呢。玉龙说他父亲也有一块相同的班戒，许雁宏跟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也看过我带着这枚班戒，为什么他之前没说过。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再说罗殿主又怎么会有个一模一样的班戒，难道是和我父亲的死有关。霓寰，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若羽，你先不要瞎猜，一切都还没有定论呢。”霓寰辩解着，“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不是取得‘金樽顶’吗，待到给李沧韵制好药后，我们再细细问他不迟。”
“就怕是他不愿意将宝鼎想借。我们说明来意后，反倒是被动了。”若羽为难地说。
“我去说，他会借的。我想这其中必定是有误会，以后有时间，细细再问。”霓寰握着若羽的手，“这一阵子遇到太多的事，想必是你也累了。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就去和他说，你不要担心，都交在我身上吧。”说着，霓寰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温暖的笑了。
若羽白日里积攒的情绪，忧结于胸中，听霓寰这么说，也是心口一酸，“姐姐，自从那日在‘幽冥古谭’，我所在的平台陷落，你竟不惜性命坠到谷底救我。我便暗自发誓，不管之后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情谊，直至今日，我也相信你必会全意帮我，只是，姐姐如今被感情所困，将事情想的过于简单。我知道姐姐一片好心，不怨姐姐。”
“若羽，我也是一直把你当亲人看，心事都脱给了你，这件事确实是你想的严重了。别着急，明天，我肯定会给你说法的。”
若羽痛苦地摇摇头，“那一具具尸体，时常出现在我的噩梦中，每每想到这，我心如刀绞、云家一门28具性命悉数惨死于敌人刀下，若羽在世上再无其他亲人了。”痛苦地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扑通扑通的接二连三地落了下来。
霓寰一把搂住若羽，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没事的，都过去了，有我在，有我在。”
若羽伏在霓寰肩头嘤嘤地哭着，一直过了好久，她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霓寰安置她在床塌边躺了下来，自己则一直陪着她，直到听见她均匀、沉重的呼吸声。
“当~当当”一清早，许雁宏的府院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大清早的就来，少主在里面休息，打扰了他，可有你好看。”
许雁鸿朦朦胧胧之中听见屋外响动，一众人在屋外窃窃私语的听不清说了什么。
不多久，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少主，少主…”
许雁鸿睁开略有些蓬肿的双眼，看见是门外站岗的阿虎，手中拽着一张信封。
昨日耗尽灵力的身体还没有从疲惫中恢复过来，许雁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了眼窗外，天空中刚泛起鱼肚白。
“又是怎么了？”清早送来的快报想是急事，也马虎不得，许雁鸿挣扎着起来，和衣而坐，一副处乱不惊的神态。
“这有一封信，是从洛阳驿站边快马加鞭送过来的，说是尽快交到少主的手中。”阿虎说着，将手中信封递了上去。
“哦，许雁鸿接过信，”土黄色的信封落款处写着‘亭罗殿’许雁鸿收，却并没有寄信人的地址。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阿虎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许雁鸿拆开信封，将信封倒在桌上，“叮~咚”一个不大的物体随着信纸掉了下来，紫色的一小点铃铛，看着小巧而精致。
许雁宏将铃铛握在手中，清爽冰凉。拆开信纸，更是一眼便认出了写信人的笔迹。
***
霓裳没料到自己的要求被他一口回绝了，连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怎么说，若羽都是自己人，她有了难处，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我没有，霓寰。如果是别的事我肯定不遗余力，这件是不行，涉及到‘亭罗殿’立派的根本，不能因为我个人影响了整个门派。”
“不会的，”霓寰走到许雁鸿身边，“我们将‘金樽顶’拿回玉清观，玉清大师必会做妥善的安排，炼制完丹药，我再求她安排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它护送回来，也就是一周左右的时间……”
“别再说了，霓寰。”许雁鸿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金樽顶’不能离开‘亭罗殿’，一步也不行。”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许雁鸿发火，一时愣在那里。
可能是意识到刚刚的态度过于强硬，许雁鸿接下来的话语气显得平和了许多，“霓寰，不是我不愿意帮助若羽，‘亭罗殿’当下处在非常时期，唐门几次的挑战，你也看见了，还不光是这样，几日来，四周的门派都蠢蠢欲动。自从滇西派被那几个正派铲除，表面上是将邪恶势力打尽。可暗地里，谁不觊觎滇西派的神功‘九天玄錅阴魔大法’。现在有消息私下里流传，说是谭娘功破之际，灵力被附着在五种不同的宝物，集齐五种宝器，就能重新获得九天玄錅阴魔大法的灵力，而‘金樽顶’就是其中的一个。它是我父亲冒着性命危险从‘恶灵谷’带回来的，也是我们‘亭罗殿’的立派之宝，我不可能让它离开这里，一步都不行。”
许雁宏说得如此肯定，话音掷地有声。
“可你也要想到，若不是若羽舍了性命，帮你挡住唐门的一击，现在‘金樽顶’恐怕早已摆在了唐门的祠堂里，你就是想见一面也是极难的，更何谈保护。”
“我也给了若羽最精贵的药物，从金樽顶中淬炼了十余天的‘凌雪丹’，对她的武功有着不错的助益，算是报答她了。”
“你要是真的想报答她，就将‘金樽顶’借给她，这是人命攸关的大事，难道对我们如此重要的人命，就比不过一尊宝物的价值更高吗？”
“霓寰，你不要逼我，这个‘金樽顶’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借出去的。”
“如果今天是我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只需要这宝鼎里制出的丹药才能活命，难道你也会见死不救吗？”
“霓寰，你越来越胡闹了。”
“你就是说借还是不借。”
“不借。”许雁鸿想都没想，张口便出。
霓寰看着他的双眼中噙满了泪水，“若羽说的果然没错，果然，情义二字在你眼里竟比不过一尊宝物，比不过这小小的却足以让你欲罢不能的‘亭罗殿’，是我高看了你，也高估了自己在你心间的位置。至此才认清。”霓寰心间顶着一股气，别着头不去看他，狠心说道，“金樽顶，你若是不借，我们也自会有办法取，从今以后，你我二人就当从没有认识过。”憋在眼中的泪水再也容不下来了，像断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霓寰……”许雁鸿刚拉着霓寰的衣袖，就被她一挣而落。
许雁鸿的眼圈也微微泛着红，再想拽着衣袖的手举在空中，却犹豫着迟迟不肯放下，“一定要这样吗？”他话还没问完，就看见霓寰转着身，跑了出去。
那背影的消失，留给他无尽的孤单，就像是在茫茫的黑夜中前行，没有方向的独自前行。
他将那只迟迟还举在空中的手，重重地咂向桌面，桌上那新拆的信封，被风吹的左右摇摆，他又展开它，一字一句的读着：“雁鸿吾儿，为父知你于炼丹一事上，已为当今不可多得之翘楚，深以为傲。派汝前往‘夙云麓’，意在锻炼胆识和才干，吾儿果不令为父失望，见儿已成为参天大树，私心之喜慰，非常人所能理解。
为父身在邵平，恐时日无多，执此多事之秋，有一二句话语交代，请吾儿务记。
1、要以门派的基业和门中弟子的性命为要，不可将此物带离，更不可擅自移交他人。
2、此群雄崛起之际，江湖中纷扰错杂，切不可轻言听信他人，造成不可弥补的过错。
自顾此生，老父一生寄人篱下，甚无可保全妻子，几度家破人亡。于九死一生之机缘巧合得此挚宝，于危难之际，得以否极泰来，重振祖风，置身于豪强之林，得片刻宁静栖身之所，半生辛劳，实乃不易。
料武林中腥风血雨，不久将至。失了此宝，便无我父子存命、立身之所，无我派建根立业之本。
吾儿数十年备尝炼丹之苦，当为今日之重任全力护宝，已备他日施展宏图之志。
已告老夫暮年之慰
许道远”
“啪~啪”水迹顺着棕黑色的墨迹淡淡氤氲开，模糊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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