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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羽,若羽。”霓寰哭着叩开房门,唤了几声,屋内一片寂凉。她信手推开房门,房内清洁如新,床铺之上,新叠好的被子整齐的摞在枕头上。
“若羽……”
***
通向山间的小路泥泞不堪,若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地里跋涉,有几次险些跌倒在地。顺着七拐八扭的山路的盘桓,回望着‘亭罗殿’变成一点细小的红色尖顶,在阴雨朦胧地天气中,时明时灭。
也不记得是转了几道山弯,来到一处低矮的稻草房前,两道玄铁般闪着金光的箭矛挡在若羽面前,“私家重地,禁止外人进入。”
前面冰冷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怎么连我的样子都不认识了,”说话的人褪下斗笠,俊朗坚毅的面孔中双目炯炯,如银河边的星矢,缀着点点星光。
那茅屋外穿着蓑衣,脖领处系着青巾的少年见清来人,急忙单膝跪地,叩首拜道,“大师兄。”
“起来吧。”两道微微卷曲的发绺飘坠在面孔两边,迎风飘散,“经过昨日整日的炼制,少主怕‘金樽顶’难以维系今日的烧制,特让我一早来看看,今日能否照常运行。”
“是…”那少年立直身体,朝着两侧挥挥手,茅屋两侧站岗的同样穿着蓑衣,却系着红巾的‘亭罗殿’哨兵悉数退去,从中扯开一道一人多宽的道路。
“若羽,我们走。”话音刚落,却听“唰~”的一声,两道金光闪闪的箭茅划过十字,挡在若羽胸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籍愠怒着,朗声问道。
“请师兄不要为难,”青巾少年正说着又跪在李籍面前,“少主特有令不得任何人进入,师兄要进,我自不敢违抗,但除非有少主的命令,否则,如若是让其他人入内,弟子也无法交差。”
李籍看着跪倒在面前的弟子,细雨浇打在有些僵直的身上,挪动着打算要扶起师弟。
“啪~”地一声,若羽甩下斗笠,发丝斜织着凌乱而细密地贴在肌肤上,凝力推开挡在面前闪闪发亮的的金色箭矢,“我就是从唐门手中救回‘金樽顶’的云若羽,怎么‘亭罗殿’原来是这么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眼瞅着‘金樽顶’到手,却翻脸不认人了。就是你们许少主也让我三分,反倒是这些瞎了狗眼的东西。”
两个持枪的红巾弟子被突如其来的力道震得身子向后踉跄了几步,重新握紧手中长枪就要上前,“慢着,”那跪在李籍面前的系着青襟的弟子厉声止道,双手抱拳,对着李籍用恳求的声音说道,“师兄~”
李籍心中一动,“泥水地里怎么能下如此重的礼。”说着,双手上前就要搀扶起师弟。
“李兄~”若羽几乎是带着哭腔,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人,越过还跪在地上的青巾少年,挎着李籍的胳膊,就往里闯。
青巾少年一惊,同时李籍也是一愣。
那两名被若羽推倒的红巾少年上前就要拦截,被青巾少年拦下,只见,他对其中一人耳边细声吩咐了几句,红巾弟子忙点着头,急匆匆地走开了,不一会就消失在细雨斜蒙地灰色天际中。
青巾少年望着李籍消去的背影,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李籍被若羽半推半拽地走了几里地的距离,几次想开口,却都被急若羽匆匆赶路的背影拦了下来。
雨势渐渐停了下来,李籍全身上下挂着雨水,又被拖着走了许久,只觉得浑身沉重,挣了几次都没睁开若羽死命拽着的手,勉强打趣说道,“真没想到你竟有这么大的力气,慢些走吧,看样子,他们不会追上来了。”
若羽在他前方,全然不顾地拉着他的衣袖,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泞不平的地上跋涉,“若羽,我说可以了,可以了。”李籍在身后,衣襟早已被撕扯地裂开衣袖,一缕缕地缀在袖管,“若羽,”李籍样子狼狈的按着她的手腕,立在当地一动不肯再动了。
若羽一时停在当下,眼神迷怔地拽着后面,像是牵扯一头不听话的驴子。
“若羽!”李籍一把睁开她拉扯的手腕,‘嚓~’地一声若羽扯下块一尺来宽的布条捏在手中,神情迷离,眼眸中却布满了血丝。
“若羽,若羽…”李籍拍着若羽的面颊,几丝水珠顺着发丝落了下来。
“阿~嚏”“阿~嚏”两个喷嚏过后,若羽身子一怔,晃晃头,揉着抖动的鼻子,有些恍惚地看着李籍,那目光中有着他猜不透的凶光,一闪而过。
四下一片荒野,那座茅草房早已被他们甩到了身后,灰色的雾气刚刚散去,天空渐渐泛着灰黑的青涩,一点点白色的亮光刺穿天幕,洒下点点白色的斑驳。
在白光铺展下,几点不同的色彩的光亮若隐若现地闪烁在东方,在青灰的天色中显得尤为醒目。
“我们走错了。”李籍平静的声音响在身后。
若羽不漏痕迹地笑了笑,“哦,是吗?我们走错了多少。”说着,也故意收回目光,盯着脚尖,“你怎么会带我走错了呢?”
“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要去看‘金樽顶’,你跟我说的是少主的吩咐,让你陪我到大殿处等他淬剑也是假,看‘金樽顶’的所在是真,你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从李籍的眼神中,两道箭一般锋刃的光芒直刺在若羽身上。
“李兄,你听我说我没有撒谎,”若羽突然抬起双眼,目光中那丝冷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哀求着一手挽住李籍的胳膊,李籍刚要扯手,就只听‘啪~’的一声,若羽回身扭转到李籍跟前,用右手点在他的穴位上。
顿时一股酥麻般的停滞感像是急速蹿击的电流,划过全身。
“当~”李籍手中的‘蛟龙剑’落在水地中,荡起一片水花,李籍徒劳的想要弯腰拾剑,却是一双手徒劳地在半空中努着气力,丝毫都动弹不得,“若羽,你做什么?”李籍圆目怒瞪,“给我解开穴道,解开!”
若羽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弯下腰,将‘蛟龙剑’拾起来,将李籍的掌心笼成圆柱形,那枚已透着锈气的宝剑便插回在他手中,“对不住了,三刻之后,穴道会自动解开,‘金樽顶’相借,七日后定当奉还。”说完后,将身上包裹着的蓑衣扔在李籍脚边,略施一礼,头也不回地向着东方莹亮的宝顶走去。
“若羽,若羽…”挣扎的声音中透着恐惧和不甘,若羽略一停顿,却是看也不看地昂然向前。
湿润的雨滴迎接着泥土潮湿的味道,带来远方天空寒冷的薄雾,李沧韵那一张总是笑嘻嘻的面孔在这薄暮中若隐若现,似乎唾手可得。池塘边一抹娇韵的莲花,像是刚刚梳洗过的娇羞的女郎,带着几滴醉人盈动的水珠,藏着绝代的风华,“叮铃铃~”手腕中的班戒在欢乐中轻轻抖动,像一支舞曲。
驱散走黑夜的日光迟迟不断地激发起能量,连袭荡了一晚的骤雨也在这淡黄地曙光中放慢了节奏。
步伐轻快,转眼就来到了远方的宝顶下,这是一幢新近修缮的宝塔装尖形拱顶,里面一共分作三层,全身白色,而最上方的塔尖,特意增加了纯金镀嵌包裹,上面缀点着几处圆形珍宝,经过白光的返照,故能在青天中映射出七彩的奇幻光芒。
若羽在周围查看一周,虽然十分肯定‘金樽顶’就在里面,可是却没有看见任何可以进去的门,一连绕着宝塔转了两圈,一点头绪也没有。
“早知道,昨天应该详细的问问霓寰,多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摸不着头脑了。”若羽用手搔搔头,懊恼地想着。
阳光此刻渐渐升起在高空中,若羽踟蹰着“要不要回去问问李籍,”初升的阳光一下跳过地平线,陡然间,青灰的天空中被红色的朝阳所染,心中一惊,暗自摇了摇头。
“就是问了他,也不会开口。”若羽不想用利器威迫,多少还有情分在,“不要勉强他了吧。”
看着来时的路,一条条被雨水冲刷过的斜坑此刻积满了青蓝的水,宝塔的形状倒映在这些激荡着雨水的土坑中,三层高的宝塔,每一层都有一扇半月形的门窗,像一个个晃荡着的摇篮,在波光中盈盈闪动,
突然,有一道清白的影子在眼前一晃而过,等等.若羽看着水中倒映地宝塔的形状,愣愣地有些发怔,三座拱形的天窗成半圆形倒映在水塘里,却是在三座半圆形的窗户上方,有一道月牙形的闪着金边的图案,在最上方。
若羽顶着刺眼的阳光向上望去,漆成金色的宝鼎尖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中间的有一道并不醒目的月牙的形状,倒映在水泊中,成了第五个半弯的月亮。若羽将信将疑的用手指去碰触那道美丽清幽地半月图案,下方,轻薄流荡的碧水下方,隆起一块坚硬的土疙瘩,用力向下按去,“啪~”的一声,从宝塔周围,有着什么机关被弹了开,白色宝塔四周的墙壁上隐隐地现出‘金’‘樽’‘顶’三个金光闪烁地大字,像是金色的佛光流转于白色的墙壁之上,只不一会儿三个金色大字渐渐消隐,“当~”的一声,在出现过的三个金漆三字旁,
一扇圆形的白色墙壁缓缓下落,碧绿的光芒从那道圆形的拱门中央射出。
眼见着一时晴朗的阳光迅速被阴云所笼盖,一时天气有些阴翳。若羽拢了拢兜中的‘赤珠石’,从水塘旁站起身,望门里走去,一阵阵阴凉地冷风从门口迎面扑来,吹动着湿淋淋的衣服,若羽不禁打了个寒颤。
“‘金樽顶’就在眼前,李大哥,要等我。”随着“嘭~”的又一声锁门关闭的声音响起,若羽彻底地散入了一片绿莹莹地散着阴冷之气的宝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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